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感覺

第66章 感覺

江誡今天穿着這套寬松的淺灰色運動套裝, 搭配頭頂蓋着的黑色鴨舌帽，整個人看起來恍然就是個年輕俊秀的大學生。

周決明将手搭過江誡的肩膀，帶着他繼續往前走, 迎着對面而來的暖風、穿過此處的喧嚣與嘈雜、踏過腳下并不平整的水泥路面。一邊走, 周決明一邊在江誡旁邊出口解釋, 他說：“江誡，我們每天的時間都是很有限的，我不想浪費在無關的人和事情上面。你給出反應，是他們想要的，他們再糾纏回來，來往反複沒有盡頭,是種毫無意義的耗費。”

江誡沒看路，他任憑周決明帶着自己, 然後微微偏頭看着身邊人的側臉。

月光過分溫柔，描摹出身邊人臉部的淺淡陰影，濃稠又簡單。無關的人和事——以往他對于周決明來說就是這個分類區裏的。所以不論他對周決明生氣、挑釁、埋怨、冷落抑或是示好，周決明都不在乎、他都無所謂, 是那種溫和的卻沒有餘地的冷漠。

江誡在此刻再次覺得自己無比幸運, 幸運于自己能被周決明納入眼底。

他想到這裏，便也直接出口問了：“周決明，你為什麽喜歡我啊？”江誡的聲音低低的，是情人的耳語, 像冷泉淌過靜谧山谷企圖帶起暗香。

周決明一手搭在江誡的一邊肩頭, 隔着布料能感受到下方江誡的溫熱肌理, 也能感受到他偏頭看自己時頸部肌肉的微微拉伸。當然, 還有江誡偏頭說話時湊的太近而帶出的淡淡熱氣。

5月尚早，但已經有不耐熱的人家開了空調, 外機滴下的水滴濺在地面，啪嗒一聲，接着一聲。

周決明此刻的唯一感受，便是淺淡溫熱的潮濕，将人心潤的都軟了。

江誡的視線一直放在他的側臉上，用目光仔細的拂過他的臉，這感覺其實很明顯，周決明自始至終都知道。

終于路過一個處在風口處的東西走向的狹窄巷道，周決明停了停腳步，将江誡帶進巷道微微靠在一面牆壁上，然後對江誡開口道：“這涼快，說會話。”

巷道裏面陰暗，只有外界的燈光混合着月光斜斜撒過來，将将能照亮兩人的上半身。

周決明想了想，才開口回答剛剛江誡的問題：“你問我為什麽喜歡你，這一點我和你觀點相同。一個人的外形、言行、性格、身份地位都是可替代的，因為這其中任何一點産生愛戀，在我這裏是行不通的。人是複雜又綜合的個體，我可以确定我在什麽時候對你動心、對你産生感情，但我無法武斷的就将我的心動歸結于你的某一特點。”

周決明笑了下，帶着點無奈：“所以你這個問題問的挺不講道理的。硬要回答的話，喜歡你——就只是因為是你，喜歡的是完整的你、所有的你。”

五月的風實在是過于溫柔，持續不斷，卻連江誡鴨舌帽的帽邊都不能撼動半分，周決明看着帽沿底下江誡那雙極亮的眼睛，又低低的補充了兩句：“所以這個邏輯順序是，江誡你是獨一無二的，我喜歡的就只是這個獨一無二的你——全部。”

Advertisement

像是突然之間，周決明話落，這一隅便消音似的。風停了，啪嗒滴着的水停了，安靜的只聞兩人交錯不斷的呼吸聲。

江誡望着周決明，半晌，終于前進一步。運動鞋鞋尖剛好與周決明的鞋尖相頂，他伸手微微擡起自己的帽沿邊，讓自己的臉更完整的露出來，江誡出口的聲音有點啞，話說的慢：“周決明，我有點…想冒犯你。”

