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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客卧的房間寬敞燈光明亮, 落地窗外，是美麗的夜景，繁星閃耀, 樹影婆娑, 田半蓮坐在沙發處, 聽到門口傳來的動靜微微側頭看過來。

顧岚坐在她的對面, 田英蘭坐在奶奶的身邊, 這個之前對顧岚還很熱情的女孩現在滿眼嚴肅和警惕。想來是有些後悔招惹顧岚這麽一個危險人物了。

顧岚對此有些無奈，她對田英蘭的印象還是不錯的，可惜今天的機會來的太快太好她沒忍住, 結果吓到對方了。

不過這些小事都可以先放一放，正事要緊。“不知老神醫考慮的如何了。”

田半蓮垂眸, 手指摩挲着手腕上的銀镯子。

“我同意了。”

田家的肉靈芝确實并沒有用完, 但也不多了, 不過一兩左右, 當然，再不多, 這也是不可多得的稀世珍品, 一般人別說那一兩肉靈芝換一句什麽用都沒有的屍骨了, 甚至拿出來聞聞味怕是都不肯。

但田半夏對于田半蓮乃至整個田家的意義是不同的，那極致的愛與恨已經刻進了田家人的骨血裏, 成了所有田家人的一塊心病。心病需要心藥醫，田半夏的屍骨就是那味心藥！

“告訴我, 她在哪裏？”

田半蓮此刻已經顧不得什麽探讨交流了，一心只想要見到田半夏的屍骨。

顧岚報出了一個名字。田半蓮皺眉。“長山精神病療養院？那不就是瘋人院？她病了？”

“那倒不是, 雖然我一直覺得她是個瘋子，可惜她是個強大的瘋子, 所以她在死前一直活的很自在。”

想到原主好好的人從出生就在瘋人院，田半夏這個扭曲人性的瘋婆子卻活得潇灑，顧岚心裏嗤笑這世道。

“療養院在半山腰，僻靜的很，她躲在附近的一個石洞內，吃穿全靠偷療養院，偶爾下山去買。最喜歡吃山下一家店的炸醬面，有段時間還愛上了奶茶。偶爾還會從山下抓來一兩個流浪漢來試藥。”

田半蓮狐疑：“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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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岚：“如果你從六歲就時不時被她帶到山洞一直到八歲，那麽你也會知道的這麽清楚。”

田英蘭和田半蓮齊齊驚愕的看向顧岚，這話乍一聽沒什麽，但如果加上田半夏這個前提，就讓人細思恐極起來。

田半蓮：“你……她對你做了什麽？”

年僅十八歲的女孩輕笑，仿佛在嘲笑田半蓮此刻的懦弱。“田半夏抓人還能做什麽？”

田半蓮被那笑容刺痛了一瞬，田半夏抓一個孩子還能做什麽？她那姐姐喜歡抓人試藥本就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了。

但随後，她的注意力就落到了另一個地方。

“但你還活着……把你的手腕給我。”

田半蓮話音未落，就已經站起身，蒼老的手強硬的摸上了顧岚的脈搏。顧岚任由她摸，她有些好奇，小說裏的這位老神醫的醫術到底有多厲害，她是否能檢測出連機械儀器也檢測不出的東西。

而田半蓮也沒有讓她失望，老人家細細把脈，起先并未察覺到什麽異樣，但老人家夠執拗，于是十幾分鐘過去，她終于抓住了那一絲不對勁，面色也漸漸變得難看起來。

她手深入口袋，竟是摸出一個針帶，從中抽出一根銀針，對着顧岚的指尖就紮下去。這可不太禮貌，田英蘭趕忙出聲阻止。生怕顧岚一個不爽就給她奶奶一拳頭。

但顧岚對此卻只是挑挑眉，任由她紮了這一針。一滴殷紅的鮮血從她指尖流出，明明是和平常人沒什麽區別的鮮血，但田半蓮光是嗅了嗅就面色大變。她擡手沾了一點用舌尖嘗了嘗。更是面色晦暗的跌坐回沙發上。

