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肌肉和脂肪塊如何相提并論

第七十三章肌肉和脂肪塊如何相提并論

應生璞便不再問了。他把水晶球放進收納箱裏，問：“那個被附身劍士的身份調查出來了嗎？”

“算是查清楚了，是黑水公會的一名劍士，或者說曾經是。他觸犯了公會的規約，具體如何不得而知，只知道他被樸恒希逐出了黑水，之後不知怎麽落在了杭諾爾德手上。”

“他人現在怎麽樣？”

“還活着，我們已經把他送去治療，在審判之前他應該能恢複清醒。”垣解釋道。

兩人搬出一個新的收納箱，開始新一輪的整理。

垣想起什麽，又道：“您前些日子醫治好了諾庫拉，我還沒來得及向您道謝。”

“舉手之勞罷了。”

垣的拳頭握緊又松開，最終從牙關裏迸出一句：“杭諾爾德居然對諾庫拉他們出手，不可原諒。”

“杭諾爾德和諾庫拉有仇？”應生璞忍不住問。

“有些時候，光是在自己的路上走，就會有人跳出來說您占了他的道，”垣低聲道，“杭諾爾德不接受諾庫拉的理念。他認為人類沒資格摻和魂族的事。不過，給他們招來災難的根本原因還是我。”

“當初杭諾爾德希望我把這副身體上供給他，我拒絕了。我和諾庫拉他們走得近，杭諾爾德便盯上了他們……要什麽都行，那時候的我只有這副身體不能給。”

應生璞想起查尼說的魂族附身的途徑，問：“你是在身體的原主人将死時附身的嗎？”

“不如說，我和他做了一個約定，”垣微微仰起臉來，似乎在通過面前的這一排木架眺望遙遠的過去，“他把這副身體給我，我替他……好好活下去。”

應生璞把最後一個收納箱放上架子，關上了木櫃的門。

“很偉大的約定。”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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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生璞走出屋外，經過确河短短半個月內第二次重建的走廊，回到了下榻的旅店。

窗簾半掩着，海虞站在窗邊，似乎仍在回憶方才伊丁斯的演講。

應生璞從背後将他擁入懷中，細細親吻他的耳廓：“在想什麽？”

“在想我們之後到哪兒去，”海虞在應生璞肩上蹭了蹭，語氣輕快，“等你去過神域之河，下一個目标就該是凝望之牆了。”

“現在已經可以開始思考這事了？”

“當然，演員還沒全部就位，他的同事們當然可以借此機會休息一下。”海虞笑道。

應生璞的胳膊從海虞身側穿過，探到前方解開了他的幾顆衣扣。

“大白天的，你不害臊啊，大叔。”海虞随手拉上窗簾，雖是這樣說着，卻也沒半分抗拒的意思。

應生璞的手指刮到了什麽，讓海虞猛地一顫，仰頭抵在應生璞肩頭，雙唇微張，目光逐漸迷離。

“我說你，”應生璞在海虞的脖頸上印下一枚紅痕，聲音帶笑，“怎麽做女孩兒的時候還沒現在大？”

“你是流氓嗎，大叔？”海虞咬了應生璞一口，含含糊糊道，“一天到晚盯着什麽地方看呢？”

——“大叔果然是變态啊，”海虞套着一件應生璞的單衣，趴在床上對面前的之章道，“除了床他哪兒都喜歡。而且情話也很奇怪，像是把他幾百年之前泡妞的本事用到這兒來了一樣。”

“叔以前可沒招惹過人家，”應生璞嚴謹地為自己正名，“你倒說說哪兒過時了？”

“哪哪都過時，”海虞懶洋洋道，“再說，你怎麽知道以前沒撩過人家，說不定只是你還沒記起來。”

之章生無可戀地聽着兩人事後拌嘴，忍不住道：“你們兩個，談戀愛不要叫AI來圍觀好不好？”

“我們在讨論要問你什麽東西，”海虞理所當然道，“最智慧，最美麗，最優雅的AI會在意人家在面前談戀愛嗎？”

“AI……我……”之章被堵得啞口無言。它想控訴海虞偷梁換柱的可恥行徑，但又不願意自己偉大的身份就此崩塌，憋屈地躊躇片刻之後，還是選擇了保持沉默。

以欺負AI為樂的小混蛋大笑起來，他撲倒在床上滾了一圈，大開的領口露出一片紅痕。

應生璞無奈地拉過被子把他裹好，不管事中玩得多花，老年人在事後還是該羞恥羞恥，床上床下對他來講是兩個地方。

小崽子倒是能肆無忌憚地說渾話，像是一個小時前被搞到求饒的不是他似的。不過，如果他把自己的紅耳朵遮一遮，應生璞或許還會相信他是真的不害臊。

海虞被卷成了一條蟲，他哈哈笑着仰起腦袋去親應生璞的下巴，又亮出一口白牙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留下一個整整齊齊的牙印。

