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悲傷

清晨的空氣是如此的清新,深深吸上一口令人心情都舒爽起來了,而且難得是個大晴天,微微的陽光射過來，更是讓人覺得生活如此美好，然而沈茵卻覺得幾乎要窒息。

簡直沒有比今天更讓她心碎了。

明明昨晚她還興致勃勃地收拾東西,打算要給智障鄰居去公司撐場面，結果今天她就覺得世界末日已經降臨在她頭上了,渾身力氣散盡，沒有動力，枯萎得像只小喇叭花。

沈茵雙眼淚汪汪的,坐在床上一副晴空霹靂的呆滞模樣，盡管還是很可愛，卻還是很令人心疼的。

不過能讓一直哭不出來的妹子,急得眼淚都快要飙出來，可見這件事對她的沖擊力，何其之大了。

“為什麽？”沈茵喃喃，眼眶裏淚水閃爍,幾乎要崩潰地看着自己手上……

的頭發。

好幾根呢！

她竟然掉了這、麽、多、頭、發。

蒼天負她啊。

要是一般人肯定會說,哪有很多不就是幾根嗎？然而對于一個頭發大于天曾經是禿頭的妹子來說,無疑泰山将崩。

沒有禿頭過的人沒有發言權,對普通人來說很平常的事兒，發生在她身上,她就要抓狂了。

上輩子她對有頭發時候幾乎沒什麽記憶了,當了将近二十年的禿頭,可以說頭發是她唯一的執念，好不容易有了頭發，可以說她的一切行動都向頭發看齊。

為了她的頭發，她才這麽積極地想要完成任務，想幫男女主在一起，就是為了和她的頭發長長久久的在一起。

結果……

她掉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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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明明她這麽愛護她的頭發的說。

難道是因為她太貪心，不僅想擁有頭發，還想着升級，所以這是懲罰。

沈茵的心跟空出來一塊兒似的，魂魄都快要丢了，忍不住就胡思亂想了，可憐巴巴的樣子估計是個人都不忍心。

“怎麽辦？怎麽辦？”她急得在屋裏轉圈圈，哪裏還有和系統鬥智鬥勇的淡定來。

只可惜某個倒黴的統還醉着呢，完全沒有醒來的跡象，以至于又失去了一個可以嘲笑威脅她的機會。

沈茵這時才想不起來它，她只顧着操心自己的頭發了，轉了n久的圈兒，她的腦袋裏生出了一個公式。

掉發=生病=要看醫生。

對，看醫生。

沈茵眼前一亮，雖然她對醫院那地方深惡痛絕，特別是對紮了她一個星期針的那個醫生，但是為了她的頭發，一切都不是問題。

晚班根本沒有回家的宋成莫名一陣惡寒，仿佛被什麽東西盯上了似的，難道有人在罵他？

不對呀，他又不是唐亦琛，沒有那麽奇怪的病。

那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好在他也沒時間糾結，別以為這麽早醫生就不需要坐班了，早上的人同樣不少，而且每分鐘不知道發生什麽事兒呢，時時刻刻得繃着一根弦。

哪裏會想到他将會遇到一生中最特別的一天，從醫五六年，他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的……病人，也不是醫患矛盾，偏偏讓他記了一輩子。

