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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張岚莺有些茫然地環顧四周, 道:“我,我不确定,因為這次我沒有看見它, 但我感覺到了。”
感覺?
龍志舟和張啓秀對視一眼,龍志舟道:“那你閉上眼睛, 就用感覺告訴我們它在哪裏,只要有感覺就用手指出方向。”
張岚莺立刻照辦。
衆人的注意力全去了張岚莺那邊, 似玉這才舒了口氣, 她剛才差點暴露了。
似玉這邊還沒完全放松,下一刻就見張岚莺準确地指出了玄瓷的方向,幾乎在張岚莺手剛指出那個方向, 龍志舟的辰砂符就朝玄瓷飛了過去。
似玉攥緊了拳頭,努力克制自己擔心驚訝得想要做出擡手捂嘴沖動, 就見那辰砂符打得玄瓷一個趔趄。
玄瓷原本并沒有将在施法的衆人放在眼裏,見有辰砂符朝自己飛來, 擡手就要打回去,不料反被那辰砂符打得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
玄瓷穩住身子,第一反應就是朝身後的祈淵看去, 眼裏滿是控訴道:“主上,您怎麽……”
祈淵擡手朝玄瓷身後指了指:“小心些。”語氣裏全是漫不經心。
玄瓷趕緊回頭開始應付龍志舟, 先前是他大意了,真是沒想到,這個人類居然還有兩下子。玄瓷閃身躲過龍志舟射來的第二張辰砂符,那張辰砂符被玄瓷躲過之後就沒了剛發出來的氣勢,如秋日落葉般飄到了地上。
龍志舟眯了眯眼睛, 往先前那碗開天眼水中又加了一道開眼符,并了食指與中指沾水抹在自己的眼前, 朝張岚莺手指指着的方向看去。
或許是加了一道符的原因,還真讓龍志舟看到了一團淺淺的影子,于是他将剛才畫好的辰砂符一張接一張地朝玄瓷飛射過去,那些辰砂符形成一個包圍圈,準确地将玄瓷困在其中。
辰砂符圍着玄瓷轉動,包圍圈也随着轉動漸漸縮小。
包圍圈中的玄瓷雙手揮舞着,捏着訣,努力對抗着朝他撲來的那一圈辰砂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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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瓷自從跟着祈淵修煉後,很久沒遇到過人類對手了,沒想到今天這個人類看着年紀不大,本事還真不小。
眼見着辰砂符包圍圈越來越小,那些辰砂符就要貼上玄瓷了,祈淵皺眉,擡手朝那些辰砂符一揮,那些辰砂符直接在空中消失。
玄瓷還在努力對抗辰砂符,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玄瓷周身一輕,他差點沒站穩,轉頭對祈淵道:“主上,我可以對付的,區區一個凡人而已……”
祈淵指了指張岚莺道:“你先去消除她對你的感知吧。”
玄瓷點頭,快步走道張岚莺身邊,擡手朝張岚莺揮去,他的衣衫穿過張岚莺,張岚莺突然睜眼,茫然道:“它走了?那只精靈離開了。”
轉頭卻瞧見衆人一臉凝重地看着她身前不遠處,張岚莺忍不住問道:“怎麽了?你們沒抓住那只精靈?”
似玉小心地觀察着衆人的反應,這會兒也随大家一起皺眉,心裏卻是想着,原來祈淵這麽厲害,玄瓷費勁對抗着那麽多的辰砂符,祈淵居然只需要揮揮衣袖就擺平了。
張岚莺的問話讓在場衆人不約而同将目光投向龍志舟。
龍志舟皺着眉頭看着辰砂符消失的地方,好半晌才道:“這精靈太厲害了,已經是真正的精靈了,不是我們平常遇到的精怪,它的靈力已經十分高強,如今,我們就算是聯合起來只怕也不是它的對手。”
張啓秀正默默點頭表示贊同,一旁的石将成有些疑惑道:“你剛開始不是都困住它了嗎?怎麽突然就讓它逃了?”
