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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30
◎修羅場,還不危險啊◎
沈頤聽得目瞪口呆。
沈自縛的威嚴一向樹立得很好。
不止是沈頤, 沈家十幾個小輩在沈自縛面前都不敢大聲說話。
莊芝給沈頤帶來的已經不是一般的驚吓了。
要換做以前,和小叔搶女人這件事,他聽了就只會搖頭。
可……事情真的擺到眼前,這個女人是莊芝的時候, 他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膽子, 竟然站起來,擋在莊芝面前, 生怕沈自縛一氣之下會傷害莊芝。
畢竟他還是頭一回看沈自縛那麽生氣。
剛才還天不怕地不怕的莊芝一看有人護着自己, 立刻裝作怯生生的模樣。
她一只手搭在沈頤的肩膀, 身子往後藏, 好像真的很害怕的樣子,可沈自縛明明能看到她眼底的狡黠和笑意, 一副得逞的樣子。
比起這個,沈頤的态度無疑是更加惹惱沈自縛。
“滾開。”
沈自縛平時的冷靜驕傲頓時化作怒火。
沈頤确實是怕沈自縛的, 聽到他這話,下意識緊繃起來, 但還是紋絲未動。
莊芝是他喜歡的女人,沈自縛讓他讓開,他是不可能聽的。
至少他還是個男人。
“小叔, 有什麽話坐下說吧。”
沈自縛冷笑一聲,壓根懶得理沈自縛,在他眼裏沈自縛壓根不能被看做是情敵,他氣的莊芝,竟然用沈頤來氣他。
而且她的目的确實達到了,看到沈頤對莊芝的珍重, 他的怒火就不可遏制。
“莊芝。”沈自縛壓低聲音, 語氣裏滿是忍耐。
以前莊芝最喜歡他低沉性感的嗓音, 不帶一絲情緒,冷漠卻迷人,她還是第一次聽到他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七分惱怒,兩分責怪,還有一分無奈。
“我和你都分了,你就別糾纏我了。”
一句話把沈自縛說成了分手不成還要死纏爛打的人。
沈自縛氣笑了。
莊芝這句話雖然不是事實,卻紮紮實實刺痛了他。
他并沒有死纏爛打,但是如果他放得下,就不會出現在這裏。
當初有多無所謂,現在就有多紮心。
——
三人終究還是坐下來聊了聊。
沈頤大概知道了情況,頂着壓力說:“你和我小叔分手了,那就是沒關系了,我還是有機會的對嗎?”
這話讓沈自縛都對沈頤另眼相看。
沈自縛:“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言外之意是你是翅膀硬了嗎?
莊芝點點頭,配合地說:“是呀,你說話可要想清楚。”
沈頤鼓起勇氣看着莊芝,“是不是小叔不讓你和我在一起?你放心我不會妥協的。”
沈自縛一擡手,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咖啡被震倒,咖啡全都灑了出來,順着桌面流到地上,差點滴到莊芝的鞋上。
莊芝剛剛還想笑,這下不笑了,趕忙躲開。
這鞋子可貴着呢,別弄髒了。
沈自縛:“我跟她的事還沒完,輪不到你來說這些,你要是不想你爸媽知道,現在就給我回去。”
沈頤咬牙不動。
莊芝挑眉說:“呀,怎麽還拿人爸媽來威脅呢,這麽大人了還要告狀。”
沈自縛閉了閉眼,顯然是在忍耐。
沈頤堅定地說:“我不會放棄的!我對莊芝是真心的。”
沈自縛能忍着莊芝,不代表他能忍沈頤。
他陰沉地看着沈頤,“你這麽大了,要為自己說出去的話負責。”
和沈頤不需要廢話,只要讓他嘗到後果就行了。
