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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一輛車突然駛來，男人退去幾步，然後就用鋤頭把砸了車，到現在還在砸，一邊砸，一邊笑。

“上來。”金羽洋坐在後排上伸出手說。

李瑤華沒反應，只是看着，“趕緊上來吧，一會兒他來了，我們都走不了。”

李瑤華這才上去，車已經開出來一會兒了，李瑤華看着金羽洋，說:“金先生？”

金羽洋也看向她。

“你沒事吧？我本來想回去告訴你，有人對我們圖謀不軌，可我接二連三的遇到麻煩。”

“嗯。”金羽洋說，“我也遇見點麻煩，不過還是出來了。”

金羽洋就坐在她身邊，兩個小孩又在李瑤華身邊坐着，他們相互牽着手，小女孩也牽着李瑤華的手，但也不是很擁擠。

兩人沒再說話，李瑤華看着自己的腳，不知道在想什麽，她在咽口水。

車停了。

“我只走這麽遠。”司機說。

李瑤華付了錢，兩個小孩站在他身後，她看見金羽洋站在路邊，“他應該不會追上來了，我們走得夠遠了。”

“來這邊，看，這是什麽。”金羽洋蹲下說。

李瑤華拉着兩個小孩走過去，是……那個四四方方的水池子，李瑤華看向金羽洋，然後放開了兩個孩子的手。

金羽洋把她推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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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李瑤華想着，眼睛有酸澀的感覺，很強烈，然後兩個孩子也被丢了下來。

“李瑤華？”

她睜開眼，看見金羽洋站在自己身邊，李瑤華立馬退開，看着周圍，兩個小孩在離她不遠的地方，李瑤華一邊回頭去看金羽洋，一邊跑向了他們。

“怎麽了？”

“純妹妹摔傷了腿。”小男孩說。

“沒事的，姐姐。”小女孩掙紮着站起來，李瑤華看見金羽洋過來了，“站到我身後。”她對孩子們說。

“怎麽了？”

“你不知道嗎？”李瑤華說，“你怎麽也在這裏？”

這裏看着像一片荒漠，到處都是沙子和小石子，就算是長着幾叢擁有頑強不屈精神的植物，葉子也都是小而泛黃的。

金羽洋聽完以後，皺起了眉，“我們被一個結巴的男人害了，不是嗎？”他說。

李瑤華看着他，還沒想好什麽，金羽洋突然笑了起來，這笑容應該是好看的，但還是透着幾分詭異。

李瑤華像現在才察覺到什麽，把兩個孩子拉到自己身下，然後蹲下來。

一個黑色的，有一個少年人那麽大的，長着羽毛的東西，完全張開了他黑色的利爪，沖向了李瑤華。

它能一下就撕開李瑤華的後背，荒漠中，一股血腥味四散開來。

“金先生？你睡了嗎？”

“沒。”金羽洋從床上起來打開房門說。

“好，我發現有點不對勁。”

“什麽？”

“我們回來之後的生活。”李瑤華說，“我剛才在外面，見到血月會的人了，按理說，克斯會擔心我，但他不至于滿大街的找我，仿佛我是與他不共戴天的仇家。”

李瑤華現在在試着走路，剛剛要上班的段先生，把她扶到外面的樓梯上了。

“所以說。”

“所以說，我們可能還在湖邊黑影裏。”

金羽洋想了一會兒，“有可能。”他說，“小心點。”

“嗯。”李瑤華點了點頭說。

外面有人在敲門，在這個時候敲門，會讓人吓一跳的。

李瑤華要去看，金羽洋拉住了她，金羽洋等了一會兒，也許是在感知外面的情況，之後他才隔了點距離從段先生的擁有着堅固阻礙的貓眼中看出去。

是源妮。

金羽洋回頭去看李瑤華，對着她搖了搖頭。

“羽洋？”

“羽洋？我在那天晚上，就看見你來段先生家了，見見我吧，羽洋，我真的想念你。”

“你到底在做什麽呢？對不起。”她說。

金羽洋對着門，閉着眼睛，皺着眉頭，手慢慢擡起，可最終還是收回了，只是重重呼出一口氣，然後轉身，回了房間。

這會讓人瘋魔的，他想，等源妮離開了，就得走了，必須要走了。

他和李瑤華回了那片樹林，經歷的，差不多和上次是一樣的，他們又見到了那片霧海。

“回來了嗎？客人。”老人站在門口，似乎是在等什麽人。

“是的。”李瑤華說。

“進來吧，外面總是充滿危險的，不是嗎？”老人是對着金羽洋說的。

李瑤華往那邊走了兩步，才發現金羽洋沒跟上來。

“不進去嗎？”她問。

金羽洋搖了搖頭，“你還是進來的好，客人，風雨就要來了，有個地方躲避，不好嗎？”

金羽洋沒說話，然後轉身去了河邊，李瑤華跟過去。

“金先生，你這幾天，總是心事重重的。”

