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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馬幫,就是擁有自己的武裝團隊及馬場的商隊,平時接受委托幫忙運送貨物,或是接受類似護镖的工作。由于馬幫走的都是固定幾條路線,通常是惡劣環境或是山賊盜匪出沒之地,在這西南方一隅,多是叢林瘴疠之地,兼之域外的簍族時常入境侵擾、打家劫舍,所以馬幫的存在實為必要。
墨家馬幫便是其中的佼佼者。馬幫的首領稱為大鍋頭,目前由墨潇擔任,她自十七歲父母出隊意外亡故那年,便以一己之力扛起了整個馬幫的營運。從一開始人人都不看好她、譏諷她,直到五年之後,她不僅穩住了馬幫的生意,還将墨家馬幫拉到與西南方馬幫龍頭的成氏馬幫差不多的地位,這樣的能力及手腕,或許不是後無來者,但肯定前無古人。
這一回墨家馬幫護送一批財物前往南方,回程時見到官兵殺人,對于天寶新朝官兵痛恨不已的他們,自然出手相救,最後險些遇難的原落雲及老鐘,都被他們給帶了回去。
經過一個多月的休養,傷勢較輕的原落雲已完全恢複,老鐘則因為年邁又重傷,身上還有一些傷口未愈,不過身為前朝太子的原落雲,養尊處優慣了,所以老鐘仍盡職地服侍着他,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對。
“公子,他們送飯來了。”老鐘小心翼翼地拿着一個托盤進到房裏,上頭放着一素一葷的簡單小菜加上兩碗糙米飯,絕對稱不上美味,頂多管飽。
原落雲看到菜色就緊緊皺起眉頭。“又是這樣的粗食!教本宮……本公子如何下咽?”
“公子,多少還是吃一些,傷勢才能更快痊愈啊!”老鐘苦口婆心地勸着。
但原落雲仍是一臉嫌惡,把放在桌上的托盤往外一推。“這樣的東西,本公子咽不下去,賞你吧。”說完,他便閉上了眼養神,再也不想多看那些東西一眼。
在這馬幫生活了一個多月,住的地方雖非破爛,卻遠遠比不上以前皇宮的雕梁畫棟;給他替換的衣服也都是粗布衣裳,磨得他的身體都痛了;更不用說食物都是些粝粢之食,令他光用看的就感到反胃。
這樣的生活,已到了他的忍受極限,不禁萌生去意。可是如今孑然一身的他,又是個罪犯,能去哪裏?
陷入沉思的原落雲,最後長嘆口氣,再次睜開眼時,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名黑衣勁裝女子,由于她的氣質特出,英氣逼人,臉上有一種堅定不屈的表情,令他不由得在心中暗贊一聲,不過他以往貴為太子,不會主動與人交談,這樣的習慣仍未變,所以他只是靜靜盯着她,用眼神詢問她的來意。
來者便是墨潇,她先打量原落雲主仆一陣後,這才詢問道:“你們的傷好了?”
老鐘自然知道主子是不會與這些平民說話的,主動跳出來道:“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謝謝大鍋頭關心。”
“很好。”她微微颔首。“如果你們傷好了,就可以和大夥兒一起工作了。等會兒你們就搬到大通鋪去,和大家住在一起……”
“等一下!”原落雲原本不準備說話的,但一聽她似乎把他也當成普通人了,忍不住開口道:“一起工作?住大通鋪?你把本公子當成什麽了?”
老鐘見主子不悅,也連忙幫腔,“大鍋頭,我們公子确實沒有住過那種地方,恐怕不太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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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原落雲幾乎有些鄙夷的神情,墨潇并未動氣,只是淡淡地說道:“我們這裏只有大通鋪可以住,要留下來,就必須工作,馬幫裏不養廢物。”
聽到廢物這兩個字,原落雲瞬間瞪大雙眼,氣得脫口而出道:“那本公子就離開!”
