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斷翼島

斷翼島

第一次順別人東西順成功竟然還是被一個律師強迫,官山禾心情複雜。

偷成功的這種感覺一點都不爽,相反還胸悶難受,原來從未偷成功不是自己技術和運氣,從根本上就不想做成功的賊。

這種心跳刺激不是自己想要的,或許還不如做個優秀的健身教練多掙點錢來得舒坦,正想着與一個從山腰上下來的少年迎面相撞。

兩個人神色相似的慌張,盯得彼此發怵,都不認識。

還是官山禾老道,“小子,幹什麽了?”

少年眨眨眼,眼神飄忽,“撒泡尿不行嗎?你誰啊?”

官山禾被問住,拉了拉戴頭上衣帽,随口一問:“問一下這附近有溫泉嗎?”

“你沒病吧,四月了還泡溫泉?”少年不耐煩地指了指,“那。”

“哦,謝啦。”

兩個人以相反的方向走開。官山禾莫名感覺這小子在做賊,一路謹慎,發現他并沒有跟來才放下懸起的心。

來到山頂,天色已晚,見到安行玥還在,官山禾就站原地說:“嘿安律師,東西拿到了。”

一天了,安行玥四肢都快散架了,擡眼見官山禾雙手放衣兜裏,喘着一口氣說:“你離那麽遠,想必也感覺到環境太糟糕。”

“得了吧,”官山禾接着說:“律師是不是都很狡猾能言善辯?你看天已經黑了,想必半夜這裏風更大,你還是不要再保留了。”

山頂上只剩樹枝張牙舞爪的嘩嘩聲。

半響,安行玥喘着氣息說:“你和我目前要搞明白兩件事,一、你和我為什麽會在、這個奇怪的島上;二、與言文傑私通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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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言文傑有染的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官山禾望着他說。

安行玥逐字說:“上、來,我、說。”

官山禾發覺安行玥語氣有點不對勁,遲疑片刻,還是一個箭步躍上去。

“你,出什麽事了?”官山禾靠近他,才發覺他滿臉通紅,喘着粗氣,用手背試了試額頭,好燙!

“你發燒了。”

“別管,你先把言文傑,衣服給我穿上。”安行玥呼吸沉緩:“再去....叫、叫村長.....”

“安行玥!安行玥!”

已經叫不醒了官山禾不禁吐槽:“這身板也是中看不中用。”

官山禾也管不了那麽多,直接把人放下來背上背,心急火燎直奔村長家。

一路上,官山禾背着人小跑,後背被安行玥貼得火辣辣的燙,全然忘記那臭氣熏天,嘴裏時不時喊人,“安行玥,你別被燒糊塗了,事情還沒解決啊。”

到了村長家開門的是範誠,院裏多出一條黑狗朝官山禾汪汪直叫,範誠捂着口鼻,“唔好臭!你怎麽私自放了他?”

官山禾目光盯着大黑狗,對範誠說:“他發高燒了快去找醫生,村長了?安行玥已經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真有另外一個人?”範誠略顯恍惚,村長在二樓聽到大黑叫聲就已經下來,把拴大黑的鏈子收了收。

囑咐範誠:“你快去叫醫生,這邊先給他沖洗幹淨。”

範誠應聲出門。

好在大黑聽話止住了叫聲,官山禾提防着跟在村長右邊進了大門。

村長皺着鼻子邊走邊說:“我帶你去浴室,趕緊給他洗幹淨了。”

村長委以重任官山禾當然願意效勞,只說:“村長我和他的晚飯....”

“範誠回來我就讓他給你們備上。”

官山禾又是一陣言謝,到了浴室,村長便關門離開。

官山禾開始感嘆:“這真是金枝玉葉掉大糞坑了,誰都認不出來更不願意伸手撈出來洗洗,安行玥,事情過了你必須要好好謝謝我。”

官山禾把安行玥的眼鏡取下來放洗手臺,才把他放到浴缸裏,待調好水溫就準備給他脫掉又臭又髒的衣褲。

安行玥從裏面襯衣到外面西裝全是名牌,解掉紐扣再看皮帶扣,官山禾啧啧贊嘆,這加起來比他一年工資還多,這讓官山禾不禁腦補起他裏面內k會是什麽品牌什麽顏色。

官山禾感覺自己太壞了,好像掌握了別人的隐私心裏就開始狂歡,平靜的外表也壓制不住內心的偷窺竊喜。

變态,官山禾笑罵自己一句。

解腰口的手突然被抓住,還是一雙滾燙的手。

“你!要做、什麽?”安行玥突然醒過來逮住官山禾怒目而問。

“啊?”官山禾一時被他搞懵逼,半響說:“你醒了,那你自己洗,待會醫生要過來。”

聽到官山禾這麽說,安行玥才松手,問:“這,是哪?”

