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二十九杯奶茶

第29章 第二十九杯奶茶

黑曜腦袋亂糟糟的, 一瞬間想了很多。

餘悅悅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她知道他是誰了

她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情了

……

當然其中最重要的還是——

他剛才犯蠢的樣子應該沒被她看見吧!

許是見黑曜太久沒有動靜,餘悅悅忍不住問萌玉:“奇怪,他睡着了嗎”

“他為什麽會被關在這裏呀”

莫名其妙被拽來這裏的原因還沒搞清楚, 反而先關心起這只豹子來了。

萌玉心裏腹诽, 這倆八成也不是郎有情妾無意。

萌玉偷瞄一點還是一動不動的某豹,心想:做豹也不算太失敗。

“咳咳,估計是睡着了吧!”嘴裏說着睡着了,聲音卻反而越提越高, “既然這麽不巧, 那我們就下次再來……”

萌玉話還沒說完, 面前卻突然一陣風傳來, 接着是重物撞到門上的聲音, 萌玉和餘悅悅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驚得連忙後退了幾步。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動作過于急切了, 黑曜原本半趴在門上的身體緩緩下移, 只留下一雙澄澈的藍眼睛半看不看地透過雕空的木門偷偷瞧着餘悅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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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玉挑眉:“嘶, 看來沒睡太着。”

黑曜爪子在門上嘩啦出一道刺響,十分想把萌玉的這張嘴堵住。

餘悅悅的目光不期然在空氣中和黑曜對視上, 這還是闊別近半年, 雙方第一次在都清醒着的情況下碰面,當然上次黑曜喝醉并跑路的那段不算。

不知道為什麽, 居然能從一只豹子眼裏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灼熱……以及嬌羞

怪讓兔臉紅的。

幾乎是在同一時刻, 雙方又雙雙移開了眼。

餘悅悅說不上來的心跳有點快,移開話題問萌玉:“他是城主養的寵物嗎”

黑曜:

“噗——”真真是無情又刺痛的嘲笑,萌玉圓圓滾滾的身體不能很好地彎下腰, 便幹脆笑成了一顆球。

黑曜也如遭雷擊, 雖然心裏不太明白“寵物”是個什麽東西,但看萌玉這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估摸着就是沒把他當個人看的意思。

雖然他也卻是不是個人,但想想還是很生氣!

餘悅悅此時也是一頭霧水,除了城主養的“寵物”這個身份,她實在想不到其他這只豹子會被關在這裏的原因了。

“你還是讓他自己給你說吧。”萌玉還沒止住笑勁兒,眼淚都笑出來了,肥肥的熊掌捂住自己的“黑眼圈”。

“說”

這個詞能用在一只豹子身上

餘悅悅不明所以轉過頭,這次重新用一種審視的眼光看着黑曜。

黑曜被看得仿佛刺球沾在了皮毛上般的難受,解釋的話語在喉嚨裏轉悠了好幾圈,最後狠下心艱澀開口。

“當時我以為我們不會再見面了,所以才覺得沒必要告訴你我的身份……”

餘悅悅:!!!

豹子開口說話了!

“啊對對對,後面又實在心癢難耐,所以才忍不住一次次回來看你。”萌玉不顧黑曜的眼刀,簡直是在用生命助攻。

什麽跟什麽啊

餘悅悅還是沒聽明白這倆在說什麽啞謎。

心癢難耐看她

為什麽

還有豹子居然開口說話了啊啊啊!!!

這點才是從始至終最讓餘悅悅震驚的點,直到現在還沒回過神來。

“別瞎猜了,他就是咱城主那不成器離家出走的兒子。”萌玉現在是仗着黑曜不能對他怎麽樣,盡情叭叭,全然不管裏面黑曜爪子都快把門撓穿了。

餘悅悅現在真的開始擔心熊皮究竟有沒有那麽厚了,她怕萌玉這張嘴把自己作死,已經盡量在用眼神暗示他了。

他哪裏有不成器,還幹離家出走那種事了!

他都是有正經理由的好嗎!

