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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這并不是誇張，現在還有人呆呆的站在一邊，回不過神來。

這其中，就包括李瑤華。

但她可以說，她和別人并不是一樣的，她看見了……那片紅玫瑰園裏的男人。

就是那位舞者的舞伴，可惜從頭到尾，李瑤華都只看見他的背影，怎麽都看不到正面。

當然，她完全可以跑去另一邊看，但她現在，至少是完全做不出那樣的動作，她只是站在那裏，連胸膛裏的呼吸都看不見了，就是一種靜止的狀态。

似乎人們在受到嚴重威脅時，就會自己去陷入靜止的狀态。

“那個人……是你在玫瑰園裏見到的男人？”金羽洋說。

隔了太久，李瑤華才慢慢說道:“對……對的……”

金羽洋看見了，那人就要走出大門口了。

“不……”李瑤華拉着要追上去的金羽洋，“不……現在……現在最好……最好是不會有什麽改變，就站在這裏，別動，當然，如果其他人也能不動，那就是最好的。”

他們就要被淹沒在人群中時，金羽洋帶着李瑤華坐在了一邊的桌上。

“有冰水？”金羽洋問一邊的服務生，“有的，先生。”服務生也就二十多歲的年紀，她的衣服是大方得體的，也并不性感。

“請拿一杯給我。”

只要等一小會兒，服務生就把水拿回來了。

“先生，如果您需要的話，附近，有供客人們休息一會兒的地方。”

“知道了，謝謝。”金羽洋說。

一首大氣莊重的樂曲正讓人群流動着，因為這配合上的燈光，服務生好像也沒有注意到李瑤華臉上的神情。

冰水已經被李瑤華喝完，接着，她突然起來，沖到了門外。

金羽洋本來要去跟上她，但有一個人站在了他面前。

“不請我和你跳個舞嗎？先生。”

大門外，在外邊的服務生立即到李瑤華面前，“有什麽可以幫助到您的嗎？”

“有……剛才，那個跳開場舞的男人，他去哪裏了？”

“看來他說的就是您。”服務生說，“他沿着那個方向走了，說是想在附近轉轉。”

李瑤華往服務生說的方向跑去，其實就是沿着開舞會的場館周圍要去繞上一圈。

天空中，點着密密麻麻的星，今夜，他們全都耀眼，那位主持人說，這場舞會的主人請了人去看，知道了今夜的什麽時候，星星才是最好看的，那麽就會在那時候，把舞會的地點改到外面。

還沒繞完，李瑤華就在不經意間，瞟到那些養在一起的長着寬大葉子的樹裏，那一片要踮起腳尖才能夠到的大葉子裏，一個小小的穿着綠色裙子的圓臉洋娃娃穩穩的躺在上面。

該拿下它嗎？李瑤華确實是被它吸引到腳下來了。

環顧四周，無人，只有那會讓人覺得想跟着起舞的音樂。

李瑤華已經拿起了那個娃娃。

身後有人跑來。

“金羽洋。”李瑤華小跑着向他去，她得要金羽洋在身邊，此時出現的是金羽洋，是比出現那個神秘人更合适的。

“一個娃娃。”

“那個男人給的？”

“對。”

“小心些。”金羽洋說，“你，或者是周圍，有什麽不對勁的嗎？”

“周圍沒有，我沒追到那個人，但……好吧，并沒有什麽異常的情況。”

“他還會出現的。”

“所以我們……”

“瑤華。”克斯也不緊不慢的來了這邊，“我想我們可以出發了。”

“別擔心。”李瑤華微微靠近金羽洋說。

“這個是？”克斯注意到她手裏的娃娃了，“這裏撿的。”李瑤華說。

“好吧，那就帶上它吧，瑤華。”

金羽洋看向李瑤華，仿佛是在詢問在一件事情上，關于李瑤華的意見。

“好了，走吧，瑤華。”克斯說。

他又把李瑤華帶到了那片林子裏，而這次，他只要等一會兒，眼前的場景就漸漸的清晰起來。

是那片紅玫瑰園。

這次，李瑤華開始大口呼吸，又被困在她只轉身，走的那兩步裏。

李瑤華現在也沒看見，克斯撇下她，動身去向了那個亭子，他是快走着的，也幾乎是跑了起來。

你得往那邊去，李瑤華，這是你一直都希望的，它不能再折磨着你了，更不會把你折磨成一個瘋子。

所有的……所有的，你只要往前走。

她也沖向那邊，手裏握好了她的鐵棍，誰知道那是什麽樣的呢？誰知道呢？

只是還沒等她氣勢洶洶的到亭子那邊，就頭一暈，她在倒下時，應該是握緊她的鐵棍的，可沒有，這并不是她所能控制的。

其實，又豈止是李瑤華，連克斯也置身于一片白霧中。

現在是在哪裏？活着還是死了？又或者說，現在是什麽情況？

夜晚用清冷的夜風把喧嚣和紛擾都隔開，只能用悄悄話來交談，為了不去傷到一點這份寧靜，今夜，終于與心中牽挂太久的摯愛相見，小心點周圍，不要有人來打擾這份都會牽引指尖發顫的欣喜，趁着星星們不注意的時候，是與摯愛初次的無上歡愉的緊密結合。

