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默契

默契

陸明讓帶着他們從塗鴉街繞回星嚴廣場，來到一家陶瓷diy體驗店。

“陸明讓，你要帶我們做陶瓷！”賀彬驚訝又意外。

“對呀，我覺得做陶瓷的過程很解壓也能收獲快樂。”陸明讓說，“我小時候特別喜歡來這裏，一呆就是一整天。”

“你們喜歡嗎？”陸明讓察言觀色，留意他們的神情。

葉如欣笑容可掬朝他點頭，“喜歡。”

比起到處走走停停的打卡式旅游，只要與朋友在一起，無論做着什麽事情都會覺得開心。

“那我們進入吧。”

陸明讓拉開門，讓葉如欣先進去。

店裏面的燈光大部分都是暖光，裝飾也偏簡潔，櫃子上擺放着許多的成品，還有一只小貓咪。

一共有二十多種手工diy，可選擇的項目非常多，老板也會親自教學。

賀彬看着前臺上的價格牌，國慶假期優惠，單人七十七，雙人一百二十七。

“雙人好像更便宜！”賀彬小聲說。

葉如欣擡眸而望，陸明讓饒有興趣的眼神。

“要不你們倆買雙人的吧，我買單人的。”賀彬憑實力湊合着他們。

“我覺得不太好，要不……你們買雙人的？”葉如欣糾結的眼神，聲音又低又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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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買雙人的！”賀彬別過臉看陸明讓，茫然的眼神。

“算了吧，我們都買單人的吧。”陸明讓一句話解決尴尬。

他們付完錢後，戴上圍裙，去到做陶瓷的地方。

“這是我們店的成品，你們可以挑選一個心意的圖案，我們照着制作。”老板說。

賀彬一眼相中漢堡存錢罐，偏頭問：“老板，我是新手，我可以做這個存錢罐嗎？”

“當然可以。”

“那我就做這個。”

陸明讓笑吟吟側過臉，“又跟發財有關系！”

“當然，要發財肯定得存得住錢。”賀彬說。

葉如欣和陸明讓都選擇了杯子。

葉如欣把泥塊緊貼在轉盤上，緊接着拉高壓低，用大拇指把泥開孔，拉高做成杯子的形狀，老板也會手把手教她，最後把底部的泥刮幹淨，用鐵絲把杯子切下來。

賀彬挑選的漢堡包存錢罐是最複雜的，陸明讓以前經常來做陶瓷，他的手法比較熟練。

“那我接下來要幹嘛？”葉如欣見老板再教賀彬，她別過臉問陸明讓。

“你現在要做杯子的把手。”陸明讓說，“你先取一小塊土，揉成一根泥條，然後在桌面上把它彎成把手的形狀，曬定型之後把它裝到杯子上面。”

葉如欣按照陸明讓說的步驟去慢慢嘗試，成功做好把手後，開始捏可愛圖案裝在杯子上。

她的杯子偏簡潔，沒有太過複雜的步驟，做好後她目不轉睛盯着陸明讓看。

陸明讓做的杯子是花瓣杯，而且被子上還捏了兩朵郁金香。

“捏好了？”陸明讓溫聲道。

“嗯。”

“捏好之後就可以塗顏色，你根據自己喜歡的顏色塗上去就可以。”

陸明讓捏好後和葉如欣一起塗顏色，他的顏色重點塗在兩朵郁金香上，杯子塗了淡紫色。

“你的杯子好可愛。”陸明讓笑嘻嘻說。

葉如欣用的是粉藍黃三種顏色，而且捏的是偷笑的小表情。

“比較簡單。”

塗好顏色之後，他們一起把被子交給工作人員，等一個星期後燒制完來取。

陸明讓眸色逐深，“如欣，你開心嗎？”

陸明讓每次跟葉如欣說話內心總會很緊張，怕說出來的話她不喜歡聽，每次都要糾結很久才會開口。

“開心，我覺得做陶藝特別解壓，如果不是跟你們一起來，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走進陶藝diy店。”葉如欣真誠的語氣說。