黑曜恨得牙癢癢,但又擔心餘悅悅真的信了,去偷看她的臉色結果發現對方正對萌玉使小眼色,頓時臉黑了一半。

“你、別、胡、扯。”這句話,黑曜說得咬牙切齒,又是滋啦一聲爪子刺撓木頭的聲音,連厚重的大門都被這一下抓地松動不已,似要打開。

萌玉幸災樂禍的笑一下子就僵在了臉色,這會兒才後知後覺意識到好像得意地過了頭。

擔心黑曜以後找自己算賬,忙不疊開始讨好陪笑。

當然有餘悅悅這個“貓薄荷”在,不愁把貓哄不好。

“我們什麽關系嘛。”萌玉讪笑說,剛想上前一步更顯誠意,然而實在沒這個狗膽,“你看看你這幾天都餓瘦了,我不是擔心你嘛,這才說帶老朋友過來看看你,說不定你就想通了呢”

黑曜和他爹的事情正好發生在萌玉穿越過來以後,因此還算為數不多的幾個知情人,至于外面傳的和雄性私奔什麽的完全無厘頭。

以他現代人的思想來看,吾城的做法其實并沒有錯,是人都有私心,更別說吾城坐到了全城最高的位置上,兢兢業業為全城付出那麽多年,想要給自己的家人一點特權,大夥也不是不能理解。

反而黑曜的的做法就顯得像是憤青小年輕了,別人求都求不來的恩典特權,他嗤之以鼻甚至一意孤行偏要離開。

說實話,萌玉是有點不能理解的,可能生活背景不同,他就是一個現實而市儈的人吧。

當然這些他并不會和黑曜說,要不然他倆的友誼也就差不多走到這裏了。

黑曜垂下頭,他并不想在餘悅悅面前說這些不好的事情,因此回答得也十分敷衍:“多管閑事。”

“那怎麽行”餘悅悅也注意到這只豹子和在森林裏時的狀态簡直判若兩豹,她還記着那段時間黑曜對自己堪稱無微不至的照顧呢,眼睜睜看着他日漸消瘦也是不可能的。

“你和你父獸賭氣也不能不吃東西呀”餘悅悅眼裏滿是對黑曜的關心,“這樣吧,你要是真的不想吃城主送過來的東西,我每天來給你送吧。”

說完似乎想起自己這會兒還是偷溜進來的,又開始發愁:“不過我也只能趁沒人看見的時候偷偷過來,如果哪天被發現了的話,恐怕再想進來就很難了。”

黑曜沒想到不吃不喝幾天居然能換來這種好事,這會兒這只豹都被“餘悅悅主動說要來給他送吃的”這件事砸得暈暈乎乎。

許久沒等到黑曜的回答,餘悅悅都開始考慮是不是自己太冒昧了,畢竟真正算下來,他倆的這張關系十分奇特,說是陌生人,他們又曾在一起生活過将近一個月,說十分熟悉,但今天他們才第一次說上話。

可能情感上,對方是一只比較羞澀內斂的豹子

餘悅悅正這麽想,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到了萌玉身上,萌玉是對方的朋友,那麽總不冒昧了吧……

“別別別。”餘悅悅的心思,萌玉哪能看不明白,他要是今天敢接下這樁好熊好事,明天就能被暗殺,“這種小事就抱在我身上,你盡管來給他送就可以了。”

說完,一臉“求表揚”地望着黑曜。

怎麽樣兄弟我夠義氣吧

……所以他面前販的那些劍,就當沒聽到吧。

黑曜:“……”懶得搭理這熊。

“唔……我倒是沒問題。”但餘悅悅還是比較征求黑曜的想法,不太想讓黑曜為難,“你呢我需要我來給你送吃的嗎”

“……”

話就在嘴邊了,就是拉不下這個老臉。

到最後,黑曜有些臉熱,惱羞成怒了,咬牙一個字一個字像是從齒縫裏蹦出來的。

“需、要,謝謝你。”

說完這才松了長長一口氣。

萌玉:嘻嘻,他是很需要!!!

