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章

第 85 章

總而言之，謝涯在一系列的波折後，喜提老婆一枚。

然而二人都是第一次談戀愛，沒有任何經驗，就連不經意對視都能臉紅半天，半晚上下去沒一點進展。最終，還是謝涯咳了咳，打破了沉默：“所以，我們以後還是對彼此坦誠一點吧。”

喬伊斯點點頭。接着，他問：“你之前所說的……父母，是怎麽回事？……我可以問嗎。”

“沒什麽不可以的，喬伊。”謝涯笑笑。

好奇心一直都不強烈的喬伊斯願意主動向他提問，就已經足夠說明他的特殊了吧。

“在我那個年代，兩個男人相愛是相當離經叛道的事情，雖然這個群體不算少，但是我父母……是相當傳統的人。包括我的長輩。”

他用平淡的語氣說着：“所以，當我十六歲出櫃後，就被……怎麽說呢，被放逐了。原本溫馨的別墅最後只剩下我一個人，他們再沒有回來過，而我也從此不再出現在他們眼前。有時候我會想，如果當初不是那麽固執要彰顯自我，會不會不一樣……唉，不過現在想來，似乎是個永遠也沒法彌補的遺憾了呢。”

五百年前的往事歸于塵土。

在自己陷入永眠後，發生了什麽？他們回來找過我嗎？……都成為永遠無法知曉的謎團。如果我掌握了時間的權柄，能回到過去，修補這缺憾嗎？如果可以的話，對其他人也太不公平了。

“你明明是很好的人，”喬伊斯說，“不應該的。性取向不應該成為判定你的全部。”

“是這樣……但是他們的觀點很難改變。或許說，是當初的我沒有那個勇氣去改變他們吧。”謝涯嘆了口氣。

無論是誰的錯，現在糾結都已經毫無意義。

“那喬伊呢，”謝涯把話題繞回來，“喬伊為什麽會喜歡我……或者，對我這樣刻意的接近，又是什麽看法呢。”

喬伊斯用紅眼睛看着他：“你很喜歡胡思亂想啊。”

“喜歡你是因為你很好，”他的耳尖又紅了些，但是語氣依然一本正經，“還有，對好感對象下意識地貼近不是很正常的嗎？或許說你過于正直了吧。”

“沒辦法，因為之前的家庭經歷，我已經習慣讓自己挑不出任何錯誤了……雖然矛盾還是一大堆，但是起碼價值觀要根正苗紅啊。”謝涯又重重的嘆口氣。

于是喬伊斯就不說話了。他撐着頭看謝涯，然後換了個話題：“說起來，你的魅魔體質怎麽樣了？”

謝涯想了一下：“感覺還行……除了偶爾不受控制的魅惑術以外，似乎問題不大，應該是我禁魔體質的原因吧。還有靈感和體質也上升了不少，我比較在意的是這對魔角，阿加雷斯說這是魔力儲存器官，那我的角裏面又是什麽呢……”

“不是問這個，”喬伊斯說，然後，語出驚人：“我是說——我們什麽時候做？”

謝涯:……

謝涯差點被口水嗆到：“喂，你還沒成年！”

“這有什麽關系，只有兩個多月了，”喬伊斯滿不在乎地說，“而且惡魔又不在乎這個，十四歲結婚生子的也不少見——”

謝涯風中淩亂：“還是等你二十歲吧，我可不想被米利斯抓進牢子裏。”

到時候就不是“獸人王庭的老大在巴別塔蹲過牢子”了，而是“巴別塔的老大自己在巴別塔蹲過牢子”了，還真是民風淳樸……

“可是你不會憋着難受嗎？”喬伊斯無辜地問，他似乎總能用淡定的語氣問出一些難以言喻的事情，“阿加雷斯說的。雖然是隐晦的提醒。”

“還是說其實要我來？”他遲疑了下，“你是上面的……吧？”

謝涯：………

謝涯覺得自己的能力被質疑了。

看他一臉一言難盡，喬伊斯噗哧一聲笑出來，也就是這時候他才帶上點調皮的少年氣：“好啦，不逗你了。我知道的，畢竟你已經很明顯了，”他露出自己手臂上被絲線勒出的暧昧紅痕，仿佛某種奇怪情趣玩法的産物，“不過，如果以後真的這麽玩的話……要輕一點哦。”