此話一出,老鐘臉色微微一變,顯現出了擔憂,雖然欲言又止,不過主子都放話了,他還是把想說的話吞了下去。
墨潇面無表情的看着原落雲。“你要離開,請便,不過閣下主仆的醫藥費截至今日為止,共是一百五十三兩七錢三分,付清了你們自然可以走。”
原落雲冷哼一聲,“老鐘,給她!”
老鐘流了一頭冷汗,苦哈哈地道:“公子,咱們沒有銀兩啊……”
太子當慣了,連自己在流亡都忘了,一認知到自己現在窮翻天,原落雲險些罵出聲來,不過他學習的那些宮廷禮儀,硬是局限住了自己口出穢言,最後只能死死地瞪着墨潇這個見錢眼開的女人,害他剛才還暗自欣賞着她的氣質,現在想想,他都替自己方才的動容感到不值。
墨潇似乎早知道他們的答案,也懶得多說,只是若有所思地瞄了原落雲一眼,好像要把剛才的鄙夷全還給他似的,接着毫無起伏的道:“一刻鐘後,我要看你們搬出這間房,半個時辰後,你們都得出現在馬場。”說完,她很幹脆地轉身離去,仿佛連看都不想多看原落雲一眼。
當初是見他們兩人有傷,她才特地讓人清出一間房讓他們養傷,雖然他以前身份尊貴,但他也不瞧瞧自個兒如今是什麽模樣,還不懂得感恩,真是!
“老鐘,你看看,她那是什麽态度!”待人一走,原落雲即刻開罵了。
“公子,別忘了這裏不是宮中,你也不是太子了。”老鐘嘆着氣道:“她是墨家馬場的大鍋頭,叫做墨潇,她親自來這裏,已經算是很給咱們面子了。”
“本公子就是看不慣她那副事不關己的态度。”原落雲才不管她是什麽身份。“老鐘,你想辦法去找那些以前支持我們的富商取些銀兩,咱們盡快離開,不必留在這個地方受氣。”
這個太子還真是不知人間疾苦啊……老鐘的表情更苦了。“公子,我們必須面對現實,現在已經是天寶王朝,不會有人買我們的帳,更別說蕭奇的人說不定就在搜查我們,我們一離開這裏,十死無生啊!”
原落雲像被淋了一盆冰水,他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方才只是氣過頭了,聽老鐘這麽一說,他也冷靜下來,只是一口氣還吞不下。
“有時候,當忍時還是要忍,離開這裏,我們根本走投無路。留得生命,或許還能掙得一點希望。”老鐘再次好言勸道。
希望?是什麽希望?活命的希望還是複國的希望?原落雲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麽,也對未來感到相當茫然,但接着轉念一想,老鐘說的也對,先把命保着,才能慢慢思考接下來的路要怎麽走。
可是想到要和一大群臭男人擠一個大通鋪,還有做那些肮髒粗重的工作,原落雲的眉頭又不禁蹙攏,其間溝壑深到可以夾死蒼蠅。
末了,他只是深深地籲了口氣,極為無奈的道:“走吧,咱們搬到大通鋪去。”
“你們初來乍到,還不懂得如何養馬,就先砍柴吧。”領頭的王二帶着原落雲主仆倆來到柴房外。“你們劈完這些,今天就可以休息了。”
原落雲傻眼地看着那堆得比他還高的柴堆,他就算沒做過,也知道很費力氣,要把這些劈完,要劈到何年何月?
