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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猛地一瞬, 某種不和諧的感覺又來了。

而這種感覺,就和前段時間從李莉姐那邊打聽到的不和諧感,一模一樣。

就像堅持留守的二把手角色, 和使計逃脫的野狼團長角色, 完全調轉了過來一般。

而就在陸涵晃神的瞬間,這種不和諧感,更是得到了認證。

只見着在下一刻, 二把手身後的隊伍,卻是冒出了兩種不同的聲音:

“沒錯, 我們當時感覺到異常後, 就拼命去找你們了,可到了現場,卻發現, 除了某些深淵生物殘肢之外,就再也沒有看到其他人影了, 甚至在接下來的幾個月, 我們都一直在深淵中層附近尋找你們的身影……”

“不對吧,二把手當時不在事發現場嗎?那當時和我們在現場的那個二把手在是誰?但的确是二把手下令讓我們不要增援的,說是……我們野狼傭兵團容不下老陸他們, 并讓我們将今日所看到的事,都爛在肚子裏?”

“哪來的在現場?二把手他一直都和我們在一起啊,我們還奇怪你們幾個之前跑去哪裏呢?原來你們當時就在事發現場, 你們這些渾蛋,見死不救算什麽兄弟!”

“我們只忠于二把手!我們的命都是二把手救回來的, 不管二把手要做些什麽, 只要是他想做的,我們全都奉陪, 哪怕是死!”

“就算害死的,是我們的兄弟?!”

随着最後一聲憤怒的聲音炸響,信號大樓的頂層,瞬間便變得寂靜下來了。

只能聽見大家沉重的呼吸聲,以及信號大樓周圍越來越近的深淵生物攀爬聲。

而陸涵眼裏注意到的,卻是二把手林立,一改之前的平靜,憤怒地快要滴出血來的臉色。

看樣子,身為事件中心的林立,似乎已意識到了些什麽。

但不管怎麽樣,現在并不是将探究真相的好時機,‘無聲樂曲’剩下的時間就只有10分鐘了,他們得要将這最後10分鐘時間全都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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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能使用‘無聲樂曲’,将大家全都帶出去當然是最好的。

但現在的問題是,從城區外到信號大樓這邊的位置,陸涵他們是便用了差不多二十分鐘的時間才抵達的。

現在就只剩下十分鐘了,他們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趕在‘無聲樂曲’中止前離開的。

‘無聲樂曲’的作用一旦解除,他們所有人都會便成深淵生物最大的目标,是不太可能幸存下來的。

也就是說,在陸涵能再次使用‘混沌卡’之前,大家得要想辦法找個安全點暫時躲藏起才成。

而現在陸涵手頭上具有防禦性能的卡牌,有‘玄武’和‘鏡裏’卡,這兩張都能起到一定防禦作用,但光靠這兩張卡是不成的,現場的深淵生物太多,不多加幾層防禦是不成的。

要是在這東南城區裏,還有其他安全點就好了。

畢竟安全點的布置,就是為了防禦深淵生物才布置下的,裏面基本都會布置全套的防禦系統,哪怕沒有信號大樓那邊的防禦系統那麽優秀也成。

只要是能讓大家喘口氣,調整狀态就成,特別是二把手那邊哨兵,現在都差不多是強攻之末了吧?

陸涵這麽想着,便這麽朝蜂蟲系統問道。

畢竟在陸涵的眼中看來,論統籌計算能力,目前并沒有誰比蜂蟲系統更快。

“‘慕塵’,你能計算出現在距離信號大樓最近的相對安全點嗎?”

【沒有,我排查不出安全點,目前能排查出的安全點,都被深淵生物破壞了。】

“地下呢?地下的安全點怎麽樣?會被破壞嗎?”

就在這個時候,林立忽地開口了,邊說着,便邊向着底下城區的某個方位指去。

“在東南城區最偏後的那個位置,是野狼傭兵團過去的舊駐地。雖然荒廢很久了,但舊駐地以前就是一個安全點,裏面的基礎防禦設施,還是在的。”

“而且那邊是地下,基本沒人知道,更沒人進去,我也是意外聽某個酒鬼提過那個地方而已,你們看,那個地方可以嗎?可以作為臨時安全點使用嗎?有沒被深淵生物破壞?”

