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章

第 21 章

“……所以你選擇了‘系統’這樣的存在方式，對我進行幫助，助我成神？”

【是的，宿主……這是我的感性和理性做出的共同決定。您的身上具有時間的痕跡，可以掌握[時間]的權柄，也許就能由此，改變這個星球的命運……】

“可是你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

謝涯的這句話顯得幾乎有些無情，系統被噎了一下：【……可是宿主，無論你是否願意，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對星空的挑釁了……祂們會找上來的，無論是[觀察者]、還是[堕落母神]……】

這都什麽事啊，謝涯頭疼。

所以他現在也算是被迫上了賊船了，想要活下去就必須變強……倒是終于有種龍傲天網文的感覺了？

“那麽，我成功掌握了[時間]權柄後，能回到過去？”怎麽想都是難以達成的吧。

【系統也不知道……我搜集的數據裏沒有這些。而且本體為了防止我情緒上頭做出傻事，基本上不給我有關于神明的知識……】

你這個系統那還真是當得失敗啊，謝涯黑線：“所以擴張領土，獲取信仰，也是助我掌握權柄的步驟吧。那麽現在呢，這封邀請函是你——或者你的本體？給我的，你想要我做什麽？”

【……這是我們共同的抉擇。】

【歡迎來到‘命運之塔’，宿主……】

【主線任務發布，奪取 [命運] 的殘餘權柄，任務獎勵1000積分。】

……教堂盡頭的神像長袍曳地，手中托舉着黯淡的水晶，石雕的四葉草圍繞其旁，面容模糊，無聲無息。

——奪取權柄。系統用的詞語是“奪取”，還真是個不禮貌的用語。是否說明這位神明并沒有徹底死去？

而[命運]是屬于星空還是地上的舊神呢？他正想詢問，然而，背後突然響起嘶啞飄忽的聲音，他不由得被驚起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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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鐘人，你從何處來？”

瞳孔緊縮。謝涯下意識地轉身掏槍，手指扣在扳機上就要發射，卻硬生生止住。只因他看到了背後之人半透明的身影，對方伸出一只手指按在自己槍口，寒意自左輪□□一路蔓延到手上，徹骨的冰冷讓他動彈不得。然而，對方又及時松開了手，謝涯得以喘息，定睛觀察對方的相貌：

那是一個黑色的兜帽長袍蓋住腳的人，微微佝偻，臉上帶着漆黑的面具，一個純白的問號“？”紋路镌刻其上。他（也許是她）擡着頭，仰視着謝涯，身影飄忽而帶着些許難聽的嘶啞：“你也是來尋找命運的鑰匙的麽……即使這裏已經淪為廢墟。”

是可供交流的存在……不知道是幽靈還是別的。在這個破敗的教堂裏，倒是頗有種守墓人的既視感。

他嘗試着開口，卻被對方搶先：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渴求、相同的目的，而你……為了把握某種機遇，想要奪取命運的權柄。”

謝涯的來意被他一語道破，不由得一驚。但好歹也是見過那麽多風浪的人了，他強使自己冷靜下來：“抱歉打擾，我需要命運的力量庇佑，來延續我與我的族群……”

半透明的幽靈搖了搖頭。他微微嘆息：“不，這不是我想聽到的答案……”

謝涯愣了一下，就見那人伸出手。一把純金的鑰匙挂在森森白骨間，沒有一絲肉的骨骼相互懸浮鏈接，與那抹燦爛的亮色對比明顯。

“……你是第431個敲鐘人。在敲鐘之前，達成的無論是焦枯還是幻滅，都請告訴我……”

……所謂“命運的鑰匙”？這麽重要的道具一開局就給嗎。

謝涯頓了頓，最終還是接過那把鑰匙。

手指并攏握緊的那一刻，幽靈消失了，宛如瞬間被抹除。而教堂入口處緊鎖的大門應聲而開，直白地示意他應該往那裏去。是解謎闖關類的副本麽？第431個……前人都失敗了，亦或只是某種劇情設定？

他朝教堂的大門走去。

推開門，新的世界展現在眼前——

……謝涯的瞳孔縮了縮。

門外是車水馬龍。高樓林立，柏油路幹淨寬敞，一輛輛小轎車安穩駛過，車內音響的旋律轉瞬即逝。踩着斑馬線的行人種族各異，談笑自如，熊族和精靈勾肩搭背，天使和惡魔談笑風生，踩着單車的報童将報紙遞給一旁的亡靈紳士，得到微笑和感謝話語。