“雖然我不怕疼，但是還是想被溫柔對待呀。”他的聲音輕輕。

謝涯：………………

謝涯崩潰：“喂！我沒有那種喜好啊！”

喬伊斯忍不住也自己笑了，最終把自己笑倒在謝涯懷裏。溫暖的軀體相互觸碰之時總是讓人感受到慰藉，于是謝涯在無奈地戳了戳對方的臉後，也笑起來。明明是我更年長，怎麽感覺被喬伊斯安慰了啊，他這樣嘆息。不過糾結誰輸誰贏并無意義，而現在氣氛正好，适合将之前沒做完的事情補上。

血魔之前被咬破的嘴唇已經極快的愈合，血肉魔法的威力恐怖如斯。他們在永恒的魔日下互相試探着給予第一個正式的吻，帶着些許緊張和青澀，就如同一個永恒誓言的開端。

或許不僅是比喻，而是确實如此。

“……雖然但是，魅魔的唾液、還真是要命啊。”

“唉？！”

“……你不、幫幫我嗎。”

“……”

——那雙紅眼睛哭起來的時候，确實很好看呢。謝涯最終這樣想。

--

第三天的時候，阿加雷斯從“失敗者”那裏得到了關于深淵的事物。

然而當他帶回來，展示給謝喬二人看的時候，喬伊斯的臉色顯然凝重了些：“‘深淵之鏡’……這是煉金産物，對吧？”

阿加雷斯手中的是一面深紫色的鏡子，花紋詭異晦澀，僅僅是注視就有着隐約的不适感。而那本該是鏡面的地方被一塊黑布蒙着，顯得神秘而不詳。

“你認識？‘失敗者’說，這是他從一位煉金術士那裏買到的，準備獻給‘□□’之席，但是人家給拒絕了，”魅魔聳聳肩，“這面鏡子只能在深淵使用，它映照出來的皆為真實，所以能夠破除任何幻象，讓人找到離開之路……呵呵，要是真的這麽簡單就好了。”

然而喬伊斯卻說：“這面鏡子，似乎是我老師的産物。”

他們齊齊看他。

謝涯想起，喬伊斯之前提到過，他的老師莫妮卡是在地獄活動的亡靈。在納西爾和格魯帕的事件過後，如何對待這位師長似乎成了個難題。而血魔的表示是：“不知道你們是否介意……但前往深淵之前，我希望能找我的老師詢問更多信息。”

阿加雷斯看起來稍顯意外：“确實是穩妥的做法。不過你老師能做出這個，說明相當了解深淵吧……她去過那裏嗎？又有什麽目的？”

這是喬伊斯也不知道的事。

“她一直是這樣迷霧重重的形象……無論是一直執着的生命煉金，還是深入深淵，都不讓我知道原因。”也許是亡靈天性的偏執：畢竟這是不死者賴以存在的東西。

阿加雷斯便順便拿出在“失敗者”那拿來的地圖：“将你老師所在的地方标記一下吧。我已經問到了目前七首席所在的位置，不出意料的話，那裏就是目前深淵裂隙的所在了。”

所以說有個七首席之一的狂熱粉絲就是好啊，偶像的動态都掌握得一清二楚。

喬伊斯接過筆，在地圖上标記了下：“還好，雖然不算順路，但也不需要繞太遠。”

“我有個疑問。”而在兩個地獄惡魔商讨完接下來的路線後，謝涯提問：“之前‘失敗者’為什麽要你等三天，才給你這個鏡子？”

說到這個，阿加雷斯愣了一下：“他說，出于對那位煉金術士的尊重，他需要先報個信告訴對方這件物品已經轉手贈出……”

于是三人都齊齊沉默了。

“……所以，”最終還是謝涯艱難開口，“莫妮卡肯定知道我們來地獄了吧。”

“也知道我們正準備前往深淵。”喬伊斯接上。

“她應該不會因為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而立刻離開駐點吧。”阿加雷斯斟酌。

“……按她的性格，還真有可能。”喬伊斯閉目。

謝涯＆阿加雷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