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你，可曾相信過我

第48章 你，可曾相信過我

沈行謙黑色的眼瞳放大，心口驟疼。

他在昏迷之前都沒有懷疑過夜靳恒，醒了也仍然沒有懷疑他，直到他說出了這句話。

一切都已明了。

沈行謙的心中仿佛有什麽塌陷了，雙眸氤氲了一層水氣，那一種被背叛，被抛棄的絕望，讓他雙眼通紅。

如果沈行謙真的相信一個人了，不到最後都不會懷疑他。

“你……”沈行謙快要呼吸不上了，才說一個字，就喘不過氣來，心脈被殇壓制，那麽悶，那麽悶，悶得他窒息，猶如瀕死之人呼吸最後一口氣，破喉出聲:“你，可曾相信過我？”

空氣瞬間凍結。

夜靳恒的手心捏緊，眉眼很冷，“不曾。”

夜靳恒輕輕松松，風淡雲輕的吐露出兩個字，讓沈行謙眼底的光亮瞬間消散。

夜靳恒看着沈行謙的瞳孔裏面的絕望，還有那逝去的光，心口不經意的快速驟縮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

原來一切不過是他的自作多情……

沈行謙苦澀的抿唇。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空氣凝結，壓抑。

良久

“我不是沈行謙，你知道嗎？”沈行謙還是打算說出來了，“我不是他，你難道沒有發現我和沈行謙的不同嗎？”

夜靳恒嘴角嘲諷的上揚，“不同在哪裏？”

“我寫字醜，我不會喝酒，我沒有他那麽的嚴肅， 這些難道你都沒有懷疑，沒有發現嗎？”

沈行謙期望的看着夜靳恒。

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在他的三個徒弟面前隐藏自己不是沈行謙，反而是自己做自己。

想要等到合适的機會跟夜靳恒他們三人說出這一件事情。

“夠了，”夜靳恒捏住了沈行謙的下颚，邪肆的看着他，“你以為這樣說有用嗎？”

“沈行謙，有些事情，你總該還是要還的。”

“……”

夜靳恒靠近沈行謙，貼着他的鼻子狠厲道：“我要讓你付出代價。”

夜靳恒的一字一句猶如利劍刺入沈行謙的心髒。

說完夜靳恒松開了沈行謙的下颚，揚手而去。

沈行謙看着有夜靳恒的背影，瞳孔漸漸失去聚焦，渙散了起來，似乎什麽也看不到了。

沈行謙久久未能回神。

一陣一陣的涼意從腳底襲來。

難道這就是他的結局了嗎？怎麽躲也躲不過，彎彎繞繞的最後還是回到了原點……

沈行謙嘴角勾起了笑，苦得發澀。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一口還是心底酸澀得發苦，他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可是越是這樣，越是鼻尖酸澀。

不知道多久過後，他終于好受了一點。

現在是自己把自己咔嚓了，還是伺機而逃？

好死不如賴活着，說不定還會有轉機。

沈行謙調整好了心态和應對方法。

夜晚，沈行謙做夢，又夢見了自己第一次做的夢。

夢中

沈行謙對着夜靳恒解釋，但是夜靳恒卻沒有聽，一千個低階的妖物不斷的逼近，他不斷的後退。

“呼呼……”

沈行謙刷的睜開了雙眼，額前的鬓發微濕，那是冷汗簌簌的流淌造成的。

“怎麽又夢到了？”沈行謙低聲無意識的呢喃着。

“行謙，你還好嗎？”一聲關切的聲音，讓沈行謙擡眸。

看着一襲白衣，紫色竹紋，左眼紫色的男人朝着自己走來。

沈行謙防備，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

沈行謙在許清牧變身之前暈厥了過去，所以不知道這是許清牧。

“我是許清牧，蟄伏在長芬只為報仇，現在我的大仇已經報了。”

許清牧？！！

沈行謙瞳孔放大。

許清牧向前，看着沈行謙關切道，“行謙，你怎麽被綁成這樣的姿勢？”