“店裏面還有很多其他的項目，想不想體驗一下？”陸明讓溫和一笑，詢問着她的意見。

“好呀！”

賀彬在老板的手把手指導下終于成功捏好漢堡包的形狀。

“太不容易了。”賀彬猛吸一口氣。

“這裏可以畫油畫的。”陸明讓帶着葉如欣去到店鋪右手邊，裏面是專門畫油畫的地方。

“陸明讓，你會畫油畫？”葉如欣撲閃着眼睛，聽他的語氣像是會的樣子。

“會一點點，但我只會畫風景。”陸明讓說。

“好厲害。”葉如欣不由鼓掌，“不像我沒有一身才藝。”

陸明讓眼底多了一層憂傷，眸子變得黯然失色，他垂眸，“如欣，沒有人是完美的，與其不斷摧毀自己的信心，走向自卑，不如多看看身邊的人，我們可是你的好朋友。”

“我們也不會因為沒有一身才藝而去讨厭你，我們也不完美，也謝謝你願意和我們做朋友。”

陸明讓彎下腰，淺笑點頭。

葉如欣聽到他的話語愣了一下，此刻的陸明讓依舊像小太陽一樣，溫暖着她。

陸明讓說：“所以以後能不能不要再說這樣的話。”

葉如欣怔住，反應弧慢了一下，微微點頭，“好。”

“如欣，你喜歡油畫嗎？”陸明讓問。

她直直對視上他的眼神，沒說話。

“如欣，我想畫一幅畫送你，我的繪畫能力有限，希望你不要嫌棄。”陸明讓說。

陸明讓畫油畫的時候，葉如欣搬了一張椅子坐在他旁邊，目不轉睛盯着他看。

葉如欣沒有計時，最後陸明讓完成時，她笑吟吟地別過臉望他。

陸明讓畫了一片海洋，太陽光透過雲層照在海洋上，光輝燦爛。

“如欣，這幅油畫我想送給你。”陸明讓對葉如欣說。

葉如欣以為他只是開玩笑，沒想到來真的。

“我覺得你就像海洋一樣，雖然很溫和但依舊會感受到藏在海底深處的寒意，我希望陽光給你帶來溫暖。”陸明讓不急不慢說，“當然陽光也不單指我們，也可能是你世界裏面來來回回的過客，我希望你的世界永遠都是溫暖的。”

葉如欣雙眸含淚，掩不住的複雜情緒。

“這輩子都沒有人跟我說過這番話……”

葉如欣捂着嘴巴，那一刻所有的不安瞬間消失，只剩下陸明讓帶來的陽光。

她第一次聽到，盡管是在游戲世界裏，但依舊很感動。

“別哭。”

見到她眼角含淚，陸明讓不由得開始緊張起來。

“我不哭，不哭。”葉如欣壓制住眼淚。

“陸明讓，謝謝你。”葉如欣溫和地望着他，“能抱一下你嗎？”

葉如欣伸出雙手那一刻，陸明讓沒有想到，但依舊起身抱住她。

這個擁抱對于葉如欣來說，是感動，是溫暖，更是愛意。

賀彬走進油畫室那一刻，人都呆住了，看着他們抱在一起，他捂住嘴巴沒有發出聲音，拿出手機記錄下這一刻。

“哇！陸明讓速度也太快了吧！”賀彬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陸明讓擡頭注意到門口的賀彬後，松開了葉如欣。

賀彬臉上挂着笑，朝他們走過去，左看看右看看，“你們……剛才是在幹嘛？”

賀彬藏不住事，永遠寫在臉上，特別的明顯。

“陸明讓給我畫了一幅油畫，我覺得很溫暖，所以就擁抱了。”葉如欣眨着眼，聲音變得低說。

賀彬半信半疑，看向陸明讓，“真的嗎？”