辰砂符的陣法張啓秀不是很懂,這會兒聽石将成這麽說,心中竟隐隐生出一絲期待。
龍志舟輕輕吐出一口氣道:“大概是它想逗逗我吧?”不然他也不明白那麽厲害的精靈怎麽還讓他看見了,并且還困住了。
龍志舟的話讓張啓秀剛生出的那絲期待立馬消散,她試探道:“那,我們還有必要再試試嗎?”
龍志舟搖頭,“我已經尋不到蹤跡了,巴代若是還有別的法子可以試試,我只能辜負巴代和師父的期望了。”龍志舟說這話的時候情緒有些低落,他從業以來從未失手,少年得志,他也曾想過自己會遇到難題,不一定每次都能一舉成功,但卻從未想過會敗得這麽慘,竟然還會被一只精靈戲耍逗弄。龍志舟從未想過,會遇上比自己厲害那麽多的精靈,他與精靈的差距會大到即使他再努力十年二十年,法力也無法與精靈的靈力抗衡。
這一刻,龍志舟的心中甚至生出一絲茫然,他有些失魂落魄地将小桌上的裝着辰砂的盒子以及符紙、拂塵等一一收起。
張啓秀還想說什麽,石将成看了一眼天色,見天邊已經泛白,道:“這會兒天快亮了,确實不适合再對精靈施法了。”說着,走向龍志舟,拍了拍龍志舟的肩頭,什麽話也不說,幫着龍志舟一起收拾東西。
張啓秀想到那厲害的精靈即将遠離,若是不乘着這會兒試試蠱王是不是精靈煉出來的,下次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引出那精靈。
思及此,張啓秀也不管這會兒一家子人都聚在堂屋了,直接走向蠱王,感知了蠱王還在瓷盒中并未被精靈帶走,張啓秀拿起瓷盒,雙手合十将瓷盒置于手掌中開始行巫。
幫龍志舟收拾東西的石将成動作一頓,道:“你想幹什麽?”心裏卻被張啓秀這番操作給驚呆了,這女人只怕是瘋了,明知道三人聯手都不是精靈的對手,居然還想搞事情,他這剛授印的弟子才被打擊,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恢複鬥志,石将成可不想授印弟子折在這裏。
張啓秀分出神回了一句“放心,我只是看看這蠱王的主人是不是精靈,不會有事的。”
聽了張啓秀的話石将成這才心安,也開始看張啓秀尋蠱王的主人。
一旁的似玉卻是臉色大變,幸好衆人的注意力都在張啓秀那邊,沒人注意到似玉,似玉也趕緊收斂了情緒,求救般看向門口悠哉看熱鬧的祈淵,用眼神發出吶喊,“求求你,千萬不要讓蠱王找我。”
祈淵第一次發現,原來,人類的眼睛真的可以說話!
張啓秀嘴裏快速念叨着口訣,一邊将瓷盒轉移至左手掌心,改為用左手托着瓷盒。她将右手五指攏在一起湊近嘴邊,朝指尖猛地吹了口氣,立即擡了右手在瓷盒上打了個響指,然後就見小瓷盒蓋上的通氣孔裏飄出一縷細細的藍紫色煙霧。
那煙霧先是袅袅朝上,然後便開始歪歪斜斜地朝似玉這邊飄來。
似玉眼中生出懼意,祈淵趕緊朝那煙霧臨空彈了下指尖。
似玉本就與張岚莺挨着站在一起,祈淵這臨空意彈指,那煙霧歪歪斜斜地飄向張岚莺,那痕跡毫無違和感,竟然絲毫看不出來是臨時換了方向。
張啓秀心中大喜,連忙擡手在瓷盒蓋子上一撫,那細煙霧立刻消失。
此時,在場衆人即使不懂蠱術也看明白了意思,蠱王的蠱氣竟然直指張岚莺。
蠱王的主人是張岚莺!
這個認知在所有人心中炸開,張岚莺更是驚訝得直呼:“怎麽會是我?”
