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圍巾

圍巾

她這表情——

好像他們在偷/情被抓正着一樣！

未免有點可愛。

賀斓笑了笑，示意她坐着別動。

嚴馨當然怕啊，這可是在公司，他還是總經理，要是誰進來，看到她這個樣子，天知道他們會在背後說什麽！輿論會殺死人的！

賀斓走到門口，順手關上門。

“賀總。”

“這些是需要您簽字的。”來的是人事。

賀斓就在門口簽完，等人事走了之後才進門來。

嚴馨看到他關上門，還很自然地拿起她面前那杯水去倒，愈發覺得此地不宜久留。

“幹嘛去？”

賀斓剛給她将水杯接滿，就見她站起身來要走。

“我回去上班。”

在這裏待太久了，他倒是沒什麽事，但被別人看來，可對她不好。尤其是現在，她還沒答應做他女朋友呢！

“在我這裏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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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斓将玻璃杯給她，一只手撐在茶幾上，笑着道：“我不讓他們進，他們誰敢進來！”

“可……”

見她很窘迫，賀斓将桌上的資料拿起來，揚了揚：“好了，我們正事還沒辦。”

“……額。”

來他這裏本來就是為了這個項目來的。

剛才顧着吵架，都忘了來這裏的正事。

嚴馨宛若洩了氣的皮球。

這會才感覺他‘用心險惡’。

他明着說他發紅包是要收買人心的，可她已經把他的紅包給收了，要說這會撂挑子不幹了，着實有點不上道……

“這是他們的要求。”賀斓指着文件說道。

她離他這麽遠，中間似乎還能坐個人，他不由彎了唇角：“坐過來點，不然你看得見？”

是看不見啊！

但她不想靠他那麽近的。

他剛剛不止抱過她，還說了那麽暧/昧的話。

他們現在介于情侶和非情侶關系之間，又不是普通的同事，反而讓她不知道該怎麽才好。

“……”行吧，他過去。

賀斓知道她還有顧慮，就主動往她身邊挪了一步。

見她目光微閃，耳根子仿佛燒着了。

他不忍心再戲弄她，就将資料挪過去點給她看。

“這些要求太離譜了，不是自相矛盾嗎！”嚴馨看着資料撇了撇嘴。

放假十多天，她還沒能從假期的狀态中轉換過來，驀地看到這麽一堆離譜的要求，人都傻了。第一反應，頭痛，第二反應，不想幹！

“我看過你的一些策劃案，做的很有創意，用戶的心理抓得很好，”他不吝誇贊，“所以這個，我覺得對你來說不是難事。”

“……”

“我懷疑你在忽悠我。”

他什麽時候看過她的方案？怎麽可能那麽關注她？

“真的！”賀斓被她的反應逗笑。

從前兩人相處時候，多多少少都有些刻意端着，把最好的一面展現給對方，結果這一趟假吵下來，反而他們都真實了一點。見她眼中透着不可置信，他很想掐一掐她的臉，但生怕她還氣着，因此不敢跨越界線，只解釋道：“遠東商貿今年第一季度的新品預售情況良好，他們老總親自給我打過電話，特別表揚了下，說你方案做的很好。”

“是嗎？”她都有點不信。

賀斓很認真地點了點頭，見她懷疑着，他微笑：“等你發工資就知道了，獎金有多少！”

他都這樣說了，應該不是假的的……

能夠得到客戶的認可和表揚，嚴馨确實心情還不錯。

“來看。”賀斓将資料遞給她。

嚴馨這才仔細地看了看資料，忽然又覺得哪裏不對。

她一擡起眼，就撞上賀斓深褐色的眼眸。

太近了。

她都能在他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模樣。

“……”

他的目光是炙熱的，讓她心都加速起來。

“你、你影響到我了。”她耳根更紅。

“那你坐那吧！”賀斓起身。

結果她就這樣暈乎乎地坐上了總經理的位置，用上了他的電腦。她更亂了。

賀斓則坐在沙發那，手裏拿着一份公司資料。

***

跟着賀斓幹活那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被壓榨了一下午，她感覺腦細胞都要全部陣亡了。

累！上班第一天就這麽累。

果然老板的紅包不是那麽好領的！

她靠在車上閉目養神，想等會再走。

忽然，車窗被人敲響，她被出現在外面的人吓了一跳。

“你……”

“你過來幹嘛？”

嚴馨第一反應，好怕被同事看到。

好在今天第一天上班，同事們都走得比較早，地下停車場沒看到什麽人。

車子還沒啓動，開不了窗戶，她就想下車來說。

賀斓讓她不要下來，又是很自覺地繞過去，坐到了她的副駕駛上。

“……”

怎麽就這麽順理成章？

她不是還沒有原諒他的嗎？

“受我妹妹所托。”

“這是帶給你的禮物。”

賀斓說着從大衣的口袋裏，掏出一個香槟色的小禮盒。

知道她不會收貴重禮物，她直接将禮盒打開，裏面是一顆瑩潤的粉色珍珠墜子。

“啊？”

“不用、不用這麽客氣的！”