某種滿溢而出的和諧氛圍中，謝涯感受到強烈的違和感。

“先生，您好？”

見他站在教堂門口不動，一位身材豐滿的美麗女士朝他走來，撥了撥自己尖耳旁的大波浪金色卷發：

“您的容貌有些陌生啊，應該是第431位吧？”精靈露出甜美溫婉的笑容。

“——那麽，歡迎來到命運之塔。”

……在午後不算耀眼的陽光下，她的腳下空空蕩蕩，沒有影子。

謝涯深吸一口氣：“……您好，怎麽稱呼？”

“叫我杜拉就好。”精靈女士優雅地提了一下裙擺：“您初來乍到，需要我來為您介紹一下這裏麽？來決定您的住所和‘身份’……”

“……麻煩您了。”

“我的榮幸，氣息獨特的神秘紳士，如果您沒有住所的話，找我也是可以的哦~”杜拉朝他暧昧的眨了眨眼睛。謝涯感覺這豔福還真是有點消受不起，畢竟這位女士不知道還是不是個活人，于是搖搖頭，對方看起來很失望：“哎呀，是保守派的嘛，真是讓我有點沮喪呢~”一邊說，一邊示意他跟着自己離開。

謝涯猶豫了一下，看了眼身後的的教堂門。哥特式的教堂破敗而低矮，比較周圍的高樓大廈顯得詭異鮮明，仿佛某種警告或提醒。他握緊了口袋中的鑰匙，最終還是跟了上去。

“這裏是‘命運之塔’，吾神[命運]統治下的避世樂土。每個人都各司其職，貫徹自身命運，在這片永恒的花園中安居樂業……早上好啊，卡爾瓦先生~”

她停下來和一個同樣沒有影子的惡魔打了個招呼。對方長相兇惡，刀疤和紋身從臉頰到頸脖，兩根漆黑的魔角猙獰，眼眸也是肮髒的猩紅血色，然而身上穿着的卻是相當無害的襯衫短褲，宛如二十一世紀街頭随處可見的男青年。這個男人在看到杜拉後，露出了個堪稱憨厚的表情，并熱情地和謝涯打招呼：“喲，小兄弟，你是431個嗎？歡迎你來到命運之塔！”

謝涯：“……”

他沒有回應，惡魔也沒對他略顯冷淡的态度發表看法：“這是在帶新人逛逛呢？那就不打擾你了，下次再約啊！”

“你個讨厭的家夥~”杜拉嬌笑着拍了一下卡爾瓦肌肉虬結的手臂，露出個暧昧嬌羞的笑，看得小處男謝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好啦，人家走了，小可愛比你吸引人多了~”

惡魔爽朗一笑：“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真是離譜的對話。謝涯默默想。

“這裏是東區，平時大家工作的地方。工廠、禮堂和政府，只要擅長，沒什麽工作不能做的，小可愛你這副文弱的樣子，說不定很适合去做個牧師呢……北區是住宅區，南區是種植區，東區是我們塔裏最好玩的地方了，特別是晚上，你可以一整夜都不睡覺，在狂歡廣場上跳舞到天亮——”

謝涯一驚，他斟酌着語句：“夜晚不會有危險嗎？”

杜拉回頭看了他一眼，笑容明媚：“怎麽會？”

“你是擔心會有壞人嗎？哈哈，放心吧，咱們命運之塔裏都是善良正直的人，頂多是有點例如好色、嗜睡的小毛病……”

“……我是說，夜晚的天空。”怕刺激到什麽，他說得隐晦。

然而杜拉卻沒有這種顧忌。

“你是說夜空？怎麽了麽？”美麗豐滿的精靈擺出一副困惑的樣子，“星星很美麗啊——不是麽？”

謝涯：……

“系統，這座塔屬于2190之一嗎？”他在腦海中詢問。雖然叫做“塔”，但卻沒有任何中心建築，比如萊布利亞的中心塔……而作為“敲鐘人”來到這裏的謝涯也沒有看到鐘樓。

然而卻毫無回音。

——系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