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意料之外
第1章 意料之外。
李伽蓮猛地攫住這只妖精的手, 沒有接她的話,反問:“大周是你們趙氏的江山,殿下身為趙家人, 怎麽,也想為我光複李氏麽?”
趙如意哂笑一聲, “本殿是趙家人, 自然不想為你光複李氏江山。本殿這麽做,只不過是不想讓趙墨太過得意。”
“趙如意, 趙墨是你的弟弟。”
“弟弟又如何?”趙如意眼底掠過冷意, “當年他為了皇位不惜背叛本殿, 娶了司徒妙儀不止, 還将本殿趕出宮。後來, 更是想方設法要将本殿遠嫁番邦。早在那時, 本殿就已對他深惡痛絕。可若是那樣也就罷了。”
“偏偏,他又要利用李蘭心救本殿,然後……”趙如意抽回手, 渾身散發着森寒的冷意,“又當着你的面, 讓本殿跟着你回來。”
從來都只有長公主不要男人的份。她餘光瞥向這個曾經也被她抛棄過的男人,沉聲說道:“本殿絕不讓他‘既要’,‘又要’。”
趙墨既想要江山,又想要美人。這天底下哪有這麽好的事?
更何況,依趙如意的性子, 也不容得男人對她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李伽蓮靜靜審視女人的姿态, 明顯在掂量她這番話的可信度。
桌上燭火噼啪燒了燒,那點昏黃的光給女人妖豔的面孔披上柔紗。李伽蓮動了。
手環過水蛇般的腰, 兩人愈發貼得緊,李伽蓮凝視着她,忽然勾起嘴角。
昔日聖僧容貌冠絕神都,饒是見慣男色的長公主,倏忽間也看怔了。
“殿下脾氣這麽大。我可不敢要你幫忙,你若真是想幫我……”素來清冷的眼神被欲望染了色,一寸寸逡巡着屬于他的領土,“不如,在這張床上讓我高興就夠了。”
趙如意瞳孔微縮,可來不及做任何反應,對方手一揮,兩側紗帳已飄然落下,遮去無數春光……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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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葦绡教位于江南的淮安分壇被襲。所幸,此次淮安分壇早有準備,不僅死傷不多,同時也斬殺過百名偷襲者。
半個月後,一位意外的訪客來到北麗王府。
李伽蓮才下了朝便匆匆回府,他踏入大廳時,裏頭的人正坐在椅子裏閉眼養神。旁邊一位中年大漢右肩包着繃帶,上頭還滲出血花。
大漢見到李伽蓮,立馬激動起身要下跪:“教主——”
“孫壇主不免多禮。”李伽蓮連忙扶起他。
孫壇主抱着胳膊,先是痛罵了朝廷偷襲他們淮安分壇,然後又說道此次危難之際,幸得有一高手相助。
“教主,就是這位大師。若非他出手相救,恐怕我早已死于趙賊之手。他是——”
不等他說完,孫壇主只見素來喜怒不形色的教主忽然露出笑,且是堪稱溫情的笑意。
他愣了愣,還未反應過來。眼前李伽蓮早已與對方互相擁抱,不,應該說是那位大師重重抱住他們的教主。
“這麽多年不見,你倒是跟以前完全不同了。”
李伽蓮看着對方絲毫沒有變化的外表,聲音不覺放得極緩:“但你卻跟之前一樣,師兄。”
跟從前一樣,依舊穿着一身灰撲撲僧衣的男人,正是他的師兄伽藍。
師兄弟久別重逢,自然說不盡的話。
孫壇主被安置在廂房,李伽蓮讓人備了一桌齋菜,特地為伽藍接風洗塵。
“師兄,如今師傅他們可還安好?”