本來還不覺得這些髒活需要他這尊貴的身份動手,不過方才王二那鄙夷的表情實在讓他咽不下這口氣,他大步走到柴砧旁,使勁拔起了上頭的斧頭,光是這樣已經流了一身汗,遑論這斧頭怎麽拿都不順手。話說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可是他一向只會吃肉,連豬長什麽樣都不太清楚,拿起斧頭後,他茫然了,一臉不解地看向老鐘。
老鐘苦笑着劈了一塊柴,動作幹淨俐落,雖然他以前是個随侍,不代表這些粗活兒他不會做。
原落雲見砍柴原來這麽容易,也來了信心,取了塊木頭放在柴砧上,便狠狠地劈了下去—
“公子!你殺人啊—”眼前莫名飛來一木塊,老鐘不由得怪叫起來,眼明手快地躲了過去。
原落雲尴尬地抿了抿嘴,方才力道沒抓好,劈下去的木頭就這麽飛了出去,差點砸中老鐘。調整了心态,他不信邪地又拿起另一塊木頭,這次他一腳踩在柴砧上,比較好施力,接着擺足了姿勢就要劈下—
“公子!你殺人不成也別自殺啊!”主子做出此等危險動作,這一斧下去柴還沒劈到,肯定先砍了自己的腳,老鐘連忙沖過去阻止,奪下了斧頭,見主子一臉不忿,他只能無語問蒼天地道:“公子,要不你在旁邊休息吧,這些柴奴才劈就好,你可別傷了自己。”
原落雲挑了挑眉,也很幹脆地扔下斧頭,走到一旁陰涼處歇息去。劈了這兩下,他确實有些累了,反正事情有人做就好,馬幫的人想整他,可沒那麽容易。
一整個上午,老鐘劈了差不多一半的柴,終于到了放飯的時間,聽到馬場那兒傳來的吆喝,原落雲主仆也随人流來到了膳堂。
在膳堂中,馬幫弟兄們排列成隊整齊地打飯,原落雲雖然不屑與這些三教九流混在一起,也不想吃這些粗茶淡飯,可是折騰了一上午确實也餓了,現實逼得他不得不排在隊伍末端,等着打飯的人将那白胖的饅頭還有香氣四溢的醬牛肉放到他碗裏。
好不容易輪到原落雲了,想不到打飯的弟兄一看到是他,便嫌惡地揮了揮手道:“你跳過去!下一個來裝!”
原落雲瞬間心火大起,這是哪招?于是他怒道:“為什麽跳過本公子?”
那名弟兄理所當然地道:“咱們馬幫裏的飯菜,只給有做事的人吃。你倒是說說你一整個上午都做了什麽,值得配上這一頓飯?”
原落雲欲辯無言,只能惡狠狠的瞪着他。
打飯的弟兄翻了個白眼,手背朝着他揮了揮。“好了,你可以走了,別站在這兒擋路,下一個!”
原落雲就這麽被推開了,而下一個老鐘,則是得到滿滿一碗醬牛肉,以及一顆又香又飽滿的饅頭。
此等厚此薄彼,原落雲大為光火,一眼瞥到坐在不遠處與大家同桌而食的墨潇,他極為不滿的走到她身旁,用力一拍桌。“你這馬幫是如此待人的嗎?”他冷冷地瞪着她,見她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更為氣憤。“本公子吃這些粗食,已經很委屈了,那些人苛扣了本公子的飯食,你居然視而不見?”