知道了該怎麽做後，沈茵快速把自己收拾好，就馬不停蹄地跑醫院去了，哪裏還記得今天她要做什麽。

張智障欣然顯然徹底被遺忘了。

“……”在家等了良久的張欣然。

難道她昨天聽差了，萌妹子說要跟她去公司只是她在做夢？

深深懷疑了下自己記憶力的她，大概忘了她在他們公司可是有着計算機之稱的可怕存在。

誰都能記錯，就她不可能。

那就是小姑娘睡懶覺起不來床，這個理由還是挺充分的，她上大學的時候也很喜歡睡懶覺。

對沈茵喜歡得沒了邊的她，自動為沈茵找好了借口，順便還體貼地想讓她多睡會兒，自己則踏着高跟鞋上班去了。

完全不知道她自以為在家睡懶覺的沈茵，此刻早就沖刺在去醫院的路上了，那奔跑的速度比之昨天微博上的還甚。

至于打車，對于心情慌亂腦袋亂成毛線的妹子來說，是完全不存在的。

跑步還能讓她不要胡思亂想些。

坐車到醫院需要半個小時的距離，硬生生被她一個小時跑了下來，只是她跑到醫院門口時彎了下腰。

畢竟鐵人也會累，盡管沈茵平時表現得不像個正常人，但是平常人該有的反應她照樣有，雖然她這長跑下來的後遺症也太輕了些。

沈茵臉色發紅，微微喘氣，抿唇了好久，總算下定決心邁進了醫院大門。

到底來了好多次，她熟門熟路地排隊挂號，因為某些原因，醫院裏的很多人都認識她，也知道她是宋成的病人，還以為她今天來複診。

正巧這時宋醫生也沒別的病人，沈茵很順利得省去了很多麻煩事。

自己一個人跑去找宋成去了。

不得不說在看到她時，宋成還真是有點懵，這姑娘對醫院的抗拒可不是一丁點，上次也是因為有她父母在，她才乖乖巧巧地坐在那裏任他檢查。

要不然他懷疑他能不能按住她給她檢查，甚至他都在想她車禍住院時，衛生間砸破的鏡子就是她在洩憤來着呢。

否則咋把鏡子砸完就跑了。

确實把鏡子砸了的沈茵表示她沒有，她只是在威脅某個統而已。

這次竟然一個人來，宋成完全不敢置信，跟個長頸鹿似的，伸長脖子就往門外瞅。

咦？還真沒人。

也幸虧這裏沒旁人，才沒有人看到他們喜歡的宋醫生這麽丢臉的一幕。

可既然來醫院了，宋成對自己的病人還是很盡心盡責的。

“哪裏不舒服？坐這兒，我來給你看看，病歷本帶了沒有？”宋成調出她的檔案，立刻進入到了工作狀态。

病歷本，她不需要。

沈茵很是淡定地搖頭。

“算了，這裏有電子的。”宋成不是很在意地說，作為一個全國有名的大醫院，他們這裏的數字化工程做的還是挺好的，不帶就不帶。

反正她的病情他很熟悉。

調取檔案後，宋成撥拉開她額頭的頭發，查看傷口的恢複情況。

果然不出他預料，這妹子的體質簡直好到逆天了，無論是住院還是上次來，抑或是這次，車禍幾乎沒在她身上留下什麽痕跡，這身體康複能力是他見過最好的。

“傷口恢複得不錯，痂已經完全脫落了，膚色很快也會恢複正常，不用擔心留疤。”宋成在電腦上的敲敲打打，将她的病歷補充完整。

“哦。”沈茵不在乎地回答了聲，有些郁悶。

她不在乎留疤好嘛，為什麽沒有看到她的病？感覺他下一秒就會說她可以走了，沈茵按捺不住，率先說。

“醫生，我有病。”

這話說的，宋成手指停了下來差點笑死，不由感嘆他們國家的語言真是博大精深，端看你怎麽理解了。

“我真的有病。”沈茵也看出了他的忍俊不禁，很認真地再重複了一遍，甚至開始有些懷疑他是不是不太靠譜，哪有醫生嘲笑病人的，太壞了。

宋成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咳咳”了兩聲，恢複正常。

“好，那我們檢查下。”宋成從善如流。

“不用檢查，我頭上的傷早好了。”沈茵抿抿唇，對着這個老是懷疑她車禍受傷還沒好的醫生，生出了些些許的懷疑，就連她什麽病都看不出來，真丢臉。

宋成“……”

他還能說什麽？無話可說。

“好，既然你傷好了，你還有什麽病？”宋成轉過去好笑地問。

有那麽好笑嗎？

她真的很着急好不好。

這個醫生不僅醫術不行，就連腦袋還不太好使，沈茵無可奈何，不想再浪費時間，于是終于搶在他開口之前把病情說出來了。

“我的病是……”沈茵語速很快，聲音很急，說完眼睛眨也不眨期待地看着他。

啥玩意？

宋成一瞬間懷疑自己聽錯了，還以為她在耍他，然而看到她手裏隐約包裹着的頭發，還有少女認真的目光，忍不住風中淩亂。

究竟是他年紀太大了跟不上時代，還是這姑娘腦回路跟一般人不同。

這也太奇葩了，他始終說不出來。

也是，哪個正常人會因為這個去看醫生。

還有這姑娘是不是真的傷到腦袋了，明明他檢查的她的腦子沒有受傷，可是她先是失憶後詭異的。

他實在hold不住啊。

“你是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宋成猶豫下還是開口，他對自己所有病人都一視同仁，有時為了緩解病人的心情也會跟他們開玩笑，但是他不喜歡他的病人跟他開玩笑，在這點上他是個堅定的兩面派。