李伽蓮替他舀湯,伽藍定定看着自己的師弟,神情驟然變得複雜。
“他們,一切都好。”
三年前達摩寺兵變之夜,寺中所有僧人都喝了趙如意送的茶,皆中毒昏迷,唯獨伽藍。伽藍那夜因與趙如意生了口角,一怒之下并沒有喝下那杯茶,于是幸免于難。
可是雙拳難敵四手,憑借他的武功只能自保。逃出達摩寺後那數月,他想盡辦法想要救寺中衆僧,卻始終束手無策。結果渾渾噩噩之際,卻讓他意外遇到來到神都的“燕雲十二騎”。
李伽蓮最後是被“燕雲十二騎”救了,又被他們送到了葦绡教手裏。
再之後,趙如意大權在握,為表仁慈,也将關在牢中的達摩寺衆僧放了,只是這些僧人皆被驅逐出神都。
伽藍确保李伽蓮無恙後,悄悄地聯系上那些人。昔日的師兄弟們,有部分成了流浪僧人,有些在遠離神都的寺院安定下來。
“我去江南前剛見過師傅他老人家,他的腿腳好多了,刮風下雨日,那痛症也沒有複發。伽釋那小子,半年前就自個兒出門,只留了信給師傅,說是要獨自闖蕩江湖。”
聞言,李伽蓮嘴角勾起淡淡的笑,腦海中當即浮現他師傅拿着紙搖頭嘆氣的畫面。
伽藍端詳李伽蓮的神态,想到來時所見所聞,不免擔憂:“伽蓮,這一路來我聽道上的人說了,有人在對付葦绡教是嗎?”
上好的烏龍茶倒進瓷杯,撞出熱騰騰的煙。李伽蓮繼續手裏的動作,并沒有回答,只是莞爾:“師兄如今倒成了江湖人了。”
達摩寺雖是國寺,可習武者大多意氣風發,與江湖也有千絲萬縷的關系。這三年伽藍成了游僧,完全融進了江湖中。
因此,他更加了解葦绡教的處境。
“現在雖說衆說紛纭,但是整個江湖基本都認定是朝廷要對付你們。雖說葦绡教教衆甚多,可那畢竟是朝廷!而且,當初你與皇帝結盟……”
“師兄。”李伽蓮将茶推到他面前,正色道:“從小到大,我都視你為親兄長。過去很多事情,是我不聽你的勸,才招得自食惡果。”
伽藍知道他指的是趙如意。當年“燕雲十二騎”将他們帶到葦绡教,伽蓮認回了自己的姑姑,也認祖歸宗,背上光複端朝、光複他們李氏江山的擔子。
但伽藍比任何人都明白,伽蓮做出這樣的選擇,最大的原因還是那個女人。
他的師弟不在意能否做皇帝,而是在意,自己被那個女人玩弄于鼓掌之間。
“當年所謂的結盟,我與趙墨都清楚,那不過是權宜之計。”李伽蓮平靜地敘述着,“葦绡教與朝廷,除非其中一方滅亡,否則斷不會有和平相處之日。”
葦绡教注定要滅了趙氏,重建李氏江山。而對于趙墨來說,猛虎之側又豈容其他野獸酣睡?
“現在,只不過是他先沉不住氣罷了。”
伽藍欲言又止,看見自己的師弟神色如常,隐隐間又仿佛當年那位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聖僧。霎時間,他提起的心漸漸放下:“你這麽說,是已經有了應對之策?”
“嗯。”難得的,伽蓮嘴角微勾,笑容中帶着幾分狡黠,“趙墨打的什麽主意,我知道,也知道該怎麽做。”
“放心吧師兄,現在一切都在我掌控當中。”
伽藍想起一路來的聽聞,“可是你們不反擊,就不怕坐以待斃?”
