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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李瑤華朝那邊走了幾步時，葉寫樂顯然才弄明白現在的狀況，他扶着周因思，也開始哭泣。

“何必這樣呢？”

聲音是從旋轉木馬那邊傳來的，只是根本聽不出來一點它主人的信息，那個孩子唱着她的兒歌。

“我才要覺得可惜呢，本來可以欣賞到五個人的表現，可誰想到有兩個人是屬于不死之夜的，還有一個是個傻子。”

“雖然有點可惜，但也不算太糟，進入休戰吧。”

張也抓着周因思，滿心痛苦，身體也是。

染上周因思鮮血的石頭，突然通體發出白色的柔和的光。

然後，石頭們一顆一顆的發光，它們和那些氣球的顏色都是一樣的。

黑暗裏，這樣的亮光通向天邊。

如果你在這些光裏看人，每個人都會是美好而溫柔的。

可在張也那裏，她怕是一輩子都不能見得這樣的光了。

鐘聲再次響起，它把幾個人都分開了。

李瑤華還沒看清眼前，就被金羽洋扯到一邊蹲下。

“血月會的人在這裏？”

“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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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附近，幾個人還是發生了沖突，可克斯似乎不在這裏。

“我們得小心。”李瑤華說着用紗布纏了一圈金羽洋的手掌，兩人暫時歇在一片林子裏。

“藥品還是要買的。”

“嗯。”

“可以的話休息幾天。”

“對。”

“走吧。”

“嗯。”

金羽洋沒讓李瑤華扶自己，兩人走在公路上，這空中有種香味，像是清草的，兩人卻很快離開了那裏。

“我們或許會遇見克斯。”李瑤華說，“嗯，所以我們換條路走。”

“你去過那個男人居住的城市？”

“以前和……師父去過。”

“嗯。”李瑤華隔了一會兒才說，“我們回來的時候，再去豐純那個小鎮吧。”

兩人幾天後終于進了那城，哦，不用擔心那些守着城門的人，他們不是從那裏進來的，有時候，人和你的見識總是能幫上你的忙，當然，要是用來做壞事，那就不是什麽值得驕傲的事。

“我聽大家都在說，這城的首富家裏，發生湖邊黑影了，對嗎？”李瑤華坐到酒吧的桌邊，一個年輕男人的對面。

“哦，是的，你是……是個生面孔。”年輕男人說。

“是的，別緊張，我從外面來的，市長先生也并沒有說，不歡迎我來，而且，你是有女友嗎？經常來這裏？”

“并沒有，女士。”他放松了一點，“你知道的，發生了那樣的事，大家都很擔心，市長先生也說過，要小心那些不認識的人。”

“你們的市長先生，是個負責任的人。”李瑤華說，“你想再來一杯嗎？我請你。”

“不，還是我請你吧。”

李瑤華知道，金羽洋在這裏，雖然她到現在都還沒看見他，這裏的人，也不會有人能見到他的。

酒吧只有稀稀拉拉幾個人，不過這算好的了，要知道，前面那幾家不是沒客人，就是已經關門了。

這裏有一些膽大的人，也有喝高了的。

“我不拒絕，謝謝你。”李瑤華說，“說實話，我畢業于一所很有名的學校，但我總是找不到好工作，當然，你也可以覺得，是我的要求太高了，我一直都在讀書，對外面的情況太不了解了，我的老師告訴我，他認識這裏的首富，為我寫了一封信，誰想到，我剛來到這裏，他們就遇到了這樣的事，這真是讓我手足無措，或許我這輩子都找不到自己心儀的工作了。”

“哦，是嗎？這真糟糕。”年輕男人說，“不過我想你很快會找到別的工作的，畢竟你看着很優秀。”

“是嗎？你真會激勵別人。”

“我說的是真的。”年輕男人笑了，年輕人總是充滿活力的，“首富那邊，确實是發生了慘案，市長先生說，那是一個窮兇極惡的組織幹的，但我想大家都會相信，那就是發生了湖邊黑影。”

“最近總是發生這樣糟糕的事。”

“誰說不是呢，你還會去那邊嗎？”

“哦，是的。”李瑤華點點頭，“畢竟，他也是老師的朋友。”

“我勸你最好不去那裏，這輩子都不會再去。”

“因為湖邊黑影嗎？但我想，我還是得去。”

“就是因為湖邊黑影，你可能會覺得我是在誇大事實，去過那邊的人說，那裏的場景，會讓人嘔吐，簡直就像個地獄，過了一夜之後，他們全都瘋了，一個都沒能幸免。”

