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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繼續

09

夜幕落下，城市燈火璀璨上演。

文媚從卧室探頭看着黑漆漆的客廳又看看手機，猶豫再三，還是把電話打了出去。

另一頭，文婧正沉浸在和老公約會的甜蜜中，完全忘了家裏面還有個嗷嗷待哺等他們回家做飯的堂妹。

聽到手機在響，将奶茶放到林知譯手裏，從包裏掏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劃開接聽，“喂。”

“姐，你和姐夫怎麽還不回來，是在加班了嗎？”

“沒有啊。”文婧拿回奶茶和望過來的林知譯小聲解釋了句“我妹”，繼續和電話那頭說道，“我和你姐夫在外面約會呢。”

“什麽？！”文媚難以置信地拔高音量，譴責，“竟然背着我在外面偷偷約會！你們還是人嗎？”

文婧被她的大分貝震得蹙眉，稍稍拿遠手機，聽到她的質問樂了，嘴裏嚼着芋圓口齒含糊地反問，“什麽叫背着你偷偷約會，怎麽着我和我老公光明正大約個會還要跟你報備啊？”

“至少應該跟我說一聲嘛。”文媚捂着唱空城計的肚子倒回床上，哀怨滿級，“我都快餓死了。”

飯來張口的廢物日子過久了，等候定點投喂都成慣性了。

“那你們什麽時候回來？回來記得幫我帶份炒飯。”

“知道了。”

文婧應承下來，便挂了電話，把手機塞給林知譯，攤手，“忘記給家裏那只喂飯了，抗議呢。”

“那回去？”他低頭征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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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文婧往後靠着靠椅和他并肩坐着，目光随着來往路過的行人回來撥動，眯眼，“再吹會兒風。”

從吃完晚飯到現在已經半個多小時了，他們兩一直坐在步行街安置的休息椅上。

林知譯擡手看了眼時間，和她商量，“八點半走？”還有十五分鐘。

文婧估摸着已經坐了不短時間了，再坐下去

屁股該疼了，從喉嚨裏擠出一個單音節，“嗯。”

她咕嚕咕嚕幾口喝完奶茶，林知譯自覺伸手接過她手上杯子，另一只握着她的手放在大腿上。

夜風輕輕，燈光搖曳，兩人執手共墜人間煙火。

文婧視線落在和林知譯十指交纏的手上，神色微動。

這不是她第一次坐在這看人。

無論是年少讀書還是後來涉足社會，她都曾無數次坐在這一排長椅上等人或單純發呆。

看人來人往，過客匆匆。

明明以前也不覺得孤獨，此刻卻産生了一種有枝可依的溫暖。

她想，估計是因為以前沒人替她擋巷口的罡風。而現在坐在身邊的人不僅可以為她撇去寒風，還能讓她靠着歇息。

如此想着，她動了動頭一歪，翹着二郎腿探身過去靠在他肩上。

盛夏餘溫未散，熱量自腳底漫布全身。

對面街不遠處的蜜雪冰城不停循環着主題曲。

她小聲跟唱“你愛你我愛你，蜜雪冰城甜蜜蜜……”

林知譯笑着提議，“走調了。”

文婧哦，沒打算改正，依舊我型我酷哼着，甚至調走得更遠了。

林知譯偷偷伸手想遮遮耳朵，卻被發現把手拽了下來繼續承受魔音灌耳。

他欲哭無淚，反抗着玩笑說要錄她的音頻發朋友圈。

兩個二十幾歲的人跟十七八的少年少女一樣鬧着。

微風和煦，燈光闌珊，俊男美女你戳我下臉頰，我揪下你耳朵鬧着。還有一大束玫瑰放在旁邊，引得路人頻頻投目。

林知譯看了看時間，見差不多了，率先起身，拍拍衣服，“走吧，該回家了。”

文婧抱過一旁的玫瑰，空手放進他伸過來的大手裏借着他的力道起身，随後一起去美食街給家裏那只三百個月大的寶寶打包小吃。

窗外風景向後移動，路燈蒙蒙，一路暢通到小區地下車庫。

下了車林知譯走到車尾見車上的人還沒下來，困惑繞過來。

見她還悠閑地坐在車上絲毫沒有下車打算，緩步上前，“文婧？”

文婧靠着車窗依舊不動，白纖的手指朝他勾了勾，說，“林知譯，今天的約會我不是很滿意。”

林知譯微愣，“嗯？”

見她招手，雖不明所以卻還是上前。

文婧從車裏探出腦袋來，下巴壓在手背上恨鐵不成鋼地瞅着他，問：“你為什麽不親我？”

“？”

“約會完送人回家不應該來個法式長吻嗎？”

“……”

兩人一站一坐，一高一低，視線交彙在斜線上。本就安靜的停車場越發寂靜，昏暗的照明燈無聲放大暧昧。

林知譯長睫抖抖，居于暗色下的視線晦澀。

他抿抿唇，喉結不動聲色滾了滾。

廢物！

文婧說完見他半天也沒有動作，不耐等了，暗罵了他一句，鄙夷，伸手去勾他衣服，“還要我自己索吻，太丢臉——”

話沒說完，眼前白光一閃，忽然罩下一片陰影，熟悉的洗衣液萦繞鼻息，接着唇瓣被含住。

胸口驀然一空，溫順的兔子突然瘋了般橫沖直撞起來。

文婧神色一怔，随即反應過來嘴角不受控制地揚起，衣服捏得更緊，動了動微調角度迎接他。

留意到她的小動作，男生的手掌輕輕落在她的後頸撐着。

萬籁俱靜的停車場裏，燈光不明，約會歸來的小夫妻正在延續着甜蜜纏綿。

嘴唇分開，一條細絲從兩人之間扯出，斷開。

林知譯低眸望着正在拼命喘熄換氣的文婧，揉撫着她的後腦勺，低頭補了兩下，笑着提醒：“停車場有監控。”

