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全國會試

李仕明叫雲小魚陪自己坐會兒,雲小魚就在一邊坐下,問道:“看得怎麽樣?”

“挺好,就是有點累,剛才閉了閉眼。”

雲小魚歪頭問道:“那我給你出個題目解解悶好不好?”

李仕明揉着太陽穴:“好。”

“小明的媽媽生了三個兒子,老大叫王大,老二叫王二,老三叫什麽?”

李仕明笑道:“這題你應該去問王二。”

“我問過了,他說肯定叫王三啊!”

李仕明哈哈大笑,雲小魚見他笑得高興,也忍不住像個小百靈鳥似的毫無心機地跟着咯咯笑起來。

李仕明見她笑容嫣然,心中一陣憐愛,輕聲道:“這段時間辛苦你和王二了。”

雲小魚微笑道:“我就是記記賬,辛苦什麽。”

李仕明不答,卻忽道:“我定會考過這次的會試。”

雲小魚一愣,接着“嗤”地笑了出來:“我知道,我也覺得是。”

她這一笑,把李仕明笑了個心神不定,他看着雲小魚極低地自語道:“……你怎麽這麽愛笑。”

雲小魚卻沒有聽清,問道:“什麽?”

李仕明沒有答話。

雲小魚不知李仕明所想,說道:“你可知道王二真有個弟弟叫王三,還有哥哥叫王大。那日在贏山下的客棧裏,你還沒來的時候,王二還跟我說要去東陵找他兄弟去呢。”

李仕明聽到這句,問道:“說起這事,那日你倆回到那客棧之時,難道就沒發現不對勁麽,那時太陽已經落山了。”

“沒有啊。”

李仕明輕嘆了口氣。

雲小魚好奇地問道:“你為何跑回客棧?我現在想想,覺得不是很明白。”

“我本來是想跟着袁長志和那西陵國師走的。”

“那為何又回來了?”

“後來我左思右想,覺得若不回去客棧瞧瞧,那兩個笨蛋怕是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雲小魚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氣道:“誰是笨蛋?你才是。”說完自己也覺得這話實在沒什麽說服力,幹脆不說話。

李仕明笑道:“幹什麽生氣?歷來傻人有傻福。”

雲小魚站了起來,撅着嘴看了李仕明一眼:“你看書吧,我不高興說了。”轉身走出了李仕明房間,連要問的問題都忘了問。

時光飛逝,轉眼全國會試在即。

李仕明這段時間廢寝忘食,挑燈夜讀,整個人都瘦了一圈。雲小魚看着于心不忍,多次勸他不要這麽拼命,李仕明只是笑而不語。

有一日他問雲小魚:“若是我考過了,你不誇誇我麽?”

雲小魚立刻點了點頭:“你想怎麽誇,我們就怎麽誇你。”

“……我不要你們,我是問你。”

雲小魚微微一怔。

李仕明道:“這個你先想想。那如果我考不過呢?”

“考不過的話,咱們再想別的辦法。”

“什麽別的辦法,你以為我這麽拼命考試是為什麽?”

雲小魚有些不懂,問道:“難道不是為了進宮找長志?”

李仕明看着雲小魚不語。良久,他問道:“如果是為了進宮找袁長志,你還有什麽別的辦法?”

雲小魚想了想:“那麽就只能我想法子進宮了。”

“你有什麽法子進宮?”

“這個我沒想好,但把人逼到一定地步,辦法總比困難多。”想了想,又道:“或者你可以等三年後再考。”

李仕明淡笑道:“三年太久了,我等不了。況且,若是那時候袁長志還沒有找到咱們,他就太蠢了些。”

這話說得雲小魚有點不舒服,她看了李仕明一眼,李仕明也在看她,雲小魚卻看不出他的心思。

又過了幾天,就到了會試當日。

李仕明醜時起床,卯時進考場。會試連考三天。到了第三日傍晚時分,李仕明回到了客棧。

他一進門,雲小魚和王二就團團圍了住他,齊聲問道:“考得如何?”

李仕明道:“不錯。”

雲小魚大喜:“什麽時候發榜?”