墨潇慢條斯理地擡起頭看着他。“剛才弟兄和你說得很清楚了,沒有幹活兒的人,就沒有東西吃。”
“本公子……本公子有幹活!”原落雲氣到都結巴了,“本公子至少劈了兩塊柴!”他确實有出力。
她表情漠然地直視着他,接着點點頭,領着原落雲重新來到打飯的地方,親自替他打飯。
原落雲見她如此識相,心中怒氣這才消去了點。想不到她用杓子在鍋裏撈了半天,只撈起一塊小到不能再小的醬牛肉,放進了他的碗裏,之後就鍋蓋一蓋,再也不理他,欲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繼續用餐,他簡直氣炸了。“你這是什麽意思”
墨潇腳步一頓,回過頭,仍是那副不鹹不淡的模樣回道:“做多少事,就吃多少東西。否則若人人都像你一樣不出力,這些食物從哪裏來?這裏是馬幫,不是善堂。”接着,她正眼看向他,臉色終于嚴肅了點。“只想吃卻不想動的人,我只認識一種,就是乞丐,你是嗎?”話落,她轉身離開。
周遭不屑的讪笑聲一陣一陣傳來,令原落雲幾乎無地自容。
老鐘連忙走到自家主子身邊,好心地對着吃癟的主子道:“公子,奴才這份給你吃吧。”
看着老鐘遞來滿滿的食物,又想到墨潇方才那句乞丐,原落雲一時五味雜陳,他最在意的自尊,似乎在這一刻被衆人踩在腳底了,賭着這口氣,他怒哼道:“本公子不食嗟來食!”說完,他把碗重重往桌上一擱,怒氣沖沖的離開了。
墨潇注視着這一幕,原本微冷的目光,卻透出些許溫度,緊抿的嘴色也上揚了幾分。
在墨家馬幫,沒做事就沒有飯吃,但原落雲又不是個劈柴的料,因此他只好在馬幫裏不停換着各樣的工作,試圖找到适合自己的。
馬幫裏的弟兄照理說該排擠他這個四處搗亂的人,但他們卻出奇地對他有耐心,他想換工作就讓他換,也或者他們不想見到有人拿斧頭劈死自己,屆時可是更麻煩。
當然,對于一個砍柴不是殺人就是自殺的家夥,他們也不可能分配給原落雲太難的工作,于是接下來原落雲到了馬廄,負責替馬兒上鞍辔。
這件事相當簡單,就是把辔套在馬臉上,鞍則是放上馬背,綁上系帶。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動作要輕柔,最好能先與馬兒套套交情,避開馬兒的視線去做這些事。
但原落雲顯然低估了這項工作,當他在裝辔時,馬兒龇牙咧嘴的,差點就咬斷了他的手指,幸好一旁的老鐘動作快,才救了他的手;而在上鞍時,原落雲又弄痛了馬兒,差點被一腳踢飛到馬廄外,當然也是老鐘有了心理準備,一把将主子揮開,雖然主子因此摔得灰頭土臉,但至少保住一命。
自然,這餐原落雲又沒得吃飽了,只分到一小個饅頭。
之後,原落雲又嘗試搬貨,可是別人搬三袋草糧的時間,他只能搬一袋,而且氣喘籲籲,需要良久的時間恢複才能搬下一袋,一整個下午,他原大公子就只搬了三袋,換來三塊豬肉塊。
由于這家夥實在太廢,一事無成,最後只輪到了一個挑馬糞的工作。
可是就連挑馬糞,他都能弄得自己整個人砸在馬糞裏,一身臭味令人退避三舍。
這已經是最簡單的工作了,要不是墨潇叮囑特別關照原落雲,別讓他餓死了,馬場裏的管事都不太想理會這廢柴了。
大清早的操練,是馬幫每一個成員每天都要做的事。鍛煉強健的體魄,打下堅實的武術基礎,就是未來馬幫商隊在遇險時活命的本錢,所以每個弟兄對于操練都十分上心,沒有人敢摸魚。
偏偏來了個原落雲,馬步不穩,出拳無力,每每擡個腿轉個身,都搖搖晃晃像要倒下去似的。倒是老鐘原本就是個武功高手,動作有模有樣,還能和弟兄們切磋交流,但即使這樣的他,也改變不了原落雲笨手笨腳的事實。
在練打樁時,原落雲已經不知是第幾次,被那橫七豎八的橫樁給打到了。明明樁是靜止不動的,他老兄偏偏就是有辦法自己撞上去。
這一日恰巧墨潇來巡視大夥兒操練,被打到一頭火的原落雲,一見到她就再次爆發了。
“本公子不練了!”在墨潇面前,原落雲把汗巾往地上一丢。“這種操練太沒有人性了!本公子是什麽身份,需要學會這些嗎?滿腹經綸可治國,本公子就沒聽過渾身武藝有什麽用!”
他這話說到重點了,墨潇靜靜地盯着他。“現任天寶王朝的皇上,你知道他是什麽出身的吧?”