“放心,是村長家,你不是想洗澡嗎,我可是燃燒了半個小時的卡路裏,你不需要以身報恩,記得事後謝我就行。”官山禾指尖摩挲,意指錢呗,安行玥看了直接無語,官山禾才起身撣着在對方身上沾染的臭污漬。

安行玥手臂撐在浴缸沿上,顯得很無力,他全身止不住哆嗦。

“需要我幫忙嗎?”官山禾最後問。

“不用。”安行玥冷聲。

“對恩人要客氣點,我就在外面有需要随時叫我,你要的東西也在那。”官山禾也不勉強,說完起身走到門口。

又回頭說:“你快點啊,我排隊呢。”

安行玥擡臂伸指正欲說什麽,見官山禾身影被磨砂門隔開,他沒有力氣再喊人,只好放棄。

官山禾站在門外等了好久,也沒聽到範誠的大嗓門,官山禾敲門催促:“嘿!好了沒?醫生快到了。”

沒人答應,水聲嘩嘩。

“安律師,你聽到沒?安行玥?我進來啦。”

官山禾推開門,眼前浴室白煙缭繞,安行玥躺在浴缸裏一動不動,水從浴缸裏蔓延在整個浴室,官山禾當即心下一驚,順手拿起浴巾跑上去将人從水裏撈出來,裹上浴巾打橫抱起沖出浴室。

官山禾抱着人進了村長指定的房間,把安行玥放在床上,醫生卻遲遲不到,官山禾左顧右盼急死了,只好先給村長大概說了一下他們發現的情況。

醫生終于姍姍來遲。

見醫生如見救星,連忙請進屋,醫生把脈檢查,官山禾一直繞他團團轉,醫生只得出言:“他沒有生命危險,只是身體上有多處軟組織受傷,加上受了風寒導致發高熱,按時把藥吃了,年輕人恢複得也快,別心急。”

“哦,只要腦袋沒事就好。”官山禾擔憂的是他腦袋,若被燒壞事情就麻煩了。

醫生懷疑的眼神看過來,官山禾敏感到說得不對,忙解釋:“我的意思是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醫生結束後囑咐用藥提着藥箱快速走人,範誠送醫生時官山禾趁機問村長:“村長,醫藥費他不收嗎?”

“村裏人看病錢都是從村裏醫療保險的基金裏扣除。”村長說:“你趕緊先去洗洗自己,醫生都快憋不住了,記得洗了出來給他喂藥。”

“哦。”官山禾低頭聞了聞自己,“咦,好臭。”

“村長,我只會喂貓不會喂人。”村長已經走遠。

官山禾洗了出來望着床上躺着的安行玥就犯愁,他沒照顧過人,只有把安行玥當貓兒照看,不吃喝就捏嘴一勺一勺喂,做過體育生的他擦藥就更不是問題。

但不明白為什麽一碰安行玥,他就痛苦地擰着眉,以至于官山禾總懷疑自己下手過狠,也沒見過這麽怕疼的男人。

折騰漫長的一夜,安行玥總算安穩睡着了。

天蒙蒙亮,雞鳴像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官山禾還趴在安行玥床邊沉睡。

緩緩睜開眼的安行玥有點悶熱,伸出手臂不小心碰到官山禾的手背。

只見官山禾頭也沒擡,摸着安行玥的手腕放回被窩,用自己手臂又給壓住被角。

這麽高大一個人趴在床前肯定不舒服,就為了壓被角?

