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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章

季宴辭點頭,把自己的手機號寫給她。

元漓雖然意外他竟然真的有,但也沒有多問什麽。

很快到了放學時間,元漓收拾書包,沖同桌點頭,叫住打算和朋友去玩不準備回家的元星晔。

“星晔,你別忘了我倆的賭約。”說着,她從抽屜掏出一本今天買的字帖,眯着眼睛放在元星晔的桌子上。

元星晔氣的夠嗆,“還有這麽長時間呢。”

他一邊說一邊把字帖裝進書包裏,“我就玩這一天怎麽了?”

“可以。”元漓沒有硬拽着他離開。

之後各走各的路。

對于小少爺放學不回家,來接人的司機早就習慣了,此時聽元漓的話也只是點頭。

司機看到她上車後,先打電話安排人另外跟着小少爺,然後才帶着元漓回去。

到了元家,元漓下車後就發現氣氛有些不對,不少人站在大廳外面又怕又好奇的豎起耳朵聽着大廳的動靜。

她走到一傭人身邊,“怎麽了?”

這人正聽的入神,被吓了一跳,她趕緊捂着自己的嘴巴,拍着胸脯,看到是元漓,平複好心跳這才開口,“管家惹事了,夫人正在發火。”

她極力掩飾,但是語氣裏的幸災樂禍還是被元漓聽出來了。

“原來如此。”元漓點着頭,往大廳裏走去。

客廳裏坐着的不只有丁藍,還有溫月,站着的管家垂下頭被罵的狗血淋頭,但仔細觀察他的姿态,就能發現他垂着的雙手緊緊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顯然并不服氣。

“溫月,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愛我孫子?”罵了王帆許久,丁藍才問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慫成一團的溫月。

她猶豫了,畢竟她讨厭還來不及,本來溫月就不聰明,猛的被這麽質問,她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

丁藍看到這一幕,心都冷了。

王帆的一些教唆,仗勢欺人并沒有防備其他人,顯然他有恃無恐,并不覺得元家人會去查自己。

不說自己是溫月的親戚,就看元星晔對他的态度,元家人不會防備他,只會發話讓他配合小少爺。

所以,看到那些證據,他百口莫辯。

丁藍冷笑,“教唆我孫子,打着我元家的旗杆為你謀好處?下一步是不是想吞并元家?”

她對于孫子的做法并沒什麽意見,只要元星晔開心,丁藍樂意在後面兜着。

但這個的前提是元星晔的一切行為出自自己的內心,而不是被別人當槍使。

這會讓丁藍覺得自己被耍了,對于愛面子的上層人士來說,這是不能接受的。

元漓正是這時候走進去,溫月還想補救,卻被腳步聲打斷。

丁藍扭頭看到是元漓,臉上的怒氣去了一半,若不是因為王帆對元漓的輕視說了一些挑撥的話,丁藍就不會讓人調查,也不知道家裏留了個定時炸彈。

孫子現在是丁藍心中最重要的,超過丈夫和兒子,所以元漓做了一件對元星晔來說絕對的好事,丁藍自然會笑臉相迎。

“漓漓回來了,第一天上學還習慣嗎?”

這前後語氣反差之大,讓溫月不由擡頭看向二人,她眼裏是不甘。

自己嫁過來這麽多年,對丁藍她面上百分百的恭順體貼,然而得到的依舊是冷嘲熱諷,而這個元漓才回來幾天呢?

她咬着唇,強行壓抑住心中的怒火。

但那眼神還是被元漓給接收到了,她看到那雙美眸裏夾雜着嫉妒時,微微一愣。

溫月看元星晔眼裏都沒這麽重的不甘和嫉妒,是嫉妒自己什麽?

