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慶雲公主

第44章 慶雲公主

謝懷真還在豎着耳朵聽他們吵架，卻只見衆人的目光紛紛向他看來。

他有點懵的眨了下眼，看我幹什麽？

那老臣轉過身來，一張老臉笑的像朵菊花：“太史令的冬雪宴譽滿天下，這次可有何高見啊？”

謝懷真：“……”

他無語的抽了抽嘴角，見陸禦城的目光看了過來，似乎打算開口，連忙搶在陸禦城前面說：

“有是有，只怕不是多麽精妙的辦法，且所集之資有限。”

一直坐在上面裝啞巴的陸萬洲此時開口道：“謝愛卿的辦法是什麽？”

謝懷真向右兩步出列，行了個拜禮，叩首道：“臣的辦法必須秘密執行，一旦有人知曉，只怕衆人争相模仿，奪陛下之利。”

“還請陛下借我黃金五千兩，不出三十日，必以十倍之資奉還。”

五千兩黃金，陸萬洲還是拿的出來的。

他沉思片刻，詢問道：“其他愛卿可還有什麽生財之法，能勝過太史令啊？”

堂下霎時間變得極為安靜。

——廢話，只有三十天的時間，扣除本金還要弄出四萬五千兩黃金，怎麽看都是個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只見一個大腹便便的文官出列道：“臣以為太史令此番言論實為荒謬，只怕不能信以為真啊。”

他這話一出，周圍立刻響起一片附和之聲。

謝懷真簡直想笑，他擡起頭來，對那文官道：“大人不能因為自己做不到，就出言污蔑同僚吧？”

那文官被他的話堵的面色漲紅，“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麽來，謝懷真索性不理他了，直接對陸萬洲道：

“我謝家雖世代為周國之臣，然良禽擇木而栖，良臣擇主而侍。謝懷真既然入楚，此生便為楚臣。自當為陛下盡心竭力，除此憂患。”

陸萬洲見其他朝臣都拿不出什麽像樣的主意，心裏又确實想把造陵寝的事情繼續辦下去，于是揮手道：

“朕自然知道謝愛卿忠心，此事就交給你去辦吧，等下朝之後去內務府私庫領錢便是。”

謝懷真低頭應是，起身退回了隊伍裏，在自己的位置上重新站好。

這次兩旁官員看他的眼神就跟剛才大不相同了。

有的人是滿眼的幸災樂禍，覺得他是強行逞能，馬上就會因為拿不出錢而被治個欺君之罪；

有的人則是同情悲憫，感嘆他一個年輕人本有大好的前程，但這次事情如此難辦，只怕要折戟沉沙。

沒有人覺得謝懷真能把事情辦成。

謝懷真左右看了看，和他對視的人無不是尴尬的笑笑就轉過頭去。

這很正常。謝懷真在心中暗道，如果不是他早就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他也不敢打這個包票——

沒錯，在原著裏，有一個一定會在接下來價格大漲，翻上十倍百倍的東西。

殿內有些冷，謝懷真兩手揣在袖子裏，沒過多一會兒，就等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啓禀陛下，慶雲殿下和親的日期已經與達穆爾王議定，可以開始準備陪嫁之禮了。”