田半蓮聲音沙啞道：“她到底對你都做了些什麽？好孩子，都告訴我，一個字都不要漏！”

田英蘭看奶奶的情緒過于激動，胸膛劇烈起伏，趕緊過去幫她順氣，顧岚有些遲疑，畢竟她只是想要肉靈芝，可不想讓田半蓮情緒激動直接就過去了。

但看着老人家那滿是執拗眼神，顧岚還是緩緩把原主的遭遇說了出來。

田半蓮捂臉大笑，兩行清淚卻緩緩滑落。

“千年人參不及百年藥人。以藥人血為引可解當世百毒！她……她到底還是成功了！好個田半夏，她不愧是咱們田家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大家都說常常把我和她并列，但我哪裏比得上她啊！”

無論是天賦還是狠絕的心性，她田半蓮都差她那姐姐太多太多了！

老人再次看向顧岚的時候，眼神不複之前的警惕冷漠，而是滿滿的愧疚和痛惜。“好孩子，苦了你了，苦了你了！”

田半蓮沒有懷疑顧岚的話，因為藥人的身份做不來假，當世除了她姐姐那個毒醫雙修的瘋子，沒人能做到這個地步！

身為田半夏的雙胞胎妹妹，又同樣的有醫藥天賦，所以田半蓮一直對死去的田家人有所虧欠，她總覺得自己和田半夏朝夕相對，如果她能及早發現姐姐的不對勁是不是就可以阻止這場慘劇了？或者如果她的醫術再好一點，是不是就可以救下那些被姐姐毒害的人了？

而此刻面對顧岚，田半蓮又有了同樣的虧欠，是她沒用，同為雙胞胎姐妹，她空有老神醫的名頭，到頭來……卻誰都救不了。

多年來對姐姐的愛、恨在老人家的心中翻湧，田半蓮本來就多日勞累疲憊不堪，加上年紀大了，這麽一激動頓時昏了過去。

顧岚見她忽然軟下身子，吓得瞳孔地震，還以為自己說的事老人家給氣死了，好在田英蘭摸了摸脈搏後發現奶奶只是哭厥過去了。

但這也不是什麽好事，田英蘭趕忙出門，讓人準備藥來，她來施行針灸，老人年紀大了，這麽哭厥過去很傷身的，萬一一睡不醒那就壞了！

于是随着田英蘭驚慌的叫人，田老神醫昏過去的事情很快就在整個牧家傳遍了，雖然田英蘭刻意隐瞞了顧岚，只說奶奶是一時想起往事才哭得暈厥了。

但大家都不是白癡，自然沒人信這個話，在從傭人口中打聽到，當時親眼看見顧岚和田英蘭是一同從房間出來找人找藥的時候。

老神醫早不暈晚不暈怎麽顧岚去她房間沒多久就暈了？還是哭暈的？所以不少人下了結論，十有八九是顧岚的問題！

甚至還有‘大聰明’腦洞大開，心想那顧岚渾身帶刺，今天才把仲旭業給打得嗷嗷叫，說不準老神醫就是被她打哭了才暈倒的！

顧岚暫時不知道這些謠言，田英蘭對着田半蓮用了針灸後，老人家很快就醒了，不過因為她今天心神俱疲，所以喝了藥很快又睡着了。

顧岚得了田半蓮有關肉靈芝的承諾，又确定老人家沒事了之後，這才松了口氣回房。結果王重威敲門進來。

王重威：“曉茹啊，天色晚了，你爺爺讓我喊你回去睡覺。”

牛曉茹：“啊？可是我還想再玩一會兒！我覺得我下一把肯定能贏小布丁的！”

王重威掃了一眼室內，不是很理解他們為什麽會和一只倉鼠打牌，聽這語氣，似乎倉鼠都打不過？

“乖，回去睡覺，小孩子晚睡長不高。”

牛曉茹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戀戀不舍的走了，而王重威之後又看向了牧西城，一般人看見他喊牛曉茹去睡覺，就知道他是清場有話和顧岚說。知情識趣的自己就會找借口出去。

