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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竟然真的是似玉種出來的!
張啓秀內心一直壓抑着的震驚此刻直接炸開, 她神色複雜,內心更是五味陳雜,龍血藤啊, 那可是龍血藤!她卻對能種出龍血藤的蟲草人施下了忠心蠱!
哎?對啊,忠心蠱, 似玉被施下了對岚莺的忠心蠱,只要岚莺不想讓似玉離開黑沖寨, 那麽似玉就不能, 也不敢離開。
只是巴代知道,如今,只要似玉願意, 只怕有的是巴代願意為似玉出頭,如果巴代們聯合起來要她這個施蠱人為似玉解蠱, 到時候,她恐怕不得不為似玉解蠱。
與其這樣, 還不如她主動些。
張啓秀已經想好了,等這些巴代離開後,她要在似玉開口前, 先替她解了忠心蠱。
做出了這個決定,張啓秀努力平複了自己的心緒, 對似玉道:“你跟岚莺剛回來,先去洗把臉吧,幾位巴代還想跟你讨要些許龍血藤,你若是願意,就送些給她們吧。”
似玉道:“草藥園子是岚莺家的, 龍血藤也不是我挖到的,我只是幫着照看而已, 所以這些龍血藤都是岚莺家的,巴代們直接問岚莺和金鳳姨就成。那我和岚莺先去洗把臉。”說着,似玉就拉着張岚莺往堂屋外走去。
一時間,幾位巴代都是滿眼羨慕地看向張啓秀。
“阿秀巴代真有福氣!”
“似玉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
“金鳳妹子也是個有福氣的,領了個這麽乖巧的孩子回來。”
……
四人你一言我一語的。
似玉已經拉着張岚莺來到張岚莺家竈房的大水缸旁邊,似玉松開張岚莺的手,這才發現,張岚莺有些愣愣的,好像一直沒說話,“岚莺,你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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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岚莺擡頭看向似玉,又看看剛才被似玉牽着的手,道:“似玉,這還是你頭一次拉着我走的,往常都是我拉着你。”說完,張岚莺擡起剛才被似玉握着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突然綻放出耀眼的笑容,道:“你別說,這種被人護着的感覺還真不錯!嘻嘻。”
似玉拍了張岚莺一把,“你吓死我了,我還擔心你鬧情緒了呢!”
張岚莺一邊往盆裏舀水,一邊道:“鬧什麽情緒,似玉你越來越好,我只會越來越開心。對了,話說,以前我護着你的時候,你有沒有我現在這種感覺?”
“什麽感覺?”
“嗯,就是很可靠,就好像是猛虎環繞的時候,可以放心地将後背交給你!”
“你有過被猛虎環繞的時候嗎?”似玉忍不住一邊打趣,一邊洗臉。
張岚莺往似玉那邊甩了一把水,道:“你管我,反正就是那種感覺,你還沒回答我,你以前有沒有這種感覺。”
“有!”
“那你知道,那是什麽感覺嗎?”
似玉想了想,道:“幸福感?應該就是幸福感吧!”
“幸福啊,那我以後要和你永遠一起幸福下去。”張岚莺信誓旦旦道。
似玉笑着道:“得了吧,你看到王向林的時候就想着和王向林一起幸福,對歌時候看見穿着你喜歡的花色的阿哥的時候,也想着跟阿哥一起幸福,你這人想要一起幸福的人有點多……”
“嘩啦”張岚莺朝似玉潑了一把水,“我叫你胡說!”
……
兩人笑鬧着,很快洗完了臉,也不好在竈房多耽誤,畢竟堂屋那邊還有五位巴代和三位草蠱婆在等着她們呢。
似玉剛進堂屋,就迎來巴代們炙熱的目光。
張啓秀道:“似玉、岚莺剛從外頭回來,也別站着了,坐下吧。”
幾位巴代點頭。
先前到籬笆外迎接二人的那位草蠱婆忙提了兩把板凳放在一位巴代身邊道:“似玉、岚莺,來,坐這邊來,這位是阿丹巴代,我是岩門寨的草蠱婆。”草蠱婆一邊迎着似玉二人坐過去,順帶自我介紹了一番。
似玉道了聲謝,便坐去了岩門寨草蠱婆擺好的板凳上。
張啓秀道:“似玉,是這樣的,各位巴代想請你幫忙種一批龍血藤,用于來年煉蠱,當然,作為回報,這幾位巴代都會教你她們家傳的守護蠱的煉蠱方法。”
似玉很是驚訝,不是說,蠱術不外傳嗎?怎麽這會兒巴代們集體來授蠱了?“這,合規矩嗎?”