嚴馨實在沒想到賀欣會給她禮物，又是詫異又是有點高興。

見她還要推辭，賀斓直接點開賀欣的語音，裏面是賀欣冷巴巴的威脅聲：“哥，你務必将這個禮物送到社長的手裏，不然，你就不要給我打電話了！”

“收了吧！”

“畢竟是她的一份心意。”

賀斓将盒子蓋上，放在她的手裏。

趁着嚴馨還懵着，他對着手機道：“放心，禮物已經送到你社長手裏了！”

“不是……”

“我、我還沒有答應啊！”

嚴馨立即将東西還給他，不過沒有能夠推的掉。

賀斓點開賀欣發來的語音，裏面是賀欣軟軟糯糯的聲音：“那就好！哥，你幫我給社長帶句祝福，祝她新年快樂！要開開心心的！”

好可愛！

嚴馨被這呆萌的語氣給逗笑了。

賀斓見此，将手機遞給她，示意她來說兩句。

這個情況之下嚴馨沒考慮那麽多，接過他的手機，按下語音錄制：“謝謝你的禮物！也祝你新年快樂！有機會來蘇城玩哦！”

“好呀好呀！”

“只不過，我明天要補課，不然我明天就來了。”

“等我放暑假吧，我放暑假了來找你玩！”

“好的。”

嚴馨說完将手機還給他。

幾秒之後，賀欣又發來了好幾條語音。

賀斓可不敢直接點開，而是轉了文字，如他所料，賀欣發來的果然是——你現在真的跟我哥在一起？我是不是要叫你嫂子了！未免吓到她，他關了屏幕。

“其實……”他正色道。

“我也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

賀斓說從另外一個口袋裏，掏出來一個疊得方方正正的圍巾。

“……”

“你身上是哆啦A夢的口袋嗎？”

掏出一個又一個禮物的樣子，實在太搞笑了吧。

“可以這麽理解。”

賀斓笑了笑将圍巾展開，是淺褐色的。

在她詫異的目光中，他将圍巾圍在了她的脖子上。

“上次我手受傷，把你圍巾弄髒了，一直想給你重新買條，”賀斓将她的頭發從圍巾下面拉出來，又将圍巾在她脖子前打了個結，“不要嫌棄。”

“不用這樣的，圍巾其實我有好幾條。”

她伸手要解開圍巾，不過賀斓卻制止了她的動作。

他按在了她的手背上！

“……”

他掌心微燙，像是小火苗一樣。

她驀地撞上他的眼眸，心像是被燙到了。

賀斓也亂了，松開了覆在她手背上的手，說道：“但那條是你最喜歡的吧？”

“你怎麽知道……”

她手很不自然地落了下去。

手背上他的溫度還在，她的臉頰都有些燒起來。

“看到你戴過好幾天。”

他的觀察太細致了——

确實是的，那條圍巾是她二十歲生日的時候，施瑤送的。那條圍巾又好看又保暖，比她所有的圍巾都要好，所以她冬天時常戴着那條。

“原本想找個類似的，但沒有找到那款，”他細致地将她把圍巾的流蘇理好，邊說道：“這個是羊絨的，比不上你的那條好看，但是很暖和。不要拒絕，好嗎？”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

她真的不忍心讓他失望，只好點了點頭。

她能收下，他還是很開心的。

賀斓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她的腦袋，見她沒有躲開，原本因為她生氣的事情而懸了許久的心也落了下來，當下不敢過多糾纏，只是說道：“那我先走了。”

“好。”

“哎……”嚴馨叫住他。

賀斓有些詫異地轉頭，見她似乎有話要說。

嚴馨原本是想說讓他也慢點開，可話到嘴邊就成了“謝謝”兩個有些生疏的字眼。

賀斓原本也沒指望她能這麽快原諒自己，現在她能收下他的禮物已經是一個好的開始了，他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柔聲道：“不需要和我說謝的，傻瓜。”

他的聲音太蘇。

語氣太過寵溺。

嚴馨堅守的防線險些被他攻破。

之前，在知曉明露這個未婚妻的存在後，她封存了自己對他的全部感情，恨過他、恨過自己，甚至因為自己對他這個“有婦之夫”動心，而覺得自己不知廉恥，一度厭惡自己。

今天——

從他口中知道了原來這是一場誤會後，她那些自我厭棄就成了笑話。

他說他喜歡她。

她其實還是有點高興的。

這條圍巾……

實在太出乎她的意料。

賀斓真的對她很關注。

甚至注意到她的圍巾這個細節。

這一刻，要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賀斓見她眉目間流轉的羞赧之意，以至于自己也有些心慌意亂，想吻/她。

他将殘留着她溫度的手掌輕輕放在身後，溫聲道：“天快黑了，回去的時候慢點開。”

“嗯。”

“你也是。”

她靜靜地看着他離開。

賀斓走後，她這才想起來，早上為了避免遇到他，所以停得比較遠，他的背影已經不見了……她摸了摸脖子上的圍巾，細膩柔軟，在脖子上好像輕若無物。

想到他那聲傻瓜。

她輕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