但牧西城仿佛木頭一般，半點不理會王重威的眼神暗示，也沒有出去的意思。

顧岚從小布丁那搶來一把焦糖瓜子，小倉鼠立刻站在茶幾上吱吱叫着抗議，不過在顧岚剝開第一顆瓜子，用瓜子仁堵住它的小嘴後，它就消停下來。

于是顧岚就你一口我一口的投喂自己和小布丁，順便看向王重威。

“王伯伯來是想問田老神醫的事？”

王重威見顧岚開門見山，于是坐到沙發上道。“白天田英蘭找到我說，田半蓮執意要用肉靈芝換田半夏的屍骨，你情我願的交易我沒什麽好說的，但晚上……田半蓮就暈過去了。我也就不得不走這一趟了。”

田半蓮是他幾十年的老友，顧岚是他帶進牧家的，如果顧岚對田半蓮做了什麽，那自然是他的錯。

顧岚：“放心，我沒做什麽，就是老神醫摸脈發現了我是藥人的事，讓我把當年的事都說出來而已。”

雖然看見老婆婆因為情緒太激動昏過去的時候，她是有些愧疚的，但是看着老婆婆為原主流下的眼淚，她卻不那麽後悔。

王重威聽到這話沉默了一會兒。那天他答應顧岚，不會把田半夏的屍骨在哪的事說出去，本以為顧岚是為了掩蓋自己藥人的身份，現在想來，或許她從一開始，就想把田半夏的屍骨按斤賣了。

對于顧岚的這個做法，王重威其實并不讨厭，畢竟依照田半夏對顧岚做的事，那個老毒婦死十次都是不夠的，顧岚用她的屍骨換肉靈芝，不過是廢物利用罷了。

所以王重威現在只有一個疑問。“從英蘭找到我後，這幾個小時我一直努力回想，最後我确信我從沒有透露過田家還剩餘肉靈芝這事，也絕對沒有任何所作所為會讓你産生這方面的想法。所以，你是怎麽在所有人都以為田家的肉靈芝已經在當初那場集體毒殺事件被用掉之後，那麽确定田家還有肉靈芝的？”

在白天聽到英蘭的訴苦的時候，王重威其實是冒出一聲冷汗的，因為他害怕是自己哪一方面沒做好，才讓顧岚知道了田家肉靈芝的事情。

田半蓮拿他當至交好友，所以沒瞞着他肉靈芝的真相，如果反而因為這個，導致田家被顧岚盯上，那豈不是他的過失？

顧岚：“也許我只是随口詐老神醫一下，畢竟也不是沒人懷疑當初田家肉靈芝用光了的消息的是假的。”

王重威嘆息：“如果是旁人，我确實會這麽想。但你不一樣……顧岚，你和我認識的小孩都不一樣，你有時候太冷靜也太聰明。你似乎總是知道很多旁人不知道的秘密。而你的身上也總是藏了一層又一層的秘密。”

王重威大多數時候都是很喜歡這個孩子的，但顧岚卻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出手吓他，所以他今天終于忍不住問了出來。

顧岚看向王重威道：“我倒是不覺得我和旁人有什麽不一樣，每個人都有秘密不是嗎？有時候，即使知道對方有秘密，也最好不要多問，這樣才能省下很多麻煩。也能讓兩人相處的更長久。”

王重威也看着顧岚：“如果我非要問呢？”

兩人的氣氛開始僵硬，雖然他們平日的相處很和諧，但或許問題一直都在，比如王重威初次見面給出的有些違和的解釋，比如顧岚對他明顯摻雜謊言的解釋全盤接受的随意敷衍。

顧岚看着咄咄逼人的老王頭，心裏無奈她是不想和王重威鬧僵的，但他今天看來是不會随便罷休的。所以顧岚嘆氣道。“其實王伯伯你根本不認識我母親，你真正的恩人是牧西城的父母，對吧？”

