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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牧西極這話一出, 本來很安靜的餐廳頓時更安靜了,所有正暗搓搓吃瓜,還以為要打起來的客人們動作齊齊一頓。安靜的空氣中寫滿了他們的無語。

顧岚也沒想到這家夥前頭叫罵了半天, 跑到她跟前憋出這麽個屁來。她眼角一抽。對着眼前的牧西極假笑道。

“不了, 我晚上還趕着去唱大戲呢。恐怕沒空。”

噗!

安靜的餐廳傳來一聲噴笑, 但是顧岚看過去的時候, 所有客人依舊是正襟危坐, 目不斜視,禮儀姿态一個比一個優雅。

而牧西極經過這麽一提醒,才想起來剛剛罵了顧岚的事, 察覺到顧岚語氣的譏諷,還有身後人的嘲笑聲後, 頓時惱羞成怒。

“好好一個人, 你穿成這幅亂七八糟的模樣, 我說你是唱大戲的還有錯嗎?我可是牧家大少爺, 想和你認識一下那是給你面子,你別給臉不要臉!”

确定牧西極沒認出來他來後, 牧西城冷聲替顧岚回怼。“你的面子, 比不上她一雙鞋墊子。”

牧西極憋紅了臉, 随後正要張嘴怒罵,就在這時, 餐廳經理以及幾步跑過來擋在了顧岚的桌前,替她隔開了牧西極。此刻他的臉上也沒了之前點頭哈腰的笑意。冷着臉招來保安。

“這位先生, 我們餐廳有我們餐廳的規矩,如果你是真心想要來我們餐廳用餐, 我一百個歡迎。但如果你繼續胡攪蠻纏,甚至是騷擾我們餐廳的客人的話, 我們可就要采取強制措施了!”

牧西極往常在外面用牧家的名頭總是無往不利,這還是他第一次發現牧家的名號不好使的時候。眼看自己被一群彪悍的保安包圍,周圍的客人都在用或是看戲或是鄙夷的眼光看着自己。

牧西極那顆脆弱的自尊心頓時被戳痛了。

“你沒聽清嗎?我是牧家的大少爺,牧文鶴的兒子!”

餐廳經理轉身對着顧岚和牧西城歉意道。“驚擾了兩位的用餐,是我的失職,兩位請稍等片刻,我馬上就處理好。”

等到他轉過身面對牧西極,立刻冷下臉來。“我們餐廳不歡迎胡攪蠻纏的客人,請離開我們的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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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經理已經确定眼前的人無法溝通,當機立斷給了保镖們一個眼神。高級餐廳的保安和三個老頭八顆牙的保安可不一樣。

這群穿着保安制服的男人個個五大三粗,組成人牆的時候那叫一個密不透風,足以從氣勢上就給普通人最大的威脅感。

牧西極懷中的小美女有些害怕了,再一次提出想離開。但是自覺面子已經被踩在腳底下的牧西極哪裏肯罷休。

他一把甩開一直摟着的小情人。“這裏有你什麽說話的份?給我老實待着!這頓飯老子吃定了!”

說話間,牧西極竟然就一拳朝着最近的保安臉上打過去,這一下,餐廳裏的其餘客人都驚訝了,畢竟胡攪蠻纏、大吵大鬧以自我為中心的巨嬰他們見多了。但這麽剛猛的還真是少見。

顧岚看着這出鬧劇,忍不住扭頭看向了牧西城。“這牧西極真的是你的大堂兄嗎?除了長相有幾分相似,這性格談吐也差太多了吧?!”

牧西城回了一個淡定的眼神。低聲解釋。他的這位大堂兄身為牧家大少爺,自認為和繼承人的位置那麽近,偏偏繼承人卻是他牧西城,加上牧西極年長他幾歲,卻自幼武功天賦不高,智商不高,文不成武不就,處處比他差得多。

長年累月的憋悶嫉妒怨恨積攢起來,就養成了牧西極自暴自棄,自卑暴躁的性格,在外面上蹿下跳、大吵大鬧來顯示自己牧家大少爺的威風,生怕有人看輕了他。

其他客人可不知道,牧西極的底細,他們只知道那個眼下青黑的花花公子打起來實在讓他們驚訝,這人竟然真的能和這群保镖過幾招!只見現場你一個掃堂腿,我一個後空翻。打得那叫一個有來有往。看得人津津有味。甚至還有人忍不住叫了一聲好!

