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逐出張家

逐出張家

流年似水，張啓淩已經十歲了，清冷的臉上還帶着未褪去的青澀，可眼中盡是冷漠和威嚴。

張啓淩天生性子就淡，接觸過他的人都知道，看似表面雲淡風輕，私底下，腹黑，記仇，極其的護短給張鹽墨如出一轍。

還真是誰養出來就像誰。

豔陽高照，金燦燦的陽光照在大地上，溫暖的讓人越來越慵懶，張啓淩抱着五歲的小丫頭往張瑞桐家走去。

張啓真一身青色的衣裙，在陽光下顯的流光溢彩，似陽光一樣明亮溫暖，整個人清麗絕塵。

張啓淩聞着她身上淡淡桃花的清香，還有一絲沁人心脾的藥香，心中的悶熱也涼了下來。

張啓真從小就跟着鳳瑤學醫學毒，鳳瑤還時不時給他們兩個泡藥浴。

張啓淩抱着小丫頭走在路上，遠遠的看到張瑞桐在門口等他們。

“哥，你快放我下來，爺爺在等我們。”張啓真歡快的說着。

張啓淩把她放下地，張啓真飛快的奔向張瑞桐，嘴裏不停地喊着：“爺爺，爺爺。”

張瑞桐一把抱起張啓真，樂呵呵地說：“哎，胖了。”

張啓真拽着張瑞桐的胡子威脅道：“女孩子不能說胖，也不能說重。”

壞爺爺竟然說她胖了。

“好，爺爺不說，那爺爺說，真真又變美了。”張瑞桐笑咪咪的看着小真真。

他有四個兒子，有兩個孫子，只有這麽一個粉嫩的小孫女，怎能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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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差不多。”張啓真傲嬌的放過了爺爺的胡子。

張瑞桐抱着小真真，牽着張啓淩的手，走到屋裏，看張啓山早到了。

張啓真乖巧的喊：“大哥。”

張啓山把張啓真抱在懷裏，手捏着她的臉頰，像捏着天上的白雲似的，又軟又嫩，愛不釋手，笑着說：“小小年紀就知道愛美，長大了還得了。”

“大哥，別捏了，再捏我就不好看了。”張啓真眼淚汪汪的看着張啓山。

張啓淩一把從張啓山懷裏抱過小丫頭，手輕輕的撫摸着被張啓山捏紅的小臉，瞪着張啓山：“紅了。”

張啓山看了看自己的手，我也沒使勁，怎麽就紅了，看向張啓真的臉，真的有個紅印子。

哎，小丫頭的皮膚太嫩了，以後還是少碰她。

“還是夫君好，大哥就知道捏我的臉。”張啓真甜甜的說道。

“嘿，你這見色忘兄的小丫頭，你知道什麽是夫君嗎，就叫夫君。”張啓山打趣着。

“娘說哥哥是我的夫君，我可以喊哥哥也可以喊夫君。”張啓真理直氣壯的看着張啓山。

“就你能說，就你有理。”張啓山點着她的額頭，這丫頭小小年紀，牙尖嘴利，又見她粉嫩粉嫩的，像小奶貓一樣，惹人憐愛，心裏喜歡的不行。

張啓淩聽見張啓真喊他夫君，耳根子都紅了。

張瑞荷招呼他們吃飯，三人淨了手，坐在椅子上吃着飯。

張啓真畢竟年齡小，用筷子用的還不是很利索，夾了半天，也沒夾起來，氣呼呼噘着嘴。

張啓淩端起碗，慢慢的喂着小丫頭吃飯。

張啓真吃一口，這摸摸，那摸摸，然後再吃。

見她吃飯又不安分，老是吃飯調皮搗蛋，淡然的說：“吃飯，不許玩。”

小丫頭扁扁嘴，見他冷着臉，乖乖的吃飯。

“張啓淩你這是養媳婦還是養閨女？”張啓山一臉賊笑的看着張啓淩耐心的哄着小丫頭吃飯。

張啓淩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張啓山，就說道：“多嘴。”

吃飯都堵不住他的嘴。

張瑞桐夫妻倆笑咪咪的看着兄妹三人鬥嘴。

張瑞桐說道：“啓山，晚上你和你爹來我這裏，啓淩，你和你爹還有你三叔晚上也來。”

二人點了點頭。

月亮挂在樹梢，夜色沉沉。

張瑞桐的密室裏坐着，張瑞桐，張鹽墨，張鹽城，張鹽堂，張啓淩，張啓山。

“鹽堂，啓山，你們父子二人離開張家，前往長沙，那裏有我們張家東西，你們要守住它，實在守不住，就毀了它，不過你們不能明着去。”張瑞桐看向他們父子二人，接着說道：“明天我會以你與外人通婚的理由，把你們逐出張家。”

”爹，一定要這樣做嗎？”張鹽堂望向張瑞桐，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你有什麽要說的？”張瑞桐看向張啓山，他知道他這個孫子是做大事的人，內心極其有主張。

