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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太後噙着笑道:“皇後的意思哀家略也能猜到些,只怕會将這魏氏丢到愉嫔處,這愉嫔是個膽小怕事兒的,先前替皇上誕下五阿哥,每每碰上高貴妃就像老鼠見了貓,這人與愉嫔一塊處着,只怕也是個一樣的性子。”
“這人吶,得身處逆境才能勇争上游,不然哀家這般擡舉她又有什麽用?魏氏身處景仁宮,哪怕她想要不争不搶,純妃也會逼她一把的……兔子急了還咬人了,更何況一個活生生的大活人?”
鈕祜祿嬷嬷連聲稱贊太後聰穎。
反觀魏佳伶從慈寧宮一出來,臉上的笑容就褪去的無影無蹤。
她壓根沒什麽東西可收拾,方才太後一聲令下,只怕已經有人将她那為數不多的行禮送到了景仁宮。
說實在的,景仁宮是個好地兒,緊挨着乾清宮,地勢開闊,可謂是歷朝歷代妃嫔必争之地。
但景仁宮的主兒純妃卻不是個好相與的,魏佳伶聽嘴碎子阿雙說了不少,也知曉後宮秘聞不少。
若說高貴妃在人前人後是兩副面孔,又蠢又壞,那純妃就是狡猾的像狐貍,又奸又狠,是個兩面三刀,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主兒。
就連木槿跟在魏佳伶身後,都低聲道:“太後娘娘是真的半點都容不下皇後娘娘啊……”
要不然太後怎麽會對長春宮放出去的人這般狠毒?
此時已是巳時過半,便是秋風蕭瑟,可陽光落在人身上也帶着些暖意,映的那紅牆金檐愈顯莊嚴輝煌。
長長宮道上除去灑掃的太監與宮女,只有魏佳伶與木槿兩人,魏佳伶步履緩慢,低聲道:“我一早就聽說太後娘娘不喜皇後娘娘,可如今瞧來,好像不光是不喜這麽簡單,這其中可是有什麽緣由?”
她曾私底下與阿雙不止一次讨論過此事,只可惜沒能讨論出個所以然來,與其說皇後是太後兒媳婦,更像仇人一般。
相處這麽久,木槿也知曉魏佳伶為人,微微嘆口氣道:“這件事說來話長,還得從前朝說起。”
聽木槿細細說來,魏佳伶才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原來宮中所傳的那些說辭只說對了一小半,一來是太後忌憚皇後出身顯赫,掩其光輝,二來是皇後誕下二嫡子皆亡,最重要的原因卻是鈕祜祿一族與富察一族早生嫌隙。
太後出身不顯,當年伺候先帝爺時其父不過是禮部一個小官兒,後來随着太後誕下皇上,鈕祜祿一族在朝中也跟着水漲船高,太後兄弟也一一在朝中任職。
當時她老人家有個弟弟當時在刑部當差,有人求到他跟前來,說是家中親眷犯了死罪,求着他疏通一二。
銀子給的夠了,很多事兒也就好辦了。
當時太後胞弟想出假死的主意來,偏偏那個犯了死罪的人不老實,改名換姓後搶占了名女,醉酒之後更是大放厥詞,說他就算再犯了死罪一樣有辦法活着出來。
偏偏這事兒傳到了皇後伯父馬齊的耳朵裏去了,當時馬齊正任戶部尚書兼太子太保,身居要職,他下令去查,這事兒自然是水落石出。
當時太後還親自宣了馬齊進宮,想要替胞弟說和一二,偏偏馬齊向來剛正不阿,自然不答應。
到了最後這事兒雖未牽連到太後身上,但逼得先帝爺打了她胞弟二十個板子,人拖回去之後,不過小半個月就沒了。
按理說這種事是自作孽不可活,但偏偏太後向來護短,哪怕先帝爺駕崩後,馬齊為保皇後辭官回鄉,依舊不能平息太後的怒氣,只将胞弟之死一并算到皇後頭上。
想當初,那時皇後剛進門不久,她老人家擺出婆母的架勢沖皇後施威,想要逼得馬齊不要多管閑事,可遭到了皇後婉言拒絕,在她老人家看來,這就是皇後仗着身份尊貴,根本沒有将她這個出身微寒的婆母放在眼裏……如今兩人身份換了換,她自然是要好好磨挫皇後一番的。
聽到最後,魏佳伶都是直皺眉頭:“後宮向來不得幹政,本就是太後娘娘違反宮規在先,怎能将這筆帳算在皇後娘娘頭上?況且兩年前馬齊大人已經去世,人死如燈滅,就算太後娘娘有氣,也該消了。”
頓了頓,她更是道:“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馬齊大人的女兒,也就是皇後娘娘的堂姐嫁給了履親王,那太後娘娘對履親王福晉如何……”
木槿搖搖頭,無奈道:“太後娘娘對履親王福晉也是這般态度,前幾年還給屢親王賜了兩個貌美的格格了。”
魏佳伶聽的是直皺眉,只覺得這位後宮中的大BOSS氣量真的不怎麽樣。
兩人閑言碎語走到景仁宮時,已近正午,景仁宮院內種了三兩棵桂花樹,便是桂花都謝了,可一走進去尚能聞到一陣桂花的香氣,似有似無,倒也好聞。
整個景仁宮雖不大,除去純妃所住的正殿還有東西偏殿與後院,因魏佳伶好歹是太後賜下來的人,又是從長春宮出來的,所以分到了西偏殿。
