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Chapter42

遠處晚霞漫天，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晖透過車窗玻璃落在了車裏，映着方以澤英挺俊朗的臉，似乎忽然多了點脈脈的溫情。

季禾還是第一次這麽專注地與方以澤對視，忽然發現方以澤的眼睫毛很長，也很密，輕輕一劃，似乎在他的心裏也激起了難以名狀的癢。

車廂裏的氣氛忽然變得暧昧起來。

兩人之間相距不過寸餘，彼此呼吸相聞，近到他能聞到方以澤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後調帶了點木香，似乎是Dior剛出沒多久的新品，近到方以澤若是再靠近一點，直接就能與季禾肌膚相貼。

季禾定定地看了方以澤幾秒，眼神也有點飄忽，倏地說：“你很帥。眼睛也很好看。”

方以澤愣了一下，下意識地說：“謝謝。”

季禾也下意識地回了句：“不客氣。”

然後兩個人都愣住了，随即各自轉過頭都笑了起來。

方以澤笑着笑着，忽然伸手抓過季禾的手，低下頭，輕輕親了一下他的指尖。

季禾臉上的笑容還沒收住，就被方以澤這個根本算不上親吻的親昵動作給震住了，指尖發燙，連帶心跳也跟着快了一個頻率，整個人連帶腦子都暈暈的，一時間沒想起來自己之前要說什麽。

“讨厭嗎？”方以澤擡頭看他，見他臉上沒什麽表情，不由問道。

季禾看了他一會兒，終于回過神，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本來白皙柔軟的耳尖有點發紅。

方以澤又不是什麽愣頭青，看季禾這反應，多少明白了點，正想乘勝追擊再說點什麽，車窗忽然被人大力敲了幾下。

方以澤轉過身一看，一個交警正一臉嚴肅地看着他們，他坐回駕駛位，降下車窗，詫異地問：“有什麽事嗎？”

“這裏不能停車，”交警面無表情地開了張罰單遞給他，“哦，公共場合，也要注意一下影響。”

開完罰單，交警目光略有深意地往季禾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是笑了一下，“我女朋友最近在追《鳳圖》，她挺喜歡太子蕭瑾的，能幫忙簽個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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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

季禾愣了一下，立馬往這邊看了過來，有點驚訝。還能這麽巧呢？他抿了下嘴角，沖站在方以澤那邊的交警笑了笑：“當然可以，來這邊簽吧。”

方以澤也挺驚訝的，再一想到季禾的演員身份，不由摸了摸鼻子，表情有點微妙，于是不太好意思再說話了，安安靜靜地看着季禾接過交警手裏的紙筆，低頭簽名。

交警拿了罰單和季禾的親筆簽名，臨走前還笑着跟季禾補充了一句：“不用擔心啊，我不會說出去的。”

季禾看着那個交警走遠了，這才轉過頭來看了方以澤一眼，淡淡地說：“我都不緊張，你緊張什麽？”

“啊？我有嗎？”方以澤系上安全帶，重新啓動車子，又摸了摸鼻子。

“一直嘴上沒正經的方二少剛才那麽安靜，真是少見啊。”季禾眼角微彎，眼裏似乎藏了點笑意，低頭按着手機，漫不經心地說，“雖然說做演員被人偶爾拍到感情生活一類的隐私，的确會很尴尬，沒準也能上個熱搜什麽的，但只要沒真憑實據，公衆其實也不會有多大反應。”

不過雖然面上這麽說，方以澤在交警在場時沒再多“搗亂”，季禾還是從他的行為裏感受到了他若有若無的體貼細心。

方以澤看着眼前的紅燈，屈指彈了下方向盤，忽然問：“那你之前有傳過緋聞嗎？”

季禾擡眼，與他同樣看了會兒紅燈，然後側頭看他，意味深長地問：“你是希望我說有呢，還是沒有呢？”

又來了！又來了！

方以澤無聲地嘆了口氣，好吧，小美人兒似乎又開啓了反調戲模式，真是愁人啊！

“無論以前有還是沒有，”趁綠燈還沒亮，方以澤迅速扭過頭，盯着季禾精致柔和的側臉看了兩秒，認真道，“以後再傳的話，我由衷地希望緋聞另一個主角是我。我會努力把這個願望落實的！”

季禾愣了愣，不知怎麽的就覺着這時候的方以澤有種認真的可愛，随即笑了起來，：“這可不行，傳着傳着我就得被方總叫去談話了。”

“我大哥啊……”方以澤啧了一聲，“他自己還沒解決終身大事呢，好意思管我？”

季禾擡手擋住眼睛，透過指間的縫隙看着方以澤，目光從他線條分明的側臉再到手腕上的那塊做工精致的腕表，再到他握着方向盤的雙手，忽然發現自己跟方以澤在一起待久了，智商情商似乎也會跟着掉線。

但這個感覺并不怎麽壞。

看到方以澤手腕上的腕表，季禾眉心微蹙，似乎是想起了什麽，狀若不經意地問：“上午在羅迪那裏，你的這塊表閃過一下紅光，是不是壞了？”

