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章

第 71 章

什麽情況？

謝涯很想吐槽。

比如，為什麽獸人王庭的“祝福”怎麽會和星空的外神有關；而明明外神那麽多，為什麽每次都能精準遇到[觀察者]這位仁兄；這些領導者為什麽這麽喜歡祈求星空，是社會發展的必然趨勢嗎；還有，果然是只有邪神才最懂庇護吧，獸人王庭這麽欣欣向榮，可和外面祂們搞出來的死寂對比鮮明……

“感覺你沒那麽怕我了呢，把破綻暴露給我這麽長時間。”觀察者稀罕地道。

于是謝涯從沉思中回神：“因為我想到了一個事。”

“什麽？”祂饒有興致地問。

“雖然一直一來都對您印象不太好，畢竟是星空的外神……但是仔細想想，您似乎并沒有主動做過傷害我的事情，”謝涯鎮定道，“而之前有人告訴過我，您的原則是僅限于‘觀察’。所以，我大膽猜測一下，您并不會拿我怎麽樣，對麽？”

觀察者笑了起來：“恭喜你，猜對了。所以，能把你躍躍欲試的回城魔法停下了麽？”

“您的錯覺。”謝涯回答。

一鍵回城只是最後的底牌，畢竟喬伊斯還在塔內，他無法把對方扔在這裏不管。而系統沒有動靜，想必又是被壓制了……雖然是盟友，但是還真是有點靠不住……謝涯思考着，就聽觀察者又道：“說起來，你為什麽要調查這個‘祝福’？明明不來這裏的話，就不會被我抓到的。”

“因為我需要得到獸神的認可。”謝涯誠實回答。

“是為了接納哪部分的權柄麽？”觀察者思考了一下，“嘛，如果你向我請求的話，我也不是不能幫你……哈哈，開玩笑的，我知道你不會。”

“所以，您當初為這裏降下‘祝福’，也是得到了誰的請求嗎？”謝涯問。

“是啊，”觀察者回答得很幹脆，他揮了揮手，眼前的地板突然崩裂，深紅色的植物從地板中突兀生長而出，形成一張桌子、兩把椅子。他紳士地示意謝涯坐下，擺出一副茶話會的模樣，等到二人落座，笑道：“亞歷山大那孩子，也算是我的學生之一呢。他學得很快——特別是在玩弄權術這方面，連變成利欲熏心的糟糕大人，都那樣順利。”

那是你教得好啊，謝涯腹诽。阿加雷斯能沒長歪還真是個奇跡……應該沒長歪吧？相當擔心彌賽亞目前的狀況了……

Advertisement

“所以，鷹将軍羅格是被您感染了，而只有獅子王才能驅使？”

怪不得“嗜殺成性”……說起來，那位鷹将軍長得和薩裏莎還真是相像，不會有親戚關系吧。

而觀察者撐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亞歷山大說想要一個絕對忠誠的護衛，于是我就給了。呵呵，當時的他當然是選擇了最親近的玩伴，誰能想到，‘忠誠’的代價是失去靈魂呢？還是要怪那孩子太貪心了，加了那麽多定語。有的時候，壞孩子也需要一點懲罰。”

“而且也不能後悔，無論哪一方都是。”

他笑着點了點光滑桌面上謝涯的倒影。

謝涯其實很想沉默，但是為了拖延時間等喬伊斯會和，他只好繼續接話：“所以，您也是這樣對待彌賽亞的麽？”

“他們不一樣，”觀察者托腮随意道，“亞歷山大向我祈求的更多，所以，他也付出了更多的東西……而那位小天使，呵呵，叫他小騙子更為恰當，他可真是謹慎，無論什麽時候，都記挂着自己在意的人，小心翼翼地在我手中保護他們——真是過分，我可不會對任何人下手。”

你最好不會，謝涯想。外神的嘴，騙人的鬼。

“所以，您對他的教導是怎樣的呢？”