“是真的。”

陸明讓還把油畫給賀彬看，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不要再開葉如欣的玩笑。

葉如欣低下頭，漲紅了臉，也應了一聲。

賀彬白開心一場，還以為陸明讓表白成功。

“畫的挺好看的。”賀彬說，“要是能更幸福一點就好了。”

葉如欣睫毛微顫，有些不知所措。

陸明讓拍打着賀彬，“說什麽呢？”

“沒什麽，我只是自言自語而已。”

終究又是賀彬承擔下一切。

“我的漢堡包存錢罐做了好久，帶你們去看一下。”賀彬伸眉。

陸明讓把油畫帶上，看完賀彬做的漢堡包存錢罐離開了陶瓷diy店。

一個星期後他們憑着發票來領取自己制作的杯子和存錢罐。

“又到了每天最糾結的一個問題，等會吃什麽？”賀彬雙手交叉在胸前，沉思着。

“要不我們去吃地攤？”葉如欣問。

她看見前面有許多擺地攤的攤主。

“可以呀。”

這裏是街道的最邊緣，許多人在這裏擺地攤。

“我想吃煎餅果子，你們呢？”賀彬說。

他們先陪着賀彬買煎餅果子，賀彬點的是雞排煎餅果子，付完錢後給老板娘看。

老板娘剛倒入面糊，正把面糊刮均勻時，突然，身後一聲響亮的“城管來了”，她立馬放下手裏面的刮板，迅速地騎上車開車走。

留下了賀彬一臉茫然的背影，“不是……你老板娘這別走，我錢都付了起碼把煎餅果子做好給我。”

賀彬說完後直接追着老板娘的車，葉如欣垂眸，發現被老板娘遺忘的女兒。

“陸明讓，我們現在怎麽辦？”葉如欣慌張看向陸明讓。

“追吧。”陸明讓暫時沒有想到第二種方法。

“如欣，要不你在原地等我們？”陸明讓怕葉如欣跟不上他們的速度。

“我可以的，我跟在你後面。”

“那你小心一點。”

陸明讓抱着老板娘的女兒，緊跟在賀彬身後。

賀彬邊跑邊大聲喊着：“老板娘，我的煎餅果子！”

老板娘依舊沒有停下來，賀彬只好接着喊。

陸明讓雙手抱着小女孩，跑步的速度比平時慢了許多，他聲音怒而厲，高聲道：“老板娘，你把孩子落下了。”

葉如欣手裏面拿着油畫，跑得比陸明讓輕松一點，跟上了他。

葉如欣說：“我陪你一起喊。”

那一刻，葉如欣并沒有覺得過多的尴尬，可能是因為太過于着急，讓她忘記了，她現在是在大馬路上聲若洪鐘喊着。

“老板娘，你把孩子落下了！”

賀彬聽到熟悉的聲音後，轉身回頭看，發現是葉如欣和陸明讓。

“怎麽你們也來了？”

看到陸明讓手中抱着的小女孩，賀彬也加入吶喊的隊伍裏。

他拿手機錄了一遍，随後把手機音量放到最大聲，聲勢铿锵道：“快停下來！”

好在信號燈由綠燈轉為紅燈，賀彬還有機會追上去，他氣喘籲籲的來到老板娘面前，手機錄音一直循環播放着。

“老板娘，你……是不是有點耳背？”賀彬真誠的發問，“累死我了。”

賀彬大口喘氣，這時老板娘才意識到把自己女兒落下了。

老板娘過了紅綠燈之後靠邊停下來，賀彬累得面目猙獰。

“老板娘，你的女兒……”陸明讓把小女孩放下，他說話也氣喘籲籲。

葉如欣還是第一次追着攤主跑，後面她追不上了落在後面，最後才趕過來。

老板娘用手撫摸着自己女兒的臉，“茵茵，對不起，媽媽把你忘記。”