沈行謙耳根子羞恥的漲紅。

他怎麽知道夜靳恒有什麽怪癖，綁人就綁人，非要把他綁成這樣一個姿勢。

許清牧看出了沈行謙的難言之隐，沒有繼續逼問這個姿勢，“夜靳恒和我聯手，一起毀了長芬。”

沈行謙羽睫顫抖，“長芬被毀了？！”

“是，夜靳恒是妖帝，我毀了長芬，他毀了你，我們的目的都達到了。”

沈行謙大腦嗡嗡的響着，書中的這一段不是夜靳恒為了報複沈行謙毀了長芬了，怎麽又變了，而且時間還提前了。

而且夜靳恒在長芬一直是維持白衣的狀态，難道他根本沒有什麽雙重人格，一切都是他多想了。

“白衣的夜靳恒和紅衣的夜靳恒都是一個人”

“他一直都是同一個人，當初天界與妖界大戰，妖族落敗，夜靳恒流落人界，為了躲避天界的追捕，完全附身在一個嬰兒身上，這種完全附身，會完全隐藏他的氣息，但是人類的身體過于孱弱，所以他必須封印自己一部分力量和靈魂，但是時間也是有限了，人類的身軀會承受不住，屆時就需要重塑身軀。”

許清牧看出了沈行謙什麽也不知道，把事情的原委一一的說清楚了。

“而他已經重塑了身軀，完全恢複了。”

沈行謙眼眶酸澀，心裏漏了風，空空的涼涼的:原來是這樣，哪裏有什麽雙重人格，都是假的，都是他自作多情……

良久。

沈行謙倏地想到了什麽，急忙的問：“那，那傾雲和華宇呢？”

“你放心，他們被夜靳恒帶走了，他不會為難他們的，畢竟他的目标只是你。”

“你來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些的嗎？”

“行謙，你想要離開嗎？”

“你幫我？！”沈行謙嘲諷道。

“是，我可以幫你。”

沈行謙不敢相信的看着許清牧。

“那傾雲和華宇呢？”

“我可以讓你走，而且妖帝不會怪罪他們。”

“什麽辦法？！”

許清牧在沈行謙的手中寫字。

沈行謙瞳孔驟縮。

這的确是好辦法。

可是沈行謙還是心有防備，“你為什麽要幫我？”

“因為我是你的哥哥，還記得當初我們一起的時光嗎？”

沈行謙沉默。

倏地腦海浮現了一連串的記憶畫面。

“哥哥，我要吃這個。”

“給。”

小時候的沈行謙和許清牧，許清牧很溫和，沈行謙要什麽給說明，天天帶着沈行謙玩耍。

沈行謙大驚的看着眼前的許清牧，聲音顫抖，“你真的是他？！”

許清牧擡起了手腕。

沈行謙低頭看着許清牧白皙的手腕，殷紅鮮豔的血色迷你版似葉子的胎記。

記憶連接上了。

真的是他。

穿過來的沈行謙記憶不全，但是如果別人提到了沈行謙的過往，原來的沈行謙的記憶都會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猶如給了一個提示，就會提起一切。

許清牧笑了笑，一如當初的溫暖呵護。

沈行謙的心口終于回溫了。

許清牧輕撫沈行謙的頭道，“行謙，當初我雖然帶你回了長芬，但是卻一心報仇，對于你的關心少了，以至于你變成如今的樣子，”許清牧沉眸看着沈行謙說：“但是後面又看到了你的改變，我很欣慰。”

沈行謙低垂的眉眼，苦笑:因為人都換了一個靈魂了，改變是肯定。

沈行謙沉默了片刻道：“我考慮一下。”

“好，不過你要快一點了，妖帝最近在召集低階的小妖，恐怕是為了你，妖帝繼承大典統領妖族，這兩天他會很忙，你要把握住時間，”許清牧語氣嚴肅了一點，“這也是你可以離開的唯一機會。”

沈行謙臉色煞白，唇上血色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