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章

第 10 章

聖誕節已經快要到來，他們所在的北方大學中，學生們都已經穿上了厚厚的冬裝，之前還下了一場小雪，許多來自很南方的學生都興奮在雪中晃蕩，姚亭不屬于這個範圍，但他去和那些人的心情一樣起伏不定。

他還在煩惱着黃沈思的事情。

黃沈思說的話不像是玩笑，那天姚亭心下震動，也沒有給出什麽答案，他久違地想起小學的時候，老師問他問題，他答不上來，站在教室裏接受着同學和老師的注目，那個時候他也是和現在一樣，腦袋空空，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做。

而那天之後，黃沈思卻又恢複了往常的樣子，可是也姚亭卻知道有些東西就是不同了。

他變得開始在意黃沈思的一舉一動。

十二月中旬已經完全到了寒冬的季節，姚亭的游戲技術也已經在室友的指導下變成了白銀水平，他的段位還是黃沈思和盧橙兩個人開小號陪他打的，不過姚亭自己偶爾也能C一下。

而四級考試也如期而至。

姚亭的宿舍中只有盧橙沒有報名，他的英語不好，考試前也沒有複習，因此連嘗試也不願意嘗試，之前溫文報名的時候還勸他趁着高考還沒結束多久去考一下，不然越到後面要複習的東西越多，當時盧橙給的回答是:“我高考英語71。”

“那确實好像什麽時候考都差不多。”溫文讪讪地回。

盧橙的數理化成績很好，不過大學之後好像就徹底放松了，期中考也是勉強及格，姚亭看着他窩在椅子上的樣子，想着期末考試的時候一定要拉盧橙一把，起碼不要讓他補考。

在四級考試當天，溫文和晏東陸說要再睡一會兒，姚亭提醒了一嘴之後，見他們意志堅定，也就沒有再催他們，準備等時間差不多了再給他們打個電話提醒一下。

姚亭在出宿舍的時候又看見了黃沈思，他見到姚亭之後便湊了過來摸了一把他的臉。

姚亭拍了一下他的手，将圍巾往上拉了一下，“幹嘛啊，你別動不動摸我臉。”

“你臉好冰啊，是不是穿的不夠多啊。”

黃沈思說着有拉住姚亭的手腕，看了下他的袖口，好像也沒少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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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現在天氣就很冷啊。”姚亭晃了晃手腕，他看着黃沈思有些無奈，“你吃早飯了嗎？我們去吃點東西趕緊去考場吧。”

姚亭和溫文他們都不在一個考場，他跟黃沈思倒是在同一層樓，兩個人去吃了早餐之後，便沿着兩邊種滿常青樹的主幹道走着。

黃沈思是個性格很好的人，至少到目前為止，姚亭都沒有看到黃沈思生過氣，即便是他含含糊糊地模糊了黃沈思對他的那種似乎是暗戀的感情，黃沈思也沒有表現出一點異樣，已經像之前一樣對他很好。

這讓姚亭有點難受，可他也不想失去黃沈思這個朋友，便一直裝着糊塗。

他和燕嘉最近都不怎麽一起打游戲了，對方說出想要網戀的想法之後，姚亭快速地拒絕，而後兩人雖然還是有着好友的關系，卻不怎麽再交流。

燕嘉跟黃沈思還是不同的。

兩人在姚亭心裏的地位也不同。

在前往考場的路上，姚亭腦子裏亂糟糟地想着這些，就連黃沈思喊了他兩聲，姚亭都沒應答。

“怎麽了，你現在是很緊張嗎？”黃沈思問。

“沒，在想亂七八糟的事，我應該不緊張吧，我感覺我準備的還蠻好的，之前做的模拟卷子和真題分數也蠻高。”

“我們亭亭肯定能過，你可是年級前五啊。”

黃沈思誇着姚亭，他一點也不擔心姚亭這次的考試，雖然姚亭自己嘴上謙虛，可他該做的一樣沒漏，上次期中考試成績下來之後，輔導員将總成績做了個排名發給了大家，姚亭是他們專業一百多號人的第三名。

他說着又從包裏掏出來一條巧克力塞給姚亭，“要是實在緊張就吃快巧克力，應該能有點作用。”

“心理作用嗎？”姚亭把巧克力塞進了兜裏，他看了下時間，掏出手機給溫文打了個電話，讓他們趕緊起來準備來考場。

路上人很多，都是要去考四級，大一新生裏面有一大半都準備去考一下四級。雖然都是準備去考試，不過周圍的學生都是三三兩兩、說說笑笑的，并沒有多少人面色嚴肅緊張。

黃沈思又從兜裏扒拉了一下，翻出了兩顆薄荷糖，他遞給姚亭一顆，姚亭雖然接了過來，卻有點嫌棄：“這不會是周三去慶祝晏東陸段位上了鑽石的時候，我們吃的那家火鍋的贈品吧？”

“bingo，亭亭真聰明。”

姚亭嘆了口氣，他把薄荷糖剝開塞進嘴裏，薄荷糖獨有的清涼感便彌漫在口腔，加上現在這個天氣，他覺得黃沈思像是在報複他，“你這種誇獎不會讓我覺得我是在被誇的。”

黃沈思對于姚亭的想法一無所覺，他也把薄荷糖吃了，糖入嘴沒一會兒便龇牙咧嘴，姚亭當個好人沒有嘲笑他，而後黃沈思問：“等四級考完之後就是聖誕節了，亭亭你準備去幹嗎？”