“有嗎？”

“是啊，你擅于隐藏，只是你還是個年輕人。”

“嗯。”金羽洋說完，去看天空，今天看不見太陽，讓那些雲給遮住了，或許風雨真的要來了，他想。

老人有話和他說，他看出來了，只是……上次，他在這裏見到了母親，關于老人要說的話，他還能來這裏的，他要說，總能知道的。

“我要到河裏去。”他說。

“這是危險的，金先生。”

“我知道，可我要去的。”

“好吧。”李瑤華說。

他們跳入了河裏，這次的水流并不急，金羽洋潛入水中，李瑤華依舊順流而下。

他們沒到霧海。

前方，一個淺粉色半身裙的女孩，在河邊洗衣服，她看見李瑤華了，翻了個白眼，去專心洗自己的衣服了，她身邊還放着一個大木盆，那裏泡着很多衣服。

她坐在草地上，一望無際的草地，天空萬裏無雲，太陽光照在身上，熱得讓人覺得煩躁。

金羽洋看見李瑤華變了方向，往岸邊游去了。

金羽洋也上了岸，“我們可以去和她聊聊。”李瑤華說，金羽洋點頭表示了認同。

“你好，女士。”

洗衣服的姑娘還是忙着手裏的活，根本不想理他們。

“聊聊吧，女士，我們來旅游，順着河水游下來，我們現在才意識到這不是什麽好主意，現在我們遇見了麻煩，我們回不去了。”

“這跟我沒有一點關系。”洗衣姑娘頭也不回的說，“事實上，你們怎麽樣，我才一點都不關心呢。”

“好吧，我們的确遇到了麻煩，如果你願意告訴我們怎麽回去，或許我會給你一些錢，來表示感謝的。”

她停下，不再去揉搓手裏的衣服，從後背就能看出，她在嘆氣。

“好吧，如果你真的願意那麽做的話。”她說，“和我回我家吧，我明天會告訴你的，別不信，馬上就要刮風下雨了。”

“感謝你，我們的榮幸。”李瑤華說，“只是我不知道，我們的錢，你們這裏能花嗎？”

“沒關系的。”她一使勁，把木盆提在了右手邊，“只要是被你們那個地方的人，所認同的錢，我有地方把它換出去。”

她的房子，是用鐵做的框架，然後用木板圍上去的，屋裏的東西也挺齊的。

他們進去以後，洗衣姑娘就關上了門，“你們可以在這裏住一晚。”她說，“房租，我會另外算的。”

她說完就沒再管他們，自己到廚房洗菜去了，只是在這屋裏隔了一塊短木板，就成了一個廚房。

“需要我幫忙嗎？”李瑤華來到廚房門口問。

“用不着。”洗衣姑娘說。

“你一直一個人住在這裏嗎？剛剛我們過來的時候，沒看到一個人，也沒有房屋。”

“他們住得離這裏很遠，他們平常不會過來的，就算這裏出現殺人犯，他們也不會過來，除非是要找我幫忙的時候。”

“這聽着并不美好。”

“他們本身就不美好，他們就是一群，只知道逼迫別人的，自私自利的人。”她說着，把洗好的菜葉扔到旁邊的鐵盆裏。

“他們還會講你的壞話，你幫助了他們，他們還是會講的，一群糟糕透頂的人。”

“對了。”她看過來，“你說你要幫我？”

“是的。”

“那就幫我生火吧，我要燒一鍋水，一大鍋水，能夠澆我那頭養了三年的豬的熱水。”

“我試試。”李瑤華走向火塘說，“你要殺豬嗎？”

“是的，不過我不會讓我的豬發出太大的叫聲，不然他們會來的，我現在就要吃掉它，如果我現在不殺了它，過年的時候，他們就會逼着我，把我的豬交出去讓他們吃的。”

金羽洋坐在火塘邊，看着她們聊天，然後又看着李瑤華蹲在他旁邊生火，試了幾次，火都滅了，金羽洋拿過打火機，只是一次就生好了。

“有人嗎？”

張也，金羽洋想。

“我們看見煙了，請開開門吧，我們并不是壞人。”

金羽洋和李瑤華看向洗衣姑娘，只見她指着他們，警告他們不要出聲。

“別廢話了，踹開吧。”周因思說。

“不行，這樣太沖動了。”

“阿也，馬上就要下雨了，就要天黑了，如果我們找不到地方躲着，那才是太沖動了。”

外面沒了聲音，也許周因思已經在調整距離，準備踹門了。

“我告訴你們。”洗衣姑娘沖過去，開了門，“你要是敢踹我的門，我保證你們不會活着離開這裏的。”

“很抱歉。”張也說，“我們太沖動了，只是天快黑了，我們需要地方過一夜。”

“這跟我完全沒有關系。”

“我會支付給你一些錢的，那不是你們這裏感謝別人的方式嗎？”

金羽洋在屋裏，聽見張也這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