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忍不住弑夫

第41章 忍不住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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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譯還是被投訴了。

理由是：調戲女乘客

一分錢沒賺到不說還倒貼了二十塊給女乘客買煎餅作賠償。

林知譯低頭咬了口喂到嘴邊的煎餅, 嘆了口氣，感慨道：“現在這專車司機是越來越難做了，掙不到錢不說還要貼錢，再這樣下去過不了幾天就該喝西北風了。”

文婧假裝聽不懂內涵, 神态自若地繼續咬她的煎餅, “問題不大, 讓你老婆養你。她那麽會掙錢，養一個你應該是沒什麽問題的。”

又問他：“還吃不吃？”

林知譯搖頭說不了, 餘光瞥見掉了碎碎下去, 抽了張紙遞過去，不置可否, “我老婆确實挺厲害的，尤其是在坑蒙拐騙這方面。”

“專逮着一個人薅，我看太刑了。”

“……”

別以為她聽不出來他說的是“服刑”的“刑”。狗男人，現在可真會指桑罵槐！

文婧幾口吃掉剩餘的, 接過紙細致擦掉蹭到的醬汁。衛生紙一團揉成團丢進包裝袋裏打好死結, 呵呵提醒：“這位先生，剛才你也吃了‘髒款’哦。”

所以別想獨善其身，我刑你也刑。

還敢內涵她。看她回家不把他那點小金庫一點點全部摳出來她就不姓文！

念及此, 文婧迫不及待摩拳擦掌。望着林知譯養眼的側臉，八百條針對他的計劃不要錢似地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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眯眼，開始盤算着該選哪條實施。

林知譯被盯得背脊一涼。

感受着落在身上的那道不知遮掩為何物的不懷好意視線，他不用細想便知道文婧在打什麽主意。

他有些無奈, 餘光分過去, 叫他她, “老婆, 打個商量行不？”

“你不用惦記我那點可憐的零用錢了, 我直接全轉你。但是你能不能別用這種看待宰羔羊的眼神看着我了。”他覺得滲得慌。

“我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

小九九被戳破，文婧也不尴尬，一本正經地說道，“再污蔑我，小心我找人給你發律師函。”

被律師函警告的林法：“……”

他樂了，借着等綠燈的檔息，側身望過來，狀似無意地說道：“也不知道是誰剛釣魚執法坑了我一百。”

“應該不是某位姓文的女士吧。”

文婧搖頭，心理素質強得一批，“不知道。我老公有車，我沒必要打的，肯定不是我。”

林知譯對她指鹿為馬的伎早見怪不怪。

前面的車輛開動，他挂擋跟上，嘴角旋了抹笑，“那請這位很講道理的林夫人轉過去，順帶把你眼中的算計收一收。”

說到“算計”兩個字時，他還特意咬了咬。

“……”

文婧不屑地嘁。

她別開腦袋，望着玻璃上倒映出來的倒影，撇嘴糾結一會兒是該以他左（右）腳先踏進家門犯難還是說他這麽冷的天氣竟然連件羽絨服都不穿為題。

呃……感覺都有點過于勉強。

算了，還是碰瓷吧，一會出電梯就碰！

于是一直留意她的林知譯聽到耳邊響起的哼唱就知道他又要遭殃了。

唉！

生活不易，林知譯嘆氣。

事實上文婧也沒讓他失望，一出電梯，各種離譜的碰瓷方式讓他嘆為觀止。

更過分的是她竟然還事後截圖發朋友圈。

——如何一句話不說讓男人心甘情願為你花錢

頗有幾分成功學大師的味道。

他點了個贊并虛心請教：大師，男士可以學嗎？

文大師回：今晚別上床（摳鼻）

這條回複下面全是兩人的共同好友，一個比一個笑得厲害，甚至還有好事的唯恐天下不亂給文婧出歪主意收拾他。

林知譯回了串省略號，只想用一個表情包表達心情。

——(累了，毀滅吧)

*

周四下午，文婧接到了攝影館的電話，通知她可以去取照片了。

恰好羅悅枝也要去萬達赴小姐妹的約會，她們就約好下班一起走。

文婧給林知譯打電話知會要去拿照片的事。

他最近案子也多，還沒下班，聞言道:“我直接去萬達接你。”

能坐專車文婧自然也不會選公交，于是說好，想起什麽說道：“米也快吃完了，剛好可以去一樓超市買袋帶回去。”