“我們應該會遠離危險，是首富家的人呼救，大家去幫忙的嗎？”

“并不是，在市長先生發布的報告中，首富家出事，是在一個夜晚，也曾經有人在那天從那裏經過，可沒發現一點異常。”

“是那天過去以後，人們總是充滿好奇心，這正是人們可愛的一點，可它有時候也會用錯地方，他們是偷偷去的。”

“市長先生大概不會希望自己的市民去見到那樣的場面。”

“你說的沒錯，首富的家，建在一座山前，那山上有條路，從那裏能下去，我曾經也從那裏下去過，因為要幫他們家翻新花園，如果你恐高，你絕對不能從那裏看下去，那讓人腳底發顫。”

“市長先生派人在路口攔着，可那裏的機會太多了，如果人們溜到下面去，就只能由他們去了，在那裏發生追逐，是會害死人的。”

“你知道的真多。”李瑤華說。

“并沒有。”年輕男人笑笑。

“聽了你的話，我覺得不太好，我得回去了，謝謝你。”

“要不……我送你吧。”年輕男人也趕緊站起來。

“哦，太好了，我是說，如果你不太忙的話。”

“并不，女士，這是我的榮幸。”他說。

告別了年輕男人之後，李瑤華才換了個方向，折返回兩人居住的旅館。

李瑤華敲了敲門，也許金羽洋還沒回……不，他在，他開了門。

屋裏的燈光是足夠的，李瑤華把剛才打聽到的都告訴了金羽洋。

“去一趟那裏吧，一會兒就動身。”金羽洋說。

“好。”李瑤華說，“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種事。”

李瑤華站在窗邊，看着外面，今晚并不是一個可以仰望星空的好時候。

“你在想什麽？”金羽洋問她，“唉，你也能猜到，我只希望，不會是因為我們要來，才發生那樣的事。”

“不會。”金羽洋說，“你剛才說了，按那個男人告訴你的時間，那應該是在他與他兒子鬧翻的那天發生的。”

“好像是的。”李瑤華回頭看他，“我的記憶不如以前了。”

“或許，你不應該去和湖邊黑影産生聯系。”

“我知道，那是危險的，那也是它的地方，而且，那幾天，克斯沒有找上我們，你也在幫我的忙，不是嗎？”

“是，準确的來說，是在幫我們的忙。”“幫我們聯盟的忙。”

“對。”李瑤華說，“它有能力讓我們成為它的一部分，它真是個魔鬼的地方，太多的人死在那裏……”

“我希望它能徹底消失。”

“不管我們能活到什麽時候，這都是我們聯盟的最終目标。”金羽洋說。

“我們不必和對方言明的目标。”李瑤華說。

“對了，你從小的生活都很好，怎麽會能随口扯謊呢？”

李瑤華靠在窗上，“在那件事發生之前，我是看着天上的，當然不會和任何人說謊，甚至生活中，我都不太會去顧及別人的感受。”

“對我來說，那件事情，是我人生的轉折點，從那之後，湖邊黑影消失的那幾年，我經常出去旅游，遇見了很多人，很多事，被那件事折磨，慢慢的就會了。”

金羽洋不知道他現在是否要去問那個問題。

“我突然想起來，上次，我有告訴你為什麽我明明沒見到湖，卻說是在湖邊，見到的你父親嗎？”

“沒有。”金羽洋說。

“好吧，那個湖，出現在我一次的夢裏，越過那個品着紅酒的男人的玫瑰園，再走過去一些，就能看到，湖邊漫着大霧，似乎有一塊石碑，我也不确定。”

“我又在那裏，見到了你父親，他說我睡得太深了，把我拉離了那裏。”

“後來，你沒去問我父親。”

“對，我們都知道，要遠離它，盡管很多時候，不管是我在你父親旁邊，還是我偷偷跑到警廳要去找他，我都很想告訴他，但我沒說，如果他也夢見了湖邊，說不定也和我是一樣的心情。”

“本來，我和你父親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應該是在玫瑰園前，我的記憶裏也是這樣的，可我的感覺告訴我，第一次見面，就是在湖邊，有時候，我相信我的這種感覺。”

“很奇怪。”

“嗯，我也一直都想弄清楚，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對了，你父親有沒有寫日記的習慣？或者說，他會不會把自己的想法記錄下來？”

“他會記下自己的想法，關于那些案件的。”金羽洋說，“他留下來的所有東西，我都看過，并沒有一個提到湖邊黑影的字。”

“這就困難了。”

“如果可以，這次回去的時候，回我家看看。”

“好。”李瑤華說，“或者……下次再見的話，我問問他，希望湖邊黑影不會耍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