“能幹嘛，聖誕節也不放假，你要是問元旦的話我還能跟你說一下。”

“那你元旦準備去幹嘛？”黃沈思從善如流地說。

距離考試還有一段時間，進入考場還要進行檢查，黃沈思和姚亭來的早，排隊的人也不算多，兩個人走進教學樓之後沒有直接去考場，而是找了個地方呆了一會兒。

姚亭看着窗戶外面的屬于北方冬季的風景，他想了一下，才回答：“沒想好呢。”

“那我倆去看電影吧，亭亭你也沒怎麽去市區逛過吧，你老是說盧橙宅，你也挺宅的，之前喊你你都不出去。”

“我沒有，我還是經常出門的。”

“我說的是你不經常出學校門。”

姚亭看着黃沈思，他個子很高，要比姚亭高上大半個頭，加上黃沈思經常運動，看上去體格就很好，這麽冷的天他就穿了件羽絨服，姚亭看見他裏面就傳了件長袖，甚至有點感嘆。

“學校裏面也有很多好玩的，也不一定要出學校。”他說。

黃沈思看的出來姚亭有點抗拒，但他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又在游說着姚亭：“一起去嘛，我一個人去看電影很無聊的，我又不想跟其他人去，我就想跟亭亭你一起，到時候看完電影我們倆去看燈展，聽說元旦的晚上市中心廣場那塊有活動。”

黑皮大個子撒嬌的威力可不是一般人撒嬌能比的，姚亭盯着黃沈思的臉，對方握着他的手腕，又晃了晃，嘴裏還在念叨着：“陪我去嘛。”

姚亭現在确定黃沈思就是故意要這麽說的，邀請他在假期去看電影，還只是他們兩個，無論是在高中還是大學，兩個男生單獨去看電影都是很少見的存在，而姚亭又知道黃沈思對他存了什麽心思。

可是即便是這樣，姚亭也沒有直接拒絕，只是岔開了話題。

在進入考場之前最後的時間，溫文和晏東陸才堪堪趕到，他們在群裏發了消息，大概就是他們兩個自覺考不過這次四級，這次也只是來湊數的，姚亭在考試之前也沒有給出黃沈思明确的答複，而在考試中，姚亭也根本分不出心思來。

這次的考試有一些難度，但是對于姚亭來說不算什麽，就算考不了高分，通過還是沒有什麽問題的，在考試結束之後，姚亭也沒有等黃沈思，而是自己自顧自的去了圖書館。

這個時候的圖書館很空，不少人考完四級之後只想放松，而且這個時候又是在周末，因此姚亭不費力的就找到了拐角處的空座，他坐在位子上，也終于留出腦細胞來給黃沈思的事情進行思考。

他以前沒有談過戀愛，他也不太确定以前的那種朦胧的情感算不算是戀愛的喜歡，就像他現在一樣，他感覺的到自己沒有辦法直接拒絕黃沈思，可同樣的，他也沒有辦法立刻答應黃沈思的邀請。

他翻了翻書包，發現裏面只有一本大學物理一的課本，還是周五有課，昨天忘記拿出來了，他嘆了口氣，把書拿出來之後對着翻了幾頁，可是怎麽也平靜不下來，将思緒投入學習中，他盯着課本不自覺地就開始發呆，然後突然把手機掏了出來。

在拿到手機離開考場之後，他給黃沈思發了消息，說自己有事先走，黃沈思發了個哭泣的表情包，也沒糾纏之前的事情。

姚亭想了一下，久違地主動找了自己遠在西南的好友趙一一。

他和趙一一從小一起長大，關系一直都很好，而趙一一則是有着好幾段戀愛經驗，這種問題應該還是要咨詢有經驗的人才好吧。

“一一，我的朋友之前基本上算是對我告白了，我該怎麽辦？”

“接受或者拒絕，二選一呗。”

趙一一很快回了消息，回答的也很幹脆，很符合她的一貫作風，可是姚亭就是因為無法做出抉擇才會這麽猶豫，他邊想邊打字道：“我現在選擇不了，所以想問一下你有沒有什麽建議。”

“我能有什麽建議，你看看自己在說什麽！”

趙一一飛速地回應，随後又發了個指責的表情包，姚亭就發了一句“朋友跟他告白”這種籠統的話，讓趙一一連八卦的心思都沒有，姚亭長得清秀，成績又好，和女生也相處的很好，從小到大也有不少女生朋友在某個時刻對姚亭抱有好感。

姚亭發的這點信息讓趙一一都提不起勁兒來。

姚亭反思了一下自己發的信息，随後也發現了問題，他敲了敲自己的額頭，感覺自己有點失了分寸，不然也不至于說話沒頭沒尾的，于是他豐富了一下信息。

“我隔壁寝室的朋友之前對我說要不要和他戀愛，他人很好，我沒有辦法直接拒絕，但是也沒有辦法就這麽接受。”

姚亭點了發送之後，期待地等着趙一一的回複，可是遠在西南城市大學寝室的趙一一直接發出一聲驚叫，讓室友都紛紛向她看來，趙一一不好意思地跟室友解釋了一下，随後抱着手機瘋狂發問。

“誰？”

“你隔壁寝室？”

“你隔壁寝室的朋友？”

“那不是男的嗎？”

“你現在是什麽情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