“慕塵,可以嗎?”

【可以,這裏并沒有被深淵生物破壞。】

幾乎就在陸涵話音剛落的瞬間,蜂蟲系統很快就掃描了那個位置,并沒有特別大的深淵生物破壞痕跡,便立刻這麽回應上,并在回應的同時,很快就鎖定了幾條最安全的路線。

而且,這個地下安全點,距離他們都不算遠!

見此,陸涵猛地松了一口氣,便二話不說地讓盧卡,跟她去

信號大樓那邊接人,而其他人則是跟着老哥陸晏先行,先去安全點那邊進行‘鏡裏卡’布置。

就是聽到這安排,盧卡一張臉頓時就臭得不成,似乎很想和誰交換一下任務似的。

但在下一刻,他的身形,卻是讓陸涵的一句話鎮住了。

“盧卡,現在你的‘仇人’就在你面前,你難道不想第一時間好好看看你‘仇人’的樣子嗎?”

不得不說,這一招對于現在的盧卡來說,十分好用。

陸涵的話音才剛落,盧卡便從邊上跑了回來了,就是盧卡一張臉瞧着,比之前更黑了而已。

但信號大樓那條路線,最佳的跟隊人選确實是盧卡。

盧卡是對信息處理十分敏銳的哨兵,他能第一時間判斷出前方該不該繼續前行,并能在最短的時間內進行調整,是屬于輔助性偵查人才。

至于陸晏領隊那一隊,位置距離安全點更近一點,他們只需要全力加速飛行,以着最快速度抵達就成了。

分隊一定下來,陸涵很快就拉着盧卡,和其他人分頭行動起來了。

在以着最快速度抵達了信號大樓的瞬間,陸涵便立刻催動了精神力,将‘無聲樂曲’的作用範圍,覆蓋到眼前這二三十人身上。

于是,在下一秒,二把手那邊的哨兵們,便訝異地見着一只只有巴掌大的小粉團,搖搖晃晃地飛到了他們頭上。

并在他們的腦袋上左晃晃、右晃晃的,仿佛是在尋找一個舒服的位置安窩似的。

但等穩定下來後,他們便感覺自己全身好像覆蓋一層透明薄膜一般,而且在薄膜完全覆蓋的瞬間,他們猛地聽到了很多之前從來沒聽到的奇怪聲音。

可這些奇怪聲音,當腦袋上那個六翼四足的粉團子,‘張嘴’無聲吟唱一會後,便全都聽不見了。

就像是周圍的世界,一下子變得寧靜下來了一般。

“這是混沌的‘無聲樂曲’,能讓周圍深淵生物将你誤認為同類,但現在我能控制的時間不多了,只剩下8分鐘而已,我們必須在這8分鐘內抵達安全點,盧卡,你感知最敏銳,你來帶路。”

“是是,我聽着呢,我耳朵沒聾。”

聽到陸涵的話,盧卡便黑着臉冷‘哼’一聲,臉色有多臭就有多臭。

特別是在他視線對上二把手林立的臉時,盧卡臉上厭惡的表情,更是毫不掩飾。

不過,盧卡臉臭歸臉臭,但手上的動作卻絲毫沒有延遲,哨兵的水平還是在線的。

再加上盧卡過去在野狼傭兵團待的時間很多,對于曾經隊友戰鬥的習慣,他多多少少還是熟悉的。

很快,從隊伍整理到出發,半分鐘的時間都還沒有到,盧卡便已完成了。

一行人就這麽跟着盧卡後面,直往前方安全點趕去。

目前的進度看着還算順利,如無意外,再有五六分鐘,他們就能順利抵達安全點了。

然而,陸涵才跟着大家飛到了一半,便敏銳地感覺到前面的盧卡,飛行速度好像有點慢下來,對方還頻頻地往後望,似乎後面有些什麽東西,很讓他在意?