要不是這姑娘的眼神太認真了，他早就客氣請她出去了。

開玩笑，她哪裏像開玩笑的？

“醫生，我很認真的，而且很着急，請你也認真好嘛。”沈茵皺着眉頭，要是他再這麽開玩笑，她真的要換醫生了。

“……”宋成嘴角抽搐。

妹子，到底是誰不認真啊。

他低頭顫抖将她手裏的頭發接過來，久久不能回神。

“好，那你能告訴我為什麽掉三根頭發就要來醫院嗎？”宋成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冷靜下道。

這有什麽好問的。

“當然是因為掉頭發啊。”這不明擺着的嗎？

“我知道掉頭發，可是誰不掉頭發。”

“但是我掉了這麽多。”沈茵強調地指指被他抓着的頭發，就像個絕症病人般執着。

宋成：“……”

他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不愧是她說的……好多。

有三根呢。

真多。

宋成心裏一句吐槽接着一句，簡直沒完沒了。

這妹子是見他今天快要輪休，故意來刺激他的。

見他不說話，沈茵再次刺激他。

“網上說了，一次掉三根以上就是生病了，我都掉了三根了，肯定生病了，頭發會不會掉光啊。”沈茵說着說着，再次淚眼，就連聲線都顫了。

也把宋成的心震得一顫一顫的，掉頭發很稀奇嗎？誰每天不掉頭發？

更何況，妹子啊，現在正在換季呢，掉兩三根頭發算什麽，有的人一天掉幾十根呢。

他也是這麽說的，可是沈茵明顯不信，掉了一根就有三根，掉了三根幾十根還遠嗎？

“你能不能讓頭發不掉了？”她繼續期待地問，眼睛裏滿是希冀。

什麽才能攔得住你天馬行空的幻想？而且掉頭發對你來說是天要塌了嗎？出車禍那麽嚴重也不見你這麽緊張啊。

大概宋成也不曉得自己犯了什麽錯，明明他現在就可以回家好好休息下，卻非要在這裏等人結果被氣得肝兒疼。

硬生生扯皮了一個小時，宋成徹底崩潰，面色呆滞地順着她的話說。

“對，你現在壓力太大了，平時不要經常處于精神緊張狀态，要注意睡眠，而且你還缺營養，頭發缺營養它不就掉了嘛，你要多多補充營養，多吃點黑芝麻。”

“嗯嗯，好的好的，我記下來。”沈茵快速掏出個小本本，就開始仔細記下來，那認真姿态堪比中學學霸。

卻不知把宋成看的多崩潰。

跟她說沒事她不信，告訴她有病就信，這時真有……病啊。

反正他說的東西都不是藥物，對頭發也确實有好處，吃多了也沒事，随她去，只求她不要再折磨他了，他着實承受不來。

把一向只會氣別人的宋醫生給折磨成這樣，沈少女果然厲害。

“記下了，記下了。”沈茵将重點記下還畫上重點符號，開心地起身。

終于要走了，有人喜大普奔，喜悅忍不住邁上眉梢，只差親自送她出門了。

結果在臨走的時候，她還不忘再氣他一下。

“醫生，你确定我不用吃藥？”

“不——用。”宋成咬牙切齒地說。

他再也不想看到這個“病人”了，別的病人是有病，她這個“病人”是要人命。

總感覺他好像臉色黑黑的。

沈茵開心地往外走的時候，智商總算回歸正常，發現了好多剛才沒注意到的。

尤其是他的臉色使她印象深刻。

那表情，那扭動的姿勢，莫非是個有“志”青年……

也是，經常坐着确實很容易生痔，難怪他剛才就一直想起身，原來是坐着太辛苦呀。

她生病了心情也不舒服，看來即使是醫生，感受都是相同的，不過她是心理上的，而他是身體上的。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下次找他的時候，她語氣得溫柔點，畢竟痔瘡不好受啊。

