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星城守城

不知哪裏來的一陣風在湖面蕩起了層層的波紋， 春風本應該是溫暖和煦的， 但是這一刻滿晴只覺得寒涼徹骨。

“那你又是誰， 為什麽會知道這麽多？”滿晴警覺的問道。

“我的家族，就是這六百年來負責轉移魂核的人。”炎啓的目光上移，看着已經從竹筏上站起來的滿晴無奈苦笑。

“所以……我是那什麽大祭司的後人？”滿晴猜測道。

“不是。”炎啓搖了搖頭說道，“如果你是大祭司的後人， 魂殿根本不會讓你進入靈魔界，我也不會！”

也是， 大祭司的後人， 魔核的載體， 每隔幾十年就要轉移一次魔核， 如此重要的人物靈魔界不可能不派人監視。

“那既然我不是這什麽大祭司的後人， 魔核又為什麽會在我身上？”如果自己是那什麽大祭司的後人， 那只能說自己出身不好，攤上了一個喜歡自我犧牲的祖輩。但是怎麽聽着， 這魔核似乎和自己半毛錢關系都沒有呢， 既然和自己沒有關系，那魔核又怎麽會在自己身上， 滿晴百思不得其解。

“我也不知道。”對此炎啓也是一無所知。

“你怎麽會不知道？你不是那什麽家族的人嗎？把魔核轉移到我體內的應該也是你們吧。”滿晴質問道， 作為魔核的守護人，炎啓的家族怎麽可能不知道。

“十五年前負責去轉移魔核的是我二叔， 只不過……”炎啓忽然有些傷感，“他去了之後就再沒回來，很可能已經……”

炎啓沒有再說下去， 但是滿晴已經知道他話裏的意思了，像他們這樣的家族，沒有回來，多半是已經死了吧：“所以，這十幾年其實你們也不知道魔核在哪裏？”

“不錯！”

“噗通！”

誰想炎啓剛一點頭，滿晴忽的飛起一腳，直接把人踹出了竹筏。炎啓毫無防備的倒栽進了湖裏，撲騰都沒撲騰一下就沉了下去。

“嘎！？嘎嘎嘎～～”一直坐在滿晴肩膀上的米卡忽然被吓了一跳 ，連忙跟着也跳進了湖裏，着急去救男主人，小短腿在水底下劃呀劃，時不時的還埋頭下去找。

炎啓并沒有讓米卡找多久，不一會就從米卡身下的湖面冒了出來，他直接把米卡頂在了自己濕漉漉的腦袋上，一手抓着竹筏滿臉怒色的朝滿晴吼道：“你謀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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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殺了你就沒人知道魔核在我身上了。”滿晴不甘示弱的吼了回去。

“……”

片刻的安靜，仿佛又有一陣風很是時候的吹過，增添了兩人之間尴尬的氣氛。剛泡過水的米卡可能覺得有點冷了，忍不住甩了甩身上的水珠，七零八落的水珠灑了炎啓一頭一臉後才又悠哉的跳回了滿晴的肩頭。然後十分乖巧的去蹭滿晴的臉，那一臉讨好的樣子，仿佛在說：我為你報仇了，你就不要繼續生氣了。

“能不能動動腦子，這樣殺的了我嗎？”炎啓無語，自己好歹一個滿階魂師，這靈魔界能殺他的還真沒幾個人。

“沒錯，我就應該昨天晚上趁機弄死你。”滿晴咬牙，這麽一個大仇人，自己居然還費心費力的照顧了一晚上，甚至還想解開封印救他，卻不想這人才是自己的仇人。

“放心啦，我沒有足夠的能力轉移你的魂核，也沒興趣去告密。”炎啓撐着竹筏想要爬上來，“再說，就我現在這個情況，回去搞不好死的比你還早。”就自己那個大義凜然的爹，炎啓覺得林家主比他都強。

“不許上來。”竹筏因為炎啓的動作激烈的晃動起來，滿晴怕自己也跟着摔下去，出聲喝止道。

“……”剛剛爬到一半的炎啓，默默的又把身子沉了下去。算了，不上去就不上去，兇什麽兇。

“你剛才說，現在封印每二十年就要換一個載體，所以我只剩五年的時間了？”滿晴問道。

“不是每二十年換一個載體，而是封印一旦衰弱就需要換一個載體。”炎啓糾正道，“你覺醒就代表了在你體內的封印已經開始衰弱了。”

