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神之為神

“你，你是怎麽進來的啊？”唐離好奇，看一眼窗戶，絲毫未動，痕跡依舊，“我小時候看過隔空取物的魔術，卻從未見過有人可以隔空移行。”

“這個嘛，你們人總愛玩一些變戲法，我這個可是貨真價實的移行術，動一次要耗費不少靈力的。”女蘿又歪着腦袋想了下道，“其實也不是很耗費靈力，就是一面施法，一面還得隐藏免得被仙界發現，确實挺費腦子。”

“不過好歹看到你沒事，也值啦。”女蘿盤腿坐下來，“我昨晚一直找你卻沒找到，最後見到了白術，他和僵屍搏鬥完瞬身是血，不過還好沒有受傷，他說你本來在他身後的，卻忽然間就沒了身影，我們兩個都是心急如焚，生怕你被僵屍咬了，找了一晚上沒找到就回來了。我今早來閣樓上想問問你，結果侍衛和之前一個德行，不讓進，什麽話都說一概不知，蕭眠也是沒找着，就跟憑空蒸發了一樣，忽然見就沒了聯系。後來我聽到樓上的琴聲，想你應該在上面，就翻樓上來了，誰能想到蕭眠那個家夥居然封了樓，連窗戶都糊了，風都進不來。”

“他簡直要把你憋死啊。”女蘿說起來，一臉氣鼓鼓。

“我也不想這樣，可實在沒辦法，父皇下過谕旨，一切都由蕭眠負責，我也不能違背。”她十分傷感地低下頭，“今晚父皇的谕旨就要到了，我明天必須要回宮了。”

“啥？這麽快？”女蘿一臉驚訝，顯然難以接受，“這蕭眠這是要幹啥，怎麽突然間就變卦了呢。”

唐離默然搖搖頭，“所以這才是他可怕的地方，永遠都無法捉摸。”

“抱歉，女蘿，我不能把你帶到宮裏了。”唐離無奈，眸中緩緩流瀉出悲傷，“蕭眠意在讓我和你們斬斷聯系，我不能再連累你們了。”

“确實有些棘手，不過他這麽折騰，到底什麽目的呢？”女蘿捉摸着，忽然想起昨晚的鬼屍來，問唐離，“離妹，昨晚你看到鬼屍什麽樣子了嗎？”

“看到是看到了，可是不太清楚，不過我問過蕭眠，他說我是昏迷時被救起的，沒有見到什麽僵屍，也不知道白術。對了，白公子真的安然無恙嗎？”唐離憂心道。

女蘿擺擺手，“放心吧，他還是有幾把刷子的，難怪柳少把他誇上了天，劍術據說耍得那是一個溜，赤手空拳應該也不差，反正沒受傷，還活蹦亂跳的。”

“不過事情不對勁啊，按理說你怎麽會突然昏迷呢，即便是被襲擊，那侍衛們救你時也該看到白術和鬼屍才對，怎麽他們什麽都沒看到？”女蘿不解道。

“或許，是蕭眠有意隐瞞。不管怎樣，和這些事情扯上關系，總不是什麽好事，也會棘手很多。不過，鬼屍到底是什麽？”唐離問。

“人死了呢，就會變成屍體，靈魂飄到地府去報道，但是有些人離世時怨念太重，久而久之陰氣聚集就會讓屍體産生異變，若此時被攝魂術操縱，便會成為贻害人間的鬼屍，被鬼屍咬到的人也會變成鬼屍，可是說是禍患無窮了。”女蘿摸摸腦袋，“其實吧這事情本來不是人間的事，可神也會犯錯，所以這不一不小心就禍水東引引到人間來了。”

“我原以為神都是清心寡欲不會被七情六欲纏身的，沒想到原來和人一樣，都是有許多無妄之憂。”唐離淡淡道。

“我也不太了解神，反正鬼倒是什麽樣的都有，財迷一點都不比你們人少。不過嘛，清心寡欲的也有，比如說南無夜那種皮笑肉不笑的，還有花寂滅那種吊兒郎當的，所謂神嘛，應該也差不都，自定義為神，與自定義為鬼沒什麽區別，區別就是一個在仙界的高高雲巅，一個在地府的萬丈深淵，看你的造化了。”女蘿一通解釋，到最後反而自己有些糊裏糊塗了，她有些弄不明白，神之所以為神，除了高高在上之外，是否還有某種本質上區別。

“那信念上呢？人有三綱五常的教義，人心向善，人間才會安寧，那鬼和神的法則又是什麽呢？”

“法則啊......”女蘿支起下巴，“被你這麽已提醒，我倒是明白了幾分，或許我們是鬼，他們是神，關鍵就在于所堅持的所謂法則與道義不同吧。鬼所奉行的分為戰與和，戰傳承自上古時期魔界的信仰，但并非無意義的殺戮，而是為保衛魔界而戰，花寂滅被成為鬥魔，曾經立下的赫赫戰功都是堅持的這一法則。而和是地府近一千年來南無夜所推崇的，休養生息，平複戰事，平和處事的道理倒也是與南無夜的性子合拍。至于神麽，我不了解神，他們的法則恐怕只有奉鳳栖梧之命貫徹了。”

“鳳栖梧？”唐離道，“這個名字，有些熟悉。”

“在你們人類的典籍中，鳳栖梧是統治了人間一千年的神，是繼承了靈帝之位的神，之前的神與魔有個不成文的法則，神管地上，魔管地下，這一法則後來也适用于絕大部分的仙與鬼，但是鳳栖梧對這一法則已經反感很久了，他在這一千年裏對人間施行了中央集權制，君權神授，神意即他意，他的名字除了極少數存留下來的古籍能夠查到，大名已經很少有人知曉，也不敢直呼其名，你們人間每年的祭天大典，其實祭拜的靈帝都是鳳栖梧。”女蘿道。

“鬼與神都是兩種不同意志體的存在，只不過鳳栖梧對鬼的厭惡痛覺使得凡人失去了很多修煉得道的機會，一旦死去，除了再度投胎為人，只能留在地府為鬼。這一點我可是過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