顧岚視線一掃,只見那牧西極腳步虛浮,拳頭無力,就算是背靠牧家,這也不過是個三流的三腳貓功夫。當然比起普通人來,他勉強能打出幾套連招。

而保安一個個也都是明顯練過幾招的,勉強也是個三流水準,加上牧西極的穿着打扮和那嚣張的氣勢一看就非富即貴,他們也不敢真的傷人,于是就僵持成了牧西極一人力戰六個保安的神勇場面。

但這也只是暫時的,眼看事情久久無法解決,餐廳經理打電話給佟秘書,也不知道得到了是很麽指示,總之他挂斷電話後再次找來幾個保安,并且給了他們下了死命令,不必留手了,盡快解決這出鬧劇!

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牧西極的武功本來也就是個花架子,十個保安真正放開手一起圍攻,牧西極很快就挨了幾拳頭。本來勉強說得上一句英俊的臉多了個幾塊淤青,之前以為自己能打贏的那點得意瞬間化為了惱怒和怨恨。

為什麽?為什麽所有人都要和他作對?牧西城失蹤後一點音訊都沒有,或許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個角落了。他牧西極才是牧家的大少爺,是應該繼承牧家的人,為什麽父親還是不願意正眼看他?

為什麽一個小小的餐廳經理,一群低級的小保安都敢這麽對他?他們都看不起他。這些人全都在心底看不起他!

牧西極心中多年積攢的怨恨開始翻湧。這些日子的陰暗情緒終于無法再壓制。他的手不知何時摸到了後腰。

牧西城一直在時刻注意自己這位大堂兄的動向,自然第一時間注意到了他手中多了一把閃着寒光的匕首,牧西城認得這把匕首,這是他叔叔牧文鶴在牧西極十歲那邊送給他防身的。沒想到牧西極一直帶在身上。更沒想到,他這位大堂兄沒用到了這種地步,竟然想要用利器偷襲!

牧西城擡手,手中的叉子立刻飛出去。雖然他的丹田還未恢複,依然沒有內力,但是武功又不只是只有內力這一門,他的暗器功夫雖然不算精純,但阻止牧西極也足夠了。

只聽牧西極慘叫一聲,衆人回過神來,就見牧西極單膝跪在地上,正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右手手背,而他的手背上正插着一把叉子。鮮血湧出,滴答、滴答滴落在地。

而牧西極前方的地上掉落一把尖銳的匕首,刀背有鋸齒,刀身開了血槽。刀刃閃爍着寒光,樣式精美而兇悍,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刀具。

離牧西極最近的一名保安心有餘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剛剛這個人可是握着匕首就想往他腹部上捅的!原本只是打架鬥毆,現在兇器都出來了,性質一下子不一樣了,一個保安眼疾手快的踢開匕首。其餘保安立刻壓制住牧西極。生怕他再拿兇器傷人。

而本來看熱鬧的客人們也皺起眉頭。離得近的更是下意識站起身退開了幾步,生怕那個瘋子捅他們幾刀。

牧西極捂着受傷的手痛得眼睛都紅了,一邊在保安的壓制下掙紮,一邊扭頭怒吼:“誰?是誰?!”

餐廳內沒一個人回話,暗中出手的牧西城淡定的端起酒杯,優雅的喝了一口橙汁,然後劍眉微微皺起。啧,果然好酸。

星期一的清晨,明心中藥房照舊早早的開門了,田英蘭一邊打着哈切一邊擦着櫃臺。其實藥房已經足夠幹淨了。

四面高到天花板的中藥櫃都由上好的木頭打造,因為常年打掃和使用,木頭散發着油潤的光芒。玻璃櫃臺幹淨的看不見一滴髒污。地上的瓷磚能夠清晰的倒映出上方的景象。

畢竟是藥店,客流量不多,而作為中藥店,客人就更不多了。有的時候守上一天都不會有一個人來。所以別說藥房只有田英蘭一個店員,就算她溜出去玩個幾個小時,也不會有任何影響。

不過田英蘭是個喜靜的人,給她一本醫術就夠她待在一個地方很久了,就算藥店一整天也飛不進一只蒼蠅,她也不會感到無聊。

而就在田英蘭以為今天又會是沒有客人的一天的時候,一個聲音傳來。“你好,我來買藥。”

“好的,請問有藥方嗎?”

