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怨種保镖

怨種保镖

安家廚房的運輸通道,因為官山禾從中溜出去,被暫時封閉整改,送食材就必須要經過大門旁邊的側門。

為此,官山禾免不了遭到衆人非議。

“你說這條鹹魚有什麽特別之處?底層窮逼一個,也沒有出色能力,到底有什麽秘方能讓肉食動物的安少收了心?”

“噓小聲點,你們不知道他每天吃的用的花的,聽說比安少要求還多,據說昨晚的宴會,還是他用領帶拽着安少領去的。”

“秘方不是特別為他打造的健身房?我還說掙到錢也去搞一個,哎,不過一看鹹魚就是能大戰七天七夜那種體能。”

“呸!你是沒見過大塊頭配繡花針的。”

“鹹魚要是那種搭配,我倒更感興趣了哈哈。”

“不是說還有富家千金聯姻嗎?她沒鬧出動靜難道真是三人共舞?”

三個送菜的男人一邊下貨一邊小聲調侃。

“啪啪啪!”仨頭上各被狠狠拍了一記。

“你們哪聽來的八卦,小心病從口入,禍從口出,一個不留心,明天送菜的就變成王二食鮮,而不是你們陳記鮮菜。”安家廚管收手,鄒着眉頭挨個瞪他們一眼。

“外頭不都傳遍了.....”

其中一個連忙與同夥使眼色,喜笑顏開對張廚管點頭哈腰:“是是是,我們話多了點,不過說過也就忘了,還請張廚管別放心上。”

“那最好。”張廚管眼神凜冽一閃,咧嘴笑說:“年輕人,總要折騰幾下,折騰夠了自然就收心了。想要一碗飯,還是老實點別再到處亂嚼舌根。”

說到這,正門那邊安保大聲催促:“嘿!你們磨叽什麽,快點!這裏不能停久了,動作麻溜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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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勒!”

*

一大早,安行玥讓安七陪同去了一趟醫院,他必須要确定一件事。

又是一次尴尬的檢查。

雖然這個播放男男h片的地方密閉,沒有監控,也只有安行玥一個人,正對屏幕畫面,四角音響傳來跌岩起伏、刺激五感的男聲。

為了得到證實,安行玥強行忍着心裏的反感,讓自己進入狀況,結果,試了幾次,面對如此高|h的畫面,他竟然躲到角落幹嘔。

難道只有面對官山禾才能做到?還是說他對自己下了某種手段?

這種事也不能找他問。

出來時,白色長衫遮掩了安行玥的痛處,卻遮不住他蒼白無力的臉。

醫生顯然也很失望,治療七八年了,這是最讓他頭疼的患者,張嘴剛要交代醫囑,安行玥從他手中更像是奪走檢查報告,轉身便走。

醫者和患者已經從陌生到随性,雙方怎麽能不頭疼。

報告随意揣進兜裏,想必處方還是那一套。

安七在姜無天病房門口等待,還以為安行玥去問到什麽壞消息,“上将,他該不會醒不過來了?”

“嗯。”安行玥正悶着氣,随口回了一聲。

安七:“......”

回到安家也就九點過。

大清早,偷瞄到安行玥帶着安七出門,官山禾心情很不爽,在健身房裏什麽健身設備都強訓鍛煉了,依舊安靜不下來。

幹脆跑到安行玥房間門口堵起。

終于等到安行玥回來,他擋在門口不讓人開門。

安七怒氣沖上前。

“你找死!”安七說着手臂已經落下,被官山禾擡臂擋下來。

“安七,你先下去。”

“上将......”安七雖不甘心,自知臂力抵不過官山禾,也不想就此認輸。

“下去。”安行玥加重語氣,說話時連眼神都注視着官山禾,安七血液瞬間沖上腦門,用力往前一寸,沾上官山禾一片濕汗。

安行玥挪過目光,對安七喝令:“不聽了是嗎?”

安行玥聲線裏已有怒火,安七不得不聽命照辦,埋頭退了兩步,憤然轉身。

官山禾,你給我等着!