“兩個月後。”

王二樂得連聲說道:“太好了,太好了。”

李仕明笑道:“我只是說不錯,并未說一定會中。”

王二道:“如今先好好吃一頓,然後再舒舒服服睡一覺,其他的放到以後想。”

雲小魚也點頭道:“說得對。”

———————————-

袁長志中了武科頭名,并在西陵國師的推薦下被破格封為馬軍都侯。

李仕明猜的沒錯,袁長志的确沒有立刻上任,但他并沒有按照西陵國的科考制度在武學舍繼續學習,而是留在了皇宮,在下元卿院學習。

這下元卿院又稱武院,與號稱文院的上元卿院合稱“文武二院”,又叫“上下二院”。

袁長志需要學習三年,由國師親自教授。

這是歷屆武科頭名都沒有過的待遇,私底下于是有人開始竊竊私語,有猜測袁長志來頭不小的,也有說袁長志溜須拍馬的,但這些閑話剛開始只限于幾個不知情的人之間飯後瞎扯,并沒有傳到袁長志的耳朵裏。

有些在贏山腳下看見整件事始末的将士,覺得步軍都侯楊玄肯定對此憤憤不平,有人在楊玄面前說:“楊都侯,當年你帶着我們平定四方,出生入死才走到今天的位置,那袁長志算個什麽東西,一來就給封了個正五品。按照祖上科制,武狀元只能給個從六品,他憑什麽當侍衛親兵的馬軍都侯?”

楊玄道:“他現在只是個虛職,還沒有實權,無妨。”

那人又道:“國師看來偏袒這袁長志,将來要是給了他實權……。”

“那要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他若是好樣的,我自不會多說什麽,要是他徒有其名,那我楊玄肯定不會容這種人在朝廷之內。”

那人還要再說話,楊玄道:“好了,別再說了。”

袁長志奪得武科頭名之後不久,曾見過熠王一面,但熠王在朝堂上并未多說,袁長志也只是遠遠看了一眼,因此這位西陵國君的印象不深刻。

不過,那位召他進宮的西陵國師卻是個頗為特別的人。他名叫西硯,沒有姓氏,也沒有法號,卻有個外號稱為“彌者”。

轉眼袁長志來到宮中已經快四個月。

四個月來,他每日跟西硯學習兩個時辰,熟悉西陵國的朝廷官階、典章制度等等,其他時間國師處理國事,他就自己四處轉轉。每日早晚若是有時間,他便在院子裏練拳。

此時西陵國已進入隆冬。

幾日前皇城開始飄雪,雪并不大,但連下幾日,整個城市就像蓋了一層玉瑩冰晶的白被子,宮中梅花齊放,美不勝收。

這日從早上起來天色便灰蒙蒙的,似是要下雪。西硯被熠王召喚了去,所以袁長志一天沒有什麽事。

到了下午,天空零零星星地飄起了小雪花,袁長志獨自坐在屋裏,看着窗外雪花紛飛,腦中如這紛飛的雪一樣,一時難以平靜。

他想起自己含冤入獄,母親悲傷過度離開人世,又莫名來到了這西陵國,前程就像眼前這景致一樣,一片白雪皚皚。

想着想着他覺得心中氣悶,摸出了一壺酒,對着壺口喝了幾大口。

酒似一團火從他的咽喉燒到胃中,他覺得精神一震。又喝了幾口,再看窗外,覺得依稀仿佛院中的梅花之間,浮現出了雲小魚的臉。

他想着雲小魚微笑的樣子,只覺得心中一暖,心緒起伏,一時難以自制,忍不住自語道:“小魚,你發生了什麽事,到底去了哪裏?”

想到這裏他坐不住了,放下酒壺,起身走到院子裏,在漫天飛雪之中打起了拳。

下雪雖沒有融雪冷,但此時畢竟數九寒天,袁長志卻只穿了一件單衣,在梅花林中一雙拳頭舞得呼呼直響。他越舞越熱,衣衫竟然都濕了一片。舞到最後,他只覺得痛快淋漓,一聲大喝,收了招式。

他剛收完招式,就聽林子裏有人高聲道:“好拳法!”

袁長志順着聲音望去,見一男一女由遠及近,男的穿着一身白衫,走在前面;後面跟這一個穿淡綠色宮裝的女子,挽着一個宮女頭,身上還披着一個白色絨披風。

等到兩人走近,那男的笑道:“小魚總說你武藝高強,如今親眼所見,果然此言不假!”說話的人正是李仕明。

袁長志一怔,那女子這時走了出來,白皙的臉龐,水靈靈的大眼睛正直直地盯着自己,不是雲小魚是誰?