……

回去的路上,餘悅悅和萌玉不遠處迎面走來一隊巡視的人,倆人心驚肉跳慌不擇路趕緊趴到牆邊。

等人都走了以後,這才知道自己的隐藏有多麽顧頭不顧尾。

牆根矮小,餘悅悅兔耳朵炯炯有神起立的比牆頭還高,更遑論萌玉還露着個大腚在外面了。

也不知是真沒看見他倆,還是礙于萌玉這個大祭司身份有意放過他們。

餘悅悅沒想明白,但是萌玉卻心裏門兒清。

走到半路上,餘悅悅實在憋不住了,戳了戳萌玉,像是有點不好意思問:“剛才……他叫什麽啊”

她總不能一直豹子豹子地稱呼對方吧。

“黑曜。”萌玉答得毫不猶豫,且笑得十分欠揍,“可千萬要記清楚啊,忘了他可是會生氣的。”

餘悅悅:“……你今天怎麽格外騷。”

萌玉摸了摸臉,絲毫不在意被吐槽,小聲說道:“那你是不知道今天這種‘他就算看我不順眼也不能拿我怎麽樣’的機會有多難的……”

餘悅悅沒聽清他嘀嘀咕咕在說啥,更為關心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皺眉問:“城主為什麽要把黑曜關在哪裏還有你說的想通究竟是想通什麽他們的父子矛盾很大嗎”

萌玉眨了眨眼,其實不太想跟餘悅悅說這件事情,主要是怕黑曜自己不願意,因此只是模糊回答:“一點想法上的矛盾,你要是真想知道去問他自己吧,他願意就會跟你說。”

萌玉猜測餘悅悅會和自己的想法差不多,如果真的去問,憑借心上人這個身份說不定還真能把黑曜勸回來。

私心裏他是想要餘悅悅去問的。

但餘悅悅卻搖了搖頭:“好吧,那就算了。”

她和黑曜算不得太熟,去問這種問題難免雙方尴尬。

萌玉有些失望,但也沒說什麽。

……

餘悅悅接連給黑曜遞了幾天食物,都是她自己在家做的各種肉類或者蔬菜,當然每天一杯的各種飲品也必不可少。

她發現黑曜不太愛喝珍珠奶茶,每次帶的是珍珠奶茶的時候,他就會刻意把珍珠扒到一邊,奶茶也喝的不多,反而是味道偏清甜一些的果茶更喜歡。

這一天,餘悅悅剛送完飯,看黑曜把東西吃得一點不剩以後,臨走前,故意不看她再次別別扭扭地對她說:“你要是明天有其他事情的話,可以不用過來。”

這句話幾乎是每次要走的時候黑曜都會說一遍,就好像其實他本人也并沒有多希望餘悅悅會過來。

但是每次餘悅悅到了不得不離開的時候,黑曜又會把兩雙大爪墊都扒在門框上,就那麽望着餘悅悅,眼裏表現出的有多不舍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

真的就跟她以前出門上班的時候,笨笨目送她離開的表情一模一樣。

餘悅悅又怎麽忍心拆穿他呢。

“我最近都沒有事情,每天都可以過來,你明天想吃什麽呢”

黑曜假裝矜持片刻:“都可以……其實昨天的水煮肉還不錯。”

餘悅悅心裏發笑:“行,明天做水煮肉。”

黑曜:“都行,我不挑,謝謝。”

……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這一次餘悅悅就沒那麽幸運地順利出入城主府了。

幾個人守在她總偷溜進來的偏門,看見她也絲毫不驚訝,而是恭恭敬敬把她請到了吾城面前。

吾城桌子上正擺着一個小巧的水車模型,看見餘悅悅進來只是淡淡擡眼:“來了,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所以說,從第一天萌玉和餘悅悅悄悄過來的時候就暴露了行蹤,只不過吾城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餘悅悅不知道為什麽,竟生生有種和人家兒子偷偷私會還被家長抓包的怪異感,猶豫再三即便對方是高高在上的城主,也不忍心黑曜一直被困在那方小小的屋子裏。