“有什麽合不合規矩的,教你的守護蠱是最簡單的守護蠱,就是平常草蠱婆守護寨子的那種,巴代們平常已經不煉那種守護蠱了。你放心學就是了。”張啓秀道。
似玉想起張岚莺以前跟她說過的有關守護蠱的相關知識,巴代們多半能煉出那種不需要每次喂血,能自己采食的高階守護蠱,且蠱蟲的壽命也不止是6個時辰。
似玉明白,大概巴代們教她的是草蠱婆平常給出門過夜的阿妹們用的那種守護蠱,或者是放在苗寨必經之路的那種守護蠱。
似玉點頭應下,“自然可以,回頭我就去将園子裏的龍血藤切些下來,再種一片。”
幾位巴代都是一臉喜色,似玉身邊的阿丹巴代卻道:“似玉,這龍血藤這個天氣适合種嗎?我們不着急,只希望你能再種出你那園子裏的那種品相的龍血藤。”
這是擔心似玉為了習蠱而不按照季節栽種,最後降低了龍血藤的質量。
似玉笑道:“阿丹巴代請放心,若種出來的龍血藤比這個龍血藤差,您不用教我蠱術,直接拿走就行。”
阿丹巴代痛快應下,“沒想到似玉這般爽快,行。”說完看向張啓秀道:“說起來,似玉還沒有拜師吧?我瞧着這孩子跟我挺投緣的,我想收個弟子,不知……”
不等阿丹巴代說完,張啓秀趕緊道:“有件事情倒是忘記跟大家說了,最近這段時間,似玉已經在跟着我學蠱術了,只是一直還沒合計出合适的日子行拜師禮,所以似玉怕是不能拜阿丹巴代為師了。”
阿丹巴代愣了下,顯然沒想到張啓秀已經開始教似玉蠱術了,或者說,是有些不相信,她轉頭看向似玉,問道:“當真?”
似玉老實地點頭。
阿丹巴代道:“阿秀巴代,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也是巴代,可你已經收了青禾這個弟子了,而且前段時間,你不是還開始教岚莺蠱術了嗎?作為巴代,可不興收這麽多弟子,你要是還想再收弟子,那你說,青禾和岚莺,你打算将誰排除傳承人行列?将來,若是一直沒有草蠱婆能敵得過你,你打算将巴代的位置傳給誰?讓誰繼續守護巴代的位置?”
另外幾位巴代也紛紛附和,“阿丹巴代說得對,巴代的規矩我們還是要守着點。”
……
幾位巴代你一眼我一語的,将張啓秀說得面色很不好看,卻還不能發作。
似玉這才明白,原來巴代的弟子,除了接替巴代位置的那個弟子,其餘弟子只能成為蟲草人,從蟲草人開始,慢慢通過鬥蠱,贏得草蠱婆的位置,這個過程将會非常漫長,還不如直接去當草蠱婆的弟子,當然,這也要草蠱婆願意收。
草蠱婆想成為巴代,可以單純通過鬥蠱,只要成為巴代,只要蠱術厲害就能是名副其實的巴代,而當一名草蠱婆卻并不那麽容易。
草蠱婆是守護一個苗寨的,需要這個寨中苗民的足夠信任。如果似玉她們現在開始就跟着巴代習蠱了,自然就得像青禾那樣,跟巴代住到一起,也就不能住在黑沖寨了,那麽,将來,她們自然與黑沖寨苗民逐漸生疏,特別是與黑沖寨的小一輩。到時候,黑沖寨有草蠱婆的女兒,只要草蠱婆女兒沒有出太大差錯,黑沖寨的苗民怕是不會認從外面回來的似玉,到時候,似玉只能是個名義上的草蠱婆,只怕到時候蟲子都還得自己抓了。因為黑沖寨的蟲草人只會把蟲子交給她們認為能守護黑沖寨的草蠱婆。