“李瑤華？”李瑤華慢慢偏頭，一片朦胧的迷霧中，那個身形，她能認出是金羽洋，“瑤華？”李瑤華躺着，只是擡眼靜靜的看着他。

“能動你嗎？我帶你離開。”金羽洋說。

李瑤華躺在一片湖邊，因為大霧，你不太能看清湖的顏色，一塊似乎會在上面寫着地名的石頭，就在只離她一拳遠的地方。

李瑤華的眼睛，似乎已經蒙了死亡的顏色，一些有生氣的，已經死去了，而讓她這樣的，應該就是她雙腿之間，已經血流如注的原因。

染着生命的血液已經泡濕了李瑤華的裙子，還有她身體周圍的土地。

金羽洋見李瑤華不說話，他皺着眉，握緊了李瑤華的手掌，另一只手又要伸向她的脖頸後，像是要扶起她。

李瑤華突然擡手，擦了擦金羽洋嘴角的血，“受傷了嗎？”她說。

是的，因為剛才和克斯的戰鬥。

“是。”金羽洋說，“我帶你回去。”

“回去？”李瑤華收回手，其實也只是收了手上的力，她偏頭去看有那塊石頭的地方，她看的當然也不是石頭，“回去，是啊，那多好啊，我希望你回去。”

她最後的話，是在喃喃自語。

“一個人當然不能。”金羽洋說。

“別碰她。”克斯又跟過來了，他的傷可沒有金羽洋那麽多，克斯吼出這句話時，就是失态的，他不應該是這樣。

“我警告你。”金羽洋說，“沒有人能讓她再受傷害。”

“你可以試試。”克斯說。

金羽洋輕輕松開握着李瑤華的手，“只有一會兒，好嗎？”他說。

李瑤華給不了他任何回應，她的嘴唇都已經完全沒有了血色，似乎，她的感覺全部都暫時離開了這個世界，只有她的□□在這裏怎麽都出不去。

克斯的壓制依舊是明顯的，他能打鬥，也能同時和湖邊黑影産生聯系，這才是克斯全部的真正的實力，金羽洋被他狠踹一腳，直接砸向了身後幾步遠的地面。

金羽洋不受控咳了一下，嘴角又流出鮮血，這和剛才的戰鬥，就是一樣的，他身上所有的傷口，都在剛剛醒過來了，它們甚至放大了疼痛。

克斯站在了李瑤華後面，為了防止金羽洋帶走她，他本可以乘勝追擊，一舉殺死金羽洋的，只是，有什麽東西分了他的心思，他得聚精會神的盯着他想的那些。

金羽洋再次起來，再次去攻擊克斯，金羽洋成了受困的獅子，無論怎麽攻擊，都只會傷害到自己。

李瑤華的眼睛，閉上了一半，她的嘴微微張着，好像已經呼吸不暢。

金羽洋再次起來，不過這次，他沒有急着進攻，他一把擦去手掌上的鮮血，然後盯着克斯，又試了兩下自己的腳後，才發起攻擊。

金羽洋用上了技巧與蠻攻，還沒占到便宜，但是至少也是一個好的開始。

如果這片大霧不散去，你沒法看清這裏，而朦朦胧胧之間，李瑤華好像看見了，湖邊有個黑影走過來，黑影的腳步不緊不慢，黑影應該是在眺望着湖面，仿佛面前的，是被童話裏的公主所擁有着的一塊人人驚羨的寶藏。

黑影蹲下，看不出黑影究竟在做什麽，然後，黑影又邁着不緊不慢的步伐離開了。

黑影是個驕傲的家夥，至少，是個傲慢無禮的家夥。

金羽洋和克斯都注意到了身後的動靜，李瑤華在掙紮，他們可以想想這是為什麽。

可就是這樣，兩人也還是僵持不下。

這次戰鬥持續得夠久的了，就在兩人都氣喘籲籲時，也是滿身傷痕和疲憊的金羽洋，看準了一次機會，一把劈向了克斯，比起克斯打在金羽洋肚子上的攻擊，明顯是金羽洋勝了。

克斯倒在地上，不能起來。

“以後不要再找她。”金羽洋對他說，“這是認真的。”

金羽洋還沒完全扶起李瑤華就問:“去哪裏？”

李瑤華用手指向湖中央。

“得去醫院。”金羽洋說。

“醫……院？在……在那裏，就去那裏。”李瑤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