“所以，我不是還能活五年，我是已經沒有活頭了？”滿晴剛才還想着自己起碼還有五年時間來想辦法隐藏自己，結果炎啓的意思是，自己已經沒時間了。

“也不是。如果你小心注意，不再過度使用魂力，不要觸碰封印，封印要徹底解開還是要很長一段時間的。”炎啓說道，“而且，如果是魔核自行沖開的封印，你也不一定會死。”

“作為封印的守護人，你忍心眼睜睜的看着封印解開？讓那什麽皇級魔物複活，塗炭靈魔界？”滿晴也知道，炎啓選擇把這些事情告訴她就沒打算去告密。

好吧，她承認她剛才那一腳有些反應過度，但這是動物遇見天敵的本能反應啊。而且，是這家夥的二叔把東西放進自己體內的，怎麽想自己都不算踢錯人。要不是他二叔已經挂了，她絕對要去報仇，這種東西能随便放嗎？

“這應該問你自己？”

“問我？”滿晴納悶。

“估計到那時候我早死了，哪還管你封印不封印，複活不複活的。”炎啓一臉的事不關己，“生存還是死亡，犧牲還是奉獻，這是你的選擇題。”

“我……靠！”千言萬語也就只有一句髒話能表達滿晴此時的情緒。現在連異魂師死得早都算是好事了嗎？還生存死亡，犧牲奉獻，尼瑪，道德綁架啊。

自從知道了自己魂核的秘密，滿晴就再也不敢往安大師身邊湊了，這要是哪天他心血來潮的又用魂力探查探查，城外又得有魔物飛過來了。炎啓可是提醒過她了，再來這麽幾次，就算是魂殿也該察覺出什麽不對了。

自己現在可比炎啓好不到哪裏去，都是被魂殿發現就得送命的節奏。至于是茍活于世冷眼看着封印解除之後皇級魔物橫掃天下，還是英勇無畏犧牲自我再次封印魔核，這個問題滿晴果斷選擇了前者。她生來就是一個普羅大衆，混吃等死就是最高追求了，可從來沒有做救世主的想法。

更何況，就算她選擇犧牲，等她死了，炎啓的家人就得去找下一個載體，然後再過個十幾年又得再找載體，如此循環往複，什麽封印守護者，簡直就是殺手家族嘛。

“沒錯。”滿晴如此說的時候，炎啓居然還點頭贊同了。

“你承認你們家都是殺手了？”滿晴問。

“我是說這種封印魔核的方式确實不對。”炎啓糾正道。

“知道不對，還封印了幾百年。”滿晴對炎啓家那真是一點好感都沒有了。

“最開始的時候只是想暫時封印，好讓靈魔界找出除掉皇級魔物的辦法，本來以為六十年足夠了，卻不想……”炎啓無奈嘆息。

“卻不想你們一直想不出辦法來，就一個勁的犧牲人家大祭司一家。”滿晴忍不住吐槽，“這大祭司一家可真夠慘的，就這麽被你們禍害了。我要是他們，就絕對不結婚生孩子，看你們怎麽辦。”

炎啓聽的一陣恍惚，小時候的記憶不受控制的湧了出來。十幾年前，他跟着母親去地球探望過大祭司一家的後人。說來還有些諷刺，作為封印的守護者，每隔幾十年自己的家族都要親手奪取大祭司一族後人的性命，但是兩家人的關系卻一直意外的很好。

幾百年來，每隔一段時間兩邊都要走動來往，直到他遇見了大祭司一族和他同輩的一個小女孩。一個五歲還沒有覺醒魂力，被排除在載體之外的幸運兒。而如果她覺醒了魂力的話，等她長大，從她體內轉移魔核的就會是自己。

“哥哥，等媽媽生了小弟弟，以後那個東西是不是就要放進弟弟的肚子裏了？”年僅六歲的小女孩一臉認真的問着當時只有八歲的炎啓。

“你怎麽知道？”八歲的炎啓有些驚訝。

“爸爸從小就跟我說，等我五歲了就要代替他成為這個世界的救世主，他說這是一件很偉大的事情，是我們整個家族的使命。”小女孩滿臉的困惑，“但是我不懂，為什麽只有我們家有這種使命。我們和別人家也沒有什麽不同啊？”

“我……”小小的炎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被小女孩徹底問住了。是啊，為什麽他們要承擔這樣的使命，為什麽自己長大後要學着父親他們的樣子親手殺死自己幼時的朋友。