文婧嗯哼，“所以？”

“說不定被人看到了。”

“so  what？”文婧挑眉，“我們合法夫妻，別說接吻就是做咳……那什麽，除了影響不好有什麽問題。”

“我親我老公又沒犯法憑什麽要藏着掖着。”

“你說得對。”林知譯附和。

手腕微轉握住她的脖子擡起，低頭再次封住，“那我們繼續。”

十幾分鐘後。

兩人走進電梯，文婧按好樓層，瞥見鏡面的反射看到他在小心地摸嘴角，心情極其愉悅。

她轉過來幸災樂禍:“最難消受美人恩，你要習慣。”

林知譯不置可否挑挑眉，深邃的眼好似會吃人的井，慢條斯理說：“這點後果還是能承擔的。”

上到一樓，有人拖着嬰兒車進來，狹小的空間頓時被壓縮。

她往後挪了兩步，随着腳下柔軟一道抽氣聲響起。

低頭一看，她淺色的高跟鞋鞋跟下是一只分外眼熟的黑色皮鞋。

她眨眼，哦豁，重傷我方老公。

“……”

林知譯倒吸一口涼氣，阖眼平複呼吸，忍着疼帶着還在走神的老婆挪至旁邊空出空間，“文婧，你再不把腳抽開，你老公要廢了。”

文婧如夢初醒，忙挪開腳問有沒有事。

推着嬰兒車的女士也關心地望過來，道歉：“不好意思啊，都是我們家這個嬰兒車太大了。”

商業小區的電梯空間一般都不會太大，但通常長度下是容得下正常嬰兒車和單車之類的。然而由于眼下的嬰兒車是雙人的，比一般的要大，便顯得擁擠了點。

林知譯嘴角牽起和煦的笑說沒關系，安慰了一番，甚至還彎腰逗了逗裏面的兩個小崽崽。

等寶媽到站，電梯又只剩下了他們兩，文婧還是不放心追問，“真沒事？”

她之前刷到過一條關于高跟鞋殺傷力的測試視頻。

不說香蕉蘋果等水果，連易拉罐都能被輕易戳穿。雖然她今天穿的鞋跟不高，但跟細，殺傷力也不容小觑。

她現在就怕他的腳會不會跟易拉罐一個下場。

林知譯眉頭微蹙，“有點疼，但應該不算嚴重，回家再看看吧。”

文婧抿唇不說話。

林知譯嘆氣，把人拉進懷裏，低頭喚她名字，“文婧。”

“嗯？”

她擡頭，唇上有什麽涼意略過，似蜻蜓點水。

林知譯：“有點疼，安慰我一下。”

對于這個解釋文婧不置可否，她睫毛顫顫，掀起眼皮，視線上移至角落那個黑色的圓球上，指了指，“有監控。”

林知譯一頓，随後說:“合法夫妻，接吻合理。”

電梯叮一聲打開。

文婧扶着他出去，到門口正要輸密碼，防盜門就從裏面被推了開來。

文媚精致的小臉探出來，貼着門框，可憐巴巴，“你們可終于回來了，我都快餓死了。”

她往文婧手上瞥，疑惑，“姐，我飯呢？”

“沒買。”文婧推開門徑直進去。

“啊？”

“你姐逗你的，在這兒呢。”林知譯及時打斷她的悲嚎，将打包回來的飯遞給她，“還有奶茶。”

文媚頓時歡呼，雙手在頭頂比了個愛心說“姐我愛你”然後就提着飯開心溜了。

文婧将花放到茶幾上，從抽屜裏撿了根膠圈随手紮了個低馬尾，瞥了眼毫無形象的堂妹，實在嫌棄，“一天到晚就知道吃。”

“畢竟餓了這麽久，體諒一下。”

林知譯替文媚辯解，換上拖鞋在老婆的招呼中過去乖乖坐到沙發上，脫去襪子，任由她檢查。

“還好沒有傷到骨頭。”看着雖然破了皮卻沒見血的腳趾，文婧松了口氣“我給你找碘伏擦擦，再貼個創口貼，只要不沾水應該沒問題。”

她扭頭去翻電視櫃下面的抽屜，找了一圈，結果除了半包吃過的感冒藥外什麽也沒找到。

林知譯：“找不到就算了，也不嚴重。”

文婧沒理會他的話，拿上手機出了門。

本來想讓堂妹去的，奈何那妮子正吃得香，實在指望不上。

小區後門就有家藥店，所以沒幾分鐘她就帶着碘伏和棉簽還有一盒創口貼回來。

給林知譯簡單處理好傷口又叮囑了幾句文婧便弄其他事去了。

将花束分完插好，她才得空下來刷短視頻。

由于前段時間買了指甲油的緣故，她曾搜了相關視頻學習，導致大數據默認“美甲”就是她的興趣項，因此一進來app就率先給她推了教學。

連着刷了幾個，還真把文婧的興趣勾了出來。

看着視頻裏繁複的圖案，再想想自己的垃圾技術，她沉吟，思慮再三将注意打在了老公身上。

從房間取來沒用完的指甲油，她坐到林知譯身邊，抱住他的胳膊，笑眯眯說道：“老公，你指甲太素了，我幫你塗個顏色好不好？”

林知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