周決明不是個遲鈍的人，在樂于花心思的事情上面他可以察覺細小的毫厘。那次在房間裏，江誡口中說他的自卑，周決明沒當個玩笑，而江誡之後的行為舉動恰也證明這一點。

江誡很珍惜他，很在意他，甚至在心裏小心的捧着。所以江誡在他身邊總是小心翼翼的，想靠近卻永遠掌握着那個安全距離，像是怕他反感和抗拒。

擁抱是江誡做過的最大膽的事，親吻只敢在黑暗中借着擁抱在自己的側頸上輕輕一碰。其他更多時候的江誡，只敢以手指觸碰輕輕描摹，他不會、也不敢主動來貼的更近。

所以周決明沒回答江誡的問題，他直接伸手搭上身前男人的側頸，以手心完整的貼合，再以細長手指滑着他的下巴線條。

與此同時，周決明将他的另一只手放在了江誡的後背心，并沒有使力，而是自己前傾湊近過去，準确無誤的在夜色中與江誡偏薄的嘴唇重合。

江誡不會接吻，也可能是有些驚訝乃至反應不及，好幾秒過去，他的嘴唇仍舊保持着微阖的狀态沒有動。

周決明在江誡背後隔着衣服輕輕用手指滑了兩下，像是道開關，帶回來江誡飄起升空的靈魂，江誡終于給出反應。

起初的江誡是溫柔的、試探的、小心翼翼又畏首畏尾的。周決明不喜歡他這樣，所以直接用牙齒咬了他舌尖一下，示意他可以放肆一點。

但江誡明顯理解錯了，像是蝸牛的觸角，一碰便飛快收回龜縮回厚重的殼裏，實在是敏感的過頭。

周決明第一次這樣無奈，所以他更緊密的湊近江誡，放在江誡後背心的手掌也終于使力，兩人貼合的更近，是一個讓江誡避無可避的距離。

而江誡也終于後知後覺的察覺到周決明對他的縱容，他也終于敢放出自己心裏鎖住的代表着欲望的那頭獸，欲念頃刻間鋪天蓋地而來。他帶着點勁開始侵略周決明的口腔唇齒，不放過任何一個地方，疾風驟雨似的掃蕩和襲擊。

熱度從後背漫上來，似乎後頸起了汗，周決明又被江誡咬了一口，力氣不小，但周決明沒有停頓或是給出反應，只是縱容。

周決明模模糊糊的想，這才是真正的帶着溫熱的潮濕，心都沉底化作水。

結束後，江誡感覺自己的嘴唇發燙，臉和耳朵也燙，身體微有點反應。但他并未顧忌這些，他只是更緊的抱住周決明的後背，一手攬過周決明的脖子，腦袋緊緊的放在周決明的頸側，呼吸沉沉的噴灑在周決明的鎖骨處。

兩人擁抱在這處平緩呼吸。

好久，月亮都走到兩人的頭頂上，江誡才開口說話，聲音啞的不成樣子，他說：“周決明，接吻的感覺怎麽這麽好。”

周決明在頭頂輕輕笑了下。

江誡又開口：“被你愛着的感覺也好好。”

…

周決明的态度說服了江誡，江誡不再那麽在意周決明身邊偶爾出現的各路娛記，周決明的氣定神閑讓他安心，但他卻并不敢掉以輕心。

他是混娛樂圈的，某些過線的黑粉能做出來的事情毫無底線，也完全無法以正常的标準去評判和預防，江誡完全不能放心。

所以他和周決明商量，想讓江哲白天跟着他。

那時是去和考完試的路遙遙吃飯的路上，兩人緩步走在街道旁的屋檐下，周決明剛挂掉和李思文的電話，江誡便接着出口說來。

周決明想了想，問：“你說的是那個金色頭發的外國男性？”

江誡有點驚訝：“你怎麽知道？”

周決明便笑了下：“我猜的，他經常到樓下來接你麽，看見過幾次。”