待走廊上只剩下他倆,彼此眼神一對,便知道對方想說什麽。

官山禾乖乖放下手臂,好讓安行玥打開房門,就在打開那一瞬,安行玥只覺腰上一緊,眼前暈眩恍惚,整個人就被官山禾帶進房內,門砰地一聲被官山禾踹上。

“這下只剩你我,告訴我去醫院做什麽,為什麽不叫上我?還是安七用趁手了?”官山禾不安地眸子,緊緊盯着被自己高大身影籠罩的安行玥,仿佛要卸了他,吞他入腹。

官山禾的雙臂又有漲勢,包圍安行玥只是輕而易舉的事,安行玥擡眼閉眼都被他入侵。

打濕的運動衫黏在他胸膛,就連呼吸裏都浸着他散發出的荷爾蒙氣息,安行玥仿佛被他掐住了喉嚨,一時呼吸困難,喉頭上下滾動,雙腿竟無力挪動。

好一會,勉強說出:“這麽激動,姜無天醒不過來你要哭嗎?”

“這是哪跟哪,我跟他只是萍水相逢。”明明是....你跟安七出雙入對,讓人看得心煩。

“你去醫院看他怎麽不早說?我就說家裏有郭醫生,你怎麽還去醫院。”

安行玥拿出手帕,順着官山禾的臉頰擦拭到脖子,沒別的意思,他只是想讓自己的呼吸盡快通暢,不想窒息死在他面前。

這個舉動卻很快安撫官山禾,他一把抓住安行玥的手,漸漸埋頭,偏頭靠近安行玥的臉。

等了這麽久,必須狠狠懲罰他!

危險越來越近,安行玥開始緊張,他的手無處安放,蒼白的臉色泛起紅暈。

不對勁!是哪裏不對勁?

彼此內心同時發出同樣的質疑。

眼看就要碰到,彼此心跳迅速加快,預示着什麽将要冒出來,安行玥連忙推開他。

“腦子裏給我清醒點,別再汗涔涔地出現,安家不缺水。”

“嗯?”官山禾這下反應夠快,安行玥轉瞬領悟官山禾眼裏的誤會,把手帕扔在他臉上,羞憤:“還想!一會跟我去個地方。”

官山禾抓住手帕:“好啊,那我現在就回房間洗澡,你別不等我。”

等到官山禾離開,安行玥扶額平息,待放松下來,伸手往兜裏拿檢查報告。

嗯?

兜裏空蕩蕩的!

檢查報告了?報告...

剛才官山禾不安分的手,安行玥幡然醒悟,大步沖到官山禾的房間。

“官山禾,你還我.....”

是安行玥的緊張引起官山禾的懷疑,他有這方面的經驗,加上安行玥不是輕易會緊張的人,便順手牽羊帶走安行玥兜裏的東西。

其實也不知道是啥。

得意忘形拿出來,瞧着瞧着,官山禾的神情逐漸變化,驚訝,震驚,難以置信。

安行玥站在門口盯着官山禾,金絲細框眼鏡後的眸子裏,風雲詭谲,仿佛下一刻就将官山禾卷入沙塵暴,埋在十八層地獄。

安行玥把自己的長衫攥得一團糟,又緩緩松開,上前一把抓過檢查報告,渾身上下透着萬年寒冰。

“滿意了?”

安行玥雙腿遲滞,頓了頓才轉身,後背突然貼上暖意,腰上纏上一雙有力的手掌。

“對不起,我真不知道是.....”官山禾從後背緊緊抱住安行玥,懊悔道:“你罰我吧,什麽我都接受。”

“你別忘了,這裏是游戲世界。”安行玥一動不動,眸子裏一潭深不見底的黑水,意圖抹花檢查報告上面所有的字跡。

可惜來不及了,他什麽都看到了。

安行玥深吸一氣,起伏的胸膛緩下,“這裏所有人的命運都是程序員和編劇提前設計好的,你我也不例外。”

“嗯。”官山禾在安行玥耳邊低低應着聲,看起來他比安行玥還慌亂,這畢竟是安行玥的重大隐私。

終于明白,安七他們為什麽會安排一些花裏胡哨的男人在門口,是想逐一試試有沒有人能治療他。

可是,他倔強。

“安七也同你一起去了,他們都知道這事?”

