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喪屍皇養崽

第52章 喪屍皇養崽

好熱, 頭好重……

蘇星被熱醒,渴得嗓子冒煙,昏昏沉沉地睜開眼, 去尋找水。

似是夜晚, 周圍昏暗, 只有些許紅色的光從窗簾縫隙中灑進來, 給屋內的陳設籠罩上一層淡淡的緋紅, 像夢一般。

借着那紅光, 蘇星看到擁擠的床頭櫃上擺放着一杯水。

燒得發懵的大腦無法思考, 蘇星本能地撐起身,将腦袋伸了過去,咬住杯沿, 将水杯咬得傾斜, 咕嚕咕嚕地往下喝水。

冰涼水順着臉頰流下,從脖子上滑落, 沒入領口。

一杯水下肚,幹得冒煙的嗓子才略有緩解。

蘇星暢快地呼出一口氣, 再次躺了回去, 很快就昏昏沉沉地睡去。

再次醒來已是日上竿頭。

好聞的飯菜香味飄入鼻尖, 蘇星瞬間就從床上彈坐起來。

緊接着,他就呆住了。

這是一個現代化的房間, 人類的房間。

昨晚昏昏沉沉間看到的一切不是夢, 而是真實存在的。

蘇星環視了一圈簡單卻溫馨的房間, 再看向自己的身體。

不管是周圍的一切,還是他現在這具五六歲男孩的身體, 都在告訴他已經換了世界。

只是讓他覺得奇怪的是……

蘇星看向右手手背上,那宛如打針留下的痕跡的小紅點。

這就是他自己的身體, 最初的身體。

而這個房間的一桌一椅、窗簾的顏色、被套上的噴火龍圖案、乃至書桌上厚厚的恐龍圖書,都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仿佛他真的在這裏生活過。

但這裏并不是孤兒院,也不是醫院,更像是一個按主人喜好精心布置的兒童房。

他怎麽可能在這樣的地方生活過?

蘇星帶着困惑翻身下床。

床邊只有一雙橙黃色的小恐龍拖鞋,是他會喜歡的那種。

反正也沒有其他選擇,蘇星穿上鞋站起,欣喜地用這雙好看又舒服的鞋子在地上踩了幾下。

但很快,蘇星就克制住了這種幼稚的行為。

他需要弄清楚現在的情況,以及……他餓了。

來到這個世界後,他只暈暈乎乎間喝了杯水,現在肚子已經餓得咕嚕叫。

蘇星吸氣嗅聞,想尋找将他勾醒的飯菜香氣來源。

卻發現那氣味就來自他旁邊,就在……床頭櫃上。

床頭櫃上被各種食物堆得滿滿當當,有香蕉橘子之類的水果,還有各種包裝的蛋糕零食。

蘇星甚至還從中看到了一盒感冒藥,和一把水果刀,帶刀鞘的那種。

他将最上面的大袋零食抱起來,先挪到床上,這才看到了被壓在底下的保溫飯盒。

香味正是從飯盒裏散發出來的。

好奇怪,為什麽會在床邊放這麽多吃的?

蘇星确實有囤積食物的癖好,但像這麽一股腦地堆放在床頭櫃上,絕對不是他的風格。

他更喜歡将食物收藏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最好再放到櫃子之類的儲物空間裏,藏起來。

這樣的放置方式,更像是有人刻意為他準備,希望他一醒來就能看到。

準備食物還能理解成是那人要出遠門,一段時間內回不來,怕他餓着。

可為什麽還放刀啊?

這裏面也沒有需要切的水果呀。

蘇星把放在最外邊的水果刀挪到靠牆的那一側,再把桶狀的不鏽鋼保溫飯盒抱出來。

這些應該是給他準備的吧?

應該……可以吃吧?

就在蘇星猶豫要不要揭開飯盒蓋子時,他聽到了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還有金屬鏈條被扯動的聲音。

他敏銳地轉頭,看向房間門口。

聲音是從房間外傳來的。

這個屋子裏還有其他人?

蘇星的心提了起來,緊張得心髒砰砰跳。

在看到床頭的保溫飯盒和各種零食時,他已經默認這個家裏的其他人都出遠門了,這才會給家裏的孩子準備這麽多食物。

但他的猜測好像有誤。

家裏似乎還有別的人。

會是他在這個世界的家人嗎?

蘇星緊張又期待。

他放輕腳步來到門口,緩緩擰動門把手,拉開門。

外邊沒有開燈,客廳的深色窗簾緊緊拉着。

但畢竟是白天,強有力的陽光透過窗簾,些許的光線已足以照亮室內。

沒有人。

客廳沒有,被玻璃門隔斷的廚房沒有,敞着門的浴室也沒有。

只剩他對面的房間房門緊閉。

蘇星側耳聽了會,沒再聽到聲音。

但他還是走上前去,試探着輕敲了敲對面房門。

沒有人回應。

“有人在嗎?”蘇星低聲問。

依舊沒有回應。

可他很确定,自己在房間時聽到了金屬碰撞聲和鎖鏈扯動聲。

而且聲音離得并不遠,絕對是屋子裏傳來的。

他将手放到門把手上,同時輕聲道:“我進來了哦。”

咔、咔……

門把手摁不下去。

房門被從裏面反鎖了。

看來真的有人。

可為什麽不回應他?

是睡着了嗎?

蘇星扭頭看向窗簾縫隙間的強烈白光。

這都中午了诶,誰會睡到這麽晚?