“您想把黑曜關到什麽時候呢其實父子之間有些事情說開就好了,反而這樣用冷暴力來解決,只會把對方越推越遠。”

這幾天不論任何時候餘悅悅過去給黑曜送飯,都沒見過一次吾城去看他。

雖然她一點都不清楚這父子倆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看來他還沒對你說。”吾城哼笑兩聲,“呵呵,也是,估計不好意思對你開口呢。”

“行吧,我也不是不能再做一次惡人,他這麽喜歡你,這次換你去勸,他估計能聽進去點。”

餘悅悅還沒從那句“他那麽喜歡你”當中回過神來,就被兜頭砸了另外一個故事。

原來在三年前的時候,吾城和黑曜的父子關系還沒有像現在這樣差,那時候黑曜雖然還沒有成年,可是各項能力在城裏所有的雄性當中都是數一數二的,富有頭腦以及強壯的身體,雖然說分化成為獸人稍微遲了點,可是明眼人都知道吾城在把他當自己的下一任城主培養。

而黑曜也沒有辜負吾城的期待,某次在随吾城出使栖城的時候,也把隔壁城所有的成年雄性通通比了下去。

只不過變故發生在兩年前黑曜剛剛成年那陣,雖然雄性大多數生下來時便與獸人無異,只有雌性會等到成年期才正式分化成獸人,但是分化遲點的雄性獸人也并不是沒有,而黑曜便恰巧是其中一個。

雖然獸态勇猛有力,但是始終不适合生活在獸人聚居的城市當中,而且雌性也很難接受無法變成獸人的雄性,為了統一城市面貌,一般城主會将這種全獸态的獸人驅逐出城成為流浪獸。

而流浪獸想要留下後代便只能和外面的野獸結合。

黑曜一開始的時候也并沒有多想什麽,他一直堅信自己和城裏其他的雄性獸人無異,遲早有一天也會分化出獸人形态。可偏偏這種時候,吾城将某個遲遲不能分化的雄性驅逐出城了,成為流浪獸不會有任何新的城市來接納,可能是出于不甘心又或者懷揣着某種惡意。

他在離開前去找了一趟黑曜。

黑曜那時候正是年少輕狂一點就着的年紀,那人挑釁着說:“難道你是城主的孩子就能不顧城裏的規則了嗎”

黑曜哪裏能聽得這種話,當即和人争論了一番,一說對城裏的貢獻度不一樣,黑曜小小年紀卻能回回在冬季獵捕中滿載而歸,而對方不過是小型食肉動物,頂多也就抓抓老鼠撲撲兔子的能力。

二說成年後的時間長短,黑曜才将将成年,未來還有無限可能,說不定哪天睡一覺起來第二天就變成獸人樣子了,但是對方卻不再年輕,身體狀态定型了,想要變成半獸人或者獸人幾乎不可能。

但是對方顯然十分懂得怎樣才最能打擊少年人的痛楚,簡簡單單一句“既然你堅信自己是和我不一樣的,那為何不等到這個不一樣發生了再回來呢這樣也不會破壞城裏原有的規則了。”

黑曜受不得激,憋着一口氣當天就去找了吾城,說他要離開,等到什麽時候分化了再回來。

吾城當然是不會同意的,他甚至已經做好了一輩子兒子都不能分化的心理準備,但那又怎麽樣呢黑曜足夠優秀,即便永遠是現在這個樣子,也有能力在他不在以後守護梧城。

無論是作為父親還是統治者挑選自己的接班人,吾城都不願意放黑曜離開。

而黑曜能聽進他的話就奇了怪了,少年人滿腔沖動白天的時候和父獸大吵一架以後,晚上就趁天黑偷偷離了城。

好巧不巧,那位雄性也是當天晚上離開的,所以之後才有了那些城主的兒子和某位雄性因為不被世俗容納的感情而不得不離開的傳言。

想當初餘悅悅剛聽到這個傳言的時候,還咂舌感嘆了一陣,沒成想當事人居然自己早都見過了。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沒做錯”吾城說,“他留在城裏的作用遠比出去當流浪獸強,我相信城裏的其他獸人也都能明白,時間會證實這一點。”