張啓秀直接将小瓷盒遞給張岚莺,道:“既然它認下了你,你就好生拿着。”
張岚莺連連擺手,“別,大姑,還是你拿着吧,我不敢。”這不是說笑嘛,她又沒碰過那只螞蟻,怎麽可能是它的主人,那可是蠱王,張岚莺不覺得自己有本事降得住蠱王。
姑侄兩人正說着,外頭傳來草蠱婆的聲音,“巴代,不好了,銀香草蠱婆去鎮上了。”
此時天已大亮,張岚莺家堂屋的門大開着,籬笆門也并未拴繩子,草蠱婆以為大家已經起來了,便自己推開籬笆門直接往堂屋過來了。
當看到一屋子的人時,草蠱婆明顯一愣,她認得石将成和龍志舟,見兩位老司在場,草蠱婆垂眼道了聲“老司”便不再說話,側身退在門邊。
石将成與龍志舟也喊了聲“草蠱婆”,算是打招呼了。師徒二人本就已經收拾好了東西,這會兒見草蠱婆這樣,明顯是有寨子裏的事情不方便讓他們知道,石将成便直接跟張啓秀道:“巴代,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石将成和龍志舟連夜過來幫忙,一忙就是一個通宵,張啓秀哪裏好意思讓人就這麽回去了,便道:“吃過早飯再走吧。”
二人自是拒絕,石将成道:“不了,巴代的心意我們領了,只是家中也還有事,就先回去了。”在石将成和龍志舟看來,他們對那精靈束手無策,什麽忙都沒幫上,哪裏好意思留下來吃飯。
張啓秀見兩人執意要回去,便讓張岚莺給二人裝了些紅薯幹在路上吃,順便去送送他們。
似玉自然也是跟着張岚莺一起。
等她們将石将成師徒送到寨子口再折回來的時候才知道,銀香草蠱婆居然帶着她的大女兒去鎮上救張曉羽了。
“什麽?銀香草蠱婆真的打算用蠱蟲去救人?”張岚莺驚呼,“看守曉羽的可都是朝廷的人,朝廷人多勢衆,本就忌憚我們苗疆蠱術,銀香草蠱婆弱若真這麽做,豈不是讓朝廷下決定來滅苗嗎?”
草蠱婆嘆息一聲,是啊,這麽簡單的道理,苗疆上下都知道不要輕易與朝廷為敵,銀香草蠱婆居然偏要如此行事。
“巴代,您要不要去攔下銀香草蠱婆?”草蠱婆憂心道,“或者傳信給別的巴代,看哪位巴代離沱水鎮近就出手攔下銀香草蠱婆,不然,她怕是要給苗疆惹來大禍啊,至少咱們黑沖寨要大禍臨頭了。”蠱蟲再厲害也難敵朝廷的千軍萬馬啊。
張啓秀想了想卻道:“如果這次朝廷派人辦夜學是假,尋個由頭對苗疆出兵是真,那我們就得先查出給四鳳施下螃蟹蠱的人。”
衆人聽得心驚,張岚莺道:“不會吧?我們苗疆不是都歸順朝廷了麽?我們也沒再與朝廷為敵啊,他們為什麽還要尋由頭來滅我們?”
張啓秀道:“我也只是猜測,把天家人往壞裏想,多提防些總沒錯。”
似玉暗自點頭,沒想到大字不識幾個,也沒有接受過系統學習的張啓秀居然懂這麽多。
草蠱婆才不管背後的人能不能抓到,她只記挂着黑沖寨的安危,“巴代,我們總得攔着銀香草蠱婆對朝廷的人下手吧?”惹惱了朝廷的人,苗疆會不會被滅她不知道,但她們黑沖寨将第一個被滅。
張啓秀将蠱王遞給張岚莺道:“你和似玉帶着這個去沱水鎮,若是銀香草蠱婆想施蠱,你只要在附近催動它,別的蠱蟲就不敢輕舉妄動。”
“可是……”
不等張岚莺再推辭,張啓秀就道:“我去召集幾位相熟的巴代,一起揪出苗疆的叛徒,我倒要看看是誰當了朝廷的走狗,對四鳳施蠱來引我們去解蠱的。”那螃蟹蠱她輕易就能解了,施蠱人的蠱術差了她不知道多少,那就一定不會是巴代,只能是哪個寨子的草蠱婆或者是哪家草蠱婆的習蠱者。
聽見張啓秀自己還有別的安排,張岚莺只得硬着頭皮應下差事。
張啓秀給了張岚莺一只守護蠱,道:“若是遇上性命攸關的事,就用這只蠱蟲。”
說話間,吳金鳳已經給大家準備了路上吃的紅薯幹。
張岚莺背了自己的背簍,似玉也去吊腳樓取了自己的背簍,兩人便快速朝沱水鎮奔去。似玉都來不及好好跟祈淵道別一聲,只在取背簍的時候誇了祈淵一句“你真厲害!”