說到蕭奇,原落雲臉色一沉。“本公子知道那叛……那人是大将軍出身的。”
“大将軍就是渾身武藝,他最後成了皇帝。”
她一句話就狠狠打中了他的弱點,他咬牙切齒地道:“那是他手段卑劣。”
墨潇就是要激起他的意氣,更是淡然地道:“手段卑劣又如何?滿腹經綸,讓你現在填飽肚子了嗎?”
原落雲的俊臉已經沉到都發黑了。“本公子只是來錯了地方!”
确實,若是換了一個學堂或私塾之類的,他應可如魚得水,現在他只能感嘆為什麽救他的不是個夫子,而是個馬幫的大鍋頭。
“但你現在在墨家馬場,滿腹經綸沒什麽屁用,只有渾身武藝才能活下去,光會抱怨是沒有用的。”她指了指腳下的土地。“你想讓別人瞧得起你,在墨家馬場,武藝越高、貢獻越大,自然越受尊敬。”
“難道你就是這裏武藝最高的?”在一群大男人裏,他不相信她能有多厲害。
墨潇并沒有被他激到,只是篤定地道:“我給你一個機會,現在你攻擊我,若你能碰到我一根汗毛,就算我輸,你今天早上就可以不用操練。”
“好!”原落雲答應得幹脆,要打倒她可能對現在的他來說有點難,要碰到她還不容易?“而且,你還得替我今日的膳食加菜!”
她從善如流地點點頭,甚至将雙手負在身後,一副輕松寫意的模樣說道:“你可以開始了。”
這分明就是在挑釁!他哼了一聲,朝她沖過去,伸手就想抓她,想不到她只是腳步輕輕一動,就閃了過去。
原落雲不信邪,又試了好幾次,但無論他怎麽抓,甚至聲東擊西,連腳都用上了,她就是有辦法躲過,最後他整個人撲上她,但指尖都還沒碰到她,就見她肩膀動了一下,他便跌在地上連滾了好幾圈。
“認輸了嗎?”墨潇居高臨下的望着他,淡淡地道。
“不認!”原落雲突然站了起來,氣呼呼地拍下頭頂的雜草。“這比試不公平!明明閃躲就比較容易。我們反過來比,你來攻擊,我就不相信你能打到我!”
此話一出,不僅馬幫裏的弟兄,連老鐘都是一臉狐疑,懷疑原落雲被打昏了腦袋。
墨潇更是似笑非笑,伸出了一只手指。“好,我也不為難你,我就用一只手指和你比。”說完,她在衆人眼都還沒眨一下的時候,突然沖到原落雲眼前,接着修長的指頭輕輕在他肩上一點,他再次狼狽地倒了下去。
原以為這大少爺又要抓狂了,想不到他倒在地上,卻是哈哈地大笑起來,露出了一個狡黠的表情,對着她說道:“你輸了!我碰到你了……應該說,你自己來碰我了!”
衆人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原落雲使詐,難怪他會要墨潇來攻擊他。
墨潇更是意外地挑了挑那英氣十足的眉,最後淡淡一笑道:“渾身武藝學不到,手段卑劣倒是學會了,這次我認輸,你今天可以不用操練了。”反正被他這麽一搗亂,操練時間也快過了。
“我今天還要加菜。”原落雲提醒道。
“加菜?”她若有所思地望着他一會兒,接着吩咐道:“張三,今日每一餐多給他……一些肉汁吧!”
“肉汁”原落雲忽地由地上蹦了起來,差點沒和她再打一場,不過她的下一句話,卻讓他什麽動作都做不出來,只能呆立當場。
“對了,雖然你用這種方式贏了,但我還是想告訴你,方才我用一根手指撂倒你,連一分的力氣都沒有出。”說完,她便如來時那般潇灑而去。
原落雲頓時烏雲滿面,什麽食欲都沒有了。
原來,他的抵抗在她看來,連一分的力氣都不值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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