“老板娘，你還忘記了我的煎餅果子！都已經焦了！”賀彬無奈道。

“實在是不好意思，年紀大了有點耳背，沒聽到你們在喊我。”老板娘說，“是雞排煎餅果子吧，我重新給你煎一個，不收你錢。”

賀彬聲音染笑，“那謝謝老板娘了。”

“如欣，你還好嗎？”陸明讓關心着葉如欣。

“我還好，你呢？”

“我也還好。”

“怎麽可能還好？”

陸明讓明明自己跑得汗流浃背，最後還特意跑過來問她累不累。

“我緩一下就好了。”陸明讓說。

最後老板娘給他們都做了煎餅果子吃，并且都沒有收錢。

“老板娘，謝謝你。”葉如欣說。

“沒事，城管來了只顧着攤位，把自己女兒都忘了，幸虧有你們在，這三個煎餅果子當我感謝你們。”

賀彬邊吃着煎餅果子邊說：“人生中第一次追着攤主跑！”

葉如欣和陸明讓四目相對，兩個人也同時點頭，“我們也是。”

“不過還挺爽的，也算是我們三個人一個特別的回憶。”賀彬說，“如果有人錄下來，那該多好，我們都沒法看到自己帥氣奔跑的樣子。”

葉如欣愣住一刻，緩緩回頭看，她此時才注意到，原來他們一直在大馬路上飛奔，還不停大聲喊着。

現在回想起來，那一刻的尴尬感湧上來。

“葉如欣，你怎麽了？煎餅果子不好吃嗎？你的表情怎麽有點痛苦？”賀彬撇了一眼葉如欣，疑惑問。

“我只是有一種後知後覺的尴尬感。”葉如欣低聲說。

“尴尬！”

賀彬換個角度安撫她，“一點都不尴尬，我們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做好事怎麽會尴尬？”

“對呀。”陸明讓點頭附議。

“對，做好事是不會尴尬的。”葉如欣也默默說了一遍。

體驗系統001：【大膽指數提升至24。】

聽到體驗系統的電子機器聲後，她徹底确定這是一件社牛的事情，按照社恐人的思維模式應該會在原地等待老板娘回來。

賀彬吃完煎餅果子後，腦海裏想到一個好玩的想法，“我們今天也算是體驗了陸明讓的生活，要不我們明天來點不一樣！”

二人異口同聲說：“不一樣！”

賀彬為他的想法做鋪墊，“朋友之間旅行開心很最重要，但是陪伴也很重要。很多事情因為有朋友的存在，我們才敢去做。”

陸明讓挑眉，盤問道：“所以你的想法到底是什麽？”

“比如說我明天想去玩密室，我想你們陪我一起去，因為我膽子有點小，有你們的陪伴我會更安心，我敢去玩密室。”賀彬解釋着。

陸明讓明白他的意思。

葉如欣眉開眼笑，“我突然感覺我們并不像來旅行，更像是一個特別的大冒險。”

“大冒險也很有意思的。”賀彬第一反應說。

二人不約而同笑起來，只剩賀彬眉眼緊皺。

“你們在笑什麽？”賀彬不懂。

陸明讓克制着不笑，“沒什麽，那明天我就不做任何計劃，我跟着你們走，主打就是一個陪伴。”

“如欣，你想我們陪你去做什麽？”陸明讓試探性問。

葉如欣低頭，若有所思，過了幾秒後，聲線懶懶道：“你們恐高嗎？”

她話剛說完，賀彬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不會是想去做某種極限運動吧？”賀彬弱弱的問。

葉如欣沒有直說，“我是想問你們怕不怕？”

極限運動四個字提醒了陸明讓，他眉眼閃動，淺笑道：“如欣，我好像猜到你明天想去哪裏了？”

葉如欣怔住，她明明信息都沒有透露出來，陸明讓怎麽可能知道。

賀彬眸子藏不住的好奇，“葉如欣，明天到底想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