沈頤确實怕,但是當着莊芝的面,他當然不能服軟。
他目不轉睛地看着莊芝,那眼神仿佛在說,你信我。
莊芝拍拍沈頤的肩膀,點了點頭。
信與不信又有什麽關系呢,她本來又沒打算跟他怎麽樣。
沈頤到現在還沒看懂自己的身份位置,真不知道說他愚蠢還是天真。
随便吧,沈自縛會讓他清醒過來的。
“莊芝。”
沈自縛深深地看着莊芝,好像有很多話要跟她說。
但是莊芝已經懶得聽了。
她今天叫這兩人來這裏的目的已經達到,看了一場熱鬧的戲,樂子已經找到。
人也該散場了,而且……她叫來的人也到了。
剛才她就看到徐純原站在門口。
估計徐純原是沒想到莊芝和兩個男人在這裏,不明白什麽情況就沒有貿然過來。
莊芝拿出手機看了看,果然有徐純原發來的消息。
徐純原:【什麽情況?】
【你說的你有危險,就是說的這個?】
莊芝噗嗤笑了一聲。
莊芝:【修羅場,還不危險啊!】
徐純原:【……】
沈自縛看莊芝竟然還能笑出來,可見是真的無所謂了,他心一沉,就墜入了寒潭深處,刺骨一樣寒冷。
可他不甘就這麽陷下去,還想掙紮一番。
“莊芝,我們還可以重新開始。”
莊芝詫異地看他一樣,随後冷漠地說:“你不懂珍惜,那我教你啊,就從失去我開始。”
說完,她俯身,盯着沈自縛的眼睛,那雙曾經讓她着迷的眼睛。
以前她總幻想能夠透過這雙眼睛看到他的心,總想着能夠暖熱他這個冰冷的人。
現在她是醒了,一盆冷水将她澆醒,讓她渾身濕透,一百度的水都能冷,何況是她的心。
不過還好,心冷了,還會跳就行。
沒能力愛人,但是總會有人來愛她。
但那個人,可以是任何人,卻不會是沈自縛。
當然,也許是一群人。
莊芝丢下殘忍的兩句話,扭頭就走。
沈自縛和沈頤都看到來接她的徐純原。
莊芝快步走向徐純原和他說笑的樣子,印在兩人眼簾,就像是烙下痛苦的烙印。
……
車上放着九十年代的華語經典歌曲歌單。
如訴如泣的歌聲飄蕩在車內,透着心酸和迷亂,“只要今天不要明天眼睜睜看着、愛從指縫中溜走還說再見、不夠時間好好來愛你、早該停止風流的游戲……”
聽到這裏,徐純原瞥了莊芝一眼。
莊芝不知道怎麽的,一眼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想讓我停止風流的游戲?”
徐純原愣了一下,沒想到自己只是看她一眼,心裏的想法就被她猜透,嘴唇輕輕抿着說了句:“不是。”
莊芝:“不是最好。”
她跟着旋律一起哼唱,“不夠時間好好來恨你、終于明白恨人不容易、愛恨消失前用手溫暖我的臉……”
她的嗓音并不是很适合唱這首歌,但是莫名被她唱出了一種惆悵綿軟的情調。
唱就算了,偏偏還盯着徐純原來唱,好像是唱給他聽。
徐純原的心髒又跳的厲害,好像已經脫離了掌控。
今天他會來這裏,完全是沖動。
看到莊芝的消息,他鬼使神差地回了個好,回完有些後悔,可明明能夠撤回,他卻沒有撤回,還是準時來了。
剛才那兩個人,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莊芝的舊情人。
其中一人徐純原還覺得眼熟,應該是在哪見過,想來也不是什麽等閑之輩。
一首歌唱完,徐純原換了個話題。
“你叫我來,是讓我看熱鬧?”
莊芝一點也不覺得尴尬,反倒大方地說:“對啊,白看一場熱鬧,我對你好吧?要不要請我吃飯?”
她的眼睛明亮清澈,好像很認真。
徐純原:“你想吃什麽?”
“哈哈,跟你開玩笑的,你和我吃飯,你女朋友知道了,不會吃醋吧?”莊芝故意這麽說。
徐純原當然知道她在玩梗,也是在搞他心态。
“你不是巴不得她不高興?”
