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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李瑤華和金羽洋還看不見前面孩子的母親，不過她的聲音還是能聽得見的。

“你們去玩可以，但千萬別去村子盡頭那一家，那裏住着個巫師，他可不是給你們糖吃的人，聽到沒有。”

“你得答應我這點，兒子。”她拉住那個孩子說，這時候，她對他說的話是認真的。

“如果你不答應我，那我們現在就回去。”她說着，就要拉着孩子往回走，孩子不會想這麽快就回家的，更何況，這裏還有他的朋友。

孩子掙紮了幾下，才發現，這沒用的。

“我知道了，媽媽，我答應你。”

“真的嗎？”

“當然，當然了。”

孩子好不容易才掙脫，又去追趕前面的朋友了。

孩子的母親只站着在那裏看了一會兒才離開，不會有事的，畢竟，村裏的孩子都是滿村亂跑，而且，自己的兒子也在外面玩了一年了，她跟孩子講過，那裏是個很可怕的地方，孩子不會敢去的，就算是鄰村，也沒有孩子敢去那附近。

還是趕快做完自己的活，再把孩子帶回家去吧。

金羽洋和李瑤華隔着距離，站在巫師的房前，那是什麽聲音？

兩人擡頭去看，一只擁有着白色透明羽翼的蟬正拼了命去扇動羽翼，一棵強壯扭曲的矮樹上，樹葉大部分都是沖一邊長的，它們都是因為枯萎而卷曲的紅色葉子。

那只蟬被沾在蜘蛛網上，它大抵是逃不開了，蜘蛛因為它那樣的動作，停在了那附近。

“哦，我的孩子。”

身後的母親越過金羽洋和李瑤華跑過去，巫師家用竹竿子插在外面，圍成了一圈，而竹竿上，又用竹條編成很密的，如竹竿一般高度大小的網搭着。

你不能看見巫師家的院子，連他的屋頂也不能看見，你能看見的，只有一棵高大的，踩着那些樹枝能讓人輕易到樹頂的黃果樹，果子都熟透了，個頭也驚人的大。

兩人沒在孩子的母親呼喊的時候，看到那附近有孩子的蹤影，不過現在能看見他們了，孩子撞開了隐藏在圍欄中的門，肚子前的衣服上，包着幾顆黃果。

孩子看着藏在一邊的夥伴們，笑着像他們展示着自己的成果。

孩子的母親卻一副要哭了的表情，她抱起孩子就要逃開。

“媽媽，我還要玩，您不能……”

現在是跑不開了。

巫師從他家上面延伸下來的路上回來了，他看着自己門前的這些狀況，閉上了眼睛。

“不……”

孩子母親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巫師說:“他會受到懲罰的。”巫師已經掩藏不住自己臉上的怒氣，不過他沒再繼續說話，而是開門回了自己的家。

孩子的母親抱着她的兒子，咬着嘴唇流着淚從兩人身邊跑去，那孩子的黃果灑了一地，他靠在他母親身上，沒了力氣，連擡起眼皮都很費力。

“啊。”

“啊。”

緊接着，兩位兩個孩子也尖叫着跑開，他們的臉，都如劇烈運動過一般紅得要命，他們的腳步已經顯露出來費力，可就算是這樣，他們還是要拼命跑走的，仿佛他們是剛剛從惡鬼的嘴下，僥幸逃脫。

“怎麽做？”金羽洋說。

“不管做什麽，反正不該是今天做了。”李瑤華說。

兩人出錢，在一戶人家家裏暫時住下了，第三天中午，兩人才出門，要去拜訪那個巫師。

兩人隔了一段時間，第三次敲門才得到回應後，才推了門就進去了。

院子裏種滿了菜，長勢都很喜人，兩人小心又小心才來到了巫師的門前。

他的屋子就是用木頭做的，屋頂是草上放了一些土，還有在野外撐起來就能擋雨的塑料。

門沒關着，巫師坐在火塘邊，他把椅子踢去了一邊，正在用一碗紅色的液體，塗在滿地瓶瓶罐罐的口上。

“晚上好。”

“您好。”

兩人站在門口，巫師也沒擡頭，“我讨厭不速之客，也十分讨厭別人踏進我的地盤。”他說。

如果只是看頭發，那麽他已經是個白發蒼蒼的老人了，如果撇去這些，他和別的青年人并沒有什麽不同。

“冒昧，可我們必須要來訪。”李瑤華說。

“我會詛咒人的，你們沒出院子，就能死在這裏。”

兩人相互對視，都明白了這其中的意思。

“死亡始終都會到來的，不來訪，它來得更快，我們也不能知道我們想要的，不是嗎？”

