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二十二)
康一山有點驚訝,笑道:“你怎麽知道?但是我今天算是吃日料吃的最盡興的一次了。松屋名不虛傳。”
索鎖已經收拾好刀具,說:“看得出來。希望您以後能享受日式料理的樂趣。”
“謝謝。”康一山看着索鎖。
索鎖一鞠躬,像演員演完了角色所有的戲之後那樣,謝幕離開。
像她來時一樣,退出去的時候,也無聲無息的。但留下的食物,讓座上客人尤其是日本師傅們來不及贊美。
“這人挺神的……”康一山轉頭和彭因坦說着,就見彭因坦放下筷子,示意自己去衛生間。彭因坦走的挺快。
康一山看看彭因坦面前的小碟子,幾乎沒動。
他舉筷子來了一塊,輕聲說:“确實挺好吃的,我以前怎麽不覺得。”
那邊彭因坦繞到衛生間,并沒有停下腳步。
走廊直通後門。
有很淡的煙氣,從後門的縫隙進來。
彭因坦從潔淨的窗口望出去,并沒有看到人,但是他将門推開,一走出去,立即看到一旁的角落裏,有個小小的身影。因為穿的是白色制服,即便是在晚上,仍然好辨認。
索鎖正在抽煙,看了眼彭因坦,她點了點頭。
“挺巧。”彭因坦說。這陰暗的空間裏,四壁回音,他有種在空曠的山谷間的感覺。
索鎖從口袋裏摸出煙盒來,示意彭因坦。
彭因坦是不抽煙,而且極讨厭別人抽煙的。見索鎖這架勢,他卻只是擺擺手表示不用。
“上次你跑的還挺快。”他說。
“你車上有我電話號碼。”索鎖說。聽起來他不像是很生氣,她掃了他一眼,看上去他也不像很生氣的——她等着他的下文。
彭因坦說:“你以為你跑的掉啊。”
索鎖又掃他一眼,抽口煙吐出來,說:“你是把電話號碼弄丢了,又沒查到監控吧?”
彭因坦被索鎖說中,自然臉上有點挂不住,幸好這裏應該是看不太清楚他臉上的表情的,當然即便如此他也不會這麽輕易承認。他笑了下,說:“你沒牌沒照的,當然跑的地方都是沒監控的。”
索鎖不出聲,算是默認。
“這個市就一旮旯彈丸之地,找你還不容易麽?”彭因坦說着,歪了頭看索鎖,“我車可到現在還在修呢。”
“我不會賴賬的。多少錢?”索鎖問。
“車損壞的比我想的嚴重,所有都算在內,包括我的精神損失費,給我兩萬塊。這事兒我就不追究了。”彭因坦說。
“要點臉好麽?精神損失費?”索鎖嗤之以鼻。
“那怎麽?我可是受到嚴重驚吓的。”彭因坦很無賴地說,“車還在廠裏。我讓人做了全部的痕跡鑒定和證據保存。只要找到你的車,你這肇事造成損失,賴也是賴不掉的。況且你無照駕駛呢?”
索鎖沉默片刻,彭因坦幾乎聽得到她牙齒摩擦的聲音。
索鎖說:“你總得讓我先看看報告吧。”
她很鎮定,說着話,把煙掐了。
“我也得找懂行的人看看。”她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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