“呃……”這就很難評了。

這就好像一個官二代義正言辭拒絕了老父親給自己走後門的請求,不管不顧直接沖大前門,還一去不複返。

說實話,萌玉一點沒猜錯,要是這事發生在餘悅悅身上,餘悅悅想也不想會選擇留在城裏,一方面面對外面危險的世界,還是城裏更安全,另外如果她本身有黑曜的實力,繼續留在城裏為梧城做貢獻,也算是一種雙向互利。

當然,黑曜的選擇也不是不能理解,甚至說是一種更正直的選擇,即便沒按照安排好的路走下去,但也不能因此責怪他。

“我知道你說的話他多少還是會聽的,所以我想請你幫忙去勸勸他,如果能留下來,也對你們倆都好。”

什麽跟什麽啊城主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餘悅悅有心開口解釋,但吾城已經不給她這個機會了。

他本就不是個話多的人,今天說了這麽多也不過是為了留下固執的兒子,這會兒故事講得嗓子都快要冒煙了,不耐道:“行了,你回去好好想想吧,下次再過來不用這麽偷偷摸摸的了,第一天就看見你和大祭司鬼鬼祟祟不知道在那兒幹什麽。”

“……”

真的是!看破不要說破好嘛!顯得他們很蠢诶!

……

餘悅悅回去以後越想越覺得吾城今天這番操作堪稱雞賊,随随便便給她和黑曜套了個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然後哄她去當和事佬。

關鍵是言辭之中無比肯定,說什麽她的話黑曜一定會聽。

就很離譜,她在黑曜心裏是什麽重要人物嗎重要到比親生父親說的話還要管用

她可不想上了吾城的當,臉大到真的去勸黑曜面前當說客。

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黑曜已經成年了,甚至比離開時又大了兩歲,兩年時間如果他想清楚了自然早就回來了,而不是現在依然僵持着要回森林裏。

雖然餘悅悅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選擇留在離梧城很近的那片森林,按理說以他的性格不應該走遠點嗎

看來這一回注定要讓城主失望了。

餘悅悅就不可能去改變黑曜現有的選擇。

……

第二天的時候,距離平時餘悅悅過來送食物的時間已經過了很久了,黑曜從天亮等到天黑,也依然沒等來餘悅悅,因此不由得有些擔心。

被關這麽多天以來第一次叫住了門口路過的守衛。

“喂,今天外面有出什麽事情嗎”

說來也巧,這個守衛正好是上次鼠三事件裏,上門去找餘悅悅的那個熱心腸獸人,看黑曜被關在這裏這麽久,心裏還怪可憐他的。

他沒什麽猶豫就把自己一早上探聽到的八卦神秘兮兮講給黑曜。

“你知道蓇蓉嗎就那種雌性吃了不能懷孕的草藥。”

黑曜點點頭,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上次有個狐貍獸人不知道從哪裏誤食了這東西,結果今天發現居然是她妹妹帶回家的,據說一開始就看不慣她姐的那些幼崽,所以想着幹脆把這東西讓她姐吃下,現在好了,她姐的四個雄性都要瘋了,啧啧。”

狐貍獸人

黑曜記得有一次趴在圍牆上偷看餘悅悅的時候,有一個和她關系很好的雌性就是狐貍獸人。

“這個狐貍獸人是餘悅悅的朋友”黑曜問。

“對對對,就是那個!我前段時間還在街上看見她們兩個走在一起呢,沒想到啊,和她居然是這種雌性,啧啧。”守衛獸人無不驚嘆,最後目光又落到黑曜身上,好心相勸,“你也還是早點跟你父獸服個軟吧,也好比一直被關在這裏強,我不跟你唠了,我繼續巡邏去了。”