坐在角落的田英蘭趕緊站起來,結果擡眼一看頓時愣了一下,對方無疑是個很漂亮的女孩。不過真正引起田英蘭注意的還是她的頭頂,那兒趴着一只奶黃色的小倉鼠,正露出一雙黑豆小眼睛盯着她。最有趣的是,這個小東西還圍着一條蕾絲綢緞的粉色小裙子。趴在女孩頭頂不動的時候,就仿佛什麽裝飾品。

“哇!”田英蘭意識到自己驚訝出聲,趕緊紅着臉道。“那是倉鼠嗎?它竟然還穿着小裙子。好可愛。”

聽到有人誇自己的可愛,小布丁頓時人立而起。叉着腰展示起來。

【小姐姐有眼光,我也覺得我的新裙子超可愛噠!】

顧岚微笑:“對,我養的。它叫小布丁。”

田英蘭見她态度友善,忍不住又問道:“小布丁,這個名字好可愛。而且它好乖啊。你是怎麽訓練的,竟然讓它可以乖乖待在你的頭頂不動。”

顧岚:“也沒怎麽訓練,全靠它自己自學。”

田英蘭還以為對方在開玩笑,頓時笑了。“那它還挺聰明的。”

随後她才回想起正事。讓顧岚把醫生開的藥方給她看看。她好抓藥。一般來中藥店的人都是拿着醫生的藥方來的。然而田英蘭從顧岚手中接到藥方。卻發現這位客人似乎和她之前接待的客人并不一樣。

“甘草、陳皮、半枝蓮、生半夏……”

田英蘭看了一眼藥方,頓時皺起眉頭。“恕我多嘴問一聲,請問這藥方是誰給你開的?”

顧岚沒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問道:“怎麽藥方有問題嗎?”

“有問題,太有問題了!”

田英蘭眉頭緊皺。“你看,這個生半夏、生草烏、生南星等等七八種都是有毒的藥材,不能亂用的,它上來計量就這麽大,每個要好幾兩。這麽多有毒的中藥材一起吃下去可是會吃死人的,而且這些藥材和另外幾種藥材的藥效千差萬別,治療的方向各不相同,這……這怎麽能互相搭配着入藥呢?這個藥方上看起來簡直亂成一鍋粥了!到底是誰給你的藥方,這分明是在害人啊!”

“你不用擔心,我們已經試過了,這藥方是沒問題的。”

顧岚有些意外會在這家小藥店遇到這麽懂行的女生,對方看起來也才二十出頭,但一看就絕不是那門外漢。并且相當的醫者仁心。

她之前去的那家中藥店,店員拿了她的藥方後多看了她好幾眼,顯然也看出了什麽,但卻一句話沒說,就幫她拿藥了。當然,對方的不管閑事也讓顧岚行事方便了很多,如果不是今天發現那家店暫時關門了。她也不會找來這裏。

田英蘭聽了這話一個頭兩個大。

“你們已經試過了?誰試的?這個藥方一個鬧不好是真的會吃死人的!小妹妹你聽我說,生病還是需要去正規醫院去治,千萬別胡亂信什麽偏方。”

她說話間已經從櫃臺後繞到了顧岚的面前,滿臉的嚴肅和認真,顧岚視線掃過她的雙腿和手腕。這才發現這位店員小姐姐也是個習武之人。武功不高,但基本功紮實,一看就是從小學起。

于是顧岚笑了笑道。“我們也不想啊,但是丹田破損去醫院可治不了,只能靠偏方了。”

“丹田?”這個詞一出,田英蘭看着顧岚的眼神立刻變了。她又回去細細看了一遍藥方,但還是皺眉道:“丹田破損無藥可醫,這藥方下手這麽毒辣,就算熬煮再久,也無法把這亂七八糟的藥力全部激發、毒性全部化除、不毒死人就是好的了,怎麽可能治得好丹田?”

如果是旁人,大概會覺得田英蘭太多管閑事了,但是顧岚卻很喜歡這個店員小姐姐,于是多說了一句。

“普通的熬煮或許沒辦法,但或許通過內力調和就可以了呢?”

