60 醒來

醒來

湛山河鋒利的視線直直向上,緊緊鎖定林昭昭,他握緊手中的刀,瞬息之間劈砍過去,刀尖冷鐵反射出一道寒光,殺氣凜然。

他冷笑:“誰在那裏!”

小崽崽和小肥啾聽到一聲冷喝,頓時一個激靈,小肥啾操縱的雲頭頓時不穩,“噗呲”一下飄散。

林昭昭和她麻麻露出身形,驀地從半空中摔下來。林昭昭驚恐的看着冰床上的人,她要砸到那個人了啊啊啊啊!

“嗚哇!”

林昭昭像個小炮彈一樣一頭紮進冰床的中央,四仰八叉摔進冰床上的人懷裏。一瞬間,冰床上的人都被沖擊力撞得震了震。

另一邊,小肥啾麻麻的情況也沒有好到哪兒去,驟然失去雲頭,她已經忘了自己還有翅膀,鳥爪在半空中胡亂撲騰,翅膀都忘了張開。

“噗通——”

最後她鳥爪朝上摔到冰床上的人臉上。白色絨毛的翅膀尖尖正好墊在林景止嘴上。

林景止:……

短短幾分鐘他已經被砸了三次了,植物人沒有人權是嗎?

林景止啃了一嘴小絨毛,呼吸一滞,小毛團在他臉上掙紮,翅膀尖時不時就糊在他鼻孔上,偏偏還能聽到它無辜地“啾啾”叫,讓人又癢又無可奈何。

他初步判斷這是一只不大的小鳥,小毛團軟軟軟絨,溫暖柔順,仔細聞還能嗅到一種類似于小雞崽羽毛的味道。

甚至他還能聞到一股好聞的花果香,好像它剛剛在花叢中打過滾,像是一朵絨毛剛長出來的蒲公英。

不知為何,他想到了同樣毛絨絨的緬因貓。雖然她們兩個物種不同,給他的感覺卻很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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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山河目眦欲裂,神君大人的身體……竟然被一個小孩和一只鳥給亵_渎了!

他憤怒地雙手握緊手中的刀,藍色靈力噴湧而出,朝小孩斜砍過去。

白色小靈鳥看到有人竟敢拿刀砍自家崽崽,整個小毛球都炸了,流光一閃,它瞬間飛在自家崽崽面前,生氣地發出細嫩的“啾啾”聲,鳥嘴吐出一團刺眼的白色火焰。

湛山河砍下來的刀刃碰到白色火焰頓時翻卷,靠得最近的地方甚至融化成滾燙鐵水,滴在冰床上,發出“刺啦”的腐蝕聲,千年寒冰剎那間融出一個小洞。

湛山河舉着刀呆愣在原地,小雞崽般的幼年體、白色絨毛黑色尾羽、可以融化萬物的白焰……

種種特征都指向一個人。

湛山河忽然松開手裏的千年神兵,“咣當”一聲,刀刃被燒卷的寶刀無情地被主人扔在地上。他單膝跪地,恭敬無比地行禮。

“參見白鳳娘娘!”

“啾?”

小肥啾的小豆眼迷茫,不清楚現在是什麽狀況。

這個人不是要攻擊崽崽嗎?為什麽還跪在地上給她行禮啾?而且白鳳娘娘又是誰啊……

湛山河眼含熱淚地擡頭:

“娘娘,你終于醒了……可惜神君他已經昏迷兩百年了。”

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白鳳娘娘從供臺上的神像中醒來,饑腸辘辘中依然不忘神君,寧願叼着板栗在神君面前吃,也不願少看神君一眼。

結果邊吃邊看,不小心把板栗掉在神君的床上,要不是自己發現這個細節,至今發現不了,娘娘已經醒來。

神君和娘娘果然伉俪情深啊!

林昭昭和小肥啾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退,總覺得這個人腦補了什麽很可怕的事情。

在一旁默默聽着所有動靜的林景止愕然,他已經從這個少年聲音裏聽出來,自己這個身體就是他所說的神君。

他當時還覺得好笑,誰沒事兒叫個這麽中二的名字?可是現在他笑不出來了。

昏迷兩百年?這是人能昏迷的時長嗎?正常人早就入土為安了吧……

難不成,這裏真是什麽仙俠世界??

**

湛山河目光灼灼的盯着小崽崽:

“娘娘,這就是小殿下嗎?果然很像您和……”

呃,為什麽這個小姑娘跟神君一點都不像?

湛山河仔細瞅了瞅,在冰床上的人臉上和小崽崽小臉蛋上來回切換視線。兩個人除了都有兩只眼睛,一個鼻子,一個嘴巴,其他沒有任何相像的地方。

倒是跟外面白鳳娘娘的雕像像了個十成十,簡直就是白鳳娘娘的縮小版。

而且看小姑娘的年齡,只有人類幼崽六七歲的樣子,很可能不到兩百歲。

這、這怎麽可能是神君的孩子啊……

娘娘她、怎麽能出軌啊……

湛山河的話頓時憋在喉嚨裏,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小肥啾卻沒有少年那麽多想法,聽這個人說崽崽像自己,整個小毛球頓時絨毛蓬松起來。

她選了個冰床上最高的地方——林景止的鼻尖,矜持地挪動鳥爪飛過去,端莊地扭過頭小尖嘴梳理羽毛,小豆眼神氣地盯着勁裝少年,站好等着挨誇。

林景止高挺的鼻峰瞬間被鳥爪壓出來幾條紅痕。湛山河心神大亂,并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

“啾啾啾。”

【會誇就多誇兩句啾~】

湛山河望着小肥啾憨态可掬的動作,結結巴巴:

“娘娘,我們要、要不然先享用一下美食?”

小崽崽早就餓的不行,聽到這個提議立馬興沖沖的往湛山河旁邊跑,小胖手抓着他的衣角

“好哎,吃飯去咯,我早就餓啦!”

為了适應小肥啾和小崽崽的口味,湛山河頭痛地在在一堆靈草靈果中間選了幾種口味不那麽奇怪的。

他留守神宮,說不好聽點就是來當守墓人的,他甚至可以不吃不喝幾百年。神君不醒,他哪裏有心思去種口味好的靈菜,只要能滿足白鳳娘娘日常供奉就行。

所以最後小崽崽和小肥啾還是選擇吃板栗。

因為在一堆又苦又鹹又酸的靈草靈果中,板栗是最正常的味道了。

見一啾一崽對自己拿的靈草靈果不感興趣,湛山河只好負擔起剝殼的重任。

一崽一啾狂炫板栗肉。小崽崽一手拿一把,暴風吸入,嘴裏還沒吃完另一個就塞了進去。小肥啾用小尖喙叨着盤子裏的板栗,幾乎叨出殘影。

湛山河用靈力剝板栗都差點趕不上她們吃。

在一陣哔哔剝剝的剝殼聲中,林景止睜開了雙眼。

“唔……”

湛山河正對着神君的寒冰床,因此,在林景止睜眼一瞬間,他察覺到了。

湛山河第一時間望向林昭昭的方向,神君一醒來就看到伴侶已經有了其他人的孩子,那該多傷心啊……

于是,他想也沒想,一把抓過吃的正香的小崽崽,捂住她的嘴,心虛地藏在身後。

“神、神君,你醒了嘿嘿。”

好好一小夥尬笑得像一只拆家的二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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