她淡然的收回目光,看着慈愛的奶奶,嘴角微微揚起,“不累,星晔很照顧我。”

說出這句話,溫月的呼吸變重。

元漓餘光一直在觀察她,所以立馬發現了這個細微的變化。

元漓瞬間明白了,溫月在嫉妒什麽。

她想通這點只覺得可笑,覺得溫月這個人可悲。

溫月嫉妒元漓能這麽短時間得到丁藍和元星晔的“認可”。

丁藍這個婆婆一看就不是善茬,這些年雖然沒明着打擊,但是冷嘲暗諷都代表她并沒有打心底承認這個兒媳婦,哪怕溫月是乖順聽話。

而元星晔更不用說了。

随便問幾個下人就知道她對小少爺是百依百順,雖然這和溫月在她面前表現出來的性格不同,但是元漓知道她渴望得到回饋。

而兩個難以得到回饋的人,卻被元漓三兩天制服。

并且這二人在元漓沒回國之前對她這個的态度并不好,極大的反差令溫月難以接受,所以她把元漓當成了“敵人”。

她認為兩人都是在“讨好”爺孫二人,但元漓卻成功了。

這是元漓覺得可笑的一點,這人把自己當成了敵人,兩人明明沒任何的利益沖突。

之所以又說可悲,是因為溫月明面上把元漓當成敵人,而對于元星晔心裏想法未知,但是表面她是不敢的。

明明和她有利益沖突的是元星晔才對,畢竟他是元家唯一繼承人,但是她不敢,所以把矛頭指向看起來更弱小更好欺負的元漓。

哪種人在衆人眼裏最好欺負呢?

年邁的老人?年邁的女性老人?

健康的青年人?健康的女性青年?

稚嫩的青少年?稚嫩的少女?

年幼的孩童?年幼的女性孩童?

人類大腦只要聯想這些,就會下意識的給出答案,相比較男性女性更好欺負,相比較男孩子特別是家裏受寵的男孩子,就算同樣受寵的女孩子,也更容易被欺負。

在溫月眼裏就是如此,即使元漓在外面有很多的名號,她是不知道嗎?并不是,只是相比較元星晔,元漓這個小女孩更好欺負。

哪怕在她手上吃了幾次虧,溫月依舊不敢正面朝元星晔下手,但是對于元漓卻敢回擊,所以她覺得可悲。

因為溫月覺得年幼的元星晔是強大的,而元漓卻弱小。

“這是?”她收斂思緒,指着那邊的王帆。

“他敢教唆星晔做壞事,還打着星晔名號在外面耀武揚威,真是太可氣了!”丁藍氣的不行,她拍着桌子,吓了溫月二人一跳。

元漓幫丁藍順着氣,并沒有添油加醋。

丁藍現在沒把人趕走,顯然是等着元家父子回來。

畢竟這是關系到了他的孫子,

想到元星晔,元漓心裏理智分析:這一家人的寵愛,作為孫女的角色會不甘會嫉妒會炫耀,甚至生出把人比下去的想法。

但是溫月卻從未有過,因為她打心底裏是“不敢”是“害怕”,因為全家人寵元星晔,因為他是男孩,是以後元家的繼承人,哪怕他還很年幼,溫月要行動也只敢偷偷的弄小動作。

很快等的人回來了。

丁藍把證據交給二人看,父子倆都很生氣。

就如古代的君王,他們可以暴虐可以無法無天擔負那些不好的名聲,但是卻無法忍受有人借着他們的名號做什麽事情。

這種越界的行為,是掌權者忌諱的。

高位者有幾個不是驕傲?甚至傲慢自負的?

所以父子倆臉色非常難看,王帆被轟出元家,姿态非常狼狽。

“你以後如果在和他來往,我們就離婚!”元時淵更是甩下這麽一句狠話。

溫月哪敢替王帆說一句話好話,忙說自己不知情,都是他自作主張,自己從未教唆過。

她平時對于元星晔确實是百依百順,比親媽都親,而且這件事也沒查到溫月的手筆,所以她只是被遷怒。

元漓默默看着這場戲,內心毫無波瀾。

王帆被趕出元家,元漓稍微松了口氣,都說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如果這位一直在元星晔身邊,那麽她的教導可能就是白費力氣了。

