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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纖柔細腰在懷，楚楚女兒香更是無處不在，衛子衍從不知女子的身子骨可以柔軟到這種程度，像冰雪消融的綿綿春水，又像是随風輕搖的三月柳枝，懷中人的纖柔大抵符合文人筆下對美人的一切描述。

衛子衍：“……”

他若此刻放手，葉棠必死無疑。可他若不放手……

葉棠不像其他深閨女子，她自幼見識人間冷暖，又已重活一世，自是沒了小女兒家的嬌羞，緊抱着衛子衍精瘦腰肢的同時，還不忘冷靜提醒：“二表哥，切記注意，莫要傷了自身。”

衛子衍垂眸，目光在懷中人臉上一掃而過，突出的喉結無意識的滾了滾。盡可能的忽視鐵壁上傳來的柔軟觸感，但這心機女子挨得太近，緊貼他的身子，那古怪的柔軟觸感透過薄薄衣料傳遞到他的四肢百骸。衛子衍臂膀上的肌理繃緊，手上青筋暴起。

而更重要的是的，這女子正雙眸晶亮的凝望着自己，似還唇角含笑，這無疑是一雙含情脈脈迷人眼，她專注着看人時，會給人用情至深的錯覺。

仿佛天生誘惑。

衛子衍：“……”心機！

打鬥還在繼續，衛子衍自是不可能在這時候對葉棠置之不顧，便只能如此抱着。衛子衍天生五感遠超于常人，葉棠抱緊他的瞬間，他就已經感受到那不可思議的豐/盈。在他看來，這一切都是葉棠的小心機。哪有女子會如此這般坦坦蕩蕩的抱緊旁的男子！

這是衛子衍初次與女子這般挨近，也是第一次抱一個女子。

衛子衍濃郁的劍眉緊蹙，一邊持劍抗敵的同時，又在四處環視，想将懷中女子扔去一個安全的落腳點。

葉棠半分不俱，一來她重生歸來的擇婿目标就是衛子衍，二來衛子衍俊美無俦，她與他親近并無任何損失，這也是葉棠與尋常貴女的不同之處。她不會故作矜持，想要的東西就想方設法争取。

就在刺客逐漸增多，欲将衛家兄弟二人圍困之際，忽然一道身影一躍而來，與此同時，長劍出鞘，蕭蕭劍鳴聲刺人耳膜。來人一襲玄色錦緞袍服，身型修韌颀長，單是他手中的青峰劍便有四尺之多，因着這男子與其随從的加入，打鬥很快呈現出勝負趨勢。

刺客見大勢已去，領頭人只能吹響口哨，數名刺客倉皇而逃。

衛子虞遙望刺客遠去的背影，并沒有戀戰，他眉心緊擰，似是思量什麽，這才看向了男子，抱拳笑道：“霍将軍，你是幾時回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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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晏禮，鎮遠将軍府的少将軍，将将弱冠，戰功赫赫，是青年才俊中的翹楚，有封狼居胥之稱。

霍晏禮抱拳作揖，回以一禮，氣度不凡：“衛大公子，我是今晨才回來。”

一言至此，霍晏禮看向衛子衍，又見衛子衍懷中抱着一女子，他似是頗為好奇，不免打量了幾眼葉棠，而葉棠因着上輩子招惹過這人，所以，在她看來，霍晏禮也算是老相識了，她看着霍晏禮的眼神，不可謂不熱忱。

霍晏禮一愣，這又對衛子衍笑道：“表弟，這位小姐是……”

霍家是天子的母族，霍晏禮的父親便是大長公主殿下心心念念的表兄。

相較之霍晏禮的和善，衛子衍面色清冷，同一時間，他幾乎是僵着手臂松開了葉棠，随後，那條手臂置于身後，大掌握了握，這才松開。

“遠房表妹。”衛子衍淡淡啓齒。

葉棠朝着霍晏禮盈盈一福：“方才多謝霍将軍出手搭救。”

霍晏禮陽剛俊朗的臉上，笑意更是和善：“我不過就是偶遇，表小姐不必言謝。”

一場變故算是過去了，衛子虞邀霍晏禮品茗，态度甚好。但衛子衍卻是截然不同，他面色冷沉，眼底如千古之年的寒潭，他掃過一眼葉棠，眼神帶着審視。此女……竟一眼認出了霍晏禮，她入京之前，只怕是早已将京都權貴調查的一清二楚。

