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章
第 36 章
對野殺的審訊基本到此為止。
溫斯珺和卓海川合計後一致認為還是要将目光放到典鴻集團上。
首先是卓海川多方面查證發現這家被本地市民熱愛的集團早幾年就有不正當的行為,再者是能和野殺提過那位合作的不多,最後是因為陳泊序。
這家夥被定位無罪釋放,可根本來看,還是有疑點。
加之最近他和典鴻集團來往密切,想不查都難。
借此機會,溫斯珺把周日要和陳泊序去參加典鴻集團舉辦的慈善感恩典禮一事給說了。
這有他的私心,打過報告後,他和陳泊序的聯手顯得不那麽可疑。
也能堵住以後的悠悠衆口,是個一勞永逸的好時機。
卓海川現在懷疑他和陳泊序關系變了,先看眼會議室緊閉的門,再看眼沒閃燈的監控,這才徐徐開口:“他給你的?”
溫斯珺沒想在這點上面做隐瞞:“嗯,他也希望我能徹查8·18案。”
最好能把他父母當年的死也查個清楚。
卓海川沉吟片刻:“以往我不會管小一輩交朋友,認為那是別人的私事。”
有種大家長要長篇大論的前調。
好在溫斯珺多少知道點卓海川的調性,還穩坐着,等接下來的那段話。
“你和陳泊序關系特殊,在這段暫且被稱之為朋友的關系裏,你兩是不是真心坦誠,我想該有個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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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海川沒好把話說得太難聽,畢竟不是很清楚溫斯珺如何看待陳泊序。
萬一人真不在乎那麽多,把陳泊序當兄弟,那就是在打溫斯珺的臉。
溫斯珺不太自在地摸摸鼻尖,該怎麽說,他和陳泊序誰也沒真把對方當生死關頭能交付背後的兄弟呢?
橫在他們中間的東西太多,做不到卓海川言論裏的标準。
“這次是我自己想去。”
“典鴻集團情況不明,你去可以,注意別暴露身份,他們不是很歡迎咱們這類人。”
一般有警方的人出沒,那就代表有命案。
大喜的地方誰也不想沾血,能理解。
溫斯珺說:“創始人會出席這種場合嗎?”
身為宣平市本地人,卓海川挺關注典鴻集團,知道的也多:“不會,每年都有這種典禮,他做不到次次都來,幹脆一次不來。”
那還挺可惜。
如果創始人親自莅臨,那能請到的嘉賓地位也會更上一層。
驟時溫斯珺也能看清到底有誰在典鴻集團這條大船上。
“我批準你去,但你要去領個最新款的定位系統,茂江市局願意把你借調過來,我總不能把人弄丢了。別的不說,你也不想讓楊初堯又火急火燎趕一次飛機。”
以楊初堯的性子,還真能幹出第二次。
溫斯珺接受了:“一次感恩典禮而已。”
還能出什麽幺蛾子不成?
周日這天,溫斯珺換上前一天陳泊序特意送來的黑色禮服,當時收的時候沒注意,現在上身發現肩膀道背後延伸到後腰,用金線勾出一只展翅欲飛的鳳凰,他轉到背面對着鏡子,能看見完整的圖騰。
很靈動,也很美。
就是不知道薛簡青等人看見會是什麽想法,這東西指向性太強,他懷疑陳泊序故意給他樹敵。
都穿上身了,他不可能臨時再換,橫豎這趟去,也沒想過要低調行事。
他兩手拉伸,将還沒系上的領帶松開又抻平,同樣用金線勾有梧桐樹枝,很配這身衣服。
用不着陳泊序來催,溫斯珺把領帶系在手腕,戴上手機出了門。
在招待所等人的時候,溫斯珺在不遠處的小巷角落又看見那次雨天撲來送東西的小孩。
小孩看他的眼神膽怯又帶着希望,像是想祈求他幫個忙,不知礙于何等原因,站在原地一直沒敢過來。
溫斯珺看了良久,久到月上柳梢,他沒走,那小孩也固執的站在原地沒動。
距離和陳泊序相約的時間也過了十分鐘。
溫斯珺再看眼來往車輛,擡腳朝小巷走去。
“認識字嗎?”
小孩搖搖頭,瘋狂和他比手勢,比了半天發現他眼神沒變化,大抵是不懂手勢,心裏失落的同時也很急。
到底該怎麽才能讓他懂他的意思?
“上次你給我的東西為你換到一些生活費嗎?”
看不懂小孩手勢的溫斯珺開啓自己的詢問方式,旨在能問就問幾句。
小孩驚訝地看着他,張着嘴嗚嗚哇哇,拼命想說出句話,還是無疾而終。
這一幕在溫斯珺看來相當虐心。
有先天性殘疾的小孩最好的辦法是去殘疾福利兒童醫院,那兒能教他讀書識字,可偏偏他不是,家裏還有個奶奶。
溫斯珺又想起招待所前臺的話:“典鴻集□□來的人有說讓你去上學嗎?”