就如銀香草蠱婆後來的境遇,每次都只能撿另一位草蠱婆選剩下的蟲子,以至于,張曉羽也常常需要去抓蟲子,之後甚至要去讨好張青蓮這個蟲草人。也是因為黑沖寨只有兩位草蠱婆,黑沖寨還指望銀香草蠱婆守着。不然銀香草蠱婆怕是連蟲子都分不到。
草蠱婆也是人,也是要吃飯的,除了守護苗寨,平時還擔負起給苗寨中人尋醫問藥的職責,這個時候也能賺取些家用,若是沒有寨中苗民的信任,那這一塊差不多就是顆粒無收了……
張啓秀之前只是想着教似玉一起學蠱術,至于将來巴代的位置傳給誰,她只考慮過青禾和張岚莺,打算在這兩人選一個蠱術和心性都不錯的接替巴代的位置。當然,這期間,要是巴代位置被人取而代之了,那張啓秀也不需要考慮這麽多了。
張啓秀甚至想過,張岚莺若是能将那精靈煉成通心蠱,那就是聖女了,巴代的位置還是可以給青禾的,只要青禾将來能認清現實,不再做糊塗事情。
張啓秀為張岚莺謀劃,也為青禾考慮,但唯獨沒考慮過似玉的前途,教似玉蠱術,僅僅只是想要加大對付精靈的勝算,似玉學了蠱術,将來靠似玉自己的本事去鬥蠱。張啓秀還覺得,似玉運氣挺好,因為銀香草蠱婆很快就不是黑沖寨的草蠱婆了,似玉在黑沖寨住了這麽久,與寨中苗民也都熟悉了,将來或許能當黑沖寨的草蠱婆。
如今被阿丹巴代這麽指出來,張啓秀突然發現,她對似玉當真是刻薄至極,只有利用。
張啓秀看着似玉道,“我之前确實沒為你考慮過,我有徒弟,有侄女,往後……”
“巴代,我沒想過要成為巴代,往後只要跟着你習蠱就成了,我覺得蟲草人挺好的。”沒等張啓秀再說什麽,似玉直接道。
一屋子巴代和草蠱婆頓時愣住,甚至懷疑似玉是不是沒聽懂她們的話,阿丹巴代那麽說,其實就是想收似玉為傳承人,阿丹巴代也沒有婚嫁,一心煉蠱,沒有女兒,也還沒有收徒,若是似玉跟了阿丹巴代,那蠱途可以說是一片坦蕩了。
大家也都是想賣似玉一個好,便都幫着似玉說話,沒想到似玉居然選擇繼續留在黑沖寨,當張啓秀一個徒弟,一個與巴代位置毫無關系的徒弟?
似玉笑着對大家道:“多謝各位巴代為我考慮,不過人各有志,我是真的只想當一個蟲草人,如今可以跟着習蠱就已經夠了。”她沒有成為巴代的理想,也不想肩負巴代的責任,跟張啓秀怎麽對她無關。
見似玉不是糊塗人,也承了大家的情,幾位巴代便不再說什麽。
張啓秀這會兒內心十分複雜,自從她發現似玉有煉蠱打算的時候,她就偷偷給似玉下了忠心蠱,似玉也确實如她所料,真的開始煉蠱,只是,自從那次劫後餘生,她好像就再沒看懂過似玉了,現在看來,似玉是真的變的,她是真的不想煉蠱了。
張啓秀卻突然發現,這樣的似玉,好像特別适合煉蠱了……
幾位巴代又随意說了幾句,便各自散去。她們早已經商議好了關于銀香草蠱婆的事情,之所以一直沒走,都是為了等似玉,這會兒巴代們都很滿意,只等着下次來取龍血藤了。巴代們心裏也都盤算着,這段時間要多準備些厲害的蟲子。
等人都散去了,張岚莺便将今天看到四皇子的事情告訴了張啓秀。
張啓秀一聽,立馬讓青禾去叫草蠱婆。
銀香草蠱婆之前雖然對自己的外孫、外孫女施蠱,她的二女兒夏屏已經與她決裂,夏屏也并未找寨裏人或者巴代為她做主,在苗寨,這就屬于銀香草蠱婆的家事,大家雖然看不慣,也不适合插手,何況還是草蠱婆家。