巫師把手中已經塗完的罐子放去一邊，平常人用這個力度，它是一定會碎了的。

“在我面前，沒有人能藏得住秘密。”巫師說，“算你們走運，我很順利的得到了我需要的東西，現在心情不錯。”

“我要幹完手裏的活，如果在那之後，我的心情依然不錯，我會考慮讓你們如願，當然，如果你們現在離開，那麽你們的死神現在就會來。”

巫師做着自己的活，仿佛門前的兩個人并不存在，他有時嘴裏會念念有詞，如果你聽見了，你會發現那不是什麽咒語，而是一些平常會發生的事，他是在告訴誰，沒有人能知道。

巫師家裏的火塘正上方，已經被熏得很黑了，而那左面的木牆上，用綠色的字體，寫滿了字，字跡已經模糊了，很多的，都已經不能再辨認出來了。

除非這個世界上的所有，都幸福快樂了，否則，你總是要為他們傷心的。

這句話是能看出來的，不過很快，它也将要沒法被認出了。

“那麽，讓我看看吧。”

巫師把他的瓶瓶罐罐都放在了門邊，他等着月光照耀下來。

巫師看完金羽洋，再去看李瑤華。

“哈哈，好吧。”他說，“我說了，我今天心情不錯，那就來點能助興的吧。”

“我知道，你之前曾經和多人混戰搏鬥，如果你今天，還能打敗那些人，我就告訴你們，你們想要知道的。”

李瑤華看向金羽洋，“一言為定。”金羽洋說。

“不管怎麽樣，我還是誠實守信的。”巫師說。

一轉眼，三人就來到了那家野外的俱樂部前，這些人還是當初已經眼熟的那些人，不過現在，他們圍着那塊空地站着，他們之間空出來的地方，當然是供人搏鬥的地方。

李瑤華看見那個給他們送過食物的人，只是現在，他是不可能再做出那樣的舉動了，不光是他，這裏所有的人，看上去就是一個個冰冷的機器人。

“我是要你把在場所有的人，都打趴下。”

周圍兩個大火堆燒得正旺，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音，金羽洋脫去外衣，走去了那片空地。

并不是所有人都上場，但金羽洋一個人，總歸也應付不了那麽多人。

李瑤華抓緊了金羽洋的衣服，這衣服，一定是長期和某種讓人提神醒腦的清涼香物放在一起了。

“多強烈的關心啊，可面上卻看不出來。”巫師看着面前說。

“或許是我年輕的時候吧，我的夢想會是成為像他那樣，在賽場上戰鬥的人。”

兩人站着的附近，沒有擠着其他人。

金羽洋砸開面前的敵人，卻被一邊的兩個人踹倒在地。

“是……他們不是他們？還是你操控了他們？”李瑤華也注意着金羽洋那邊，這塊空地，能活動的範圍還是大的。

“他們就是他們，但現在這樣……我喜歡這麽做，我不喜歡人們，所以我會這麽做，這并沒有什麽不好的，我強于他們。”

加上舊傷，金羽洋已經受了很多傷了，他的嘴角和鼻子都在流血，左手手臂已經有些變形，他被推倒在地上，身上不斷傳來傷害。

他拼盡全力想起來，可身體讓他心裏的勁沒能得到應該的發洩。

這可不是什麽好感受。

一片朦胧之間，他揮起拳頭去做反抗，他注意到眼前，他已經站起來了。

金羽洋又成了那個獅王。

巫師笑着看着那邊，他這樣，似乎是對金羽洋的滿意。

“我看出來了，他之前也是有這種樣子的。”巫師說。

金羽洋才占了一會兒上風，巫師就讓更多人上去了，李瑤華想，金羽洋現在，大概是感覺不到疼痛了，但只要這樣才是危險的，她怎麽能忍受金羽洋離去？

“有時候，我也看不懂人們。”巫師說，“不過你也不必擔心，在後面，你才會領會到比這更深刻的痛苦。”

“也有屬于我的助興節目嗎？”

“當然沒有，我現在想加上去，但之前已經說定了。”

“那……”

巫師給了休息時間，但沒人能知道，那是多久，李瑤華跑向他。

“需要什麽？”她問金羽洋。

“暫時不用。”金羽洋看着那面的敵人說，李瑤華看見了，他的眼睛裏，有什麽在燃燒。

李瑤華伸手，去理了理金羽洋的衣衫，這時，金羽洋低頭看她，兩人對視了一會兒。

今夜的風真的冷啊，提醒人應該清醒。

李瑤華離開之後，搏鬥繼續。

李瑤華去看一邊巫師的表情，他是看得津津有味的，沒開口說什麽。

夜已經越來越深了。

“你沒勸勸他嗎？”巫師轉頭過來問李瑤華。

“他會贏的，不是嗎？”李瑤華說，她和巫師倒是不一樣，她不願意錯過那邊的一點戰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