“怎麽可能?”以內力調和藥力?這種事田英蘭聽都沒聽說過,內功高手再厲害那也不是神仙啊!

田英蘭還想再勸勸,然而眼前的這位客人十分的不聽勸,言明如果店裏沒有這些藥的話,那她就去別的中藥房看看好了。

田英蘭心有醫德,自然是不可能把藥賣出去的,只能眼睜睜看着好不容易來的一位客人出了店門。

她坐回櫃臺後面嘆了口氣,覺得自己好像又把事情搞砸了,自從她開了這家店後,就一直是虧本狀态。

開店的第一個月,她遇到藥方開得不合适的,非得給人家改一改,結果被客人大罵神經病。之後她努力學會閉嘴,但顯然沒多大用處,剛剛的那位小妹妹雖然全程态度都很友好,但難保心裏沒有厭煩她多管閑事。

然而田英蘭又覺得委屈,可是……那個藥方真的有問題啊。

時間終于熬到了晚上,除了早上的那位客人,田英蘭的店再沒有一個人光顧,她也早就習慣了,嘆息着關上店門,她開着車回到老城區。遠遠的就能看到田氏大藥堂的匾額。

田英蘭心裏知道,如果她放出自己是田氏之人的名頭。甚至直接把自己是老神醫田半蓮的孫女這幾個字當成店名挂得高高的。肯定有無數非富即貴的人開着豪車來找她。但這不是田英蘭想要的。

繞到後門進去,田氏大藥堂的後面是非常大的宅院,大院子套着小院子,青磚瓦房古韻十足。這些都是田家老祖宗一磚一瓦打拼下來的。人丁最興盛的時候,這裏住了田家将近六十多口人。

不過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現在的田家人丁凋零。偌大的院子裏,真正姓田的不超過十人。

晚飯過後,田半蓮叫着孫女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明明不過六十多的年紀,老人家已經滿頭銀絲,看不出一根黑發。一根扁平的銀簪子把一頭白發整齊的盤在腦後。

田半蓮穿着一身靛青色的碎花褂子和長褲,版型寬松舒适,加上一把夏日的蒲扇,她看起來和街頭巷尾的老阿婆們沒什麽區別。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卻是古武界公認的老神醫,無數富豪權貴開着豪車來拜訪,吃再多的閉門羹都不敢惱怒,所有人都以認識她為榮,所有人都千方百計的試圖讨好她,畢竟如果他們能請得動這位神醫出手,那就相當于他們多了一條命!

老人家的卧房并不大,一張雕刻着百子千孫、花鳥魚蟲的千工拔步床就占據了一大半。田半蓮在這張床上睡了大半輩子,或許哪一天,她就會躺在這張床上安靜的死去。去見她想念許久的親人們。

而現在,這位老人坐在拔步床上,一邊搖着蒲扇,一邊道。

“怎麽了?今天又愁眉苦臉的。又有人罵你神經病了?”

“這次比罵我還難受。”

田英蘭沒坐床上,而是坐在拔步床的木質腳踏上,腦袋輕輕靠着奶奶的腿。把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向自己最敬愛的長輩尋求信心,試圖證明自己做的沒錯。

“七八種都是生半夏,生南星那種有毒的藥材,我看開着藥方的人八成連十八反、十九畏都不知道,這藥怎麽能亂開呢?可惜那個小妹妹不相信我的話,也不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否則我非得報警,把那個亂開藥的家夥抓起來不可!”

田半蓮聽到熟悉的藥材名,渾濁的眼眸微動。“生半夏啊。那可确實是毒物,不能亂吃啊。”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田英蘭猛地閉嘴,随後吶吶道:“奶奶……”

“奶奶沒事。”

田半蓮蒼老的手摸了摸孫女的頭。“她有沒有說這藥方是幹嘛的?”

田英蘭:“她說是用來治療破損的丹田的。那個姑娘走路姿态很穩,或許也是習武之人。”

田半蓮手微微一頓:“破損的丹田?”

“奶奶你也覺得可笑吧,先不說那些藥材混在一起都夠毒死人了,單說丹田破了就是破了,怎麽可能治得好。更別提什麽內力調和藥力了。內力又不是神仙法力,內力怎麽可能調和得了藥力?”

田英蘭氣鼓鼓道:“也不知道那個開藥方的人到底是怎麽欺騙那個小妹妹的。竟然這麽睜眼說瞎話,真是讓我越提越來氣!”