喲！看樣子季禾是注意到那時候這塊表的異狀了？很有耐心啊，等了半天才開口問麽？方以澤動了動眉，心裏倒沒對季禾明顯的試探有什麽想法，很幹脆地就解釋道：“不是壞了。降妖師呢，因為自身獨特的能力，可以窺見三界之中常人不可說、不可見、不可聞之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但降妖師協會又是一個比較大的組織，除了降妖師和內部的領導，還會有些奇人異士，他們在武器方面的研究算是高精尖人才。我手上這塊表就是他們這兩年研究出來的玩意，外觀看着就是塊正常的瑞士手工表，但裏面有獨特的觸發結構，大致相當于妖氣偵測儀，相距只要不足500米，降妖師都能借它偵測到妖魔的出沒。根據妖怪的等級不同，來意不同，這塊表給出的反應也會不一樣。就好比上午在羅迪那兒，那只地縛靈怨氣極重，反映到這塊表上，表盤上就會紅光大盛，也相當于給降妖師提個醒。”

“哦，對了，剛才羅迪打電話過來，你幫我拿手機的時候，是不是在包裏看到了其他的東西？”方以澤頓了一下，繼續說，“那個就巴掌大小的，描着赤金繁複花紋的烏木刀盒裏呢，是一把縮小的黑金唐刀，你要是感興趣，等有空我可以給你看一下那把唐刀三寸多長的正常大小，還是很炫酷的。那幾個卷軸呢，就是降妖師降妖後，專門用來容納妖魔的容器。每個降妖師的武器雖然不會完全一樣，但至少都會有打鬥的武器和抓妖的容器。”

季禾沒想到方以澤會給他解釋得這麽詳細，“你跟誰都這樣麽？”

“什麽？”方以澤開車在前面的路口轉了個彎，拐上了一條人跡稀少的街道，随口問道。

“這些屬于降妖師的秘密，跟我一個外人都可以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麽？”季禾雖然心裏有答案，但還是不由皺了下眉。

方以澤倒沒立即回答季禾的問題，直到在這條街上轉了一會兒，到了目的地，把車停下，熄了火拔了鑰匙，這才轉頭看着季禾，深邃眸眼裏帶了點不容忽視的認真，他嘆了口氣，略略勾起嘴角笑了一下：“我以為我已經把我的态度表露的很明白了。”

他頓了一下，探身過去幫季禾解了安全帶，俯在季禾耳邊輕聲說：“我沒把你當外人看。即使你現在是外人，我也希望有一天你不會再是外人。”

說罷，方以澤伸手捏了下季禾的手，便坐回駕駛位從自己那邊下了車。

方以澤的話都說到了這麽明顯的地步，如果說沒受到半點震動……季禾低下頭笑了笑，怎麽可能？

他沒再多想什麽，也跟着下了車，關上車門，轉過身看到站在路邊正等他的方以澤，季禾這才想起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從潘家園出來，我是不是忘了說我要去哪兒？”

季禾看了看面前的這條人跡罕至的街道，有些意外。

“是啊，所以呢，”方以澤伸手按在季禾的肩膀上，勾起嘴角笑了一下，“我不是信誓旦旦說要追你麽？總要做出點實際行動的對吧？不能一直靠單純的個人魅力來提分吶！”

季禾愣了愣，明白過來，但看了看四周，沒什麽人，不由詫異道：“怎麽街上這麽冷清？”

方以澤伸手過去，摟住了季禾的肩，自然無比地帶着他往前走，笑着說：“就算是為了裝逼混日子，我們這群皇城根下長大的二代，肯定也得要有點特權啊。這條街隔壁就是軍區大院，普通人很少來。走吧，請你吃飯。那家私房菜館的廚子做過不少次國宴，手藝沒得說，別的就算了，他家的燒麥特好吃。”

夕陽西沉，秋風乍起，落日的碎金透過道路兩旁高大的法國梧桐樹的樹葉間隙灑落下來，落在了年代久遠已有裂痕的青石板上。正是初秋，黃葉飄飛，青石板上落了一層薄薄的梧桐葉，自他們腳下往遠處延伸，好似鋪了層沒有盡頭的金黃的地毯。

季禾與方以澤并肩走在這條幾乎只有他們兩個人的路上，兩人沉默無聲，一時間只有腳下踩到樹葉時發出的輕微的‘咔擦’聲響。

無比地安靜，看起來卻又無比地和諧。

季禾微微擡起頭，看着道路兩邊高大的法國梧桐，看着徐徐飄落的金黃落葉，目光漸漸下移，落在方以澤搭在他右邊肩膀上的手上。

方以澤的手其實挺好看的，骨節分明，修長有力，不算白，小麥色的膚色有着明顯的陽光親吻過的痕跡，他眯起眼睛，想起今天方以澤有意無意地揩過的油，別的可能會忘掉，但方以澤掌心熱得幾乎燙人的熱度，他可能忘不了。

#####嗯吶，哪有辣麽容易就親上喲，方二少且有的等喲。

剛買了新的水果麥片的作者邊吃邊笑眯眯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