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得病和精神不好沒有必然關系
第六十九章得病和精神不好沒有必然關系
三人趕往地下室,一路上應生璞又瞥見了至少四個魂族,心覺大事不妙。
雖說魂族可以自由地前往他們想去的地方,但一般情況下,他們會主動遠離人群。他們讨厭光,也不喜歡人太多的地方,人類和骨魔聚居地很少能看見他們的影子,要找魂族,多半只能到野外去尋。
但現在居然有這麽多魂族出現在奧卓分部,再結合查尼此前的經歷,很難不讓人懷疑鬼族已經将矛頭對準了确河。
只是不知道,他們是因為諾庫拉針對确河,還是因為确河才針對諾庫拉的。
垣用水晶球将那些魂族盡數吸了進去,那大概是先前查尼休養的容器,現在它成了魂族的監獄。
海虞利用這短短的幾分鐘向應生璞說明了當前的大概情況,他們查到了在牆壁上刻下自燃法陣的罪魁禍首,是确河的正式會員,但不是他本人。
有魂族進入了他的身體,控制了他。
垣從那魂族的口中撬出了一些消息,但就解決問題來看,信息明顯不足,卻足夠引發确河的警覺。
杭諾爾德已經盯上了确河。
魂族并不是逮着一個人就能随意占據他的身體,如果那具身體的魔力與這名魂族不适配,或者意志力太強一直與他争奪身體的主導權,那麽魂族多半會選擇換一個目标。
實力越強的魂族奪取身體的成功率越高,現在令海虞擔心的是,還有多少魂族埋伏在确河裏。
查尼仍守在地下室,像是怕那個天花板裏的魂族逃跑似的。見到垣,他興高采烈地撲上去,嚷道:“垣,你來了!”
他繞着垣打轉,後者笑着問候他身體如何,一邊舉起水晶球,在魔法器的微光中關押了最後一個魂族。
伊丁斯在路上一直反複念着應生璞教給他的那句咒語,魔法師說的簡單,但實際操作起來就和廚師口中的“适量”一樣,他花了好大功夫才勉強把咒語用上,現在能看清一個模糊的影子飄在垣的身邊。
海虞繞着新畫好的法陣轉了一圈,道:“我去總部看看,晚上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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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遞給垣一個眼神,接着沖應生璞笑了笑,湊在他耳邊道:“幾天後見,大叔。我會想你的。”
應生璞為海虞補全了魔法陣,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法陣中央。
垣微低的頭終于擡了起來。他對應生璞微一點頭,帶着查尼出去了,海虞吩咐他在應生璞撐起結界的這段時間找出有異狀的會員。
伊丁斯瞅着應生璞,後者被他看得直起雞皮疙瘩。
半晌,伊丁斯才道:“何婉在外頭巡邏,很快就回來。您先找個地方休息吧,應先生。”
他舉步離開,身影消失在樓道口。
應生璞暫時沒有什麽想去的地方,他在地下室冰冷的地面上席地而坐,雙目無焦距地瞪着虛空。
何婉下樓時看見的就是這場景,她吹了聲口哨以喚起應生璞的注意,道:“應先生,我們該出發了。你的東西都收拾好沒有?”
應生璞沒動,只是朝何婉扭過頭,答非所問:“你現在在奧卓做什麽工作?”
何婉不知他問這個問題的用意何在,但還是回答:“奧卓這邊最近不太平,會長安排我在這兒巡邏。不過,還是應先生的事更重要。”
“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應生璞慢吞吞地道。
******
應生璞拐過走廊,确認海虞不在附近之後,用兜帽将自己裹得更緊。
他此次到确河總部的目的是探望諾庫拉,為此他和何婉掰扯了十分鐘,最終用他本不高明的說話技巧說服了何婉将護送他到神域之河的計劃暫且放一放。
這些天下來,應生璞當然是看出了小崽子的疲憊。海虞不會沒有料到如今的狀況,但料到是一碼事,就算準備得再充分,實際處理起來,卻總是會産生一些始料未及的狀況。
海虞現在應該在商讨另外的事項,應生璞不想出現在他面前讓他煩心,因此決定把這次的行程暫時保密。
他在之章的幫助下找到了帕姆的房間,路上沒有遇見什麽人。
幫他開門的是幸怡,女孩在見到應生璞時雙眼倏然瞪大,一句“叔叔”被應生璞噤聲的手勢堵在了喉嚨裏。
待應生璞進屋關門,幸怡才道:“叔叔,你怎麽到這兒來了呀?”
“想來看看有什麽能幫忙的,”應生璞四處張望着,沒有看見帕姆,“你師父呢?”