“唔……需要知識的話，我一般就直接給了，而尋求力量的話，就要他自己去獲得了。”觀察者笑笑，“猜猜我現在為什麽抽得出身，和你閑聊？他此刻還孤身奮戰在某個戰場中呢。”

謝涯默默給彌賽亞祈禱了一句：“您作為神明，不會有很多分身麽？”

“不會哦，”觀察者笑笑，“雖然說觀察世界的‘眼睛’有很多雙，但是切身實地體驗，只能有一個。所以，你現在見到的是我的本體。要不要試着刺殺一下？”他露出個期待的表情。

“還是不了，我還是希望死得體面一點的。”謝涯禮貌拒絕。

“別誤會，我和[堕落]那家夥不同，并不想殺死你。那太無聊了不是麽？而且我可是很期待，你能做到哪一步的。”觀察者低頭玩了玩自己的指甲，“所以，如果你想要我做什麽，都可以提出祈求的哦。我已經和你建立了聯系，以後想找我了，直接報我的名字就行。唔，雖然如果超出我能力範圍，就可能是以扭曲的方式實現的了，哈哈。”

謝涯：……謝謝，不是很想要這種特殊待遇。

“所以，”觀察者在他開口前，搶過了話頭，“我們閑聊了這麽久，亞歷山大也該到了吧？可別讓我等太久——”

門口的禁制再一次響動，王與血魔顯露身形。這對剛剛還在死鬥的敵人此刻一前一後的走上前來，神色各異，喬伊斯是因為收到了系統的消息，心情非常古怪，而獅子王亞歷山大——

“老師。”

年邁的王緩緩地說着，嘆出一口氣。他繪制着紅色太陽紋路的右眼睜開，露出裏面漆黑的眼球。

接着，驕傲的紅衣獸王單膝跪地，深深地把頭埋了下去，身體微微顫抖着。他的聲音低低：“我察覺到了您的氣息，于是來到此處……很抱歉，打擾了您的旅行。”

觀察者不甚在意，看他一眼就別開了目光：“我還以為，你會繼續保守這個秘密，直至墳墓……結果這麽輕易的就被發現了嗎。真是的……為什麽就不能好好相信我的預言呢？‘當外鄉人帶着龍島的信物叩響門扉，永恒的太陽将會落下’。”

“說到底，你其實并不相信我吧。”

“請您責罰。”獅子王的頭更低。

“那可不行，我已經不是你的老師了，沒有這個權力。”觀察者嘆了口氣，“偶爾也會走訪過去的學生，看看他們過得怎麽樣。有成了壞蛋的，有做了聖人的，但是你……唉，怎麽說好呢？到現在還在糾結麽？”

他的話雲裏霧裏，意味不明，最終，話鋒一轉，“你該向師弟們學學。唔，正好，現在就能見到一個。雖然那孩子不太聽話，但不管怎麽說，好歹是基本上脫離了我，快要活出自己的人生了呢——”

“——真是讓人，忍不住想要多加一把火呢。”

他這樣笑着，然後，朝謝涯的胸口伸出手。

謝涯瞬間感到被深重的潮水壓住，不能反抗，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觀察者從他胸口的口袋裏，拿出阿加雷斯送給他的魅魔紋章，那種熟練勁，大概他掏走別人心髒時也是這樣的手法。紋章花紋繁雜精致，觀察者拿在手中把玩了好一陣，最後才帶着笑意道：

“——阿加雷斯。”

召喚陣法應聲顯現。

銀發紅眸的魅魔在陣法中心顯現身形，還以為是謝涯召喚，打招呼的話在嘴邊，就看見朝他笑着招手的觀察者，聲音卡在喉嚨裏，瞪圓了眼。他呆滞的目光掃過屋內穿着女裝神情古怪的喬伊斯，一臉生無可戀的謝涯，低着頭跪地的紅衣獅子，最後複雜地移回謝涯身上。

不是，哥們，你什麽情況？魅魔的心裏話寫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