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非洲啊
臨近期末, 艾果兒忙成了轉磨的驢。
真的,這真不是貶低自己。
入學才将半學期, 專業課開了好幾門, 可沒一門能摸到要領。
以前都是學文言文abc,現在得學各種技術鑒定的方針、政策、法規, 還有各種痕跡、文件、微量物證的檢驗方法。
就連查緝、擒敵、射擊、駕駛, 也都得學習。
總之,公安技術、物理、化學、電子信息科學, 她們得全面發展。
難以置信吧!所以這半年她都學會了點啥……淚流滿面。
最近學校的論壇上還有人發布了一個搞笑帖子,帖子的标題是《聽說每一個警察的隐藏屬性都是超人》。
內容就是吐槽考試的, 而且內容很短, 就兩句話——
別問我們警察學校的都學什麽!
其實我們學的也不多, 就兩樣……這也學,那也學。
底下回帖無數啊,都是被考試虐的眼下發青的無數同仁。
沒法總結的東西, 就只有心一橫眼一閉,跟頭轉磨的驢一樣, 一遍又一遍地死記硬背呗。
人這輩子就是怕什麽來什麽,她爸果然沒騙她!
那頭狼就是在這種情形下告訴艾果兒,他又要出國了。
艾果兒聽後, 翻着厚厚的考試資料,極其後悔地說:“早知道進了大學還這麽慘,我那時候就跟你一塊兒出國了,主修犯罪心理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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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外的大學也很慘!”勤簡沒和她具體描述他在國外過的到底有多慘, 又不是他的骁勇事跡,他才不會告訴她。
艾果兒嘆了口氣,很惆悵地道:“我總結了,人生啊,就沒不慘的!”
勤簡舉着手機笑的手臂打顫,跟着就問她:“你就這麽喜歡犯罪心理學?”
“嗯,因為你我才喜歡的,誰叫你老不愛說話!我小的時候就老愛琢磨你的心理,琢磨着琢磨着就上瘾了。”
“為了研究我的心理?可我也不是罪犯啊!”
“每頭狼都有犯罪的可能。”
“誰說的?”
“著名的犯罪心理學家撰寫的出版物上。”
“叫什麽。”
“筆名還沒想好,書名也還沒編好。”
艾果兒說完,自己哈哈笑了起來。
她沒作多想,那頭狼就和她一樣還是個學生,學業還沒完成,自然還得奔赴在學習的路上。
總之,各有各的慘法!
到現在,艾果兒對自己也沒多大期望,就是争取不挂科就行了。
她不能讓她爸嘲笑她,栽在了自己選擇的路上。
這叫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裏咽。
別說,裝得還真像。
都考試完了,艾青華還忍不住感嘆,他女兒啊是活該當警察。
成績百分制,五門,包括體能考試,門門都在85分以上。這是她自從上完小學一年級之後,就很少再有的盛況。
艾果兒同學悄悄地抹掉了腦門上的汗,正式放了寒假。
大學生的寒假多浪啊,又沒有寒假作業,也暫時可以忘掉那些學習壓力了。
她一閑,沒人陪她打發時間,就顯出那頭狼的重要性來了。
艾果兒掰手指頭一數,那頭狼至少有五天沒給她打過電話了。說的是到了地方,辦好了手機號碼再給她打。
買什麽手機號也不需要五天吶。
這種找不到人的狀态,最焦慮。
艾果兒樓上樓下跑了幾趟,跑到她爸的面前說:“求你個事兒呗?”
艾青華超級吃驚,心裏想着到底啥事兒啊,都用上“求”了。
這要是換算成錢的話,一般用上“求”字的,得是好幾萬才能解決的問題。
他推了下眼鏡,盡量保持着淡定,“說!”
“你給骁他爸打個電話。”
“有事兒?”
“沒啥事兒,就打個電話呗!”
“不想打。”
艾青華很任性,一低頭,狼毫筆蘸了點墨汁,大筆一揮。嗯,竹子畫歪了。
像他們這種關系,很尴尬的。一個處理不好,就會讓勤家人以為,他想得到些好處什麽的。
他要是想要什麽好處的話,當初勤蘭舟塞過來的支票,他也就不會不要了。
還是那句話,養那頭狼的時候,他并不知道他是誰家的孩子。
從沒想過要回報,一開始是,最後也是。
“爸!”艾果兒跳了腳。
“哎!”艾青華皺了皺眉。
艾果兒見不說個原因,是說服不了她爸的,索性交待:“我和骁都五天沒通過話了。”
艾青華很驚訝地說:“才五天而已…你想他啦?”有多羨慕嫉妒恨都不想說給其他人知道,他女兒不在家的時候,可沒有一天和他通話一次哦!