突然想起自己也才剛起床的蘇星:“……”

不,他是生病發燒了,不一樣。

不過,大人好像經常要加班,睡得晚,起得晚也正常。

而且對方還特意為他準備了食物,或許就是不想被打擾。

想到這種可能,蘇星沒再叫門。

就在蘇星準備離開時,他嗅到了血的味道,是從房間裏傳來的。

蘇星變了臉色。

他上個世界可是一只肉食性小暴龍,對于血腥味,他再熟悉不過,絕對不可能聞錯。

裏面的人根本不是睡着了,而是受傷昏迷了?

不對,睡覺不想被打擾而鎖房門還能理解,受傷怎麽會鎖房門?

難道是……自殺?

蘇星焦急地按壓門把手,根本打不開。

他跑去打開客廳燈,期間撞了下桌子也顧不上疼,趕緊尋找電話報警。

電話手機都沒看到,但他在電視櫃的抽屜裏找到了一串鑰匙。

蘇星抓起鑰匙去開門。

試的第一把鑰匙就将門打開了。

清脆的開鎖聲一響起,蘇星就猛地推開門。

更為濃郁的血腥味和藥水味撲面而來。

屋內黑暗,只能看到床上隆起了一團不知是什麽的事物。

蘇星在門邊的牆壁上摸索,尋找燈的開關。

啪嗒一聲,房間內驟然明亮。

蘇星看清了床上那團東西。

是被子……

诶?沒有人嗎?

視線掃過,蘇星發現床頭架上,铐着一副金屬鐐铐。

一端铐在床頭架上,金屬鏈延展往下,被床擋住。

蘇星想起最開始聽到的金屬碰撞聲。

他繞過床,看到了一個靠坐在地上的男人,手铐的另一端铐在他的左手手腕上。

房門被反鎖,房間裏只有他一個人,那手铐是他自己铐上去的。

他為什麽要自己铐自己?

這房間裏的一切都很奇怪,反鎖的房門,血腥味,還有自己将自己铐住的男人。

蘇星沒有看到明顯的傷痕,不管是男人脖子上還是手腕上,顯然不是他所以為的自殺。

但血腥味又的确存在。

總不能是他在受傷後,不去治療,自己把自己鎖房間裏,還把自己铐住了吧?

蘇星疑惑地走近。

随着他走到男人身前,看到男人帥氣且莫名熟悉的臉,蘇星腦海中浮現出一幕幕畫面。

在他五歲生日的那晚,院長奶奶告訴了他一個好消息,有位蘇先生申請領養他。

那位似乎蘇先生曾經是一位警察,因傷病離職……

被領養後的記憶漸漸清晰,記憶中那個抱着他、認真給他挑選衣服、給他念睡前故事的身影,與地上的男人漸漸重合。

面前的男人……是他的養父?!

“……爸、爸爸?爸爸?”

蘇星嘗試着喚道。

男人眉頭緊蹙,毫無反應,英俊正氣的臉上帶着不正常的潮紅,額角汗水密布。

蘇星擡手碰了下,頓時被燙到。

他也發燒了?

想起之前在床頭櫃上看到的感冒藥,蘇星跑回房間,将藥盒打開,卻發現裏面只有一包藥了。

昨晚他們兩個都發燒了,養父似乎将僅剩的藥留給了他。

蘇星心中酸酸漲漲的,說不清是什麽感覺。

他去廚房拿了個小碗和勺子,把藥撕開,倒進碗裏,從客廳的飲水機接了一些水。

他只放了一點點水。

根據他多年吃藥的經驗,比起喝一大碗被稀釋後依舊不好喝的藥,還是喝一口濃縮的比較好。

蘇星把藥攪拌均勻,将碗裏的藥都倒進勺子裏,正好一勺。

他來到男人身邊蹲下,用勺子喂他。

有藥水從嘴角流出,蘇星趕緊扯紙巾擦拭。

邊喂邊擦,一口藥喂完,擦了四五張紙巾。

“……”

總有種藥全漏了的感覺。

這一定是錯覺。

男人昏迷着半靠在牆上,一只手被铐住,被迫擡起,這樣的姿勢怎麽看都不舒服。

蘇星伸手扯了幾下手铐,扯不開。

環顧四周,也沒見到鑰匙,只能把枕頭拿下來,努力塞到男人腦袋後邊,讓他靠着。

鼻尖的血腥味依舊濃郁,蘇星在男人身上尋找起來。

在手按到對方腰側時,摸到了一手粘膩。

是血。

蘇星小心地撩起衣服。

只見一道傷痕從腰側一直撕裂到腹肌上,皮肉外翻,十分吓人。

好在蘇星在狩獵的三角龍身上見過更恐怖的傷痕,此時還算鎮定。

他仔細查看,傷口應該被簡單沖洗過,塗了些棕褐色的藥水。

但現在,傷口的血肉上,隐隐透着不正常的黑色。

這必須去醫院吧?

蘇星在男人身上摸索,尋找手機。

手機沒找到,倒是發現對方的皮膚已經沒有之前那麽燙了。

看來要退燒了。

這藥見效得可真快。

蘇星長舒一口氣,這算是現在難得的好消息。

但很快,蘇星就發覺不對勁。

為什麽養父的臉色越來越白?一點血色都沒了。

他伸手碰了下男人的臉,涼的像是冰塊。

好消息,高燒退了。

壞消息,體溫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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