“謝謝。”至于前面“服軟”那句話,黑曜左耳進右耳出。

等到守衛獸人離開以後,黑曜又獨自走回了屋子深處,心想餘悅悅的朋友出了這麽大的事情,哪還有心思想得起來他呢

這麽一想,好像夜晚都顯得格外凄苦,內心不由得酸溜溜起來。

而且出了這種事情,吾城肯定不會坐視不理,餘悅悅那個朋友輕則驅逐出城,嚴重的話還會被送到蟻族當雌性。

以她朋友這麽讨厭幼崽的性格,送到蟻族充當蟻後,恐怕是比死都還要可怕的懲罰。

雖然這都和黑曜沒什麽關系,但一想到餘悅悅會為此傷心,黑曜的心情也還是挺複雜的。

黑曜就這樣餓着肚子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的時候,是萌玉帶着食物過來敲的門。

沒看清來人時,還着實小小激動了一把,覺得自己在小兔子心裏應當是和她那個雌性好友相當的地位。

結果下一秒看見萌玉那張胖熊臉,“大失所望”這四個字就差寫臉上了。

“喂,倒也不用這樣‘見色忘友’吧!”萌玉不服氣,“我這大清早的怕你餓死給你送吃的來,你就是這麽對我的”

黑曜才不管他這些小情緒呢,囫囵吃了兩口肉,便問道:“餘悅悅現在怎麽樣了,她……很傷心嗎”

“那肯定了。”萌玉雖然和貍虞的關系不如他和餘悅悅好,但是三兩天也總要見上一面,因此對于貍虞的作為也十分不能理解,“你說這個丫頭做什麽不好,非得害了她姐,我都不敢在城主面前給她說好話,真不知道她這東西是上哪弄來的,現在好了,還不止一個受害者。

萌玉這些話已經憋了昨天一整天了,說起來簡直沒完沒了。

“哦對了,你被關在這裏怕是還不知道,貍虞的另外一個雌性朋友,是個犰狳雌性,平時看着也就是一文文靜靜的姑娘,結果自己主動吃了蓇蓉流了幼崽,當時還差點賴到餘悅悅頭上,現在真相大白,幾乎沒人能想到是她自己吃的,她那個雄性還一直以為是自己的錯,昨天以前都被瞞在鼓裏。”

最後萌玉總結陳詞:“所以雌性狠起來是真的狠,智者不入愛河。”

聽完這些,黑曜皺眉:“那他準備怎麽處理”

這個他,當然指的就是城主了。

說起這個,萌玉又開始犯愁:“要是只貍虞的姐姐就算了,現在又扯進來另一個雌性,而且蓇蓉好像一開始就是從貍虞手上傳出去的,這次恐怕真的要落得最嚴重的懲罰了。”

“不行,好歹朋友一場,就算城主要扒了我的熊皮,我也得硬着頭頭皮替那丫頭說幾句好話,不然真等她被送到蟻族,那還不如讓她去死。”萌玉說完匆匆就要離開,臨走還不忘丢下一句,“東西是餘悅悅特意交代我送過來的,擔心你餓死,這下可以高高興興吃了吧。”

簡單一句話,一晚上的孤枕難眠外加苦澀被一掃而空,黑曜沒搭理萌玉的調侃,但眼見着食欲好了不止一星半點。

……

餘悅悅這會兒正待在貍虞家裏,門口有幾個高大不茍言笑的守衛是城主派過來看住貍虞的,不日貍虞就要被送往蟻族了。

貍梨剛走不久,自從上次發現誤食蓇蓉以後,她便準備和家裏幾個雄性分開,本意是不耽誤他們去找其他可以替他們繁育後代的雌性,但四位雄性都不願意離開,也就一直糾纏到了今天。

貍梨過來的時候四個雄性也都跟着,貍梨自己倒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更多的像是對妹妹的無奈,反而是四個雄性瞪着通紅的雙眼充滿仇恨地看着貍虞,恨她傷害了自己深愛的雌性。