這些年,銀香草蠱婆雖然生活有些艱難,在守護黑沖寨方面也從不含糊,那次随意鬥蠱和後面的擅自救人,也沒有對苗寨造成實際傷害,念在草蠱婆多年守護黑沖寨的份上,只由巴代們将其看管起來。
可現在,春屏居然連蠱王的事情都随意洩露了出去,張啓秀對銀香草蠱婆一家終于再無法忍受,帶了草蠱婆和黑沖寨幾個管事的苗民就往銀香草蠱婆家中行去。似玉和張岚莺也跟在人群中。
她們趕到的時候,銀香草蠱婆家中只有大女兒春屏在家,張曉羽已經搬去了鎮上。
因為春屏也習蠱,巴代怒斥了春屏後,黑沖寨的幾個管事的雖然也很生氣,卻沒人敢上前捆走春屏。
“你們先往後退二十步!”張啓秀道。
衆人一聽就知道,巴代要施蠱了,連忙後退。
春屏的蠱術一直沒多少長進,這麽多年過去了,她也才堪堪只會最簡單的守護蠱,甚至還沒有張曉羽蠱術厲害。
這會兒見巴代帶着人過來,家中只有她一人,早就吓懵了,只搖頭道:“我沒有想出賣黑沖寨,是我阿娘臨走前叫我,有什麽事情要及時給四皇子傳信,我也只是猜測蠱王是岚莺的。”
“那岚莺的行蹤呢?若不是你告訴四皇子,他怎麽知道去夯沙參加走穿洞的?”巴代道。
春屏吶吶道:“岚莺不是回來了嗎?四皇子也沒有傷害她啊,為什麽你們還要抓我?”
“哼!”巴代冷笑,“先是曉羽去鎮上施蠱解蠱,我可以當她不懂事,就不計較了,再到你阿娘在寨中鬥蠱,她可是草蠱婆,難道不懂規矩?我也念她守護黑沖寨多年,只是訓斥她,可你阿娘呢?私自下山,還準備用蠱術與朝廷為敵。我本想着曉羽要嫁人了,就只将你阿娘先看管起來,到時候讓你們一家跟着曉羽進京去,你們愛幹嘛就幹嘛。可是,你呢?居然還将寨中的秘密送給四皇子?你是曉羽那樣年紀小不懂事,還是如你阿娘那般守護黑沖寨多年可以功過相抵?”
春屏變了臉色,“我……”一時竟不知道如何為自己開脫。
張啓秀直接解下腰間一個小竹管,不顧春屏的驚恐求饒,直接拔掉棉塞,将竹管口對準自己的手心。
小竹管裏爬出一只螞蟻,螞蟻通身碧綠。
張啓秀用大拇指和食指輕輕捏住螞蟻,嘴裏念念有詞,朝春屏走去。
春屏步步後退,終于退無可退,只驚恐地搖頭。
張啓秀在距離春屏三步開外的時候,揚手将指尖輕輕捏着的螞蟻蠱彈向春屏。
那螞蟻蠱蟲就如被裝上了追蹤器一般,不管春屏如何躲閃,它都朝着春屏的方向飛去,對,是飛!螞蟻蠱最後落在春屏的額頭上。
然後,似玉就看見,那碧綠的螞蟻在貼上春屏額頭的時候,如一枚微小暗器一般,直接紮了進去。
春屏的痛呼立刻響徹黑沖寨。
不過幾個呼吸,春屏的痛呼戛然而止。
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麽沒了。
春屏沒了呼吸,額頭上的洞卻還在逐漸擴大,約莫到一個銅錢大小的時候那個洞不再擴大,春屏的眼睛和口鼻緩緩淌出發黑的血跡。
張啓秀再次放出一只蠱蟲,是一只長腳花蚊子,張啓秀手裏捏訣,嘴裏也一直不斷地快速念着,那只長腳花蚊子振翅圍着春屏飛了起來。
似玉聽見一陣“嗡嗡”聲,一群蚊子朝春屏的屍體飛去,瞄着春屏口鼻眼流出的污血就貼了上去……
似玉看得頭皮發麻。
跟來的苗民也紛紛側頭不敢再看。
待蚊子離去的時候,春屏的口鼻眼流出的污血竟然被清理得毫無痕跡。
似玉在心中驚嘆,蚊子竟然還能這麽用?
