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那就是愛吧
第32章 那就是愛吧
程岩徹底的清醒了，不一會全身便充滿了力量，只不過何溫校沒了。
他頹廢的坐着一動不動，心如死灰，似乎對外界的一切都失去了回應和期待。
霎時他的臉被什麽東西覆上，他渙散的瞳孔猛然聚焦，身體本能的擡眸，眼底是壓抑的希翼。
是他的阿校……
程岩的眼圈頓時紅了，柔軟眷念的呼喚，猶如握住最後自己的最後一根稻草，“阿校……”
他想要握住他的愛人的手，卻什麽都握不住。
“阿校，不要離開好不好？我不想要你走，我想要你陪我一輩子，你不能夠留下我一人獨自面對這沒有你的世界……”程岩泣不成聲。
他從小的時候就很少哭泣，因為他知道娘親很艱難，對他不離不棄，呵護備至，盡管他是素城人人都看不起，人人都嫌棄的人，但是他依舊是娘親手中的小寶貝。
他的名字是他娘親取的，希望他心如岩石，不論遇到什麽困難都可以堅定，頑強的克服。
可是失去世界上兩個最親近的人，他真的承受不住。
何溫校看着想要握住自己手的程岩，缱绻的彎起嘴角，“岩，我會回來，你要好好的活着，為我贖罪，我希望我們未來再遇的時候，一切都是那樣美好，不染世俗。”
“你……真的會回來嗎？”程岩斷斷續續哽咽的問，眼底的期待讓人不忍打破。
“嗯。”
何溫校看向了沈俞緩緩開了口，“沈俞，對不起利用了你，但是我是真的想要和你成為朋友。”
沈俞心底的難受一圈又一圈的蕩漾開來，對着何溫校道：“你就是我的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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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溫校一怔，開心的揚起嘴角，“你也是我的朋友。”
何溫校緩緩靠在了程岩的懷中，嘴角帶笑，“岩，你來這世間一趟，你要多看看陽光……”
話落，何溫校緩緩的消散在了他的眼前。
“阿校——”程岩心如刀絞，看着消散如螢火的何溫校，淚水模糊了視線，直到什麽都不存在。
程岩感覺喉嚨一陣腥甜，又咽了下去，嘶聲喃喃，“你就是我的陽光啊……”
程岩此時的腦海裏面浮現了出了一場畫面——那是他們曾經并肩在陽光下行走的一段路，那樣的美好，那樣的溫暖。
他從小被人不喜，以至于很喜歡自己一個人待在家裏面，幾乎看不到陽光，也不想要看到。
後來被背叛，被獻祭給怪物，歷經了不知多少歲月才将他同化，人身蛇蛛喜陰，他所在之處幾乎無光，更是因為心中無光。
瞿子霁看着何溫校消散，人蛛首領變成了人，妖身不在，戾氣全無，也明白了一切。
顧流長也沒有想到何溫校他竟然會選擇以獻祭的方式換程岩在陽光下行走。
溯靈鳥走向前，看着哭泣的程岩覺得很有意思，“當初你們打算離開素城之際被人告發，他的家人都被抓了，一邊是你，一邊是他的親人，他別無選擇。”
程岩一怔。
“他刺你的那一劍傷口并不深，只是為了讓那匕首沾染你的血，他們家當年有高人給了他護魂生陣法，只需要将人的血注入其中，便可護住此人的魂，守魂十年便可重生，十年後你沒有重生，他打算和你一同死去，我告訴他你的魂在，便有機會，他一直在找尋着辦法，不曾想最後你居然會同化人蛛首領，成為了新一任的人蛛首領。”
程岩心顫。
溯靈鳥繼續道：“你能夠同化人蛛首領，最重要的因素就是因為他護住了你的魂。”
“後來你雖然同化了人蛛首領，但是戾氣難以控制，心中的報複也被催生，他找尋了辦法想要讓你身上無法控制的力氣消散，直到沈俞的出現就是他的機會。”
程岩明白了一切。
沈俞低垂着頭，整個人情緒很低落，頭一暖，耳邊是瞿子霁溫柔治愈的聲，“他的選擇，作為朋友，你已經盡力了。”
“……嗯。”
“其實我挺怪你的，但是……”溯靈鳥吸了吸鼻子，“這兩天他告訴了我，你為了讓他活着卻用了自己的一半的修為，以至于戾氣越難以控制，才造成了現在的局面，我就不怪你了。”
溯靈鳥頓了頓，“你們都在為彼此付出，是我低估了你們之間的感情。”
沈俞低聲呢喃，“我就知道他不是那麽壞的人。”
“我沒說他是壞人。”瞿子霁糾正。
沈俞看了他一眼，哼哼唧唧的。
顧流長聽到兩人的對話，摸了摸鼻子。
溫源遠瞪了他一眼，顧流長也是理虧，這一次沒有為自己辯解什麽。
“他救了我，能夠有如今的修為也是因為他。”
溯靈鳥釋然的笑了笑，展翅化為了原形，青色的光芒籠罩。
“我也留了後手，他就交給你了 ，你身上雖然戾氣被淨化，但是殺孽依舊存在，當你還清殺孽的那一天也是他誕生的那一天。”溯靈鳥嘶鳴了一聲，從山洞裂縫中飛去，在空中慢慢消散，化作長風翺翔于空是他的歸宿
一枚青色的鳥蛋出現在了程岩的眼前，程岩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捧住，萬分珍視。
何溫校因為同化了南鳶鳥，有着南鳶鳥的特性。
“溯靈鳥這是做了什麽？”沈俞問。
顧流長也疑惑，看着程岩手中的蛋，“他這是下——蛋？”
瞿子霁回答：“溯靈鳥是神鳥，他不會死，只是散盡了自己的修為和最珍視的記憶，給了何溫校生機。”
“這是何溫校的蛋，啊，不是，”顧流長舌頭打結，“這顆蛋是——何溫校？！”
瞿子霁嗯了一聲。
顧流長眨了眨眼，震驚：竟然還能這樣！
沈俞心口窒息，想到溯靈鳥，斟酌的道：“溯靈鳥……他，死了？！”
“沒有，只是失去了修為和記憶，待到溯靈芝再度生長之時，他就會回來。”
沈俞松了一口氣。
溫源遠頗有感慨，“他救了他一命，他還他一世遠離世俗，給他們新的開始。”
程岩滿心滿眼都是手中的這顆蛋。
瞿子霁走到程岩的身邊，“你如果想要見到他孵化，就要還清一身的殺孽。”
程岩擡眸：“該怎麽還清？”
“普度衆人，你救了十人，可抵一殺孽。”
“……我知道了。”
“你還有人身蛇蛛手下嗎？”
“我會将他們解決。”
事情終于告了一段落。
晚上沈俞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發生的一切，心裏感慨：那就是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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