“這都能被你發現,你也太了解我了吧,愛了愛了。”
盡管知道她在胡言亂語,可徐純原還是會心動。
“晚上有沒有空?”
莊芝挑眉,故作猶豫,“怎麽?你要帶我去哪?”
“你就說有沒有空就行了。”
“這麽霸道啊,那就沒空。”
“……”
“不是說帶我看了熱鬧要請你吃飯嗎?”
“就我倆嗎?”莊芝假裝露出期待的眼神。
“嗯。”
“那算了,我怕。”
“……”
莊芝開始表演:“被你女朋友知道就糟了呢。”
徐純原語塞。
莊芝:“我可不想破壞你們的感情哦。”
徐純原無語又覺得好笑,直接開車去了目的地。
——
和徐純原約會回來的路上,莊芝把自己和徐純原的照片發給陸芸看。
陸芸表現得很興奮。
好像對于莊芝搞到徐純原這件事驚喜萬分。
作為莊芝的閨蜜,她當然知道莊芝的身世,她和莊芝同仇敵忾,對白雪柔自然看不慣,之前知道莊芝要去搞徐純原,她就舉雙手雙腳贊同。
還說反正你和沈自縛掰了,随便做什麽都可以,只要你開心就好。
自己能開心,還能讓讨厭的人不痛快,那簡直是人生幸事。
陸芸:“還別說,你和徐純原看起來蠻般配的,要不你直接搶過來,嫁進徐家,讓整個白家都膈應。”
莊芝:“大可不必,就為了膈應白家,搭上自己就劃不來了。”
陸芸:“也是,游戲人間比較有意思,結婚就沒必要了。”
莊芝:“對啊。”
陸芸:“對了,今天沈自縛和沈頤見面沒叫我去,太可惜,我真想看看沈自縛的表情,光聽你說,不夠解氣。”
莊芝:“對哦,早知道也讓你來看看了,當時忘了。”
陸芸:“太可惜了。”
陸芸扼腕嘆息一番,話鋒一轉就提到了許怦然。
“我今天看見許怦然了,我們公司接了個項目,他是甲方公司的顧問律師,今天來我公司了,你是不知道,把我們公司那些女生迷得五迷三道。”
“是嗎,他倒是會招蜂引蝶。”
“哈哈哈,确實,看起來越是禁欲,越是招人。”
莊芝對此并不意外,兩人認識這麽多年,許怦然桃花運從來就沒差過,他那副樣子,最招小女生喜歡。
陸芸繼續說:“他還跟我打招呼呢,搞得我公司那些女生都來問我怎麽認識他的,讓我介紹認識。”
莊芝:“可以啊,那你介紹一下,最好是多介紹幾個給他,省的他總纏着我。”
陸芸啧啧感慨,“許怦然要是聽到你這麽說,可得難過了。”
莊芝:“不會,他早都習慣了,比這難聽的話,我不知道說了多少次。”
陸芸其實挺看好許怦然的,畢竟他對莊芝是真的好,而且兩人青梅竹馬,知根知底的,可莊芝在感情上一向有主見,她勸也不好勸。
——
莊芝回到家,發現許怦然也在,而且他正坐在沙發上和幾個弟弟們打游戲。
莊芝詫異地看着許怦然問他:“問你怎麽來了?”
“我媽給我寄了些特産,讓我送過來給你。”
莊芝才不相信。
肯定是許怦然找借口跑來的,估計就是為了看她。
“哦,那你送了還不回去,都十點了。”
“玩游戲玩着玩着忘了時間。”
莊芝看向莊亦,沖他使眼色,問他,許怦然來了怎麽也不跟他說。
莊亦直接說:“我給你發消息說了,你沒看到?”