這便讓陸涵也不禁跟着轉頭往身後望去,但她卻并沒有發現身後的隊伍,有些什麽問題。

然而,就在這時,盧卡的聲音卻是從前方傳來了,只見他邊将前面領隊的位置讓了出來,便邊開口道:

“陸涵,你先帶着其他人過去,後面有人要落單了,我去拉他一把。”

說完,盧卡便已動作極快地微側了一下身,落到隊伍偏後的位置上去了,并堪堪落在了二把手林立的身側,擰着眉,臭着一張臉。

可在下一刻,盧卡卻是伸出了手,将林立的半個身體都扛到自己身上來了。

并很是脾氣暴躁,不耐煩地開口道:

“你要是撐不住了,就別逞強,開個口會死啊!嘴巴是陪襯的是不?!”

聽到這句話,林立頓時就是一愣,也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的逞強忽然被識破了的緣故,還是因為這樣的場景,感覺倍是熟悉的緣故,一下子讓林立仿佛回到了野狼還沒分崩離析的過去。

一句話,便下意識地從林立的嘴裏吐了出來了:

“這句話,好像是我以前教你的,盧小子……”

此話一出,盧卡臉上的表情就是一僵,下一秒,他的心情卻更是暴躁了,差點兒就沒忍住要咒罵出來。

最後,盧卡是狠咬了幾下銀牙,身上一個用力,便将林立整個人都給摔到自己背上去了,催動着精神力,就是好一陣加速直飛,‘嘩啦——’地一下從隊伍最後,沖到前面去了。

由極速飛行帶來的呼嘯風聲,猛地就在陸涵的耳邊掠過,但除此之外,陸涵還聽了盧卡咬牙切齒、氣息敗壞的低咒聲,順着風聲,傳來了。

只聽他是這麽邊飛,邊罵着:

“該死的,林立,你等會兒得給我好好交代清楚,當日究竟發生了些什麽事?!”

“為什麽會有兩個你?為什麽你當初要抛下我們?!要是你不給我解釋清楚,林立,等會兒老子能将你救回來,也能将你扔出去喂深淵生物!你聽到有沒有……?!”

兇神惡煞的威脅聲,但這聲音在陸涵這邊聽起來,卻更像是一個願意和解的信號。

這不由得讓陸涵微微上勾起唇角,感覺神經總算沒有那麽繃緊了。

畢竟在陸涵眼中看來,願意拼死通過東南信號大樓傳遞‘危險’信號的人,應不是什麽壞到徹底的家夥。

而且,很不巧,盧卡所說的,“為什麽會有兩個二把手”這句問話,還真讓陸涵靈機一動,似乎有些什麽重要信息在腦海裏一閃而過了。

比如說,兩邊所說的,都是事實呢?

不是其中一方撒謊了,而是兩邊所說的,都是事實呢,真的是有兩個‘林立’存在呢?

當然,真正的野狼傭兵團二把手林立,不可能又兩個,但有一張特殊卡牌,不就可以做到這點嗎?能讓兩個‘林立’同時出現。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便在陸涵的腦海裏揮之不去,越想,感覺越有可能。

雖然‘僞裝卡’這張卡牌很特殊,在普通的星卡市場上,以及規則城的卡牌體系裏,都找不到這類卡牌的分類。

但它确實是存在着的,并掌握在少部分人的手裏。

于是,這麽一來,陸涵反倒成了所有人裏最先開口發問的那一個。

幾乎是一成功抵達安全點,陸涵便已直接向二把手林立追問上了。

“我想,我大概能猜到當年究竟發生了些什麽事兒了,野狼傭兵團的各位,二把手林立,你們聽說‘僞裝卡’這一類的卡牌嗎?”

“或許你們再仔細回想一下,事發當日,你們所見到的‘二把手’,究竟是怎麽一個樣子的?真的就是你們所熟悉的那個‘二把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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