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慧眼識珠

慧眼識珠

赫敏從小就讨厭收拾。不，她一點兒也不邋遢，她只是知道自己的東西都在哪兒，所以沒必要浪費時間擺正給別人看。但她還是抽空學了相關的咒語，畢竟往腦子裏多塞些知識沒壞處，而且它們有時非常實用——比如，她可以用幫忙打掃衛生作為交換，請求霍琦夫人同意她課後偷偷補習飛行術。多虧這樣她去年的成績單上才沒出現丢人現眼的不及格。

“沒關系的，霍琦夫人同意過了。”她安慰面露難色的金妮，發現赫敏把自己叫出來是為了預習飛行課後，金妮就一直是這副表情，“赫奇帕奇的訓練也已經結束一個小時了，不會有人來的，趁天還沒黑，我們趕緊練習吧。”

“呃，我想應該不用……”金妮不安地環顧四周，但赫敏可沒有錯過她看向掃帚棚時躍躍欲試的樣子，“謝謝，赫敏……不過我還是等正式上課再——”

“到上課才第一次碰掃帚可能會很危險！”赫敏打斷她，“當然，霍琦夫人會保護我們，但她可能看不過來那麽多人，納威就是因為掃帚失控，把胳膊給摔斷了。”

“羅恩跟我說過這事兒，他去校醫院的時候落下他的記憶球。”金妮的雙眼立即亮了起來，面頰也變得紅撲撲的，“馬爾福撿走了它，哈利幫他從馬爾福手裏搶回來，所以贏得了找球手的資格!”

“嗯，對。”赫敏偷偷撇嘴，她要幫金妮補習，也只好忍一忍了，幸虧金妮在跟哈利無關的事上不會跟傻瓜似的，“你不想飛得跟哈利一樣好嗎？”

“那怎麽可能？”金妮臉更紅了，“哈利那麽棒！誰能超過他？”

“不試試怎麽知道？”赫敏說着拉開掃帚棚的門，皺皺鼻子，借掃帚的球隊從不把棚子恢複原狀，回回都留下個大爛攤子。

“可哈利是一個世紀來第一個一年級的找球手呀！連查理都沒做到呢！查理要不是喜歡火龍，就能去當職業球員了！”金妮熱烈地說，不用看赫敏都知道，她又激動得快哭了。

真是的，雖然赫敏入學前也對那個小小年紀就載入史冊的同齡男孩十分好奇，但實際跟哈利一起上學之後，那種跟名人打交道的激動感很快就消失了。哈利只是個普普通通、丢三落四的男生，當然他非常非常勇敢，是赫敏最好的朋友，但他并沒有特別到那種地步，還經常得抄赫敏的筆記和作業呢。但凡金妮好好跟哈利說幾次話，也不會認識哈利這麽久了，還每次見到他都把手裏的東西摔地上。

“好啦，我們要在你後天的飛行課前先練一練。”赫敏拿出作為學姐的威嚴，她有些時候挺希望能有個弟弟妹妹讓她教一教的，“不管怎麽樣，要确保你不會在霍琦夫人照顧不到的地方摔下掃帚。”

金妮接過掃帚，滿臉遲疑，手卻已經在掃帚柄上滑來滑去，舍不得松開。赫敏忍不住想笑，為了示範方便，她自己拿的是公用掃帚裏最聽話的一把。雖然球隊的人總抱怨這些掃帚又舊又慢，但她寧可不要騎着比車快的東西在天上飛，魁地奇連頭盔都沒有，真是太危險了。

“赫敏，我還是覺得……我不太需要這個。我在飛行課上學就行了。”跟着赫敏走到空無一人的球場上時，金妮還吞吞吐吐地反對，赫敏搞不懂她怎麽這會兒跟納威似的，難道金妮特別害怕飛行嗎？

“我不會笑你的，也沒人會看見我們。”赫敏寬慰她，“沒事兒的，咱們就試試，我把咒語練得很熟了，不會讓你受傷的。你不相信我嗎？”

“我……真覺得我不會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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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眨眨眼：金妮的口吻不像是逞強，而且她定睛一瞧，金妮的表情也并不害怕，反而是一副又尴尬又好笑的樣子。

“我其實……哎呀，你還是看吧。”金妮說着将手裏的掃帚放平，一擡腿跨過去。

她起步太快了，姿勢一點兒都不規範，掃帚尾過高，坐的位置和重心也偏後，按赫敏的經驗，這麽一升空絕對會滑下來摔個屁股墩兒。然而赫敏一聲驚叫還未出口，只見金妮一提掃帚頭，嗖地飛上兩層樓的高度，一瞬間就調整了姿勢上的所有缺陷，接着在半空中穩穩停住，一手輕點掃帚柄保持方向，一手揮了揮，跟目瞪口呆的赫敏打招呼。她的動作行雲流水，跟呼吸一樣自然，而赫敏苦練了一年都不敢松開掃帚柄。

“老天，你怎麽……”金妮輕巧降落時，赫敏虛弱地說，“喬治和弗雷德說他們從來不帶你玩魁地奇的！珀西和羅恩也說你沒騎過掃帚……”

她的臉絕對是紅得沒法兒看了，輔導金妮？金妮來教她還差不多！難怪金妮一直猶猶豫豫，肯定是既不忍心駁回赫敏的熱情幫助，又怕赫敏尴尬。她真該事先直接問問金妮本人！

“其實，我從六歲起就偷偷溜進掃帚棚，輪流用家裏所有球員的掃帚。他們一個也沒發現。”金妮有點兒羞澀，但笑得像只小狐貍一樣得意，“幫我保密，好嗎？我還打算什麽時候吓他們一大跳呢，誰讓他們以為女孩子不能跟他們打球？”

見鬼了，赫敏一邊肅然起敬，一邊感覺臉上像被火燒着了，幸好金妮沒嘲笑她。

“你明年要競選球員嗎？”她問。

“我不知道……現在格蘭芬多的球員都很棒，除非能一次選上，否則喬治和弗雷德會一直笑話我。”金妮仍然撫摸着掃帚杆，“而且新飛天掃帚太貴了，比爾和查理的舊掃帚又都壞了，我只能用公用掃帚。”

赫敏不由一陣難過，現在珀西、雙胞胎、羅恩、金妮都在上學，就算很多東西都買二手的，韋斯萊家的經濟狀況還是很緊張。但一把新掃帚也不是赫敏的零花錢能負擔得起的禮物。

“又不是每個球員都有光輪2000，打得好才是最重要的。”她安慰道，金妮笑了笑。

“沒關系，我沒有很想參加比賽。”紅發女孩捋順長發，仰頭打量球場上方漸漸由紅變紫的天空，“我只是喜歡飛行，我一直一個人飛，自己學習報紙上看到的動作……那也挺好玩的。”

可是她話裏有種隐約的激動，告訴赫敏金妮其實特別、特別想穿上隊服，飛出各種各樣讓人眼花缭亂的動作，在歡呼中贏得分數。是啊，絞盡腦汁躲過家裏那麽多雙眼睛，跑到後山偷偷騎掃帚的人，怎麽會不想比賽呢？就連赫敏這樣不喜歡運動的人，跟所有人一塊兒為哈利吶喊時，也忍不住向往那份光彩。

“你一定能加入球隊的。”她對金妮說，“去參加選拔吧，吓死他們！”

“謝謝，赫敏。”金妮握緊了掃帚，不好意思地說，“嗯……我能再飛一會兒嗎？”

“行啊，不過我可不會輔導你了。”赫敏板起臉。

她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真相揭露那刻，男生們的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