然而這一次,她的奶奶卻沒有附和孫女的話,反而道:“英蘭,你還記得那藥方嗎?全部說來給我聽聽。”

田英蘭一愣,随後狐疑的把藥方背了出來。那古怪的藥方她看了四五遍,現在還記憶猶新。

而聽着完整的藥方,田半蓮先是細細思索,片刻後猛地一拍大腿。驚喜大笑道。“半枝蓮、生半夏、生南星、生草烏……好一個以毒攻毒,好一個不破不立!寫這藥方的人當真奇了!”

田英蘭一驚:“奶奶?”

“英蘭,這次恐怕是你誤會人家了,這藥方……這藥方……”田半蓮斟酌了半天才道。“絕不是不懂行的外行人瞎寫的,恰恰相反,寫這藥方的人,必然是個醫術上的鬼才!”

田半蓮說話間起身,從自己的箱子裏取出一張壓箱底的紙。

“丹田破損是否可以醫治,一直都是古武界試圖攻克的難題,當時我田家因為我姐姐……糟了大難,正是一蹶不振的時候,我當時閉關半年想要破解這個難題。好展現我田家的醫術。振興我田家的名聲。”

田英蘭遲疑道:“那奶奶你失敗了嗎?”應該是失敗了吧?畢竟她從沒聽說過她奶奶懂得醫治被毀的丹田。

田半蓮看着手上紙,半晌才道:“恰恰相反,你奶奶我當年成功了。十二味藥材,加上一個人傳功三十年的內力,可将破損的丹田重塑六七成。”

田英蘭驚呼:“傳功三十年的內力?!”她腦子一轉立刻想明白了這個方法公布出去的後果,頓時心有餘悸道:“幸虧奶奶你沒說出去!”

現代社會的古武界雖然相比曾經混亂的武林,已經安全多了,但在陰暗的角落,生死決鬥、暗殺偷襲依然不少。丹田被毀的人也同樣不少。如果這條方法被公布出去,不知道多少人會盯上那些內力深厚的老前輩。

習武之人武功再高,也怕暗算和偷襲,到時候,古武界肯定會平添不少陰謀詭計,說不得會有多少內功高手悄無聲息的失蹤,為一個不相幹的丹田破損之人‘自願’獻出自己三十年苦修的內力!

想一想那個畫面,田英蘭就打了個哆嗦。随後她又想道:“可是那個小妹妹說的是以內力調和藥力。這是人可以辦得到的嗎?”

“可以。”田半蓮回答的毫不猶豫:“現在古武界人才凋零,這種方法已經埋沒在歷史了的,但古籍上卻有記載,內力渾厚到一定程度,量變會引起質變。如果一個人既精通藥理,又內力雄厚達到了絕頂高手的地步。那麽就可以不用熬煮藥材,直接以大內力震碎藥材。猶如梳理人體筋脈一般,梳理藥力,調和到最完美的狀态,遠不是藥罐熬煮能比得上的!”

田半蓮話音頓了頓又道。

“不過現在的古武界,想要找到這樣的一個人簡直難如登天,所以可以忽略不計。真正厲害的還是這藥方本身!”

“我這十二味藥是我當時冥思苦想半年才苦思出來的,本以為這就是最好的藥方了,今日一看,她這二十味藥,才是真正的奇了。劍走偏鋒,不破不立。只靠着這藥方,直接就可以省去三十年內力傳功灌輸這一步,只需要有一個內力雄厚之人在一邊輔以內力幫他沖刷丹田,就足以幫丹田破損之人把丹田重塑到七成。單看這藥方,此人的醫術或許還在我之上!”

說到這,田半蓮的聲音激昂起來。

“英蘭,如果你下一次再見到那個女孩,一定要問清楚開藥方的到底是誰。我要親自去見見對方,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鬼才,才寫得出這樣的藥方!”

田英蘭沒想到自己今早只是随便接待了一個客人,竟然就有這樣的奇遇。她原本以為是會吃死人的毒方,沒想到竟然是連她奶奶都贊不絕口的良方!

作為和奶奶一樣癡迷醫術之人,田英蘭當即嚴肅的點點頭,把這件事記在心裏。發誓以後再遇到那位小妹妹一定要好好問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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