看到床頭櫃上擺着各種藥,還有水壺水杯,毛巾臉盆,安行玥小心翼翼伸出另外一只手,揉着脹痛的太陽穴。

安行玥靜默觀看官山禾許久,遂而眯眼,想到目前最要緊的事,反手往床頭摸眼鏡,還真摸到。

他戴好眼鏡,聲線略沙啞:“喂,醒醒。”

官山禾被搖醒,睡眼惺忪,睜眼便問:“哪裏不舒服?想吃點什麽還是喝點什麽?”

安行玥不客氣說:“來杯、白開水。”

“好。”

官山禾将安行玥扶起來靠枕坐好,可能動作意外親密,安行玥撇開臉,官山禾倒是自然轉身去倒水,試了溫度遞給他,坐一旁眯了眯眼,又抹了一把臉,疲倦的神态看上去才算正常點。

安行玥抿唇問:“水怎麽鹹的?”

“哦,我加了點鹽。”官山禾問:“來點瘦肉蝦皮粥怎麽樣?”

安行玥捧着水杯,又喝了一大半才放下,“你把言文傑的衣服給我。”

昨晚官山禾怕人看到,又塞到自己休閑服裏,這時拿給他,安行玥手指觸及便是暖和。

安行玥握着官山禾的體溫,對他說:“你轉過身去。”

好看的男人是不是都這麽矯情,官山禾很乖轉過背去。

“好。”官山禾拉長了尾音,不一會很乖的人就變卦:“我轉過來啦。”

“還沒.....”

安行玥的聲線很急。

官山禾偏偏說:“騙我,我看看。”

安行玥一聽,脫了一半立馬拉回去,結果官山禾紋絲不動捂嘴偷笑。

知道被他戲谑,安行玥沉聲罵道:“幼稚!”

可能因為安行玥的身份和冷漠的姿态,想想他被戲弄的畫面,官山禾就忍不住笑,“幼稚麽,我怎麽覺得挺好玩的。”

“不想拿錢了?”安行玥不想再搭理他,這句話對官山禾很有效,一下子老實起來。

“看來腦袋沒燒糊塗,記得你欠我。”

“轉過來。”

聽話的官山禾轉身,手指摩挲下巴打量着眼前人,“早知道昨晚我就不熬夜替你洗那些臭衣服了。”

“咳咳。”安行玥咳了幾聲說:“是不是像量身定制?”

官山禾看到他眼尾還泛紅,眸子裏盛着水汽,臉蛋紅撲撲的,偏頭瞧他:“你有偷穿別人衣服的嗜好?”

“你想得可真多,既然你替我洗了衣服,幫我帶過來穿好後再談。”安行玥不喜歡睡別人的床,更不喜歡穿別人的衣服何況還是貼身的,他已經非常不适,準備起身。

問官山禾:“浴室在哪?”

作為優秀的健身教練,官山禾最看不慣對方把身體搞垮,就像看見一件精美的藝術品被砸出裂痕,難以忍住不發火。

“你還想洗?你想累死我啊,你再暈倒我管你個屁!”

不來點兇的看來是不長記性,官山禾上去就用結實的雙臂将安行玥管控,安行玥被逼躺回床頭,望着突然生氣的官山禾,竟也呆滞。

盡管知道教練打學員是不對的,何況眼前的不是學員而是律師,但他這副模樣就叫官山禾想犯錯,危險的氣息銀繞在彼此臉頰,雙方胸膛起伏不定,四目對視間,火星莫名旺盛。

“碰!”

門突然被打開了。

眼前這一幕讓範誠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提着他的大嗓門喊出聲:“你們在做什麽!?”

兩個人望着範誠頓時語塞:“........”

“你們不會是.....”

“咳咳,你進來怎麽不敲門?”安行玥輕咳後摔先推開官山禾,對範誠說:“我和他正在演示你所說的那個場景,希望能找出破綻。”

“嗯對!”官山禾神色轉變,“現場演示。”

範誠拍着被吓壞的心口,轉瞬就訓人:“那怎麽不叫上我?”

“??”

範誠走過來開始指手畫腳:“你們的動作不對,官山禾你要到床上去,雙腿擺放是要把他固定在中間,就像...老虎在奔跑,你騎在上面無法下來,再然後,讓我想想......”

此刻床上官山禾與安行玥,被業餘的範導演指點的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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