“不,只有你知道。”簡單六個字,安行玥已垂手無力。

官山禾倒是心下一喜,但立刻想到安七比自己更親近安行玥,心頭又湧起酸氣兒,“還有,他雖然姓安,但我知道他不是你們安家血脈,他對你有意。”

官山禾說話間,氣息噴灑在安行玥側頸,灼熱燙耳,令安行玥身體很不适,用力掰開官山禾的手指。

“路上再談。”安行玥不願意施舍官山禾丁點餘光與機會。

留下呆愣的官山禾望着安行玥的背影,五味雜陳。

安行玥走回自己的房間,反手緊閉房門,倚靠在門角,天花板上的水晶燈,慢慢浮現出官山禾的模樣。

安行玥漸漸閉上雙眼,拿着檢查報告的手,已控制不住顫抖。

安行玥,男,23歲,因心理問題患有遲射症,目前建議.......

安行玥的視線看是落在房間裏,實則已經穿透銅牆鐵壁,回到年少的那一天。

那是日光下的黑暗。

男人抽打他,撞着另一個身體呼喊他的名字,扭曲的面孔侵蝕着安行玥每一根神經,還有年少純淨的靈魂。

檢查報告在手裏不知怎麽撕成碎片,白花花地恍若下了一場臘月雪。

血肉被那時的惡魔抽盡,只剩軀殼,安行玥當即滑坐在地板上,痛苦深深紮進他的心坎,扼制他多餘的呼吸。

尊嚴暴露在傾瀉的日光中。

他從來不懼黑夜,但怕日光下的黑手,時間長了,他就想成為吞噬光明的黑暗。

官山禾你不該自作聰明,你不該看到這份報告。

事已至此,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浴室裏,水嘩啦啦響不停。

遲射症在官山禾腦海裏不斷反複重現,那兩個晚上的确折騰好長時間。

官山禾也是謝天謝地,只因見他遲遲不能滿足,對自己咬住不松口,逼得最後獻出從未對誰用過的唇舌。

最後,他射|過算不算病情有所緩解?

這什麽亂七八糟的問題,根本不太懂。

官山禾胡亂洗好後,光着身子站在衣帽間前,面對一排各種款式的衣服,猶豫不決。

另一個想法又冒出來。

假如,假如遲射症是真的,那麽,沈澈在安行玥面前的自殘行為就可以解釋,他只是選擇一種不恰當的方法,想讨好安行玥,更想治愈安行玥。

導致安行玥有這個症狀的原因,會不會就是安滄明把他親手送到惡人手中?

如果能證實,現實與游戲世界其實就是相通的,安娜你們這一幫人搞什麽鬼!

官山禾随手拎了一套衣服穿上。

先回原主家裏,等得到證實,那麽真實世界裏的安行玥,已經赤裸裸地展現在自己眼前。

然後,是治愈他,還是重傷報複?——那已是後話。

安行玥啊。

我終于要抓到你。

地下停車庫,安行玥坐在後排座,撐着額頭漸漸閉上雙眼。

安七坐在駕駛位置上,不明白上将為什麽耐心等待一個保镖。

自從早上開始,上将似乎心事重重,安七琢磨了好多安慰的話。

“上将?”安七回頭輕喚一聲,見沒回應又問:“上将你睡着了嗎?”

吐息均勻,看來是睡着了。

論以往,也是安七陪同安行玥出行,如今多出官山禾,什麽事還要遷就他一個保镖,叫誰心裏都不爽。

安七啓動發動機,正巧從後視鏡看到官山禾下車庫,索性直接踩了油門開走。

“嘿!等等!”官山禾小跑喊人。

安七按耐不住的是怒火,随着越野車的發動,車速驟然飙升,只要安行玥沒醒,安七便可以一寸寸踩下油門,也是一點點拿回屬于他安七的尊嚴。

要讓官山禾追着越野顏面盡失,也要官山禾離安行玥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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