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挑釁

挑釁

“沒有。”

先前被問了太多，她下意識地否定。

“哦？”

“不是啊！”明露紅唇一彎，“既然沒和他談戀愛，那你就要和他保持距離。”

“為什麽？”

嚴馨感覺這個女人莫名其妙，把自己給叫上來，就是特地來挑釁自己的？

她想要辯駁，但卻不知道該用什麽身份去反駁她。

“因為，我喜歡賀斓。”

“并且——”

她輕笑了一下：“賀斓是我的未婚夫。”

“你的未婚夫？”

腦中轟然一聲，天崩地裂。

嚴馨站起身來，難以置信地瞧着她。

“不可能！”

她本能地否定她的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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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盛風集團和明珠集團的關系嗎？”

看着她明晃晃的失态，明露不緊不慢地喝着茶，一派居高臨下地瞧着她：“賀斓和我青梅竹馬。”

“他難道沒說過？”

“我……”

“我不知道。”

她從來都不知道有明露這樣一個人。

賀斓說過他的發小只有藺源，難道是故意隐瞞了明露的存在？

“沒關系。”

“你現在知道也不晚。”

他是怎麽回事？

他有未婚妻，為什麽還要來招惹自己？

擡眸，發現這個明總正瞧着她，太難堪了，她冷靜了片刻，說道：“這件事情，我會找他問清楚的！”

“好啊！”

“……”

胸腔裏好像被什麽堵住了。

她是怎麽走出會客室的，自己都忘了。

腦中想的全都是這段時間，和賀斓的所以經歷。

施瑤明明說，他沒有女朋友的。

他怎麽會是這樣的人？

不管怎樣，她還是想親口問問他！

尚未到樓下，她已經給他打了兩次微信電話，只不過一直沒有人接。她開始亂了。

他從來都沒有不接她電話過。

他在逃避嗎？

任由這個所謂的“未婚妻”羞辱她？

她忍着心頭的情緒，準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但見所有的同事都看着她，她低下眼眸，拿着手中的杯子進了茶水間，接水的時候，眼淚就控制不住地往下落。

她查了盛風集團和明珠集團的關系，确實很近。

明露也有不少消息在上面，這麽優秀的女人在眼前，好像她才是和他天作之合。她簡直自卑到了極點。明露的那些言之鑿鑿的指責，也讓她的心理防線幾乎全盤崩潰。

“施瑤。”

“你說我這個人是不是特別失敗？”

“怎麽什麽樣的事情都能碰上？”

“你知道嗎？”

“賀斓有未婚妻了。”

怕被同事看到了會笑話，她坐在車裏後，給施瑤發了這些。

施瑤過了十多分鐘之後給她打了電話，上來就問：“什麽情況？賀斓有未婚妻？是不是搞錯了？”

嚴馨把明露找她的事情都說了一通。

“聽着怎麽那麽離譜啊！會不會誤會？”

“哪來的誤會。”

“青梅竹馬，賀斓卻從來都沒有提起過她的存在！”

“我還問過他的。”

施瑤沉默了一陣，依然不可思議：“這……不可能吧！賀斓不像是這樣的人啊！”

“可事情就這樣……”

“他們這樣的豪門，可能都只想玩玩而已。”

“我也很普通，沒有什麽地方值得他真心喜歡。”

“只不過是個新鮮感罷了。”嚴馨說着又哽咽起來。

“你問他了嗎？”施瑤感覺不可思議。

“他不接我電話。”嚴馨哽咽。

“啊這……”難道是心虛？施瑤也是這個反應。

為了安慰她，她說道：“也別急嘛，萬一他有什麽事情。反正，反正電話必須打通，一定要問清楚怎麽回事！要是真的對不起你，罵死他！你罵不過來，我跟你一起罵！”

“沒必要了。”

“你還記得趙松文嗎？”

她那劈腿前男友……

施瑤知道前任給她造成傷害太大，以至于後來再有人追她她都沒有再談過，現在事情還沒弄清楚，她安撫她道：“姐妹，他們兩人又不一樣，你先冷靜點。”

“你不知道那個未婚妻……”

“我被人這樣教訓，臉都丢盡了。”

“這不關你的事兒啊！”

“我聽小螞蟻說她哥沒對象的，而且，賀斓對你真的很好，誰知道會是這樣！”施瑤替她不平，“真要說有問題的那還是賀斓，是他想騙你，你別怪自己，不值得！”

“嗯……”

她怎麽能不怪自己呢！

當初最開始，就是她在配音軟件上勾搭他的。

“從今天起，我要斷掉跟他一切的關系。”

“我不會讓自己再這樣下去的！”

“不是……”

“你先了解清楚再說！”施瑤很擔心。

“知道的。”

嚴馨挂斷與施瑤的電話，坐在車裏久久不能平複心緒。

快到下班時間，賀斓的電話忽然打過來，她看了一眼，掐斷。

賀斓第二次打來，她還是掐斷。

最後他發了微信過來，問她不在辦公室在哪裏？是不是提前走了？

嚴馨看到信息，不想回複。

“我剛剛在接受采訪，手機開了免打擾。”

“接電話，我有話要跟你說。”

