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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江離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着的，她記得前一天晚上她興奮的睡不着，因為宋別答應做她女朋友了。

雖然最後是她問的。

不過誰問誰答這件事情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們在一起了。

江離興奮的不敢相信，也擔憂的不願意睡過去，她擔心自己醒過來之後宋別就會消失不見，她還是害怕。

好在她醒過來的時候宋別正好睡在自己旁邊，懷裏抱着江離帶來的小玩偶，江離則是抱着宋別，将她和玩偶一起圈在懷裏。

這樣的睡姿讓江離醒過來的一瞬間感到雙臂發軟，動一下就酥麻無力，指尖到肩膀都仿若觸電一樣毫無知覺。

江離知道自己應該是睡麻了，她呲牙咧嘴的動了動手臂，卻也沒有驚動宋別，她能好好睡一覺也不容易，江離自然是不願意打擾宋別休息。

宋別睡的很安穩，如藻般的長發在散落在床單上，圓潤的肩頭微露，脖頸，鎖骨，以及那被壓住春光。

江離看的癡了。

現在她相信小說裏寫的那些情節了，膚如凝脂，面若桃花……這些形容在很大程度上都是真的。

任誰看見這麽一個人都得為此淪陷吧？

宋別睜開眼就看見一雙水亮亮的眼睛在她面前，她眯起眼笑道：“怎麽不叫我？”

“想要你多睡一會兒。”江離把宋別抱着的玩偶扒拉開，抱住了宋別，縮在她懷中的柔軟裏。

宋別回頭看着滾下床的玩偶無奈道：“怎麽現在連小白都不要了？”

要知道如果不是因為這個玩偶，她那天晚上就忍不住對這小家夥動手了，倒也算得上是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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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現在有你了。”江離擡頭在宋別脖頸處蹭了蹭，聲音悶悶的卻分外得意。

雖然吃了點苦頭，但是誰不想抱活生生的宋別呢？孰輕孰重江離還是知道的，再說……她也并沒有抛棄小白不是。

宋別心頭一軟也抱住了江離，“看你走到哪都要帶着它，是因為很喜歡？”

“嗯，習慣了。”江離垂眸雙手不自覺的抱緊宋別。

江離會對玩偶有依賴性也是有原因的，以至于江離現在都二十多歲的人還是會因為沒有玩偶陪在自己身邊而掉眼淚。

宋別并沒有繼續問下去，但是江離卻想要告訴宋別她的過去，想告訴宋別她最重要。

“其實我小時候害怕打雷。”江離說出了緣由。

兒時的江離都是一個人長大，葉女士和江先生因為工作忙的原因所以很少陪在江離的身邊，很多時候江離都是和請來的阿姨一起待着。

可阿姨總不能一直陪在她身邊，所以更多的時候江離都是一個人，一個人上學，一個人回家，一個人睡覺都是常态。

江離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害怕打雷，可能是當時的年紀還太小了所以才會害怕。

她只記得那是一個雨夜，狂風暴雨，外面劈下來的閃電就在江離眼前閃過，窗外一瞬間的明亮夾雜着轟隆的雷聲讓小江離膽顫心驚。

她哭喊着叫爸爸媽媽，但那個時候葉女士和江先生都因為大雨被困回不來。

江城的雨季幾乎就跟山洪一樣恐怖，主要是江城的排水系統從初建的時候就有很多沒有考慮到底問題。

那一年的雨季也給江城造成了不小的損失，有許多地勢低的樓房都因為雨水而淹到了二層樓高。

葉女士不僅因為天氣原因被困在外面回不來，江先生更是被困在研究所沒有辦法回來，所以那晚江離一個人待在家裏。

最後發生什麽江離已經記不太清了，只知道住在樓下的李季父母上來了，身後還跟着小李季。

當時李季懷裏就是抱着一只玩偶不撒手，那是李季的母親也就是蘇阿姨給他親手縫制的玩偶，江離只是羨慕的看着。

後來被蘇阿姨瞧見，她當機立斷的就把李季懷裏的那只玩偶送給了江離。

那個時候李季沉迷于龍無法自拔，每天都對外說自己是什麽真龍天子，還帶着江離一起看，看電視裏的那些龍是怎麽大顯威風的。

後來每次打雷下雨江離都會抱着那只玩偶，雖然很粗糙，但那卻是她唯一的念想，即使有葉女士或者說是江先生都不及那一只玩偶。

現在江離長大不再抱那只手工縫制的小白龍了，可她還是小心翼翼的保存好，放在她房間裏。

江離長大後也找到了替代品，就是她現在買的小白龍玩偶，也是去哪都要帶着，算是安全感的一種象征。

從小到鑰匙扣一直到床上的安撫玩偶，江離不知道買過多少，反正她房間裏幾乎都要堆滿了。

宋別擡手拂去耷拉在江離眼前的碎發，她輕聲問道：“那現在呢？還怕嗎？”