祈淵見似玉有事要忙,便道:“那我先回去了,這回知道我的厲害了,往後出門不要怕,有事直接找我就行。”
似玉應下,取了背簍就去與張岚莺彙合了。
一路上幾乎是小跑着下山的,兩人連話都沒能多說幾句。
到了沱水鎮就直奔衙門。
這會兒衙門口附近三三兩兩地聚集了不少鎮上早起的生意人。
因為是生意人,這個時間基本沒有什麽買賣可做,一聽說衙門口來了位草蠱婆要求放了家中的孫女,那些人早飯都不做了,跑來衙門口不遠不近地看熱鬧。
似玉和張岚莺剛好聽見銀香草蠱婆在公堂上威脅道“再不放人,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聽見這話,似玉和張岚莺松了口氣。總算讓她們趕上了,銀香草蠱婆還沒有動手。
兩人連忙往門口走去,在一根大柱子後面尋了個位置站好,這個位置她們側身站着剛好能看清堂中的銀香草蠱婆,卻又能避開銀香草蠱婆回頭看她們的視線。
忽然堂內有些混亂聲傳出,似玉伸長脖子訓聲望去,看到夜學時見到的四皇子正由一名侍衛攙扶着緩緩地從後堂的角門走向堂上。
似玉這才知道,原來四皇子可以行走,不是殘疾人,可惜今天阿素沒來,不然就可以問問阿素,四皇子的腿是來苗疆後傷的,還是來前就已經坐輪椅了。
四皇子剛坐下,就威儀地問道:“堂下何人?進了公堂為何不跪?”
銀香草蠱婆瞬間有被震懾到,穩了心神道:“我乃苗疆草蠱婆,只跪天地和苗疆聖女。”
四皇子“啪”地拍了驚堂木,堂下立在兩旁的衙役一齊用手中的水火棍用力敲打地面,嘴裏喊着“威武!”
銀香草蠱婆被鎮得身子微縮,卻依舊不肯跪下。
四皇子喝道:“大膽,公堂之上,本官就是天!你既然不把朝廷官員放在眼裏,又為何來公堂搗亂?”
銀香草蠱婆道:“放了我孫女!”
四皇子見她當真不将天家威儀放在眼裏,他都這麽說了,這草蠱婆居然連他的話都不回,當即冷了臉色,道:“來人,将這刁民拖下去,杖責二十大板!”
銀香草蠱婆站直了身體,梗着脖子道:“我看誰敢!”說着從身上取出一只塞着棉塞的小竹管道:“誰敢動我,我就放蠱蟲咬死他!”
正要上前的衙役步子一頓,紛紛将目光投向四皇子。他們怕啊,苗疆的草蠱婆啊,叫他們如何上前?只覺得京城來的皇子沒見識過苗疆蠱術,不知道其中厲害,只想求四皇子收回成命。
四皇子見衙役不敢動,也不強行逼迫他們,朝身邊的侍衛一個眼色,那侍衛立刻朝角門處的侍衛遞了眼色,立刻有四名侍衛從角門處出來,迅速撲向堂中的草蠱婆。
站在柱子後面的張岚莺一顆心都提了起來,她不知道草蠱婆手中的蠱蟲是什麽類型的,若只是簡單的守護蠱,張岚莺覺得她可以不用管,她雖然覺得銀香草蠱婆這次是在給苗疆招難,但也覺得草蠱婆的話沒錯,憑什麽一上來就要跪天家人?在苗疆,只有定了罪的人才會被壓着下跪的。
若是草蠱婆放出來的是鬥蠱時候用的那種可召喚附近蟲子一起進攻的蠱蟲,張岚莺就需要出手阻止了,那樣的場面太過震撼,絕不能讓朝廷的人看去,否則,苗疆危矣。
似玉見草蠱婆都準備拔開棉塞了,張岚莺還不見動作,忙碰了下張岚莺的胳膊道:“你還不快點?”