元星晔是晚飯快開始時才回來的。

丁藍看到乖孫露出一副他受苦的表情,抱着人問東問西,仿佛他遭了很大罪似的。

那邊父子倆也是一樣,雖然話沒丁藍這麽多,但是能看出一個問題。

他們沒一人覺得元星晔做過的那些事情過分和荒唐。

而溫月一直低着頭,默默吃飯。

元漓吃完飯,打了聲招呼就上樓了。

丁藍看到她的背影,有些懊惱,自己太過關心孫子,孫女是不是吃醋了。

另外兩人也是如此,臉色有些尴尬,接下來沒一直圍着元星晔轉。

上樓的元漓洗手後去琴房,練了一會兒琴,之後洗澡換衣服,抱着游戲機打游戲。

她的手速非常快,眼睛眨也不眨,很快贏得這場的比賽。

元星晔進來就聽到了“勝利”的聲音,“你在玩游戲?”

他眼睛都亮了起來,“我也要玩。”

“你今天的作業寫完了嗎?”元漓問。

“你呢?”元星晔反問,

“最後一節自習課我就全部寫完了。”元漓說。

元星晔吐血,這個人真是可惡。

“哼,那麽簡單的題。”元星晔不以為然。

“知道傷仲永嗎?”雖然這是男主不學成才都是有可能,但是元漓不會放任他這樣下去。

“什麽意思?”元星晔還沒學這篇課文,當然不知道。

“笨蛋。”元漓毫不留情道。

“元漓你怎麽又罵我?”元星晔很不高興,鼓着臉頰。

“想玩游戲,那就證明那些題你都會。”元漓搖着游戲機,“當然你能以不稀罕玩的理由拒絕,不過是真的不稀罕還是不會裝會?那我就不知道了。”

“你的意思我在撒謊?”元星晔更生氣,被激的小跑到隔壁房間,拎着書包進來,“本少爺馬上證明給你看。”

“在此之前你先去洗個澡吧,身上的味道太難聞了。”元漓露出嫌棄表情。

元星晔也聞到了自己身上的汗味鬧了個大臉紅,哼哼唧唧的跑出去。

十幾分鐘後,頭發還有些濕,身上散發着沐浴露清香穿着睡衣的元星晔走進來。

“頭發沒吹?”元漓示意他坐在沙發上,之後去拿吹風機給元星晔吹頭發。

元星晔耳尖有些紅,除了家裏的傭人和奶奶,這是第三個給自己吹頭發的人。

元漓的手也很小,手法粗暴并不柔順,胡亂抓着他的頭發,不過力度不大并不疼。

但元星晔非常的不自在,小身板僵硬,目視前方。

“你這麽多年和媽媽打過電話嗎?”元漓吹完之後,收拾吹風機詢問。

元星晔一愣,事實上他已經忘記了這位媽媽,這幾年的潇灑也沒讓他想念過。

“她已經結婚了,也有了小寶寶。”元漓只是想和弟弟聊聊媽媽,也沒想着讓元星晔打電話過去。

因為這可能是對蘇藝的困擾。

“我…”元星晔不知道該說什麽。

元漓揉了揉他的頭,“元星晔你對于家裏人怎麽看?”

她坐在弟弟身邊,扭頭問。

“他們對我很好。”這是實話,雖然元星晔脾氣不好,但是能看出來。

“确實很好,但是他們也只對你一個人好。”元漓以前沒想過把元家人刻意不提及的問題暴露給元星晔。

但是看到元家人對于元星晔無盡的寵溺,元漓突然意識到一個重點,在這種環境下成長,元星晔可能會被寵壞,但對于家裏人的感情肯定很好。

元漓不能接受這三個把媽媽逼出家門的人被元星晔她的親弟弟毫無芥蒂的接納。

這對蘇藝很不公平,她是最無辜最可憐,卻被親生兒子遺忘,她的孩子還和“仇人”相親相愛?

元漓無法原諒這家人的做法,也不能接受這些,她承認她有想報複的心理在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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