她不知道這小孩還會有這種經歷，她看起來明明就像是被父母捧在手心裏的花朵，在溫室裏長大的她才會有那麽單純的眼神。

“現在已經不怕了，但是也對小白産生了依賴性。”江離也覺得這麽大還抱着玩偶睡覺也不習慣，可是這習慣就怎麽改都改不掉。

這就像是保護自己的盔甲忽然消失一樣，将她柔軟的內裏暴露出來，會害怕也是情有可原。

宋別沒有說話，只是看着江離。

看着她那一張還有點青澀的臉，宋別說不出來是什麽滋味。

她也沒想過江離突然對自己說明心意，也沒想過自己就這麽說出來，有點匆忙，有些急促。

但是勝在結果是好的。

她們不會再互相錯過，也不會再重蹈覆轍，宋別願意陪江離走上一程，也願意給自己一個春風吹又生的機會。

野火燎原後的新芽遠遠要比枯草更為珍貴。

“其實我還是有點不敢相信我們在一起了，醒過來的時候都在擔心那是不是只是一場夢。”江離眨眼，撲閃的睫羽像是要飛走的蝴蝶，帶着淡淡的憂傷。

她總覺得這是一場夢，醒過來就會結束。

患得患失好像是談戀愛時候的常态，會有很多顧慮，會害怕別離以及孤獨，江離更是亦然。

“那這樣呢？”宋別湊近江離，親吻她的那雙唇，“現在還覺得不真實嗎？”

唇上的觸感很軟很柔，江離不止一次嘗過，可是每一次都會讓人回味良久，不真實的觸感也因為情緒的激動而放大感官。

江離真切的感受到了宋別的溫度。

沒有那晚灼熱，卻比那晚更柔更輕。

宋別知道江離的顧慮和擔憂，從昨天晚上她就已經看出來了，小孩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

她會給予江離安全感。

因為江離信任她，所以她自然也不能辜負江離。

“你晚上要留在這裏嗎？”江離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随後她幹脆抱着玩偶坐在床的正中央，像一只随時等待被主人寵幸的小狗。

“想我留下來？”

“沒有！我只是……”江離一時間搭不上話來，她懊惱的低下頭不是滋味。

她們才剛剛答應在一起，就這麽心急的讓人留下來也只有江離才會做出這麽愚蠢的決定，只不過話已經說出口了。

回頭是再也不可能了。

“那我留下來和你一起睡好不好？”

江離點頭。

宋別自然也沒有錯過江離眼中難言的高興和得到答案後的心滿意足。

“你怎麽會突然找上我？”躺在床上的宋別還是沒有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

雖然她知道現在這個時候提起這件事情其實不太合适，但如果她不知道恐怕襲擊又會亂想一晚上，還不如直接問江離還來的痛快點。

“因為我聽面包她們說你有喜歡的人了。”江離結巴着說出實情，“然後我就知道事情的緣由……”

原因很簡單，就是宋別喜歡江離，但是江離不知道宋別喜歡她，所以才會有單戀的想法。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江離能夠感覺到宋別對自己的好，她唯一不能确定的就是宋別的性取向到底是不是自己猜測的樣子。

好在群裏的各位助攻給了她啓發和勇氣，讓她這個不開竅的腦袋說出了最正确的決定。

那就是和江離在一起。

“那你知道我喜歡的人是誰了嗎？”

“現在知道了。”江離摸着鼻子有些不太好意思，對着宋別她不是紅臉就是驚慌失措。

“離離，你太害羞了。”

“我這才不是害羞。”江離才不會承認自己會害羞，甚至是害羞的不敢擡頭看着別人。

“明明就是……”

宋別想着想着就笑了出來，江離不解的看着宋別，輕輕拍着宋別的後背道：“宋宋，你在想什麽？”

剛剛不過就親了一次就失神的不知道在想什麽。

“想你叫我姐姐。”宋別語句一出就讓江離愣住了，一眨不眨的眼睛讓她看起來跟石雕一樣動彈不得。

實際上江離也的确沒辦法動彈，滿腦子裏都是那一句姐姐在亂跑，從東邊跑到西邊，從北邊跑到南邊。

“宋宋，時候不早了該起來了。”江離生硬的轉移話題，無法思考的她只能憑感覺說話。

“我更喜歡你喊我姐姐。”宋別升起逗弄的心思，撩的江離裏不是裏，外不是外的。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