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我心匪席

我心匪席

有一位年輕女子的聲音，從涼亭內傳來。她說道：“林孟，怎麽不進來坐呢？怕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

華實姑娘，年紀輕輕的，雙頰粉嫩，紅撲撲的，也是佳人了。怎麽說起話來，粘了血腥呢？

怕是你的牙口，沒有這麽好！

林孟慢慢地回過頭，對着她笑了笑。

向二哥從茶肆裏，拿來了茶具，茶水，還有一盒點心。

小柳，向二哥，林孟三個人一起走進了涼亭。

向二哥放下器具，對着林孟點了點頭，得到回應後，便出去了。

小柳開始端茶倒水。

林孟拿起來茶杯，對着華實姑娘說道：“華實姑娘，請用茶！”

華實姑娘嘴巴微微一撇，笑了笑，說道：“林孟！你知道嗎？宮中女史的侍從，有了兩個候補的缺，是族長費盡心思弄來的。我們華家頂上去一個，皇氏頂上去一個。我雖不才，卻蒙族長護佑，不日即可入宮呢！”

林孟震驚不已，想好的說辭，頓時卡頓了，又想起前些日子的傳言。知情人跟伯英哥哥說，他們家占了兩個名額，惹人嫉妒，因此生事。

林孟氣的咬牙：又是你！又是你！

本欲發作，林孟又想起那塊可憐的手帕，試着平複情緒：不氣！不氣！尚有大事！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不氣不氣，王八放屁！不亂不亂，王八扯淡！

林孟在腦袋裏，把克兒弟弟講的冷笑話默默重複了十多遍，終于擠出笑來。

華實姑娘看了看，輕蔑地一笑，說道：“看你這沒出息的模樣，和五年前，沒什麽兩樣。”

五年前，到底有什麽內情呢？

林孟輕輕開口：“是嗎？”

華實姑娘得意一笑，仰着頭，眼睛直斜到天上去，說道：“那會兒，我把你的繡帕偷來了。我把繡帕拿給四哥哥，也是為了你們倆好啊！你呢？竟然一病不起了！真是沒用的很！”

林孟聽了，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老天啊老天！原來是她林孟，一直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啊！

五年前的孟兒，和現在林孟的遭遇，竟然是拜這兩位所賜！

何期劍來！何日劍來！

擇日不如撞日，就在今日！

林孟對着小柳點了點頭，計劃提前！

小柳不着痕跡地，把點心盒子放在桌子中間。然後，她就走了出去，和向二哥彙合。

林孟把點心盒子拉過來，打開盒子，拿起一塊來，細細品味。

嗯！确實美味！

林孟的臉上笑眯眯的，輕聲說道：“華實姑娘！請用啊！還不錯呢！”

華實姑娘的右邊嘴角，扭曲成了奇怪的角度，不屑之情，顯露無遺。

華實姑娘剛才的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沒有什麽效果。

林孟也盡力配合她，好像真的像她說的，沒用的很，沒出息的很。

林孟又拿起一塊點心，邊吃邊點頭，不錯不錯，味道好極了，嫂嫂這手藝，越發爐火純青了。

林孟看着華實姑娘，奇怪她怎麽還沒動靜呢？

動了！動了！

華實姑娘伸出手來，墊着帕子，捏起一塊，撇着嘴巴，一口又一口，吃完了。

見此情景，林孟又拿起了一杯茶水，未飲而問：“華實姑娘，怎麽樣？這茶，還可口嗎？這點心，是我嫂嫂親手做的，我母親可喜歡了，怎麽樣？還不錯吧？”

華實姑娘冷哼一聲，白眼朝天，說道：“咦！這樣小家子氣的東西，也敢在我面前誇口？我們家掃地的婆子，刷馬桶的婆子，都做的比這個好！就這手藝，扔給我們家門口的乞丐，都沒人揀。改天，你嫁給我們家四哥哥，才知道，什麽是吃穿用度的體面！”

卧槽！血壓一下子竄上去了！沖的頭痛！林孟喃喃自語道：“冷靜！冷靜！冷靜！”