艾果兒微微紅了臉,“不是!我們以前沒有這樣的,最多隔一天都得通話,所以我想讓你問問他爸……”
艾青華嘆了口長氣,“你來教教你爸,這話該怎麽問呢?”
“哎呀……”艾果兒不滿地拉着長音。
這一通電話,艾青華到底是打了。
不打不行啊,他女兒會和他死纏到底。
艾青華有勤蘭舟的私人電話,也就是逢年過節會問候一下。
艾青華豁出去了老臉,在他女兒虎視眈眈的注視下,不情不願地撥通了。
勤蘭舟的手機響起的前一秒,他才憤怒地把手機摔在地上。
手機在灰色的地毯上發出了嗡嗡的聲音,勤蘭舟還以是勤簡回過來的,激動地道:“快。”
蘇寧遠忙把手機撿起,遞了過去。
勤蘭舟的動作很急切,一伸手像是搶奪一樣,并沒有看清號碼的時候,就接通了。
“喂,勤簡!”
“哦,勤先生,我是艾青華啊。”
勤蘭舟大失所望,卻又強行保持着冷靜,“噢,是艾教援啊!”
“勤先生在等勤簡的電話?”
“對!”
“勤簡他……”
勤蘭舟深呼吸了一下,說:“他去了塞拉利昂!”
“塞拉利昂?”艾青華眉頭一蹙,下意識走到了窗邊。
他女兒緊跟在後,想要靠近,被他用眼神制止了。
他又和勤蘭舟說了幾句,便挂了電話。
“塞拉利昂在哪兒?”乍一聽名字有點熟悉,但艾果兒的世界地理學的也是渣到了不行。
艾青華甕聲甕氣:“非洲。”
頓了一下,故意問她:“你們學校不組織看新聞聯播嗎?”
“看啊,就是人得到,實際看不看都行,我才不愛看新聞聯播。”
這就是她們警校的特色,每天七點雷打不動,得去教室裏看新聞聯播,還會記入平時的成績考察。
“噢,骁去了塞拉利昂,接打電話非常不方便,過兩天就能給你打電話了。”後面的話,艾青華也不确定他女兒到底聽到了幾句。
他面不改色地胡謅,一雙眼睛像x光一樣,緊緊盯着他女兒面上的神情,連一個細微的變化都不放過。
沒發現異常,自己又悶哼了一聲。他是沒有立場說什麽的,那是勤家的事情、勤家的兒子。
可那頭狼要還在他家的話,說翻天都不會讓他去。
“神經啊,去那兒幹什麽?買鑽石嗎?”艾果兒撇了下嘴,不悅地說。
“你怎麽知道那兒有鑽石?”艾青華眉一擰,很緊張地問。
艾果兒不好意思地笑,“不是都說非洲遍地都是鑽石嗎?我又人雲亦雲了?”
艾青華咧了下嘴,實在是沒法評價這傻不拉叽的言論。
不過,心放在了肚子裏,确定了他女兒沒有聽到那頭狼失聯的事情。
艾果兒拿着她爸的手機,随手把玩了一會兒,接着從她爸的書房裏蹦噠了出去。
離吃午飯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艾果兒推出了狼以前的自行車,拿了抹布和水,将自行車上上下下擦拭了幹淨。
艾姥姥好奇地問:“這大冷的天,你擦車幹什麽?骁偶爾回來,可現在人家會開車呀!要不是家裏的地方大,放着也不占地方,我早就把這車賣給收廢品的了。”
“哦,我和白高遠約好了下午逛街,姥姥你有什麽要買的沒有?”艾果兒頭都沒擡一下地說。
“沒。”艾姥姥聳聳肩回屋裏去了。
艾果兒又朝樓上喊:“爸,你有什麽要買的沒有?”
“沒有。”艾青華從窗子裏探出了頭,疑惑地問:“白高遠回來了?”
艾果兒“切”了一聲,又說:“早回來了,她們學校比我們學校放假還早。”
中午吃飯的時候,艾果兒吃了兩碗。
這下,艾青華是徹底放心了,他女兒還能吃的進去,證明無憂無慮啊!
飯後,艾果兒便背着她平日裏背的小雙肩包,跨上了自行車。
艾青華囑咐:“騎慢點兒。”
“知道。”艾果兒頭也不回地出門了。
但艾果兒并沒有走遠,就把自行車鎖在了巷子口,一伸手攔了輛出租車。
她和白高遠約好了,在高鐵站見面。
也買好了去香島的車票。
開什麽玩笑,離的那麽近,她怎麽可能沒有聽到!
她爸自己的耳朵不好使,就以為她也一樣。
事實證明,不服老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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