張岚莺将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似玉道:“你忘記巴代的交待了?草蠱婆出手你就要阻止,一只蠱蟲的傷害和一群蟲子的傷害有什麽差別?都會激起朝廷對苗疆出手。”
兩人說話間,四皇子的侍衛已經抓住了銀香草蠱婆。那可是草蠱婆,手裏還有蠱蟲呢,侍衛們的動作若是慢了豈不是出大事了。
正當似玉和張岚莺以為草蠱婆被控制住了,暫時施不了蠱了的時候,銀香草蠱婆掙紮間将那個裝了蠱蟲的小竹管碰掉在地上。
說來也巧,那小竹管好巧不巧地摔掉了棉塞,場面一時靜止。
銀香草蠱婆則是露出笑意,也不顧自己此刻還被人按在地上,閉着眼睛就開始念咒。
不用張岚莺解釋,似玉也看出來了,銀香蠱婆這是要行召喚蠱了,“岚莺,快!”
張岚莺捧着蠱王也開始念口訣,奈何根本無法喚動蠱王。張岚莺急得額頭都生出了細細的汗水。
似玉伸手握住張岚莺的手,與她一同捧住瓷盒,道:“你再試試!”
外頭圍着的看熱鬧的苗民發出陣陣驚呼,有的人已經開始逃跑,似玉和張岚莺知道,是草蠱婆的蠱蟲開始召喚附近的蟲子了。
公堂上的四皇子皺了眉頭,猜測外頭是出了什麽事情,可蟲子還沒靠近,堂內的人根本看不清楚外面。
衙役跟侍衛們都繃緊了神經的時候,被按在地上的草蠱婆放聲大笑,“你們受死吧!”
可不等她笑夠,外面那些蟲子便潮水般退下了。
張岚莺顯然是最先感受到的,驚喜地看想似玉道:“似玉,我們成了!”
話音剛落,草蠱婆的笑聲也戛然而止。草蠱婆的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嘴裏喃喃道:“怎麽可能,怎麽會這樣?”怎麽又遇上蠱王了?什麽時候苗疆出了這麽多蠱王了?
銀香草蠱婆突然想到什麽,朝外面大喊道:“巴代!巴代!求求你救救曉羽,往後我一定聽都聽您的!我知道你在外面,這世上不可能這麽快就出現第二只……”
“住嘴!”張岚莺将蠱王的小瓷盒往似玉手裏一塞,從柱子後面閃身出去朝銀香草蠱婆大喝,“你口口聲聲說聽巴代的,那你還打算胡說什麽?巴代沒告訴你不要亂說話嗎?”
四皇子朝突然出現的張岚莺眯了眯眼睛,只覺得這苗家姑娘身份不凡,居然敢教訓草蠱婆!
銀香草蠱婆反應過來,立馬不再說話,她差點把蠱王的事情說了出去。心中也猜測,必定是那蠱王還未曾成熟,張啓秀怕蠱王遭人毒手,所以不願過早暴露。
銀香草蠱婆還以為巴代就在附近,張岚莺這是代替巴代來傳話的,既然巴代帶着蠱王來了,必定不會見死不救,她倒是放心地任由四皇子的侍衛按在地上。
張岚莺朝堂上的四皇子拱手道:“苗女張岚莺見過四皇子!”
四皇子點頭,忽然發現張岚莺有些面熟,正想問她是不是來過夜學,角門處匆匆跑來一個侍衛,直接跑到四皇子身邊附耳說了幾句話,四皇子滿臉驚訝地對侍衛道:“當真?”
侍衛肯定地點頭。
四皇子按着面前的桌子起身,對張岚莺客氣道:“還請張岚莺姑娘去院中核實一件要事。”
核實要事?
張岚莺皺眉。
她看了一眼地上的草蠱婆,不等她開口,四皇子就道:“放了這位草蠱婆,讓她在外頭老實等着,等本王核實了身份立刻釋放張曉羽。”
似玉一驚,核實張岚莺的身份?這是想用張岚莺去牽制巴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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