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流水斷心

“知道了，我會吩咐夜幕去查。”她對蕭眠妖媚一笑，随即湊近，附在他耳畔輕聲道，“人我等會給你送來，大人可要好好享用呢。”

蕭眠擡手，長長指甲欲劃過她的絕美臉龐，念奴嬌輕飄飄一閃身，扭着腰肢自覺回避，轉身道，“大人，這可是風滿樓。”

“我當然知道。念奴，你不想嘗嘗滋味麽？”蕭眠意味深長道。

“免了吧還是，奴家我無福消受吶。”念奴嬌拉開門，臨別回眸一笑，“大人的計劃奴家會暗中協助，請蕭大人放心。”

蕭眠搖搖頭，幽幽嘆口氣道，“你我相識了這麽多年，反而越來越遠了，稱呼倒是不減。”

她頭沒回，帶笑離去。不一會兒，門外響起了幾不可微的敲門聲，蕭眠低低說了聲“進”，門應聲推開，進來一個戰戰兢兢的少女，潔白的面龐又敷了一重粉，映得愈發蒼白，她聲線幾分顫抖，手扯着虛掩的門，膽怯道，“給大人請安。”

蕭眠提着金縷煙鬥打量她一眼，随即呼呼一扇風吹過，把門自動阖上，挑眉道，“你不是風滿樓的姑娘？”

少女搖頭，噤聲道，“我不是。我父親病重了需要錢治病，是念奴嬌幫我付的錢。她說今晚有貴客來，要我來侍奉。”

“之前都沒接過客麽？”蕭眠問。

“沒有。”少女依舊搖頭，緊張得手不知該往哪裏放，蕭眠指了指酸枝案上的一把鶴鳴秋月式古琴，随意吩咐道，“那就彈一首曲子聽聽吧。”

琴聲緩緩響起，伴随着斷斷續續的弦聲，房內的煙霧漸漸散淨，蕭眠閑散地倚在卧榻上，面容徐徐清朗起來，少女緊張地低着頭，偶然間瞥他一眼，被面前人容貌震驚，一時間琴聲戛然而止，呆得說不出話來。

“很吓人麽？”蕭眠半擡着鳳眼，眼梢斜斜開了一角，慵懶道。

“不，很......”女孩而語無倫次，“大人生的實在驚為天人，不......不能形容。”

蕭眠斜斜一笑，幽幽反問道，“那比起你們禹都公子白術來，又如何？坊間皆傳公子白術，3“我......”少女結結巴巴，“白公子當然比不過大人。”

蕭眠一聲笑，“話倒是說的不錯，只是麽，這琴聲，究竟還是差了幾分。”

他斜睨少女一眼，接連自言自語道，“這流水斷的古琴究竟還是比不過那張七弦琴，罷了，還是扔了罷。”

說完，輕輕拂袖，霎時如風般閃到少女身後，低聲而魅惑道，“念奴嬌應該和你說過了吧，究竟來了，要做些什麽？”

“念奴姐說是要我伺候好大人。”少女瞬間感受到了陰冷的氣息，仿佛是死亡來臨時的黑一般恐懼而透徹，她瞬間哆哆嗦嗦泣不成聲，“大人......求求你......”

夜半時，女蘿忽然從夢中驚醒，她擰着眉頭，卻忘了自己做了什麽夢，忽然周身感覺到一陣寒冷氣息，看一眼窗戶依舊緊閉着，沒有絲毫響動，于是翻了個滾，又繼續睡下。

第二日清晨，她從夢中迷迷糊糊醒來，洗刷好後準備去找唐離一塊吃早飯，還沒上樓就在樓梯口被禁止了，她叉着腰沒來由一陣火氣，對着守衛吼道，“你總不能天天月月讓我翻牆吧，我不就是找唐離吃個飯你吃不着嘛，至于老攔我嘛。”

侍衛聽得一頭霧水，女蘿又要硬闖，被趕來的尚風夷攔下，“你跟人家守衛吵啥？快回去一邊玩去。”尚風夷要拉着女蘿走，女蘿不依，二人又是一通争執，看得侍衛們目瞪口呆之時，忽然傳來了一聲柔聲問詢，“二位可是要找殿下？”

女蘿回過頭來，看到蕭眠颀長而立，面帶微笑，果斷回道，“是啊，我要找唐離吃早飯，她可愛吃杏仁糕了。”

“原來如此，手下只是秉公行事，還望兩位公子見諒了。既然是殿下的客人，那便是我的客人，不過殿下還未下樓，不如一同稍等片刻？”蕭眠禮貌道。

女蘿見他說的文質彬彬又懂禮數，火氣消了大半，擺擺手道，“唐離起的比我勤快多了，這個時候應該在看那些老古董，我去叫叫她就行。”

“也好。”蕭眠點頭，表示默許。

女蘿蹦蹦噠噠幾步躍上樓梯，敲開了唐離的房門，她一臉錯愕，“葉兄，你怎麽上來的？侍衛們都還在嗎？”

“在啊，這不都好好的嘛。”女蘿對着羅列兩旁的守衛一揮手，他們都面色鐵青地看着她。女蘿扭過頭來，對唐離斬截道，“走走走，我們去吃早飯。我還有事要找你商量呢。”

唐離欲言又止，似有猶疑，還是說了出口，“葉兄，方才是誰放你上來的？”

“當然是蕭眠啊，這個蕭眠倒是不錯，不像南宮宇似的守衛那麽森嚴，害我夜夜爬牆，以後我來找你只要敲敲門就好了。”說完，一臉歡喜，唐離卻是一臉凝重，她不解，“離妹你這是怎麽了啊？臉怎麽跟抽筋似的？”

唐離不禁對她苦笑，随後搖搖頭，生怕隔牆有耳，解釋道，“我沒事，既然如此，那我們去吃飯吧。”

二人下樓，連帶着尚風夷一塊吃着早飯，女蘿咬着小籠包邊吃邊嚼道，“離妹，南宮宇去哪兒了？”

蕭眠并未一同跟來，唐離看四下并無異常，緩緩開口，“邊關有急務，南宮将軍已經趕往邊疆了。”

“哦，我說呢，難怪一直都沒見到他，那以後護衛你的事情都由這個新來的蕭眠負責嗎？”

唐離點頭，“是，一切都由廠公負責。”

“廠公？”女蘿不解，“蕭眠是什麽官職？名字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