她還是沒有回答王重威的問題，而是抛出了另一個話題，而這個話題猶如炸、、彈一般，瞬間炸了王重威一個耳鳴眼花。

一邊假裝木頭人的牧西城面色閃過一絲驚愕：“什麽意思？”

顧岚看向牧西城：“字面上的意思，王伯伯當初說的被仇敵重傷，受人所救，這些都是真的，唯獨人不對，救他的人不是我的母親，而是你的父母。”

“王伯伯知道你出事的消息，所以一直在找你，他通過找你發現了我，所以他那天才會在街上對我出手試探，接近我打探我的情況。”

“所以他才會聽說你受傷需要天山雪蓮後，立刻找牛伯伯和老神醫幫忙。”

“所以他會帶我們來牧家。這一切的一切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你。”

随後顧岚扭頭：“王伯伯，我說的對吧？”

牧西城眼神驚愕，他一直覺得王重威接近顧岚另有企圖，卻沒想到真相竟然是這個！

王重威雖然早就隐約覺得顧岚看透了他的真面目，但是此刻顧岚戳破了那層窗戶紙，他還是呼吸一窒。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顧岚：“從一開始。”

原著劇情中牧西城在丹田破損，被狼狽追殺的時候，有貴人相助才得以重回巅峰，而王重威就是這個貴人。

他是田半蓮的好友，他知道田半蓮的本事和田家剩餘的肉靈芝。所以他抱着瀕死的牧西城找上了田老神醫。而老神醫那壓箱底的重塑丹田藥方終于有了用武之地。

王重威把全身內力傳功給了牧西城，幫助牧西城從地獄爬了回來，但他自己也因為內力耗盡，再也壓不住內傷年老體衰之下直接斃命。

所以如果不是顧岚的出手，這位極其重視恩情的老人，會在兩個月前就用命去還上當年牧西城父母的恩情。不過這些事顧岚并沒有說出來的意思。

而王重威不知道腦補了什麽，面上苦笑。“想不到從一開始就暴露了，真是難為你一個小姑娘和我這老頭子虛與委蛇了。”

“那倒沒有，我挺喜歡王伯伯你的。雖然從一開始就是謊言，但你平日對我的照顧是真的。對我母親的關照也是真的。”

顧岚露出真摯的笑容。“我這不孝女被顧家關着出不去，這十年來，要多謝您老為她掃墓了。”

甭管王重威為其他人掃墓是不是他守墓人的職責，這十年，為顧瀾掃墓的大概只有王重威和那不知名的女子了。

王重威一怔，随後老眼微紅的苦笑道。

“你這姑娘，當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倒是把我這老頭子都說的啞口無言了。”今日他沒撬開顧岚的嘴。反倒是自己做的事被抖落出來，真是老臉都要丢盡了。

王重威老臉挂不住，在顧岚面前也待不住了，很快就離開了房間。牧西城遲疑的擡腳，随後看向顧岚。

顧岚無語：“想追就追呗，看我幹嘛？”

“我去問

個清楚，馬上就回來。”

畢竟事關父母，牧西城實在沒辦法坐視不理，所以他還是追了出去。

小布丁後腿撓撓下巴。

【剛剛的氣氛可真夠尴尬的，你今天說破了，老王以後不會都不理你了吧？】

【不知道啊。】

顧岚嘆氣：【我其實也不想說的。可惜……王伯伯太過刨根問底了。】

她總不能把自己知道原著劇情這事說出來吧？所以只好抛出別的話題引開王重威的注意力了。

那晚過後，王重威就神秘失蹤了，當然，按照牛仁的說法是他忽然有急事提早離開了。其實就是老臉挂不住，實在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顧岚，所以臊得慌的老頭半夜扛火車頭跑了。

而顧岚等人很快也離開了牧家，之後的幾天，顧岚、牧西城帶着田家的人回了一趟瘋人院的山洞，把田半夏的屍骨交給了他們。而她也如願以償的從田老神醫手上拿到了那僅剩的肉靈芝。