謝懷真唇角上翹，眼中閃過一絲流光。

這就是他的機會。

除了周國和楚國兩個大國之外，中原還有數個小國，加之向西有西域諸國，向南有南疆茂野，向北有游獵部族，向東有諸多群島。

這些對于楚國來說都是需要聯合的有生力量。

陸萬洲連長子都能狠心扔到周國去當質子，在有需求的時候放個公主出去和親實在是非常正常的事。

在原著裏，慶雲公主愛錦緞如命，尤愛織雲錦。

她在和親時帶走了大量織雲錦，傳出了“錦雲西去”的美談，引得貴族女性紛紛效仿，導致楚國的織雲錦一夜之間炒上了天價。

可惜她身體孱弱，嫁到西域後沒幾年就悄然而逝了。

陸禦城在原著後期以接幺妹回歸故土之名出兵，直接把慶雲公主和親的金國給打了下來。

謝懷真要買的就是這在不久的将來價值千金的“織雲錦”。

下了朝，陸禦城被陸萬洲留下參加小會，謝懷真去了內務府領錢。

五千兩黃金當然不能直接拿實物，內務府開了江南錢莊的彙票，謝懷真可以自己去錢莊把錢領出來，回頭再由錢莊的人統一報賬，來跟內務府銷賬。

謝懷真拿到彙票的時候還有幾分意外。

沒想到已經有這種類似于後世支票的東西出現了——可見楚國雖然也一直在奉行重農抑商的政策，但商業土壤其實還是十分不錯的。

接下來就是要想辦法把這些錢統統換成織雲錦了。

這件事要盡快，必須趕在慶雲公主的陪嫁開始采購之前，而且不能透露任何風聲。

謝懷真想了想，打算給陸禦城留個話，自己出宮找人。

他一路走回了東宮，迎面卻撞上一張熟悉的面孔。

謝懷真恍惚了一下，瞬間記起了這張白皙清秀的臉屬于誰。

——王靈芝，原著裏最後成長為超級大反派的九千歲。

當然，現在他還是個踏實肯幹，兢兢業業的少年。

“見過謝大人。”王靈芝滿面笑意，“可有什麽事情奴才能幫您？”

謝懷真眉心微蹙：“你之前去哪了？為什麽沒在東宮？”

害的他還以為王靈芝被他蝴蝶沒了。

王靈芝低眉順目道：“奴才前些日子奉太後之命去西山辦差，今日才回，還請謝大人莫怪。”

謝懷真恍然，陸禦城早期的這套班底的确全是穆太後的人，能随時從他身邊抽走辦差，不奇怪。

“等太子回來，你幫我轉告他一聲吧，就說我出宮辦事去了，讓他不必擔心。”

王靈芝後期坑是坑，但是前期絕對是非常給力的隊友，傳話這種小事，謝懷真完全不覺得他會出錯。

王靈芝低頭道：“諾。”

謝懷真點點頭，直接拿了通行腰牌出宮了。

他要去的地方正是之前陸禦城帶他去過的那家拍賣所——玉錦樓。

謝懷真拿着宮內通行的腰牌，直接給負責接待的侍女一看，不用他多做解釋，就被恭恭敬敬的請上了二樓。

這裏來往的客人還是大多都對自己的外貌做了掩飾，且形色匆匆。

“大人親臨至此，可是有什麽心儀之物？”

玉錦樓有六位管事，來招待謝懷真的這位是名容貌十分豔麗的女子，看上去大概三十多歲的年紀。

謝懷真笑道：“心儀之物倒是沒有，我是想找一個人。”

管事的女子有些驚訝，旋即問：“可有姓名，特征之類的信息？”

“有。”

謝懷真随手拿起身邊擺放的一柄羽扇搖了幾下，“他名叫顏海松，是個勢力很大的商人，年紀不大，二十多歲，樣貌斯文俊秀，喜愛搜羅美人。”

那女子笑道：“好辦，此人正在皇城中。還請大人稍候，我遣人将他尋來。”

謝懷真點了點頭：“禮貌一些，我這裏有筆大生意要跟他合作。”

“是。”

女子推門退了出去，換了幾個彈琴唱曲的歌女來給謝懷真演奏背景音樂。

謝懷真靠坐在躺椅上，随手找了張空白紙，把腦子裏還記得的劇情點默寫出來，然後再用火将寫過字的紙張燒掉，重複記憶。

顏海松自然是原著裏的人物，還是個戲份挺多的配角——因為他非常擅長搜羅天下美人，所以後期陸禦城的後宮有一大半都是他給找來的，被諸多讀者親切的稱他為“顏老板（鸨）”。

謝懷真找他的目的自然不是搜集美女，而是想要利用他手中通行天下的商會。

如果說穆紫衣的江南錢莊是天下第一錢莊，那顏海松的淮海商會可就能稱得上是天下第一的商會了，書中曾經提到他手下有店鋪數百家，行腳商人幾千人，是名副其實的大老板。

當然，他和穆紫衣一樣，屬于富N代，雖然自己本身也十分出色，但依靠的主要是祖輩打下的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