可魏佳伶分明記得方才路上木槿與她說這景仁宮東西偏殿都是住了人的,她叫過一小宮女一打聽,這才知道今兒一大早純妃便叫住在西偏殿的那小答應搬到後院去了。
這……魏佳伶微微皺眉,下意識覺得不妥。
木槿卻端着水進來伺候她梳洗,勸道:“這種事兒,宮裏頭多的很,您以後就習慣了。”
說着,她又添了一句:“您可別因覺得那小答應可憐就去她跟前說什麽,保不齊您前腳與她說了什麽,後腳她轉身就告訴純妃了,這景仁宮是純妃的地兒,她怎麽說,您怎麽做就是了,旁的事兒就當作不知道好了。”
魏佳伶還真沒這個打算。
畢竟身在職場,在沒有絕對把握的情況下,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
魏佳伶略梳洗一番,就去正殿給純妃請安了。
純妃雖與皇後差不多大的年紀,看起來卻比皇後要小上幾歲,個子嬌小,五官精巧,說話時臉上含笑,嘴角還有兩個淺淺淡淡的梨渦,看起來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這魏佳伶剛屈膝行禮,就一把被她扶了起來:“……妹妹這般客氣做什麽?既然太後娘娘将你送到景仁宮,那就是咱們之間有緣分,以後啊,咱們就是一家人,你的西偏殿本宮撥了幾個人過去,你用的好就最好不過,若是用的不好只管來告訴本宮一聲,本宮替你做主。”
魏佳伶輕聲道謝。
純妃好一通掏心窩子的話,若換成那等不知事的小丫頭片子,定會被她哄的感激涕零。
可到了魏佳伶這兒,這些話就像是一拳拳打在棉花上,怪沒勁兒的。
純妃便很快就要她退下去了。
等着回去西偏殿,魏佳伶這才有心思打量起自己這個小院兒,雖只有三間屋,但也夠她用了,最叫她喜歡的是院子裏有一汪小小的琴絲竹,剛好她一打開內間的窗戶就能瞧見。
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
魏佳伶是個适應能力還不錯的人,很快收拾好東西後就與木槿兩人拾掇起小院子來。
忙活了一通,初來景仁宮的頭一晚,她睡得是踏實極了。
翌日一早她就跟在純妃身後一起去長春宮請安,正好借着這個機會見到了景仁宮另兩位妃嫔。
一位是昨兒一清早就搬去後院的小答應,姓劉,一雙杏眼滴溜溜轉着,瞧着就是個會來事兒的。
還有一位是秀貴人,生的是模樣周正,就是不大愛搭理人,魏佳伶與她說話時她也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但純妃與劉答應顯然已經習慣了她這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所以魏佳伶也沒有将這人放在心上。
到了長春宮,這下就熱鬧了。
魏佳伶先是上前與皇後、貴妃等人見禮,高貴妃自是一副看好戲的姿态,當衆刺上皇後幾句,說什麽“長春宮的确是福澤之地”之類的話,像娴妃這些聰明的是明哲保身,沒有多言,但也有像愉嫔這等小心謹慎的,雖未說話,可眼神卻是直勾勾落在魏佳伶面上,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樣。
魏佳伶是波瀾不驚,任誰眼神掃來,甭管旁人怎麽看,臉上的笑都是一如既往,像刻在臉上似的。
因近來瑣事繁忙,皇後身子不好,略多說上幾句話就精神不濟。
高貴妃見狀,偏偏要哪壺不開提哪壺,故意道:“……不知道大公主身子可好些了?臣妾前幾日前去慈寧宮請安時,太後娘娘說起大公主的病是長籲短嘆,聽的臣妾心裏也是怪難受的,恨不得替大公主受過。”
皇後眼神掃向她,淡淡道:“多謝貴妃關心,和敬的身子略好些了。”
“如此便好,臣妾也就放心了。”高貴妃似笑非笑,顯然并不相信皇後的話。
又說了幾句話,衆人便散了。
卻唯獨魏佳伶一人未離開,她找到完顏嬷嬷,還沒開口,完顏嬷嬷就道:“可是常在遇到了什麽難事兒?”
純妃這人她也是知道的,不是個善茬。
魏佳伶忙搖頭道:“不是,我就是想問問嬷嬷大公主怎麽樣了,身子當真好些了嗎?”
完顏嬷嬷嘆了口氣道:“打從大公主吃下您煮的那碗紅豆沙吐了之後就再不肯吃東西,說是肚子裏脹得很,只怕也是旁人做的吃食不合大公主的胃口,大公主昨兒念叨了您一日,非得問您去哪兒了。”
說起這事兒,她又是嘆了口氣:“皇後娘娘與您的意思一樣,是将您晉封的消息先瞞着,誰知道今兒一大早有嘴碎的宮女廊下說話叫大公主聽見了,氣的大公主又是要去找太後娘娘,又是要去找皇上的,一番鬧騰,竟将膽汁都吐了出來。”
“不過您放心,方才太醫已經來看過了,給大公主熬了藥,大公主喝藥之後已經歇下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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