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大叔竟不知道自己還有這功能

第五十六章大叔竟不知道自己還有這功能

漢南道：“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

“怎麽會介意呢，”海虞笑道，“有人願意在我們走投無路的時候向我們伸出援手，我們高興還來不及。”

漢南走上前去與海虞握了握手，道：“那真是太好了。我能問問二位搭乘的飛船在什麽時候啓航嗎？”

“七天後飛往枝錦的飛船。只是不知道我們能否待到那個時候了。”

接下來的時間裏，屋內的談話幾乎全由海虞和漢南推動，他們聊關于應生璞兩人是如何背上通緝令的事，他們之後的旅行，還有漢南和羅心的家鄉。

應生璞全程只貢獻了幾個“嗯”“哦”“好的”，羅心說的話要多些，當海虞有意把話頭抛給他的時候，羅心會不卑不亢地回上幾句，接着不動聲色地把主導權交還給漢南。

應生璞聽得出海虞說了多少假話，因此他也知道漢南說的話也得挑着信，這個男人沒有他表面上看上去那樣單純。

當晚，羅心在入睡之前又點了一支香薰，氣味和昨晚那支如出一轍。

夜深人靜，漢南和羅心悄無聲息地起身，夢游似的離開了房間。

門關上之後，應生璞又等了五分鐘，确認了他們短時間不會回來，翻身下床，把海虞周身的隐形結界擴大到了半個房間。

之章被掏了出來，但沒有和以往一樣發出開機鈴聲似的打招呼，它安靜地翻在新的那頁紙上，死了一樣一動不動。

在魔法書上，緩緩地畫出了一張地圖。那張圖紙不斷完善，像是有誰用無形的筆把某人的行動軌跡記錄下來了似的。

兩人清楚地看見，那條行動軌跡從他們的房門口一直向外延伸，跨越了幾層的大廳，一直向風神之塞中間進發。

這是之章很少使用的一個能力。魔法書總會用完的，之章不可能幾十年都在一本書殼裏待着，每當一本魔法書用光了最後一頁紙，應生璞都會将它轉移到另一本上去。

同理，如果讓之章将意識凝聚在一張紙上，做成能夠飛行的形狀，再疊加一個隐身咒，AI就能成為很好的打探情報的跟蹤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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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地圖上看，漢南和羅心兩人只是在風神之塞裏漫無目的地亂轉，應生璞暫時将他倆放在一邊，問海虞：“你白天對席燕說的那個厲害的魔法師，不會是我吧？”

“是你哦，真聰明，大叔。”海虞笑眯眯地誇贊，應生璞從這句話裏聽出了幾絲諷刺的意味，像是在說，除了你還能有誰。

“我不會治低地症，”應生璞皺起眉，敲了一下海虞的腦袋，“人家小姑娘知道你在诳她，得多傷心。”

“你不是在龍息隧道給魔獸治過旱溺症嗎，”海虞揉了揉自己的腦門，不滿道，“都是魔力紊亂症，差不多吧？”

應生璞一聽這話，氣不打一處來：“哪能一樣，這是關乎性命的問題，又怎麽能把治一種病的方法随随便便挪到別處去？”

海虞見應生璞撸起袖子想教訓他，立刻後退一步，道：“等等，你不會治，不代表我不知道怎麽治，好歹确河也有個搞研究的風易學院畢業生，我還不至于因為這種事說謊。”

“帕姆知道不代表你就知道吧？”

“反正這個我知道。這種病她有過研究，簡單來說，低地症的成因是對高處的魔力不适應。”

魔力通常在近地處相對濃郁，而随着海拔升高，魔力會漸趨稀疏，并視狀況産生波動。

“一般人對魔力的波動适應良好，但低地症患者沒法及時調整，所以會産生眩暈嘔吐的狀況？”應生璞似乎明白了這病該怎麽治，那種能讓魔力随時保持在同一水平的法陣就可以暫時解決問題。

“準确地說，是只能适應某種濃度的魔力，”海虞掃了一眼紙頁，确認那兩人沒有什麽異動後繼續道，“既然席燕她爸是在風神之塞下邊的城市接受治療，那他能适應的濃度應當和那兒差不多。”

應生璞沒有去過下面的城市，但對于一個足夠老練的魔法師，憑這裏的高度和魔力濃度推測出地面的狀況不是問題。

“總之，明天席燕大概會過來，可以的話在那之前把法陣畫好，”海虞邊說邊點頭，像個指揮官，“靠你了，大叔。”