雲小魚面露喜色,飛跑到袁長志跟前,跑得太急差點撞到他身上。

袁長志一把扶住了雲小魚,定定地看着她問:“小魚?你,你怎麽會在這裏?王二呢?”

雲小魚看着袁長志,就跟看不夠似的,看了好一會兒才道:“王二很好。我在這裏當然是來找你的。……你不想我麽?”

袁長志滿面通紅,低聲道:“想。”

雲小魚噗嗤一笑:“有多想?”

袁長志沒有吭聲,臉卻更紅了。

雲小魚笑道:“我不為難你,我只問你,你為什麽不來找我們?”

袁長志急道:“我找了!那日在贏山腳下分別,第二日我便回去找你和王二,但竟然哪裏都找不到那家客棧。後來我跟随國師回到這西陵皇城,我還請求國師大人派人去贏山腳下找了兩回,但都沒有你的消息。你可知道我心急如焚,以為你們……”

雲小魚看袁長志急了,忙道:“別急,我是逗你玩的,我并不怪你。”

袁長志看着雲小魚被凍得紅撲撲的臉蛋,一時情難自已,竟說不出話了。

這時旁邊的李仕明忽道:“唉,好冷。”

兩人這才想起旁邊還有一個人,連忙各退了一步,雲小魚沖李仕明說道:“長志只穿單衣都沒喊冷,你怎麽就冷得不行了。”

李仕明嘆道:“心冷。”

袁長志抱腕道:“在下袁長志,請問兄臺是……?”

李仕明回禮道:“在下李仕明,現任禦書院修撰。”

雲小魚問:“長志,你知不知道他是誰?”不等袁長志回答,她自己就搶着答道:“他就是你在洪福客棧揍趙鐵鍋那天,坐在咱們旁邊的公子!”

見袁長志似乎想不起來,雲小魚又說:“哎呀,他就是王二去高升客棧打聽贏山的那位相公!”

袁長志頓時恍悟,喜道:“原來是為我們指路的相公!”

李仕明笑道:“我可是早就聽說你的大名了。”

雲小魚對袁長志道:“你不知道我們來你這裏一次有多不容易!我自己可是進不來你這下元卿院,不然我一早就來找你了。好在我和仕明都在禦書院,離得近,找他還是方便些,是他想法子進來的。那天我們回到客棧之後,發生了好多事,我都講給你聽。”

袁長志道:“好。”

雲小魚見袁長志說完“好”之後只是木木地站着,就撅嘴道:“天寒地凍,你就讓我們站在院子裏說話麽?”

袁長志自己并不覺得寒冷,所以險些忘記了,忙道:“我屋中有暖爐,咱們到屋裏說話。”

三人于是一起走進袁長志的屋子,屋裏燒着炭火,果然暖和很多。雲小魚跟個小兔子似的竄到火爐旁,把雙手伸到爐子上像翻烤烙餅似的,翻來翻去。

李仕明見到桌子上喝了一半的酒壺,說道:“喝酒觀雪景,袁兄好興致。”

袁長志道:“随便喝幾口。”

“獨自飲酒豈不寂寞?古人雲:“自古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不如我作陪,跟袁兄讨幾杯酒喝如何?”

袁長志大笑道:“好,好!我這裏有一壇佳釀,正愁沒人陪我喝!”說着搬出個酒壇子來,往桌子上一放,“這是我中榜那日,國師大人賞給我的,說是西陵最名貴的酒,叫醉軒轅。今天正好咱們大家一起嘗嘗。”

雲小魚烤好了手,湊過來好奇道:“我也想喝。”

袁長志道:“好,你也喝點。”說着給她倒了一碗。

雲小魚嘗了一口:“這酒真不賴!”

李仕明笑道:“你還會喝酒。”

雲小魚道:“真的好喝,你嘗嘗。”

袁長志給李仕明和自己各倒了一碗,舉碗道:“先幹為敬。”說着咕咚咕咚喝了個幹淨,贊道:“果然是好酒!”

李仕明也嘗了一口,說道:“不錯。”

袁長志道:“可惜了,我這裏沒什麽吃的,只能幹喝。”

“無妨,喝酒最重要的是看跟誰喝。”

袁長志笑道:“此言極是!”

于是三人你一碗我一碗,不一會兒就喝了半壇子。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