江誡便嗯了聲：“江哲是我在國外讀書的時候碰到的，被老主顧坑了，我幫他賠了錢還了債。之後就安排他去了江朝海身邊，因為，我非常讨厭這種在江朝海手心裏全無反抗之力的感覺，像是只任他按捏的螞蟻。”

江誡又說：“不止安排了江哲，江朝海身邊還有些別的人。我不想再被他完全管制着陷入那種無力反抗的絕望處境。春節那次江朝海的暴怒，就是我逼的。”

江朝海年後那次重創似是給了他較大的打擊，據說上半年他在瘋狂的出售自己的資産換購股份，他那樣掌控欲強烈的人，是不會讓自己的心血付諸別人手上的。而他明裏暗裏的也在用自己的資源渠道打壓沉海的走向，他放給江誡的資産早已全數回收，江朝海不是那種會輕易收手的人。近段時間的表面祥和并不能代表什麽，江誡從來不會在江朝海身上掉以輕心。

但那些破爛事，他并不想講給周決明。

只不過，關于他自己的惡劣和算計，他卻沒想過瞞着周決明。周決明說愛他的全部，他就将自己的全部展現給他看。好的、壞的、狠的、算計的，全都毫無保留。

他話落，周決明卻只伸手勾住他的手心，帶着他往道路裏側走了走，然後語氣平淡的開口：“別人打你，你還回去，我是支持的，我也相信你。但江誡，有些不可碰的邊和線，你要記住，不要因為報複折了自己的底線。”

周決明說到這裏，表情收了收，臉上帶着點嚴肅。他停下來腳步，偏頭正視江誡：“我說的，你能明白麽？”

江誡莫名很喜歡周決明對他的這種微妙限制，他點頭：“我明白，周決明，我不會辜負你的信任。”

周決明重新提步，終于對江誡的堅持松口：“如果你實在不放心，可以讓江哲跟着我。”

江誡卻沒動，又将周決明扯停，他的手指輕輕劃過周決明的手心，擡頭看着周決明：“被你愛着的感覺，真的很好，太好了。”

溫和的、甜蜜的、縱容的、強勢的，全然包裹住江誡，讓他再也不想從周決明的臂彎裏離開。

…

路遙遙預定的是家老重慶火鍋店，說是因為考試這幾天太苦，想吃點辣的刺激一下味蕾。她人很細心，考慮到周決明目前在網絡輿論上的熱潮，還專門約的是個包間。

周決明先推開包間門進來，冷氣鋪面，他先擡手摘了臉上的口罩。

路遙遙比他們還要早到，聞聲從手機屏幕前擡起頭來，看見周決明，不由自主的露出個笑容來：“小周啊，一周沒見，你怎麽又變好看了。”

她并非沒來由的感嘆，而是切實的感覺。溫度持續上升，窗外陽光大盛，将面前的周決明襯托的格外的精神好看。他今天穿的是件簡單的白色T恤，淺卡其休閑長褲，整個人利落又從容，配合他微微蓬松的頭發和下方帶着淺淡笑意的眼睛，不像往常那般高不可攀，很是多了些人氣和溫柔。

但她話落，随着門被關阖的聲響，有道目光涼涼的落在她身上，路遙遙遲鈍的從周決明身上收回來，看向他身後的江誡。

江誡永遠是那副面無表情的俊美模樣，路遙遙只從他眼神中感受到冷淡，但那是江誡的常态。路遙遙并不怎麽放在心上，又回到與周決明的頻道。

這半年來，路遙遙常看見周決明身邊的江誡。她最開始以為兩人是沒戳破的戀人關系，但之後江誡并沒有再住在周決明家裏，而且他們的相處和普通朋友狀态相差并不大，也沒有任何暧昧與親密接觸，兩塊冰是擦不起火的，她便收回自己的猜測。