“和哥哥在病人那裏,”幸怡乖乖巧巧地回答,“剛剛出去。”
她給了應生璞樓層和一個房間號,道:“對不起啊叔叔,師父讓我在這裏看着實驗室,不能帶你去了。不過病房就在确河,叔叔可以到那一層去找找。”
應生璞向她道了謝,轉身離開了房間。
确河總部的病房不止一層,想來是由于職業的緣故,這兒的傷員總是很多。
應生璞穿過走廊,他臉上的面具沒有編號,這讓他一路上收獲了諸多來往的醫生會員們的目光。
但由于确河的面具都是定作,新入會的成員通常都沒有編號,那些目光也只是在應生璞身上停留一陣,接着它們的主人便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應生璞順着房間號摸到了帕姆所在的房間,屋內傳來輕微的交談聲。
他輕叩兩下房門,很快有人應聲,為他開門的是幸運。
“怎麽是你?”帕姆奇道,她正拿着一瓶藥水,角落的桌上一排瓶瓶罐罐的,約莫是在配藥,“沒聽那小矮……青面獴說你會過來。”
應生璞避開了這個話題,轉而問:“有什麽是我能幫忙的嗎?”
“呃,暫時沒有,”少女模樣的魔法師掃了一眼病床上的女人,“我們已經把她的痛苦減到最輕,現在除了用藥劑和法陣吊着她的一條命,已經沒什麽事可做了。”
應生璞走近床邊,在帕姆出聲制止前停下了腳步。
這是應生璞和諾庫拉的第二次見面,與上次相比,女人本就消瘦的面龐徹底凹陷下去,她的眼皮不安地顫動着,張着嘴,像被抛到陸地上的魚那樣拼命呼吸。
“我治過旱溺症,”應生璞道,“雖然是給魔獸治的。”
“魔獸也會得旱溺症?”幸運好奇道,被帕姆一巴掌按了回去。
“魔獸和人類是不同的,”少女沉聲道,“就算你治好過一百頭魔獸,也不能保證你能治好諾庫拉小姐。我還算是半個醫生,我不能讓我的患者冒險。”
應生璞摸了摸脖子,歉意道:“說得也對。是我考慮不周。”
帕姆搖搖頭,談到專業領域,活潑與吵鬧便從她身上褪去了:“很感謝您能來,應先生。可以的話,我想聽聽您的經驗,說不定能為我們的治療提供有用的參考。”
“當然。”應生璞道。
帕姆便領應生璞去了隔間,以免兩人的交談再影響諾庫拉休息,雖然以她現在的狀态,休息與否都不那樣重要了。
半小時後,帕姆托腮沉思,一手食指敲擊着桌面,規律的叩叩聲在屋內已然響了近十分鐘。
“确實如此,要說起來,所有的魔力紊亂症的病因都是雷同的,”她捧起茶杯,這才發現一口未動的茶水已然涼了,“目前各不相同的做法也只是緩解病情的方式不同而已。”
幸運在一旁聽得迷糊,見他困惑的模樣,帕姆拍了拍他的腦殼,解釋:“不論是哪種魔力紊亂症,患者體內的魔力都會處于不正常的失控狀态,要拿河流打比方,就是大河進小水道,小河進大水道。”
“既然知道了原因,為什麽不把河流引回原本的道路呢?”幸運問。
“因為沒人敢試。修改魔力軌道的操作太精細了,那可是人的血管啊,比多爾最先進的機械都要複雜,哪是說通就通的。”
見幸運擰着眉毛陷入沉思,帕姆轉向了應生璞,遲疑片刻後道:“您曾治療過的那些魔獸,可否有過後遺症呢?”
“至少在我離開的時候,沒有。”應生璞道。一百年前的虬蜥也曾患過這病,上次他把它召喚到臨喬來,在遇到海虞之前,那魔獸依然生龍活虎的,應生璞相信它末了的頹靡不是因為旱溺症。
帕姆張了張嘴,似想說什麽,倏然一個激靈,接着打了自己一個嘴巴,像是為自己竟有那樣瘋狂的想法震驚。
應生璞頗有些困惑地望着她,不明白她為何突然這樣激動。
就在這時,似曾相識的翅膀拍打聲在應生璞頭頂響起,他仰頭望過去,正看見一只鳥停在了窗簾架上。
“我覺得,你們不妨一試,”小鳥張開小小的喙,口吐人言,“比起這樣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幹給大家添麻煩,諾庫拉應該更希望一死了之。”
“你是……木謹?”應生璞訝然,這時候他想起來諾庫拉的別墅裏不止查尼一個魂族。
似乎看穿了他在想什麽,木謹仰起腦袋,道:“我們可不是臨陣脫逃的類型。雖然咱幾個魂族只剩我有實體,但他們可都沒走呢。”
“……都在這裏?”
“都在這裏。”
幸運四下張望一陣,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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