家裏的米一直都是小區附近的米店送貨上門的。但那家米她有點吃膩了，想換一換其他品種，正好還可以順帶買點其他調味品。

轉眼到了下班時間。

這個時段，全縣的大街小巷都被電瓶車把路面堵得寸步難行。

公交車上的情況也不遑多讓，本着“往裏擠擠”的原則，車廂裏別說坐了連塊站的地方都艱難。

也幸好是冬天，擠擠還能暖和，要是夏天這樣的擠法得中暑。

駛過十字路口又過了三個站，車內的空間才寬松下來。文婧終于可以坐下來歇歇腳，呼呼吸新鮮空氣。

又坐了幾個站，就到了目的地，下車進商場。

羅悅枝和朋友約好在咖啡店見就沒和她一起，文婧獨自乘扶梯上四樓。

一進門，就有人迎上來招呼。

做前臺的每天不知道要見識多少人，文婧也沒指望對方對她有印象，直接說明來意，“你好，我來取照片。”

“請問您叫什麽？”

文婧跟過去，看她翻記錄。

“電話號碼麻煩也報一下。”

“130xxxxxxxx”

“27號拍的雙人套餐對嗎？”

“對。”

“好的，你稍等一下，我去給你拿。”

核對完信息，前臺走出櫃臺，離開了一會兒，不多時又提着一個印有他們攝影館名字的帆布手提袋出現。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她一手執着提手，一手托着袋子下面從裏面取出單子，照着上面的備注念道，“一共是兩個五寸相框一個擺臺，一副十二寸……”

“你看看對不對，如果沒問題麻煩在這上面簽字确認一下就可以了。”

文婧打開檢查好，确認沒有問題後就簽了名。

出了攝影館，她換了只手提，給林知譯發消息問他到哪兒了。

林知譯此時在開車不方便回消息就直接免提打了電話過去，報備道：“還有一個路口，最多三分鐘就到了。”

文婧:“那我先去一樓把相框寄存了，你到了直接坐電梯上來。”

“好。”

挂了電話，文婧快步朝前面轉角處的扶梯口而去。

由于不是周末，逛超市的人不多，從一樓到超市的平行電梯上人影零散。

文婧找到寄存處。

她本來想在自動寄存處存的，但袋子裏有個十二寸的相框，不法寄放，她只好轉去人工櫃臺存。

她拿着號碼牌出來，見德克士旁邊有家瑞幸就去點了兩杯咖啡。

剛喊到她的號，林知譯的消息就進來了，問她在哪。

“我在買咖啡呢，馬上出來。”文婧接過打包好的咖啡一邊回語音一邊用肩膀去頂推拉門。

出來，一眼便看到了電梯口那個熟悉的人影。

“老公！”

她叫了一聲，走過去，讓他選一杯，“左邊生椰拿鐵，右邊生酪。”

口頭上雖說是讓他選，但某人的眼神一直緊緊落在右邊的生酪拿鐵上，意思不言而喻。

林知譯識趣拿走右邊的，插上吸管放回她手裏才取走另一邊，詫異：“你不是最讨厭喝咖啡嗎？什麽時候換口味了？”

他們兩剛交往那會兒也去喝過咖啡，但文婧喜甜畏苦，即使是全糖，還是苦得皺了一下午眉頭。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吃了什麽毒藥。

文婧捏着吸管搖了搖，充分搖勻過後吸了一口，示意他去看店門口擺放的通知公告，“不是我想買，但是它第二杯半價。”

半價啊！

她不信有人能拒絕半價誘惑。

一想到以後買這玩意就是原價後，不管喜不喜歡文婧都要拿下。

主打的就是一個買到即賺到！

何況她發現這次的咖啡不僅沒有記憶裏那麽苦，反而多了很醇厚的香味，甚至舌尖還有奶酪細膩香甜的回甘。

她又吸了一口，滿足喟嘆“不錯。”

林知譯連她眉飛色舞，嘴角輕揚，眼中含了笑，問道：“要試試我的嗎？”

“甜嗎？”

“不算甜，不過味道還行。”

“我嘗一口。”

許是手上這杯生酪拿鐵給的自信，文婧側過去喝了口，眉心蹙起，搖頭嫌棄，“還是我這個好喝。”

手舉到他嘴邊，示意他嘗一口自己的。

林知譯依言低首，對上她詢問點頭附和，“好喝。”

電梯滑到底，兩人邁下電梯。文婧去拿推車，聞言說道：“對吧，我沒騙你。”

将車給他推着，忽然福至心靈，偏頭說道：“這樣，如果一會兒你能一口氣從收銀臺把一百斤米擡到地庫，明天我給你點一杯同款。”

“怎麽樣？”

“你确定是一百斤？”林知譯錯愕兩秒，旋即似笑非笑問道。

文婧觑眼，“你不會連這點都抱不動吧？”