周決明對她許多的話都只以無奈的笑做回應，包括現在。

好在路遙遙并未在這個話題上停留過久，就又開啓重要的下一個：“上次你那個事情我一直關注着，網絡上現在讨論你的人還是很多，說好說壞說啥的都有，但起碼你現在沒有再動不動就挂在熱榜上當篩子了。”

路遙遙長長呼出口氣，她手指扒拉着手機屏幕：“前兩天，你們節目組也通過官方賬號發布聲明和律師函，狠狠的在地上摩擦了那些說你們有劇本、說你們是僞真人秀的傻.逼營銷號的臉，給我高興的當天晚上考試考的特別順。還有！”

說到這裏，路遙遙突然激動起來，她接過周決明給她倒的水先放下，朝周決明露出個帶着涵義的笑來：“小周啊，你知道嗎…你們節目組那個陳周路。他也在網上開了個人認證賬號，還直接發布讨論和那些亂造謠、抹黑你的人對麥，評論區還有好多你的粉絲幫忙說話呢！太剛了，太帥了！當然我也是其中罵黑子的主力軍。”

路遙遙嘿嘿笑了兩聲，笑眯眯的看着周決明，意有所指的說：“陳周路他人還真是挺好的哈，一般這種情況，還能為朋友站出頭來的，那感情真是沒話說噢。”

說完這番話，路遙遙挺期待的看着周決明，期盼對方能給出點特殊反應。但讓她有點失望的是，她沒從周決明臉上看出任何一點特別的意思，只是坐在周決明身邊的江誡又冷冰冰的看了她一眼。

路遙遙挺無辜也挺莫名的和江誡對看，沒看出幾個意思來，便又回到周決明身上。

周決明遞給她菜單，有些無奈：“考試這麽辛苦，還花心思在我那些沒意思的事情上。先點菜，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都知道的。不用過于擔心，沒多大事。”

路遙遙接菜單時，胳膊肘将一片果皮蹭到了桌子下面，她先将菜單接過來放穩，然後彎下腰去桌底撿起果皮。

起身時，她的視線在空曠的桌底随意一掃，然後她感覺自己剛喝下去的那口水突然嗆回喉嚨處，她彎腰很是重重咳了幾下。

四四方方的方桌，周決明和江誡兩人坐同一側，而剛剛她在桌子底下那随意一掃，就看見黑色短袖延伸出來的手臂的終點——是被淺卡其休閑褲松松裹住的大腿。

江誡的手掌放在周決明的腿上，挺輕松挺随意的搭着，兩人的腿湊的不近不遠，并不暧昧。

但那只随意搭着的、動作閑散的、細長的、骨骼明晰的手背卻是那麽突兀，但卻又詭異的順理成章。

路遙遙再擡起頭來，臉已經被咳的帶上自然的粉，甚至泛出生理性眼淚。

她的手指無意識的摩挲着皮質菜單封面，鼓着眼睛看對面的周決明，深深吸了口氣，再轉去仍舊那副冷淡表情的江誡身上，又飛快轉回來。

她的行為實在是過于明顯。

周決明耐不住笑出點聲音，他将自己的右手往下，握住江誡一直擱在他腿上的左手，輕輕一握，江誡自然的用五指穿進他的指縫。

周決明擡起來，是個十指相扣的親密姿勢，他的聲音帶着安撫和笑意：“一直想給你介紹的，但還沒找着機會。重新認識一下，江誡，我男朋友。”

嗆咳帶着餘韻，周決明話落，路遙遙又背過身去重重咳了幾下，咳嗽中途她腦海裏卻沒停止思索，她很快想起自己剛剛在餐桌上說的話以及過于明顯的暗示。

所以等她再次回頭，人已經有點麻了。路遙遙眨眨眼睛盯着兩人，艱難發問：“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兒啊？”

周決明還沒出口，江誡涼涼的聲音終于第一次響在這間小包房內：“5月3號晚上，上周五。”