“我沒能覺醒，爸爸很失望，但是媽媽卻很高興，所以這個使命并不是什麽好東西對不對？”小女孩機靈的問道，“我沒有覺醒，爸爸就又生了弟弟，是想讓弟弟代替我完成這個使命嗎？”

“嗯。”少年炎啓不情願的嗯了一聲。

“所以，等我弟弟長大了，你又要來把這個東西取出來，放進我或者我弟弟孩子的身體裏嗎？”

少年炎啓被問的啞口無言，那一瞬間他忽然不想長大了。

“我不要生寶寶，也不讓我弟弟生，那以後這個東西是不是就和我們家沒有關系了。”小女孩一臉天真的問道。

無端的難過起來，從那以後，炎啓就再沒有去過地球，因為他不想見到那個小女孩，也不想見到小女孩的弟弟，他沒有辦法像他們家族的長輩一樣，能對熟悉的朋友下手。他甚至一度厭惡修行，讨厭自己增長的過快的魂力，以及與生俱來的結界天賦。

“砰！”

三門學院圖書館裏，滿晴把看完的書本狠狠的往旁邊一放，然後又重新拿了一本繼續看：“我就不信了，我還鬥不過一個封印。”

炎啓被書本撞擊桌面的聲音驚醒，他看着滿晴書桌上堆滿的書，才想起自己過來找滿晴的目的。随即，他把一直拿在手裏的筆記本遞給了滿晴。

“什麽東西？”滿晴看了一眼破舊的筆記本，奇怪的問道。

“這是我整理的一些關于結界和封印的使用方法，最後一頁的封印就是用來封印你體內魔核的。這些，比你在圖書館翻的這些破書強多了。”炎啓雖然不願意學，但奈何生在那樣一個家族，再加上天資優秀，這些東西又豈是他說不學就不學的。不過正好，滿晴感興趣的話，就給她看吧，也許真的能找到什麽新的方法也不一定。

炎啓家的封印？滿晴頓時喜上眉梢，那何止是強多了，那簡直就是狗尾巴草比牡丹花啊。炎啓是誰，那個專門封印魔核的殺手家主的傳人啊，世界上唯一可以封住皇級魔核的家族。就從人家可以自行穿越空間位面，就知道人家家族對于結界和封印的研究到達什麽程度了。

哦，順帶一提，據炎啓自己承認，靈魔界的界門就是當初為了送大祭司去地球，他們家的祖先搭建的。

絕世秘籍送到眼前，滿晴哪裏會客氣，拿過來就是一頓翻，并且極其心急的直接翻到了最後。

“基礎你都沒學呢，你就看最後，哪裏可能會懂。”見滿晴如此心急，炎啓忍不住吐槽。

好吧，确實沒看懂，滿晴默默把筆記本翻回了正數第一頁。沒事，反正她還有時間，她就不信聰明如她會研究不透這本薄薄的筆記本。要知道她從小到大讀過的書累起來估計都有好幾層樓高了。

人在專心做一件事情的時候，時間總是走的飛快的，就在滿晴連筆記本的一半都還沒有弄明白的時候，星城的魔物攻城要開始了。

魔物攻城的前三天，星城內所有的三階以上的魂師都被要求參戰，街頭巷尾也不見了擺攤的攤販，取而代之的是進城避難者的帳篷。雖然說主城的魔物攻城，半年一次，人們應該習以為常了，但是星城依然彌漫着一股大戰前夕緊張的氣氛。

而作為八階戰魂師的炎啓自然也是在被征招的行列裏的，盡管炎啓是異魂師，但是八階戰魂師一般要對付的都是C級以下魔物。而C級以下魔物，炎啓對付起來還真費不了多少魂力，參戰的時候随便揮揮手，都比八階的普通魂師要強上許多，所以他也就毫無壓力的參加了戰鬥。

而與炎啓不同，身為無品階魂師的滿晴同學自然不用被征兆，舒舒服服的繼續留在了三門學院裏。不光如此，在離開之前，炎啓還費力的在滿晴的房間裏布置了一個隔離結界。千叮咛萬囑咐的讓滿晴在攻城這段時間裏千萬不要使用魂力。四大主城的魔物攻城可是有可能出現S級魔物的，要是S級魔物察覺到魔核的存在，拼命往結界內闖，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砰！砰砰！”