忙到現在剛歇下來，賀斓決定還是要好好解釋一下今天的事情。

“不要再來找我。”

嚴馨發完消息，伏在方向盤上又哭了一場。

***

不要來找她是什麽意思？

賀斓正在回公司的路上，看到這沒頭沒尾的消息，簡直一頭霧水。

難道是沒及時接她電話她生氣了？

還是視頻曝光的事情給她造成了很大困擾？

她不想他們之間的關系那麽快走入大衆視野？

關鍵他也沒有回應啊！

賀斓只想快點趕回公司，盡快把這件事情給說清楚，然而，才到公司門口就被一輛紅色跑車給攔住了，車窗被搖下來，露出一個化着濃妝，頭發是大波浪卷的女子。

“賀斓。”

“走，吃飯去！”

明露一手撐在車窗處，潇灑地朝他招了招手。

“明露？”

“什麽時候來的？”

“來了好一陣了。”

“等你等到現在，”明露笑吟吟看着他，“賀總大忙人啊！”

“別開玩笑。”

“我什麽情況你不知道。”

“上車，我們去吃飯！”明露示意他坐自己的副駕駛。

不過賀斓似乎并沒有要上來的意思。

她笑了一下，自己下車，将鑰匙扔給前面的保安後坐上了賀斓的車。

賀斓今天出去采訪，所以坐在後座上，明露一上來，就伴随着一股濃烈的香水味，賀斓不太适應地打開了窗戶。

“許久不見，你又帥了！”明露直勾勾地打量着他。

賀斓今天因為要接受官媒的采訪，所以衣服發型都非常得體，比平日裏還要出色幾分。許是這段時間的奔波，他要瘦了一些，下颌線的弧度要更為冷銳，看着魅力十足。

“……”賀斓無言以對。

明露的目光始終沒移開他的臉上，見他鎖了鎖眉，笑着調侃他：“大老爺們，害羞個什麽勁？像老娘喜歡你，就得讓全世界都知道！”

“明露！”賀斓終于受不了了。

“怎麽，你要把我趕下去？”司機忍着笑不敢發出聲音，明露知道他要面子，适可而止道：“行了行了，不調戲你了。”

“……”

“昨天和藺源喝得還開心吧！”

“你們是不是忘了？你們還有個大姐！”明露醋壇子被打翻了一樣，“今天一整天連個電話都沒有，沒心沒肺，虧得老娘千裏迢迢來看你！”

“不敢。”賀斓笑了笑，“想吃什麽你随便選，我請客。”

“那還不錯！”

“就去你和藺源去的那家，”她往他身邊挪了點，朝他眨眨眼，“其實去哪兒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來看你的。”

“……去金川海鮮樓。”他吩咐司機。

明露的來意其實和藺源是一樣的，過來問問情況看看需不需要幫忙的，都是一片好意，雖然他還想着要跟嚴馨解釋一下，但這會兒，的确招待明露要更為重要一些。

“說說。”

“什麽情況？”

“誰想搞你們？”

盛風集團出這麽大的事，前幾天股票都跌了，明珠集團瑟瑟發抖中。

***

賀斓沒有回複任何消息，不知道是否在想如何辯解？

嚴馨一晚上都心不在焉，得虧爸媽不在家，也沒有人再過多盤問這件事。

從前晚上她和賀斓多多少少都會聊幾句，前夕還跟他視頻過了，她的生活中好像習慣了他的存在，現在冷不丁又回歸到一個人的狀态，她的心裏有種空蕩蕩的落寞。

她翻看着他們的聊天記錄。

當初有多甜蜜，現在就有多諷刺多難堪。

她很想删除，卻還是不忍心。

關上燈，怎麽也睡不着。

快到九點的時候，賀斓給他打了視頻通話。

她吓得直接挂斷。

最終，他發來消息：“‘不要來找你’是什麽意思？”

“你在生氣？”

是的。

她怎麽會不生氣？

她那麽喜歡他……

最後竟然發現，他和那個明總那樣的關系！

她很想質問他。

問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可是思來想去了一陣，還是将對他的質問給删掉了。

感情這種事情你情我願，他們之間是有些暧/昧，但又不是真的男女朋友，她用什麽身份來問他？用什麽立場來指責他？

那頭的賀斓還在車上——

與明露吃完飯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跟她視頻，沒想到無論是他打視頻還是打電話她都掐斷，不是不接，而是硬生生地掐斷，連消息都不回複他。

這段時間她已經成為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存在，他送的禮物她不要，現在他打電話也不接，甚至還放了“不要來找我”這樣的狠話，他不知道她到底怎麽了？

她的正在輸入中持續了很久。

好像她有很多話，但是又不知道怎麽開口。

最終，還是他按捺不住主動了一些，問她：“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麽事情，也不知道你為什麽要說這樣的話。嚴馨，如果發生了什麽，我們可以一起面對的。”

“不要逃避好不好？”

“好。”

“那明天當面說！”她按了發送。

他說的逃避兩個字很恰當，與其他這樣時不時地來糾纏自己，還不如一次性說個清楚，以後保持好距離，體面地了斷……

見到她終于回複自己，賀斓松了口氣。

當面說也好。

有些事情是該當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