其實最開始爆出來這件事情的正是貍梨的某位雄性,從上次決定去找城裏的行商打聽開始,直到昨天總算是把人找出來了。

但拖行商帶回蓇蓉這種東西的并不是貍虞本人,而是另有一個中間人——朱實。

祈冬節那天,朱實說有東西要給貍虞,便正是蓇蓉。

直到今天餘悅悅都還對那天發生的事情印象深刻,不只是因為自己飛來橫禍莫名賠了一大筆錢,還有就是當時她回頭看的那一眼……

貍虞和朱實站在那裏,難得垂眸深思沒有抗拒朱實的靠近。

事情演變成這樣,貍虞肯定是不能繼續待在梧城了。

此時兩個小姑娘都是眼眶紅紅,昨天已經哭過一整個晚上了,餘悅悅罵也罵過了,這會兒還是忍不住替好友出主意。

“要不你走吧,你不是一直想去海邊嗎趁着這個機會離開了也好,總好過去什麽蟻族。”

餘悅悅昨天就打聽清楚了,蟻族的人和他們這些有皮毛的獸人族完全不一樣,那是一個全然等級森嚴分工明确的種族,蟻後對于他們的作用只有一個,那便是“生育”,常年禁锢在不見天日的洞穴深處,一個雌性要應對族群裏的所有雄蟻,最後被肚子裏不斷爬出的幼蟻破體而亡。

那場景簡直是想想都要頭皮發麻的程度,但是蟻族一向族力強大還人數衆多,別的城市為了不被他們找麻煩,只能像藩國向主國上貢一樣,時不時送他們食物或者其他東西破財消災,送雌性還是頭一回,但雌性顯然比其他東西不知要珍貴多少倍。

“嗯嗯。”貍虞現在也知道後悔了,可憐見的,昨天城主說要把她送到蟻族的時候,小姑娘一下子便白了臉,直到現在都沒恢複過來,她像攥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抓住餘悅悅的手,感恩道,“謝謝你悅悅,這種時候就只有你還陪在我身邊了,之後城主要是問起來,你就說什麽都不知道,以你和大祭司的關系,城主也不會真的把你怎麽樣,我不能去蟻族的……去了我就活不成了嗚嗚。”

“還有我姐姐,我對不起她,其實我後來真的沒想給她吃蓇蓉了,可誰知道後面會發生那種意外呢……”

後面是幾個幼崽自己把蓇蓉灑到了飲水的水井裏。

“桑桑也是自願要吃的蓇蓉,她早就不想給旭旭生幼崽了,這件事情也和我沒有關系的。”

“我只是、只是……不想姐姐一直受苦而已。”貍虞雙手掩面,眼淚再一次從指縫中蔓延下來,無聲泣哭,“但我真的沒想害她啊……”

餘悅悅心裏也是酸澀不已,上前把貍虞的淚臉捧出來,柔聲安慰:“事已至此,你姐姐不會責怪你的,以後她也不會再困于家庭,她會過上新的生活,所以你去了海邊也一定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如果真的見到了人魚王子千萬勇敢一點,說不定以後我也去了海邊還能再見!”

“嗯嗯!”

說到最後,兩個小姑娘相視一眼,眼含熱淚卻對彼此笑了起來。

等到一天結束,天徹底黑下來的時候,貍虞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包袱,裏面有不少衣服、食物以及錢貝。

正發愁怎麽支開門口的守衛,空氣裏卻突然傳來一陣異香,因為餘悅悅和貍虞待在封閉的屋子裏,所以等到香味傳來時門口的兩個守衛早已雙雙倒下。

大門從外面被打開,朱實魁梧富有安全感的身姿出現在門口。

他眼裏隐藏着太多的不舍,但開口第一句卻還是:“去海邊吧,這次去了就不要再回來了。”

貍虞眼裏的眼淚再次氤氲滿整個眼眶,她最後深深看了一眼這個一直以來對自己任勞任怨的雄性,趁着沉沉夜幕踏上了另一條未知之路……

餘悅悅似乎聽見朱實說了一句微不可聞的“對不起”但又好像沒有……

所以,對不起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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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