“轟轟，轟轟！”

接連不斷的打鬥聲，間或伴随着周遭民衆驚慌的叫聲，即使不用親眼目睹，滿晴也知道星城的魔物攻城危險程度絕對不是萬象城可以比拟的。

“希望不會有S級魔物來。”闫聰抱着米卡和滿晴一起站在陽臺上，擡頭看着魔氣滿布的星城上空。

作為十一階戰魂師，闫聰的父母一直是星城守城的主戰力，而天生經脈堵塞的闫聰自然和滿晴一樣被留在了三門學院。闫聰一個人待着無聊，又怕滿晴第一次經歷這麽大規模的魔物攻城會害怕，所以從魔物攻城開始之後，闫聰就跑來了滿晴的寝室陪着她。

“S級魔物很常出現嗎？”滿晴順口問了一句。對于這次魔物攻城，滿晴并不是很擔心，因為早幾天炎啓就和她分析過。這次魔物攻城，安大師直接從靈都城過來，有他在，星城的結界可以說是固若金湯，所以擊退魔物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也不是很常出現，我長這麽大，星城好像只來過兩次S級魔物。”闫聰回憶道。

“那就是說平均三四年來一次。”滿晴算了算，覺得主城的安全系數還是挺高的。

“要是我的經脈能夠快點打通就好了。”闫聰看着天空中廢物的魔物，臉上是一臉向往的表情，仿佛恨不得現在就招出幻武沖出結界去和魔物戰鬥。

“安大師的新藥劑對你的經脈有效果嗎？”滿晴知道，安大師通過貴族藥劑提煉出來的新藥劑不知怎麽被闫夫人知道了，闫家夫婦一早就去替闫聰求了過來，這段時間一直在服用。

“第二條經脈有松動，但是藥效還是很慢，母親還在想辦法。”闫聰雖然這麽說着，但是小臉上是一臉的失望。這可是安大師親手煉制的藥劑，比打開第一條經脈的藥效強了一百倍，這還只是勉強撼動了自己的經脈而已。即使這種藥劑能打通自己第二條經脈，那第三條經脈呢，要去哪裏找一種比這種藥劑還要強大的藥劑。

闫聰偷偷聽父母讨論過，如果能找到貴族藥店的藥劑師，請她出手為自己打通經脈自己可能就會有希望。但是就連魂殿都不放在眼裏的藥劑師，又哪裏會替他治療呢。

“別急，你的經脈裏都是魂力，只要能打通，你以後一定是一個非常厲害的魂師。”滿晴鼓勵道，“而且還不用修煉，天生就自帶魂力，很厲害的。”

“嗯。”闫聰重重的點着頭，只要經脈能打通，他對自己成為一名厲害的魂師還是很有信心的。

從天明到日落，又從日落到天明，戰鬥一直持續了一天一夜才結束。當宣告魔物被擊退的鐘聲在星城上空響起的時候，滿晴聽到了大街小巷傳來的歡呼聲。那發自內心的喜悅，仿佛能驅散頭頂上還沒有來得及淨化的魔氣。

随後，滿晴看到了大片大片的金色魂力從天空灑下，把被魔氣遮蓋的天空一點一點淨化幹淨，而後露出了頭頂湛藍的天空。

“我們贏了。”闫聰興奮的說道。

“嗯。”滿晴高興的應和道，“我們也出去看看吧。”

戰鬥結束，滿晴總算是可以離開房間了，而且她也很擔心林皓的安危。雖然林皓是個小天才，但是在四大主城的魔物攻城戰裏，一個六階的戰魂師能力實在有限。

闫聰也擔心自己的父母，兩人一路從三門學院出去，擠開擁擠的人群到達了城門口。無數的百姓和魂師都在歡呼，闫聰顯然很清楚自己父母的位置，頭也不回的就往城頭沖了上去。滿晴本來也想跟上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林皓的身影，只是她才爬到一半，眼角忽的掃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炎啓。

他正站在人群外，擡頭看着天空，在滿晴看過來的同時，目光也掃了過來。

滿晴遲疑了片刻，轉身朝炎啓的方向擠了過去。

“你站在這裏幹嘛？”其他戰鬥的魂師此時要麽是在歡呼，要麽是在接受治療魂核魂力，只有炎啓一個人仿佛局外人一般站在人群外看起來很是違和。

“看天空。”炎啓伸手指了指頭頂。

“淨化魔氣？這種情況你應該司空見慣了吧。”滿晴剛才就說過，淨化魔氣确實看起來讓人覺得很治愈。大片的陰霾被驅散，讓藍天和陽光重回視線，這種方式會給人一種充滿希望的感覺。但這是對于普通人而言，炎啓應該早已經司空見慣了才對吧。