張啓秀又放出兩只蠱蟲,一只螳螂,一只蜻蜓,圍着銀香草蠱婆家的吊腳樓一頓轉悠,期間,這兩只蠱蟲從銀香草蠱婆家的角落裏揪出了好幾只蠱蟲,那些蠱蟲都被張啓秀收了起來。
忙完這些,張啓秀轉頭對跟來的人道:“叫黑沖寨的苗民都來看看,這就是出賣苗寨的下場,我這次是念在春屏同我一起長大的份,留她一個全屍,否則就是腸穿肚爛的下場。銀香草蠱婆家中的蠱蟲,我已經清理幹淨了,你們将春屏遠遠地葬了,不許葬入黑沖寨的墳地。銀香從此不再是黑沖寨的草蠱婆……”
料理完春屏這邊的事情,張啓秀便将後續事情交給了草蠱婆,帶着似玉、張岚莺以及青禾離開了。
一路上,似玉她們都沒有說話,就連平時“叽叽喳喳”個沒完的張岚莺,這會兒也只垂着腦袋走路,一句話都沒有說,大約也是被剛才的場面吓着了。
快到張岚莺家的時候,張啓秀停下腳步,看着三人道:“你們是不是覺得我手段殘忍?”
似玉看了張啓秀一眼,又趕緊收回了目光,垂着腦袋不說話。蠱術太恐怖了,對,是恐怖!彈指間,一條人命就沒了。似玉這會兒還沒緩過來,腦子裏全是春屏中蠱時候的畫面。
這是似玉頭一次看見張啓秀施蠱,也是頭一次看見中蠱者如何快速死亡的。
似玉知道,春屏這種死法還是巴代看在自小一起長大的情分,手下留情了。這若是不手下留情,是不是得先痛個死去活來,再等着腸穿肚爛慢慢死掉?
“呵!”張啓秀見沒人回答,道:“作為巴代,在未對苗寨有實際傷害的時候,我們是不能輕易出手的,守護苗寨的直接責任在草蠱婆,若是苗寨中事事都是巴代出手,那苗疆蠱術我們也不用鑽研了,天天各個寨子跑着去處理大小事務就可以了。而這次事情有些特殊,因為犯錯的是一位草蠱婆,另外那位草蠱婆若是跟她硬拼,極有可能兩敗俱傷,那麽黑沖寨就沒有草蠱婆了……”
張啓秀絮絮叨叨地說着,似玉突然生出一種,張啓秀在教她們如何當巴代的感覺。
似玉心想,這是錯覺吧?張啓秀怎麽可能教她如何當巴代?當初可是生怕她偷學蠱術的,這才幾個月?就要帶着她将“巴代”當做奮鬥目标了?
難道就是因為龍血藤?
至于嗎?
那龍血藤真的有那麽難養嗎?她不過是每日澆水罷了,除了偶爾去園子裏除草、捉蟲,她也沒做什麽特別的事啊。
張啓秀絮絮叨叨地說着,張岚莺和青禾都聽得很認真,張啓秀一眼就發現了走神的似玉,她清了清嗓子道:“似玉,你在聽我說話嗎?”
“上課”走神的似玉,被突然點名,吓的一激靈,“啊?哦,我在聽呢。”
“那你說說,我剛才說了什麽。”這時候的張啓秀,俨然一個抓到上課開小差學生的老師。
“您剛才在教青禾和岚莺如何當一個合格的巴代!”似玉自認為她這話總結得相當到位。
張岚莺和青禾卻都是一臉驚訝地看向似玉,張啓秀則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道:“你認為我是在教青禾和岚莺,不包括你?所以就不聽我說話的?”
似玉一臉迷惑,難道不應該嗎?她又沒想過要當巴代,她只想當抱張岚莺大腿當鹹魚。
張啓秀道:“那我再說一遍,你聽清楚了,我在說曉羽進京城的事情。”
張曉羽?似玉立刻洗耳恭聽。
“有一位巴代打聽道,四皇子送曉羽進京,是為了把曉羽送去太子身邊。”張啓秀道。
“太子?”似玉十分不解,怎麽又扯上太子了?兩位皇子還在苗疆沒離開呢,電光火石間,似玉突然想到,難不成是太子在找陳念?可這話她又不好問出來。
張啓秀點點頭,道:“是的!”然後看了一眼不遠處似玉的吊腳樓,道:“岚莺還沒看過園子裏的龍血藤吧?我們去看看龍血藤吧!”
張岚莺連忙點頭。
“順便去似玉吊腳樓将她的蠱解了。”
啊?解忠心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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