這話不知哪裏有問題,小孩面目表情瞬間變化,朝他大吼大叫一通,轉身像只貓飛快跑進巷子深處。
無盡的夜,溫熱的風刮過,溫斯珺回想引起小孩情緒變化的那句話,問題處在典鴻集團上嗎?
“你怎麽在這?”
遠遠地,陳泊序揚聲問着走過來。
這瞬間溫斯珺突然不确定小孩跑開是因為典鴻集團還是因為突然出現的陳泊序。
“剛有只剛出生沒多大的小奶喵在這。”
“哪兒呢?”陳泊序探頭探腦,想從黑黝黝的巷子裏找出他說的那只貓。
“被你吓跑了。”溫斯珺說完繞過擋路的陳泊序往明亮的街道上走,“不是說好六點半嗎?”
現在都快七點了,遲到不止一兩分鐘。
陳泊序眸光微閃,一臉無奈:“做造型的時候碰上個熟人,非扯着問我去哪,有沒有女伴,我這一推就多花了點時間,讓你久等了。我看你造型也沒做,不如我去買點啫喱水,幫你做一個?”
溫斯珺偏頭躲開他的手:“用不着,我就這樣去。”
他的發色在夜晚路燈下看呈現一片暖黃光色,軟軟的,從色澤來看很健康。
陳泊序露出可惜:“你不知道我做造型手藝有多好,在國外別人求着讓我做呢。”
話題扯遠了。
溫斯珺只想快點趕去典禮現場,站在車邊回頭看欲對自己手藝高聲闊談的某人。
陳泊序到嘴邊的話全沒了,默默開車門。
典鴻集團這次的典禮舉辦場所顯然非同凡響,這點在溫斯珺發現車窗外的景色由城市轉向城郊,有了一瞬的頓悟。
“這是要去哪?”
“碼頭,你沒看見典鴻集團租下一艘超大豪華版游艇的新聞?”
“沒有。”
主要是那天祝鷺晚在飯桌上提及到最近的熱播新聞,他在走神,沒聽多少。
想來那小子要說的也就是這些事了。
陳泊序手指搭着方向盤,語氣很認真的詢問:“你暈船嗎?暈船的滋味可不好受,這次典禮要在上面度過兩夜一天,你能不能撐住?”
“不暈,不用撐。”溫斯珺在軍校的時候沒少參加這類訓練,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裏游的,都試過。
一艘游艇都是小問題。
“薛簡青也在,你多避着她點。”陳泊序又說。
這話在溫斯珺心裏起了争議,只是沒說出來,他降下車窗,感受宣平城郊的熱風。
有着城市裏沒有的純淨,混着淡淡的草木香。
又長又直的柏油路一眼看去,只餘兩排高聳的路燈,及遠處燈光通亮的繁華碼頭。
草浪翻湧,波濤聲從遠到近,獨屬于大海的鹹味撲面而來。
溫斯珺:“你拿到應邀前來的嘉賓名單了嗎?”
這是那天他應邀前來的條件之一。
陳泊序輕笑,胸有成竹的味道:“別的不敢說,這點小要求還是很輕易能滿足你。”
聞言,溫斯珺點開手機,果然看見郵箱裏有條未讀,他沒着急看,先轉發給卓海川。
“為什麽沒系領帶?”這是陳泊序第一眼看見他就想問的,拖啊拖,拖到現在才有機會開口。
“不會。”溫斯珺太真誠,真誠到讓陳泊序啞口無言了瞬。
“那你穿警服怎麽辦?”他記得那東西也有領帶的。
“同事幫忙。”溫斯珺翻看名單,确實沒一個認識的,但挨個搜索,又都是宣平市有頭有臉的人物。
這場典禮并沒有因為每年都操辦而變得随意,反倒從嘉賓名單能看出典鴻集團的重視。
這麽多重量級的人物到場,董事長真的不會來?
溫斯珺對典鴻集團在宣平市市場的地位又有了個全新的認識,資産和口碑得達到什麽程度,才能邀請來這麽多人,在董事長不出席的情況下,顯得不輕視。
“以往你參加過嗎?”溫斯珺問。
陳泊序也不知道在想什麽,眼珠子一轉,跟回過神似的:“啊,沒有,那時候我沒回國。”
典鴻集團再怎麽也不會荒謬到給一個還在國外的研究所老板發請柬。
再說那時候的陳泊序價值也沒高到讓典鴻集團另眼相待的地步,沒請他是意料之中的事。
“今年呢?”
“我說,你是不是想問我今年之所以能參加,有沒有可能是因為薛簡青?”
眼見他輕揚了下唇角,陳泊序就知道自己說中了。
是與不是,當事人心裏最為清楚。
陳泊序以手背摩挲着唇瓣,若有所思:“好像真和她有幾分關系,她身為秘書部的一員,有資格提供名單。”
“那麽,邀請我是你想還是她的意思?”
最終又回到陳泊序不得不正視的問題上。
但陳泊序最擅長的就是用魔法打敗魔法,他反問:“你想不想有個能打入典鴻集團還不被發現的機會?”
顯然,這次典禮就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溫斯珺摸了摸耳垂:“希望這趟不會空手而歸。”
“放心,你會拿到你想要的東西。”陳泊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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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