路遙遙有點尴尬的咽咽喉嚨：“哦，哦…那恭喜哈你們，不好意思啊剛剛，我不知道…”

周決明再倒給她一杯熱茶，嘴角帶着淺淡的笑：“也剛開始，本來就是今天想和你說的，沒事，別急。”

路遙遙捧着茶，又瞟了眼安靜坐在周決明身邊的江誡。可能先入為主的帶入了，這次再看過去，就覺得江誡渾身上下都透着股不急不忙的正宮氣質。

按理說，他們兩個人的外形氣質都是無可挑剔的，坐在一起完全是賞心悅目的視覺盛宴。但路遙遙第一瞬間想的卻是，周決明太淡、江誡太冷，兩個人竟能戳破開來在一起，兩人該有多好、多深的感情。

雖然覺得驚訝乃至都有點不敢相信，但路遙遙還是飛快回過神來，然後挺為周決明高興。也難怪，她今天在周決明和江誡身上看出的人氣兒。

她有種莫名的感覺，周決明愛上個人，像是有根繩終于牽住了周決明浮在高空的心，讓他有了着落，也有了牽挂和依靠。

所以她這次出口的話便全然發自內心：“真好啊，小周。”

她倆手合十輕輕拍了拍，輕輕說：“真的好，小周啊。你們要順順利利，還要甜甜蜜蜜，你們是我見過的最般配的情侶啦。真的太好了，好高興…為你們高興，我自己也高興。”

周決明唇角的弧度一直沒有放下去，輕輕的維持着，他開口道：“謝謝遙遙，得到你的祝福，我們也很開心。”

路遙遙是個好奇心旺盛的人，周決明是個很好的傾聽者，所以不論她說什麽，對方都會聽過然後給出回應，這是他們兩人一直以來的相處狀态。

但她卻從沒有從周決明口中聽到丁點與八卦閑事挂鈎的內容，所以即使她現在滿腹好奇，也不敢問周決明戀愛細節，因為周決明根本就不是個會講這些的人。

而至于江誡，她偷偷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側對面的男人，看他靜坐在原地臉卻偏向周決明，路遙遙更不敢問。

地道的重慶老火鍋此刻都不香了，她撐着下巴思維亂飄。

周決明察覺到，擡眼看向她：“不合口味？”

路遙遙被他的話叫回神，愣愣搖頭：“不是，”她還是沒忍住，試探的開口問道：“我就是好奇，談戀愛…是怎麽談的，是什麽感覺？”

江誡在他們之中一直很少說話，今天出口的那句已經算多。此刻他仍舊保持着偏頭的姿勢，但卻再次開口回答了路遙遙的問題：“非常幸福的感覺。”

江誡冷感的聲音混着沸騰的火鍋響在包間，完全終結了路遙遙那些漫無邊際的疑問。

…

回去的路上，又是夕陽西下，天邊泛着淺淡的粉和橙，交相輝映出一副豔彩油畫來。

早在昨天，江誡就已經告訴過周決明節目組發布的聲明和陳周路在網絡上為他的發聲。他那時便打過電話去表示感謝，以及讓對方不用擔心，也不用淌進這趟渾水。

有些感情确實真誠幹淨甚至執着可貴，讓人不忍傷害卻不得不傷害，畢竟放縱本身也是種更嚴重的糟蹋。

周決明那時在電話裏再次挺認認真的表明自己的不需要、表明自己的無法回應和拒絕、也表明自己如今的感情狀況，然後是感謝。

而今天路瑤瑤的再次提起，也讓江誡又想起這個話題。

--------------------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支持，非常感謝。

感謝在2022-09-04 20:49:22~2022-09-05 21:00:0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微瀾瀾瀾【luca單推】、文無 10瓶；吾唯爾玉、小怪獸真的不喜歡學習、49860133 5瓶；璇玑、零貳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