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随緣亦珍重

随緣亦珍重

雲兒生産那天。

她一個人痛得在床上翻滾。可是她仍然是強忍着身體裏的痛，甚至連嘴唇都咬出了血，就是不肯出聲。她只是死死地撰着那一方手帕，上面繡的鴛鴦在她的手中扭成一團模糊。

他瘋了一般地闖了進去，“雲兒，你要是痛，不要咬自個兒，要咬就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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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兒——”

他看着她懷裏那個小嬰兒，心裏也禁不住動了一下。

“讓我抱抱她，好不好？”

他幾乎是在懇求雲兒了。

雲兒點了點頭。

他小心地抱起襁褓，感受到小嬰兒軟軟的，香香的身體，心頭湧過一股暖流。

“小女兒的眼睛長得像你呢，長大了一定是個美人。”

他用手指戳了戳孩子粉嫩的小臉，喜不自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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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年後。

那女孩子笑眯眯的坐在她爹肩頭上，遙望山下的夜景。

“爹，娘什麽時候回來啊？”

“你娘一個月才回來一次，就是為了你這小淘氣鬼——莊裏事務繁多，你為什麽不搬去和她一起住？”

“要是我和娘走了，爹你一個人怎麽辦？”

“人小鬼大，別問了——”

“爹，鴿子借我幾只玩一玩麽？”

“那是信鴿，不是給你玩的。”

“爹——”

一番撒嬌糾纏無果後，白芸兒偷偷地來到鴿棚旁，身手敏捷地捉了一只鴿子，悄悄地把一塊細布條系在它的腳上。

她小心地給鴿子順毛，“小白，你可要替我回去告訴娘親，說我和爹都很想她，讓她快點回來啊——我知道爹心裏想着娘，可又死要面子活受罪，所以我替他把信都給寫了，你一定要帶給娘親啊——”

小白撲騰了幾下翅膀，飛向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