要真是這樣那就別怪她到時候給他改個“身虛廢物”的備注了。

絲毫不知道自己又被安排好新名頭的林知譯聽到質疑，嘴角一扯，笑而不語。

氣氛一瞬凝滞。

他挑眉，深邃的瞳眸落在被促銷員吸引去看洗發水的女人身上，推着車信步跟過去，“文婧。”

“嗯？”

“再來一個你我也抱得起。”他言辭認真地說完。

“？”

文婧腦中蹦出一個大大的問號，覺得莫名其妙，“什麽亂七八糟的。”

她忍不住奓毛，剛要收拾他一頓，視線在觸及到他手中杯子的頃刻，迷霧散開，真相在眼前浮現。

腦中自動倒帶回開始的話題以及他剛才的話，略一結合，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文婧臉色一僵，拳頭硬了。

行啊，暗示她重是吧？

她扯唇假笑了下，随即挂上冷默面具，咬牙切齒:“林知譯，今天晚上睡覺你最好睜着眼。”

“我怕我忍不住弑夫。”

林知譯:“……”

逛完超市回到家吃過晚飯，文婧翻起照片，該擺的擺，該挂的挂，其餘的收起來。

即使圖片已經看過了，但她不得不承認這家攝影風格真的很讨她的喜歡，氛圍感和故事感雙絕。

“把這張放最上面吧，好看。”

她坐在地板上掏出袋子裏最後一張照片，翻轉給林知譯看。

她記得很清楚，拍這張時拍攝快完了，她也快廢了。得了間隙就蹲下休息，一直說‘再休息兩秒’把林知譯看得直樂。

最後他沒轍将人拉起來擁着肩膀讓她靠着休息，而就是這一幕，讓攝影師捕捉到拍了下來。

畫面調的色調較暗，是符合冬天的灰沉，他們兩穿着各自的常服在鏡頭前擁吻。

林知譯圈住她的肩頭将她半個身子都攏在懷裏。頭微垂，下颌線條明朗優越，睫毛濃長，如若不是戴着眼鏡似乎都能怼到文婧的臉上。

而文婧一襲玫瑰印花吊帶裙，烏黑靓麗的鬈發随意散在深身後，一半被林知譯的手壓着，一半遮住他的手，還有幾根則纏住了他的手腕，莫名多了幾分黑□□色。

她踮着腳尖，迎向了他的吻。

腳下的那抹紅也融入了暗色之中。

林知譯看過來，似乎透過照片，回憶了番那日的情形，嘴角翹翹，說：“好啊。”

他接過相框放在了她指定的位置，微調角度放好。下了凳子，長臂将剛站起來的文婧往懷裏一撈，“老婆。”

“幹嘛？”

親親她的臉，“以後每年我們都去拍一次吧。”

他回眸又看了眼那張相擁的相片，忽然就懂了為什麽有些人會執着于儀式感。

平凡人的生活大多都是乏味的，只能給予某些事一些特殊意義。

文婧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詫異，思考過後搖頭，“家就這麽大哪有那麽多地方挂啊。”而且寫真還不便宜，“每隔五年拍一次還差不多。”

“尤其是七老八十的時候。”

就靜靜地躺在搖椅上什麽poss也不用擺，手牽手面對着鏡頭就好。

“那個時候還走得動嗎？”林知譯順着她說的想象了下，七八十歲，應該步履蹒跚了。

“我走不動，你推我呗。”文婧不甚在意。

“要走不動的是我呢？”

“你今天杠精上身了？晨晨問題都沒你多。”

文婧瞪了他一眼，拉過搭在肩膀上的手攤開手上，一下下拍打着，思索了下，不緊不慢回道：“到時候要是你真的走不動了，我牽着你，或者讓兒孫推你。”

說完停頓了下了，有些猶疑，“七老八十咱兩應該有孫子孫女了吧？”

林知譯垂首，看着侃侃而談的文婧，眼中的溫柔都能溢出來。

他半拖着人去坐下，

他提起兩人的手，拉她坐在腿上，和聲說道：“不麻煩他們，我自己推。”

“我們慢慢走過去，大不了走一步歇三步，花上半天總能到達。”

文婧暢想了下，揚眉，“那不是很浪費時間？”

他忍俊不禁，笑聲如風過竹林，朗朗清疏，“和老婆一起，怎麽能叫浪費時間呢，應該說享受生活。”

未來無可知所，沒有誰敢篤定會發生什麽。但至少此刻，同愛人暢聊彼此古稀耄耋年華便是最美好的事。

一如懵懂孩提時，收音機裏常聽到的歌詞——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慢慢變老”

“收藏一路上點點滴滴的歡笑/留到以後坐着搖椅慢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