“不會的。”李伽蓮替他夾了青菜,眼中掠過精光:“只要葦绡教沉得住氣,輸的,便是朝廷。”
* * * *
明紅發現,這兩日自己伺候的“犯人”心情明顯不佳。桌上的包子被掰開,粥也是舀了兩口便隔着。
她着急比劃,坐在床上的女人連瞅也沒瞅她一眼。無奈之下,明紅唯有将東西收拾走。
趙如意懶懶倚在床頭,雙目盯着窗外那半挂在牆頭的五角梅。就這麽耗着,眼見日頭變成了月光。
李伽蓮來時,見到的便是一副秋夜倦美人圖畫。
不得不說,趙如意是真正意義上的美人,盛裝打扮璀璨奪目,未施粉黛也我見猶憐。他沒見過她那位傳說中傾國傾城的母親,可料想,再美的容顏,大抵也就跟眼前此景不相上下。
輕輕撚起對方略顯蒼白的臉,李伽蓮心情被取悅了:“怎麽了?”
趙如意心情不好,他自然好極了。
此刻的女人,完全是他養在深閨的寵物。他左右端詳,“說說。”
趙如意直勾勾盯他,“從前本殿沒發現,原來你挺讨人厭的。”
明明成了階下囚,開口閉口仍是“本殿”。逼仄的房間內還要維持無畏的自尊,李伽蓮只覺得好笑,卻放任她繼續這種毫無意義的行為。就像将朵牡丹養在陰暗的角落,他就靜靜看着它努力綻放卻無論如何也逃不到陽光下。
李伽蓮摟住自己心愛的牡丹,哂笑:“當初是你先招惹的我。現在覺得我讨人厭,殿下,這不在打你自己的臉嗎?”
趙如意陰沉着臉,忽然又吐了句:“李伽蓮,你就是個孬種。”
被人兜頭蓋臉地罵,這回李伽蓮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意更甚。無需問,他知道這句話背後的意思。
“殿下,你當真以為,我會為了你跟趙墨打起來?然後,讓你坐收漁人之利?”
李伽蓮伸手按在她的後腦勺,随後狠狠吻上那雙嫣紅的唇。片刻後,他微微退開,耳邊盡是她低低的喘息。
“別做夢了。趙如意,記着,你此生此世,都只能被我關在這裏,永遠都不可能有出去的一天。”
翌日,李伽蓮一如既往出了趙如意的房,結果小厮急忙來尋他,說出事了。
他臉色一凜,快步走進書房,就見李複與三四位分壇壇主正齊聚在內,個個面露興奮,俨然像是打了場勝仗。
頓時,李伽蓮心頭浮現不好的預感。
只聽見其中一個分壇主眉飛色舞說道:“教主,俺們給您報喜來了!俺們剛才幹了件大事!”
“剛才俺們率領西社壇、東赤壇還有北山壇的兄弟們,劫了江東送進神都的花石綱。裏頭足足有十萬白銀,還有字畫金器絲綢,他娘的,趙墨那狗賊要享福,俺們偏不讓他享!”
這大漢說得洋洋得意,全然沒發現李伽蓮面色瞬間冷下來。
“你們,讓人知道是葦绡教做的嗎?”
大漢拍了拍胸膛,坦然承認:“當然!咱們葦绡教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此等劫富濟貧的好事,哪裏需要遮遮掩掩?”
依照過去的慣例,現場他們留下象征着葦绡教的李花。
“趙賊連月偷襲,我們死了那麽多兄弟,怎地也得叫他血債血償……”
李伽蓮沒理會,直接看向李複:“姑姑,我之前已傳令,要教中所有分壇不得輕舉妄動。是你準許他們劫朝廷的花石綱?”
葦绡教規條森嚴,沒有副教主以上的同意,這些分壇主就算義憤填膺,也絕對不敢擅作主張,唯一的可能就是李複。
李複迎上他的目光,不以為然答道:“是又如何?趙賊狼心狗肺,我們若不還擊,豈不有辱我教威名?”
哪知,李伽蓮搖了搖頭,臉上浮現從未有過的凝重:
“你們這樣,只會給葦绡教招來滅頂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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