衛子衍又見葉棠笑意缱绻的看着霍晏禮，他薄唇微抿：“霍少将軍若想品茗，還是自行換一桌吧。”

“……”

霍晏禮臉上神色微赧。

衛子虞讪了讪：“二弟素來如此，霍少将軍莫要介意。”

霍晏禮只是笑了笑。

葉棠內心一陣唏噓。她知道大長公主殿下疼愛這位表侄，遠超過了自己的親生兒子。

十多年前，京都起了一場瘟疫，衛子衍與霍宴禮同時染疾，大長公主卻将宮廷唯一的一株血靈芝讓給了霍宴禮，而讓自己的兒子自生自滅。幸而，衛子衍命大，被一位奇人所救，這才保了小命。

衛子衍與霍晏禮素來不合。

不過，前世衛子衍還是與霍晏禮聯手了，但葉棠并不知，為何這對死對頭會突然聯手。

至于，她前世魂魄消散之前看見的一幕，葉棠也全然想不明白。

她的确招惹過霍晏禮，但還不至于讓霍宴禮帶兵殺入永寧伯府搶人。

霍晏禮看得出來，衛子衍并不歡迎他，抱拳一禮：“大公子，表弟，這位表小姐，我還有事在先，先告辭了。”

衛子衍一直冷着臉，衛子虞也不好繼續挽留，葉棠再度朝着霍晏禮福了福身，她此生若是不能嫁衛子衍，在京都多結識幾個權貴也是好的。

她就是一個商人，處處以利益為上。

霍晏禮離開後，衛子衍也沒打算久留，今日來康悅茶樓的任務已經完成，轉身之際，衛子衍的目光在葉棠臉上迅速一掃而過，他的眼神快到讓葉棠以為是無心為之。但葉棠明顯察覺到一股冷意。

葉棠：“……”二表哥不高興了？

衛子虞素來寵愛堂弟，對葉棠溫和一笑：“表妹，咱們也走吧。”

葉棠跟着這兩兄弟上了馬車，随着馬車平穩的行駛在青石長街上，衛子虞開口問道：“二弟，今日刺客，你以為是誰指派來的？”

衛子衍神色淡漠，但奇怪的是，一條臂膀一直置于身後，坐姿尤為挺拔筆直，他只淡淡瞥了一眼葉棠，這才看向自家兄長。

衛子虞：“……表妹不是外人。”

衛子衍一口否決，嗓音極冷，透着無盡淡漠：“大哥才認識表妹幾日？”

衛子虞被堵到語塞。

葉棠：“……”

既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有什麽話是她不能夠聽見的麽？

其實，饒是葉棠也能猜出一二，今日的刺客大抵與權閹曹總管有關。

衛子虞擔心葉棠會多想，對她溫和笑道：“表妹，二弟他……”

未及衛子虞說完，葉棠莞爾：“大表哥，我明白的。想來二表哥一定有自己的緣由，我理解。”

衛子虞欣慰一笑，再看向一旁的二弟，終究還是不忍斥責。

誰讓他最疼愛的，就是這位堂弟。

衛子衍幹脆又阖眸假寐。

葉棠詫異的看着這厮，以為他是因着霍晏禮的出現而不悅，此刻，卻又見男子突出的翹挺喉結滾動了幾下，不得不說，衛子衍生來清冷矜貴，便是這喉結也生得給外清冽好看。

不多時，馬車再度駛入朱雀巷，已抵達永寧伯府。

今日外出雖出現變故，但好歹是篤定了康悅茶樓背後之人就是曹總管。回程路上，衛子衍一直阖眸，不曾正眼看過葉棠。

葉棠心思起，打算試探一下他，遂在下馬車之際，故意腳踝一拐，從腳蹬上摔下時，朝着衛子衍的肩攀附過去，而男子本能使然，側過身攙扶住了她，美人的纖纖玉手則搭在了男子骨節分明的手背上。

“表哥。”葉棠柔柔喚了一聲，以為自己“奸計得逞”。不成想，下一刻，一股大力握住她的肩，幾乎瞬間就将她攙扶好，衛子衍更似是眸露愠怒之色，轉身款步離開，頭也未回，更是未置一言。

背影那叫個一個孤冷不近人情。

葉棠：“……”

不過就是碰了他一下，怎麽還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