莊芝愣住,她和陸芸打完電話就沒看手機。
“好吧,那你們玩,我先回房了。”
莊芝瞥了一眼許怦然,仿佛在說,你來了我也懶得理你,你還是早點走吧。
她蹬蹬蹬跑上樓,許怦然依舊面不改色,繼續和其他人玩游戲。
莊芝洗完澡換了衣服,想敷個面膜,發現自己放在卧室的面膜都用完了,剩下的囤貨都在儲物間,她便穿着睡衣去儲物間拿。
走在走廊上,她都能聽到樓下的聲音。
他們的對局似乎進行得很激烈。
“可以上,我有大了。”
“控住了!先殺ad。”
“可以可以,一波了。”
“直接拆塔。”
莊芝走到欄杆邊往下看,許怦然還沒走,他好像已經完全融入了他們,幾個人玩的很開心,要換做平時,幾個弟弟看到她回來,都會殷勤地關心她餓不餓渴不渴的。
這個許怦然,不僅勾女人,還會讨弟弟們的喜歡。
可能是察覺到莊芝不友善的目光,許怦然擡頭看向樓上,剛好撞上莊芝的眼睛。
四目相對,莊芝也沒移開視線。
許怦然放下手機站起來,對莊亦說:“我上去找你姐說點事,你們先玩。”
-
許怦然跟着莊芝去了儲物間,莊芝沒搭理他,他又跟着進了卧室。
莊芝這才出聲,“你要說什麽?跟着我幹嘛。”
“你不理我,我不就跟着你。”
“這麽晚了,你還不回去。”
“不急。”
莊芝對着鏡子敷上面膜,“你不急我急,我要睡了。”
許怦然:“那等你睡了我就走。”
“煩人。”莊芝哼了一聲。
“你今天去見前男友了?”
“你怎麽知道!”莊芝皺眉,面膜也皺了,她一邊撫平面膜,一邊說:“哦!是陸芸告訴你的?”
“算是吧。”
其實陸芸也沒主動說,是他從她口中套出來的。
“怎麽自己去見,可以叫我陪你。”
許怦然知道莊芝就想氣死前任,竟然主動要做工具人。
“誰說我是一個人去的?”莊芝的神色有幾分得意和挑釁。
她言外之意是,不需要你,我備胎多着呢。
許怦然聽了果然神色變了。
但他也沒生氣,“那就下次叫我。”
看他不生氣,莊芝反而覺得沒意思。
她懶懶地拿出手機,當着他的面回複別的男人的消息。
許怦然就坐在旁邊看着她聊。
很快他的臉色就變得難看。
因為他發現,找莊芝聊天的男人太多了,而且莊芝給每個人的備注也讓他很無語。
備注上幾乎囊括了對方的星座身高和職業。
而且這些男人給她發的消息,五花八門,但目的都是為了讨莊芝歡心。
莊芝就像一位薄情又忙碌的帝王,每天都要從中選擇幾位幸運兒,和他們展開聊天,有時候也會回應幾句暧昧的話。
許怦然再能忍,也沒辦法當做看不到。
“釣得不累嗎?”
莊芝頭也不擡,“不累啊?都是自己上鈎的。”
許怦然語氣變冷,“這麽愛釣?”
莊芝:“對,天生愛釣,要不我再發個朋友圈,打個窩?”
用這種挑釁的語氣,就是在故意惹他生氣。
許怦然皺眉,卻沒說話。
他知道莊芝是故意的,他聽了這話反而冷靜下來。
莊芝看他竟然還能沉住氣,覺得沒勁,丢開手機,懶得和那些人聊了。
又過了一會兒,莊芝看了眼時間,“你不困嗎?”
許怦然:“不困。”
莊芝:“不,你困……你為情所困……”
許怦然深深看着她:“所以我在困獸猶鬥。”
莊芝頓了頓,“沒意思,你快走吧。”
許怦然:“後天是七夕,能不能一起吃個晚飯?”
莊芝恍然,原來是為了這個來的啊。
想提前預定她七夕的檔期。
他想提前預定她七夕的檔期。
莊芝挑眉,笑嘻嘻地說:“才不要,我七夕跟別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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