他本想借方才應生璞在他腦袋上敲的那下發揮一番，至少是索個吻什麽的，但漢南兩人似乎已經開始原路返回，時間緊張，只得作罷。

第二天早晨漢南和羅心照常是出門了，應生璞和海虞窩在屋子裏，取出儲備幹糧當作早飯。

之章繪聲繪色地描述起昨晚的驚險經歷，什麽繞了太多路像迷宮啊，差點被漢南那個魔法師發現了啊，邊飛邊畫圖有多難啊之類的，海虞邊點頭邊翻着昨晚的路線圖，突然問：“這是哪兒？”

他的手指按在一個拐角的位置，那是風神之塞的中上部，靠近那一層的中心。到達此處之後，他們又繞了一段，像在确認什麽，之後就原路返回了。

魔法書上浮現出又一張圖來。

那是一個警衛室之類的小屋，有一個年輕人在裏邊站崗。隔着幾堵牆，一道龐大的鐵門占據了畫面的角落，那門沒落鎖，但在中央刻着一個法陣，似乎要什麽特殊的指令才能進入。

“他們的目的地好像就是這裏，”之章道，“那之後他們又在邊上找另外的路看看能不能進去，但是沒找到。”

應生璞和海虞交換了一個目光。

魔法師手裏的法陣已經差不多成型了，中間犧牲了多少之章的紙放下不提，總之現在只等小姑娘席燕找上門來了。

沒過多久，他們便聽見了噠噠的腳步聲，像是有人踩着小碎步往他們的房間來了。

來者敲了敲門，揚聲道：“我是席燕。”

海虞起身幫她開了門，一眼就看見她手裏提着的大籃子：“這是？”

“是早飯哦！”席燕洋洋得意道，她把籃子交給海虞，撥開上面蓋着的保溫布，踮起腳尖清點裏面的東西，“火腿，面包，烤餅，奶油，水果……嗯，夠你們吃一天了。”

她仰頭望着海虞，想為自己的善解人意求到一個誇贊。

海虞滿足了她，他俯身揉了揉席燕的腦袋，笑道：“你想得真周到，謝謝你。”

應生璞把那張魔法陣疊好交給席燕，将使用方法向她仔細說明一遍。

女孩認認真真記下，眼裏滿溢着對父親的病能得到治療的喜悅和對未來的期待。

海虞聽應生璞把該說的都交代了好幾遍，在席燕準備告辭的時候拉住了她：“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

席燕沒有表現出昨天那樣的警惕，只是問：“什麽問題？”

“你們，和風神之塞的核心，”海虞一字一頓道，“是什麽關系？”

席燕僵在了原地。

“核心？什麽核心？”席燕手忙腳亂道，她打着哈哈，試圖掩飾自己的慌張，“風神之塞哪有核心？”

看她這反應，海虞就知道席燕一家和風神之塞的核心關系匪淺。

“沒什麽，”他回道，“開個玩笑。快去找你爸爸吧。”

席燕慌慌張張地應了一聲，同手同腳地出了門。

她将房門一把關上，長長松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多虧我随機應變，沒有露陷。

席燕拍了拍機智的自己，将魔法陣小心放進随身的小包裏，往乘船點的方向去。

她昨天晚上告訴愛琴大嬸她要下去找爸爸，大嬸沒問什麽，直接給她安排了去下面的船票。他們這些在風神之塞的常駐者搭乘飛船都有優惠，人家花十幾個金幣才能買到的船票，他們用一頓飯錢就夠。

昨天開始，風神之塞的警衛處就派了很多人在登船口檢查，免得通緝犯乘坐飛船逃跑。

席燕帶着船票來到傳送法陣前，排了差不多十分鐘的隊。站崗的劍士認得她，笑着和她打招呼：“哎，小燕，下去看你爸爸？”

席燕點點頭，乖乖巧巧地和劍士道別，邁着兩條小短腿進了候船室。

有很多人都在這兒等待船開，席燕搭乘的那班還有二十分鐘上船，她尋了個位置坐，盯着最前面一點點跳動的指針不放。

很快爸爸就可以回風神之塞來了。她晃着兩條腿，歡快地想。

等候室的那頭擠滿了人，席燕不明白為什麽他們有位置不坐卻要把自己塞在那個小角落裏，一直有意無意地往那個方向望去，發現人群中心是一個金發的漂亮大姐姐。

她很美，席燕自出生以來還沒見過那麽美的人，身材修長，頭發柔順，整個人像在發光。她張大了嘴，眼睛黏在了那人身上。

像是留意到她的視線，金發美人微微偏過頭來，越過人群沖她笑了一笑。

“她好漂亮喔……我以後也能這麽漂亮嗎？”席燕嘀咕着，托腮望着那美人。

似乎是時間到了，她在人群的簇擁下從最近的出口離開。等候室很快安靜下來，人們凝望着美人離開的門，嘴角還挂着幸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