兩人鬧着，一旁的之章驟然合上了書皮，發出啪的一聲響。

他們擡頭望過去，之章用亮晶晶的新書皮對着他們，抖得像寒風天裏的裸猿。

海虞本也只是逗逗它，沒想真把之章惹生氣，他艱難地從被子裏抽出一條胳膊，在魔法書上戳了一戳：“你怎麽了？”

“等等，”應生璞按住海虞的手，将他往後拖了拖，“有些不對勁。”

海虞剛想問他看出了什麽，魔法書再度翻開，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操作着，書頁飛快翻動，最終停留在了最新的那一頁。

“神域之河将在十天之後崩潰。”之章發出機械般的、僵硬而幹癟的聲音。

就在它最新的那一頁紙上，滔天的洪水和幹裂的土地連接在一處，圖畫泛着怪誕的灰黑色調。

兩人皆是眸光一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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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洛從劇院出來，因夜晚的涼風打了個寒戰。

“您冷了嗎，美洛小姐？”庫珀的目光滑過少女裸露的纖長手臂，把外套脫了下來，“不介意的話，穿我的衣服吧。”

“我沒事的，您別受涼才好。”美洛搖搖頭，婉拒了庫珀的好意。

這裏是奧卓的櫻桃大街，奧卓最高檔的旅店、會館都設在這兒，距供要職人員開會的櫻桃大廈以及黑水公會的分部也不遠，可謂是名流最鐘愛的地點。

庫珀揮手換來一輛馬車，對車夫報了一個地名，道：“我送您回去吧。”

“不必了，”美洛搖搖頭，道，“不麻煩您了。”

“您聽說了最近蘭肯街的魂族動亂嗎？也不知道會不會還有魂族在街上游蕩，讓您一個人回去太不安全了。”庫珀堅持道，堪稱強硬地擠上了馬車。

馬車車廂內空氣窒悶，方才的劇院裏又多有悶熱，庫珀飲了些酒，與美洛緊挨着的胳膊發出一陣汗氣和酒氣混合在一起的古怪味道。

美洛微笑着拉開了窗簾，正巧馬車從一幢高大的圓錐體建築前駛過，她偏頭望向窗外，道：“庫珀先生，那兒就是您這些日子開會的櫻桃大廈吧？”

提到這個，庫珀就來勁了。他故作謙遜地微笑一下，道：“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您在奧卓住了這麽久，各種各樣來來往往的貴族都看遍了吧？”

“怎麽會，要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接待從溫漢遠道而來的客人呢。”美洛輕碰一下自己的耳墜，像是在确認那亮晶晶的小玩意兒有沒有脫落。

庫珀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聚焦在她嫩白的耳垂上。

“是嗎，哈哈，畢竟七絕會議也不是每年都開的，能參加的也只有聲名顯赫的大貴族，那些個人物都很少願意出門閑逛的。”庫珀鼓脹的蘋果肌上浮現出得意洋洋的神采來，像是能與他一同出行，美洛應當感受到無上的光榮似的。

美洛滿足了他的虛榮心，驚訝道：“那您怎麽就來照顧了我的生意，甚至還同我看了戲呢？”

“美洛小姐當然是與衆不同的，”庫珀湊近她，緊盯她的雙眼，深情款款道，“就算您是地獄的導游，我也會欣然赴約的。”

美洛咯咯笑了起來。

馬車緩緩停下，美洛在車夫的攙扶下下了車，對庫珀颌首道別：“晚安，庫珀先生。”

庫珀卻也跟着跳了下來，道：“再過幾天會議結束，我就該離開了。能陪我再走走嗎，美洛小姐？”

美洛面露為難，她掃了一眼漆黑的夜色，剛想拒絕，庫珀便緊跟着道：“就是走兩步罷了，占用不了多少時間的。”

美洛猶豫片刻，終于同意了。

兩人在街邊緩步慢行，原本這時間點還不是櫻桃大街沉眠的時候，但蘭肯街之亂大大提前了居民們歸家鎖門的時間點，因此他們一路上都沒遇到過什麽人，世界格外冷清。

“如果害怕的話，可以挽着我的手，”庫珀輕聲道，“就算是魂族來了，我也有自信能保護好您的。”

美洛搖搖頭，正要婉拒，庫珀突然向前邁出一步，湊近美洛，将她抵在了牆上。

“庫，庫珀先生？”美洛肉眼可見地慌亂，一雙美目四處瞟着，像是在尋找一個能搭救她的人。

“我不想讓這段感情就這樣消弭于時光中間，”庫珀啞聲道，帶着怪異氣味的吐息噴在少女的臉上，“我已經無法再遏制自己了，美洛……我愛你，和我一起回溫漢去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