嫂嫂雖然有孕在身，但是一點兒也閑不住，親手為前些日子的祭祀，做了糕點。林孟怕她勞累，跟前跟後，揉腰捶背。

怎麽着？林孟她們們家祖先都享用過的糕點，在你華實嘴裏，就，就這樣不堪了？

冷靜個屁！懷柔個屁！再次提前行動！

林孟拿着杯子，重重地摔在地上。

摔杯為號，三人小組，行動！

砰！砰！砰！砰！

向二哥，小柳，二位的板磚拍的不錯啊！今晚加雞腿！

一盤繩子，從涼亭外扔過來，林孟立刻接過。

質樸純真的農家小妹，琴棋書畫的文藝小姑娘，活波可愛的采茶姑娘，都是常見的。

可是，像她林孟這樣的，一個大茶壺扔過去，砸中了一位家丁，燙傷了一位家丁的，算是哪種？就是那種一身粉得很，武力猛的很。

你們三個，還想跑？

林孟拔出匕首，啪的一聲，重重摔在了桌上了，拿出盤古開天辟地的架勢來，一臉地兇神惡煞，壓着嗓子，一字一句地問道：“怎麽？不要命了？”

華實姑娘，兩位家丁聚在一起，緊張地你推我，我推你。

兩位家丁縮着腦袋，想看林孟她們，又不敢看。

華實姑娘，拉過兩位家丁擋在自己的前面，躲閃着，以免對上林孟的眼神。她顫抖着聲音，說道：“林孟！你瘋了！你瘋了！”

外面的一個家丁，扒着高高的涼亭欄杆，想要翻過來，卻卻挂在了那裏。

向二哥加速解決完了手裏的那個，又把那個拉下來，小柳連忙幫忙捆住手腳。

向二哥和小柳，他們倆的主攻手和副攻手，配合的不錯啊！

四個家丁，俘獲了兩個，正在追擊那兩個。戰果不錯！

該她林孟上場了！

一個瘦小的老年家丁，眼睛滴溜溜地轉動，腿不住地打顫，打顫着，打顫着，就要順着高高的欄杆溜走。

林孟笑了笑，她怎麽可能放你，讓你去報信兒嗎？

林孟拔出匕首，掌握好力度，對着他的身體，猛然刺去。

呀！不好！用力過猛了！把他的外衣劃破了。

瘦小男子，哭唧唧地拿起繩子，對着華實說道：“姑娘！你尊貴，先綁你吧！”

華實姑娘白眼一翻，嘴裏小聲嘟囔着：“你給我等着。明天，看我怎麽收拾你！”

瘦小男子，哭唧唧地綁住了華實姑娘的雙手，雙腳，嘴裏還念念有詞：“收拾就收拾吧！能活到明天就好了！若是四公子的長矛刺過來，老奴的身子，怕是今天已經涼透了啊！”

不一會兒，兩個人就綁好了。

小柳喘着粗氣跑過來，說道：“姑娘，已經綁了三個了！剩下的一個，向二哥說他應付的了，叫我過來幫你。”

真不錯啊！往日，真是沒有給他們倆表現的機會啊！

林孟點點頭，對着她說道：“把這個瘦的，也綁了。手腳輕些，不必叫他吃了苦頭。”

小柳手腳麻利地綁了他，還塞了他們的嘴巴。

輪到華實姑娘時，她看了看小柳手裏的破布，瞪了小柳一眼，腦袋扭來扭去，就是不肯配合。

切！如此尊貴！

翻了翻點心盒子，林孟從盒子裏翻出來一塊底布，把底布抽掉，露出來下面雕刻的字來，正是她們家族的印記。

華實姑娘失去了耐心，準備張嘴罵人。

林孟瞅準機會，把底布一把塞了進去。

世界安靜了！

林孟把匕首交給小柳，示意她退後。

然後，林孟在華實的袖子裏，腰間的繡囊裏，上下一陣亂翻。

心心念念的帕子啊！終于到手了！

帕子上的繡樣，繁複的紋路，細密的針腳，和母親的繡工，不相上下。比林孟現在的手藝好多了！像是，五年前的孟兒姑娘的手藝。收好了，回去再研究！

不但如此，還有意外收獲！

華實姑娘，你一個姑娘家，帶着自己的手帕，可以理解。怎麽，還帶着男子的手帕呢？

還不是一個！

好幾個！

私相授受啊！私相授受！

手帕，還算是小物件，還有幾件貴重的玉飾。

整天都見你黑別人，今天也讓你的秘密見見光。

華實姑娘啊！你也有今天？！要是這些個東西，拿到你們家族長面前，他會怎麽懲罰你呢？

哈哈哈哈！以德報德，以怨報怨，真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