他可是他的嫡長孫，對他和張啓淩是寄予重大厚望，張家的未來就靠他倆了。

“我聽我爹的。”在張啓山心裏除了爺爺奶奶，大伯一家，三叔。

對張家沒什麽好感，那是因為張啓山是外族女子所生，要不是爹爹自斷發丘指，早就沒他們母子倆了，爹爹很忙，沒時間顧他，他從小受盡族人的冷潮熱諷，要不是跟着大伯學武，早就被欺負死了。

自從跟着大伯學武之後，再也沒人敢來找他麻煩，卻在私底下孤立他，所以他在張家只有張啓淩和張海日兩個兄弟。

張啓淩看了張啓山一眼，想說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其實他的經歷和他是一樣的。

“張家的暴風雨要來了，你們去長沙還能活着。”張鹽墨不忍心看二弟，憋屈在張家，明明是內家人，偏要待在外家，也許離開張家，才是對他好的。

“二哥，你們去長沙還能保住我們這一脈。”張鹽城向二哥勸解着。

大家都知道聖嬰是個定時炸彈，說不定哪天就炸了。

張鹽堂閉着眼睛，猛的睜開：“好，我們去長沙。

一聲雞鳴撕開了黑暗的天，太陽極不情願的出來了。

張瑞山的人在族長門口叫嚣着，要把張鹽堂一家趕出張家。

自古以來，只要是與外人通婚，通通斬殺，憑什麽沒殺張鹽堂，還讓他留在了張家，就因為他是族長之子嗎？這不公平，對不公平。

張瑞桐走了出來，人群中靜了下來，看向海叔，讓他把張鹽堂父子二人帶過來，痛心得下着命令：“好，如你們所願從今日起，張鹽堂，張啓山，不在是東北張家人，逐出張家，永遠不得回張家。”

張啓山冷淡的看着人群，和張鹽堂一塊向張瑞桐磕了個頭，轉身就走了。

張瑞桐看着父子二人遠去的背影，心就像冬天肆無忌憚的寒風，到底是血濃于水的父子，怎麽舍得。

一陣秋風徐徐的吹來。

鳳瑤抱着小丫頭，張鹽墨牽着張啓淩的手，張鹽城牽着張海日，走向路口的一家三口。

“大哥，你要上哪？”聽着張啓真稚嫩的聲音，張啓山的心又暖了起來。

“大哥要去很遠的地方，等我安排好了，就來接你，好不好？”張啓山抱着張啓真溫柔的說着。

“好，你可千萬不要忘了，如果你忘了，我就不理你了。”張啓真抱着他的脖子，奶聲奶氣的說。

“不會忘，一定不會忘。”張啓山點着她的小翹鼻跟她保證道，這是他唯一的妹妹，怎麽能忘。

“阿堂，一路上多加小心。”張鹽墨眼裏露出擔憂。

現在是亂世，外面炮火連天，每天都在死人，替他們捏把汗。

“二哥多保重。”張鹽城抱住張鹽堂，一股辛酸湧入張鹽堂的胸口，不知道還能不能相見。

“大哥，你要注意安全，等你安排好了，給我傳信，我去找你。”張海日強忍着眼裏的淚水。

“還有我。”張啓淩也看向張啓山。

誰對他好，誰對他壞，他分得清。

“你說什麽，風太大，沒聽清。”張啓山笑着看向張啓淩。

這小子一天沒有三句話，今天終于開竅了。

張啓淩冷冷的瞪着他，還有心情開玩笑，證明他的心情還不錯。

“我都要走了，你就不能笑一個。”張啓山打趣着張啓淩。

天天蹦着一張淡然如水的臉，給人家欠他錢似的，給大伯一模一樣。

“不會”。張啓淩淡淡得吐出兩個字。

張啓山一笑，大家都笑了，笑聲沖淡了離別的悲傷，仿佛沒那麽傷感了。

鳳瑤走向張啓山他娘：“窮人富路，這點盤纏你們拿着，有備無患。”

“那我就不給你客氣了。”張啓山他娘接過盤纏。

張啓山眼裏含着淚，向張鹽墨，張鹽城，鳳瑤三人行了一禮：“大伯，大伯母，三叔，啓山走了，你們要保重身體。”

丈夫非無淚，不灑離別間。

張啓山扶着娘，跟着爹爹慢慢走向遠處。

張啓真看大哥漸漸走遠，眼淚如珠串一樣掉了出來，大聲喊着：“大哥，大哥……”

聽着小丫頭帶着哭聲喊他，他身子驀然一停，眼裏含着淚，堅決的向前走去。

“娘，大哥是不是不回來了？”張啓真趴在鳳瑤的頸窩裏，傷心的哭着。

鳳瑤拍着她的背，眼圈泛紅的說：“他會回來的。”

只見張家的不遠處站着張瑞桐夫妻倆，看着一家三口走遠的身影。

張瑞荷終于忍不住趴在張瑞桐的肩上無聲的哭着。

都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能不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