因為顧岚說出的往事，田老神醫對顧岚起了幾分憐惜之情，态度熱情了許多，還試圖教導顧岚怎麽使用能讓肉靈芝發揮最大效果。這期間，精通醫理的顧岚忍不住插嘴了幾句談話不知不覺就從教導變為了談論，再到讨教。

而經過詢問田半蓮才發現，原來她之前想找的那位高人，竟然就是顧岚！這個才十八歲的少女！

不過田半蓮想到醫毒不分家，顧岚被她姐姐田半夏當做藥人折磨了兩年，最後成功成了千年難得一遇的藥人。在這樣的境遇下，顧岚會無師自通醫術，似乎也非常合理。這樣想着田半蓮越發的憐惜顧岚。兩人的稱呼都改口了。

一個直接跟着田英蘭喊奶奶，一個直接喊阿岚。拿着醫術談論的時候親熱的不得了。這讓從田英蘭那偷偷打聽情況的王重威也郁悶了。

好你個田半蓮啊，他因為你哭暈過去的事，急的找上顧岚詢問，結果被臊得這幾天躲在家裏都不敢出門，結果你倒好，醒來後吃嘛嘛香，和顧岚親親熱熱的像祖孫一樣。這把他至于何地啊？

牛仁之前還納悶王重威奇怪的舉動，在逼問出事情真相後，牛老爺子不僅不心疼老友，反而毫不客氣的在電話那頭哈哈大笑起來。

王重威：“笑笑笑，小心笑厥過去！”

牛仁照舊大笑：“哈哈，那我事先聲明，我笑厥過去絕對和顧岚那丫頭無關，你可別去找人家啊！”

王重威黑着臉：“我那不也是聽說半蓮暈過去了，一時心急嘛！她都七十多了，身子骨看着硬朗，其實這麽多年郁結于心，因為情緒激動哭暈過去了，這多要命啊？而且肉靈芝的事也不是小事。我總得問問顧岚是從哪個渠道知道的，萬一那渠道把消息大範圍的傳出去，田家日後可就有的麻煩了！”

“可關鍵你問出了啥了？什麽都沒問出來，倒是把自己搭進去的。啧啧，當面被拆穿，我要是你，我非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不可。哈哈哈！”

牛仁：“對了，聽說半蓮那邊得了那什麽的屍骨，專門去了祖墳一趟，殺豬宰羊，祭拜了三天三夜，之後心中多年郁氣散去，最近可是吃嘛嘛香！睡眠都長了！”

老人家腸胃弱，睡眠少，能吃好睡好那就是頂頂好的事情，聽得牛仁都羨慕了。

而王重威只感到了殺人誅心。牛仁的孫女得了顧岚的秘籍，認了顧岚做師父，田半蓮得了田半夏的屍骨，半輩子的心病終于好了。反倒是他，最先認識顧岚，結果卻半點沒落到好……不過這能怪誰呢？還不是只能怪他自己最開始接觸人家的時候就目的不純。

王重威心裏辛酸的嘆了口氣。面上沒好氣道：“說夠了沒，說夠了我就挂了！”

他才沒工夫聽牛仁在這戳他心窩子！

牛仁趕忙道：“诶，別挂別挂，我問你，你難不成就準備這麽一直不見人啊？都六十多的人了，沒有這麽小氣的吧？就因為一言不合，以後就真的不搭理顧岚了？你就算不搭理顧岚，你總還要報恩的吧？顧岚身邊的那個你也不管了？”

王重威其實并沒有直接向牛仁透露過牧西城的身份，不過牛仁多精啊，他自己就琢磨出來了。

王重威遲疑了一下：“再等幾天吧，我有事要忙。”其實什麽事都沒有，他主要是臉皮薄，還沒收拾好心情做好準備重新和顧岚見面。

不過王重威到底是關心顧岚和牧西城的，于是他又道：“他們兩個最近在做什麽？”

牛仁：“聽說是要去B市旅游，他們出發前兩天找我問了不少封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