“是見慣了，但是每次看見還是會忍不住激動。”炎啓說道，“淨魂師真的很讨喜，無論平日裏他們怎麽嚣張跋扈，但只要讓人們看到這一幕，人們就會忍不住想要把他們供奉起來。你看這些普通人……”

滿晴依言望向那些正在歡呼的普通人，他們中大多數人都在做着和炎啓一眼的動作，仰着頭一臉崇敬的望向頭頂的天空。仿佛此時在淨化魔氣的不是淨魂師，而是守護他們的神明。

忽然，滿晴有些懂了，靈魔界的等級制度能屹立這麽多年而不倒，确實是存在原因的。如果自己也是一個普通人的話，可能也會崇拜他們吧，但是神明不應該是仁慈的嗎。這個問題有些複雜，滿晴不想繼續想下去了，她轉頭看向炎啓：“你沒事吧。”

雖然炎啓說過對付C級以下的魔物他費不了什麽力氣，但滿晴還是有些擔心。炎啓是異魂師，即使受傷了也不能去找淨魂師治療，普通藥劑對他更是沒有作用。

“我沒事。”雖然沒受傷，但是被滿晴如此一問，炎啓還是感覺到了一絲絲的溫暖。自從他成為異魂師之後，炎啓就給自己編造了一個世界，一個虛假的世界，他小心翼翼的維持着，生怕洩露自己的身份。而在滿是虛假的世界裏，只有滿晴是唯一真實的。

“就算沒事，你也使用了不少魂力。你還是早點回宿舍緩和魂力吧，我在你房間放了兩瓶安大師提煉的藥劑。”這是滿晴通知陳一鵬提前留下的。

“嗯。”炎啓點了點頭說道，“你是不是要去找你父親他們？”

滿晴剛才一個勁的往城樓跑，炎啓怎麽會猜不出滿晴的舉動。

“我有些不放心，所以想去看看。”滿晴也沒用隐瞞。

“他們都沒事。”炎啓說道，“你父親和弟弟應該在城樓上，你妹妹林月正在淨化魔氣。”

“小皓沒受傷吧。”滿晴擔心道。其他人滿晴并不怎麽擔心，後媽和林月是淨魂師幾乎不用進戰場，林父是十一階戰魂師，戰力高強只要不來S級魔物基本不可能受傷，所有只有林皓滿晴是有些擔心的。

“林皓是林家未來的接班人，你父親不可能讓他陷入危險的，更何況林皓本身實力就遠超一般的六階戰魂師，幾乎可以單挑C級魔物了，哪裏會有什麽危險。”因為和滿晴的關系，戰場上炎啓還是留心了一下林皓的，本來想等他遇到危險的時候幫一把，但是觀察了一陣之後炎啓很快發現自己是多此一舉了。

“那就好，那我去看看他。”滿晴說着就要離開，走之前她再次叮囑炎啓道，“你也早點回去服用藥劑，聽見沒？”

“好。”炎啓笑眯眯的點頭。

滿晴沒有再多說，轉身擠開人群繼續往城樓上跑去，炎啓一直目送着滿晴的身影消失在城樓上這才收回目光，一邊往三門學院的方向走去，一邊忍不住吐槽：“前幾天還一副恨不得殺了我的模樣，現在又開始關心起自己來了。女人啊，真是善變。”

“嘎？？”這時米卡不知怎麽的忽然飛了回來，落在了炎啓的肩頭。

“米卡，你怎麽回來了？”看見米卡，炎啓也有些驚訝。

“嘎～～嘎嘎～～”米卡用肉肉的小翅膀指了指滿晴剛才消失的方向。

“滿晴讓你來的？”炎啓立刻明白過來，看來是滿晴始終不當心他，讓米卡過來盯着他。

“嘎！”米卡點頭。

“剛才我說的話你聽見了？”

“嘎！”米卡再次點頭。

“不許告狀。”炎啓心虛。

“嘎！”米卡扭頭。

“你個沒良心的，我養了你七八年，你才跟她多久。”炎啓頓時心都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