自認為想明白一切，沈茵對宋成的“痛苦”深表同情，暗暗下定決心再也不說他是庸醫了。

他是個令人同情的醫生，她要善良點，為了她的頭發。

知道了怎樣不掉頭發，沈茵心情都是明媚的，就連同情心都直線上升，神色愉悅地往醫院外邊走。

她得趕去跟智障鄰居撐腰，撐完腰還得去劇組走一趟查看任務的進行程度呢，完全沒時間浪費了鳥。

太過專注往外走，沈茵并沒有看到站在電梯口的人，不過那人可是看了她好一會兒，而且再一次感嘆他們是什麽樣的緣分。

昨天剛見完，今天就又見到了。

唐亦琛感嘆一下進了電梯，察覺到有人看她的沈茵剛一回頭，結果什麽都沒有，又不在乎地轉身招來輛出租車。

可喜可賀，她終于能搭上車了。

……

走到門前，唐亦琛敲敲門。

“請進。”

唐亦琛進去就看到宋成趴在桌子上，一副懷疑人生的頹廢樣。

這是怎麽了？

剛剛遭受人生重擊的宋成在看到是他後，繼續保持自己頹廢的姿勢。

“現在國內醫生已經累成你這樣了？”唐亦琛把一個袋子放在他桌子上道。

“身累，心更累。”宋成今天遭到的打擊大大的，可不累嘛。

“而且我在懷疑我是不是不适合當醫生。”宋成看來今天真的被打擊到了，郁悶得恨不得吐出一口老血。

以往再嚴重的問題或者醫患矛盾，也不見得他這樣啊，怎麽今天這麽頹，都開始懷疑自己的職業了。

“說，究竟是什麽打擊到你了。”到底還是很了解他的，唐亦琛就來充當知心大哥哥了，宋成早就等着他這句話了。

“你還記得沈茵茵不，就昨天醉香樓那個，不記得也沒關系，我跟你說這妹子嚴重讓我懷疑自己的醫術，她車禍時我檢查沒傷到腦子，但是現在我覺得是我錯了，這妹子腦子絕對傷得不清。”

實在郁悶得不行的宋成完全按捺不住自己滂湃的內宇宙，這鮮活的生命力，跟在沈茵面前喪出銀河系的樣子一點也不一樣。

宋成完全是把唐亦琛當成垃圾桶了，喋喋不休地吐槽，把他知道的沈茵的事兒一股腦倒給了他。

唐亦琛突然有種感覺，剛回國那天醫院門口抱着腦袋走的恐怕就是她。

為了幾根頭發就來醫院，還能把向來自诩穩重的宋成氣成這樣，他不得不佩服一句，想到自己還欠她一頓飯錢，唐亦琛頓時啞言失笑。

“你有沒有在聽？”宋成氣悶，扯過袋子問，“袋子裏是什麽？”

“當然，早餐。”唐亦琛态度很認真，宋成毫無懷疑。

“真夠哥們兒，都快餓死我了。”什麽悲痛都可以化為食欲，他現在正需要一口吃的冷靜下。

冷靜完了繼續吐槽。

“你說沈茵茵是不是有……”病。

那個病字宋成到底沒有說出口，盡管他每天都要說到這個字n字，但他說沈茵的就有點帶人身攻擊了。

別看有時候他挺酷，基本的醫生道德修養還是有的，反正吐完槽，氣也消了，他也就神色舒緩了。

“哦對了，你來找我什麽事兒？”光顧着吐槽了，倒是把正事給忘了。

“來做個檢查。”

從到這裏耳朵一直沒閑過，唐亦琛始終保持着一個姿勢，坐姿端重優雅，配着他那張遺傳了唐父唐母優秀基因的臉，簡直像個貴族，和剛剛咆哮體的宋醫生也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就連說話都不急不緩的。

可是宋醫生完全顧不上嫉妒，反而擔心得連飯都沒心情吃了。

“你又犯病了？”宋成顯然知道他的病情，聽到他說就連表情都嚴肅了幾分，此時倒真有了幾分醫生的模樣。

“我不确定。”唐亦琛道。

“不确定是什麽意思？”他趕緊追問。

“就是回國後……”唐亦琛有些無奈，這些年來在國外，他的人際關系很簡單，再加上積極治療，只除了幾次打噴嚏打得厲害，這些年來情況還算好。

可這回國才多久，他就打了好幾次噴嚏了，并且帶着後背發涼的後遺症，不管是不是他那個古怪的病引起的，他覺得自己還是好好做個檢查的好。

“那我現在帶你去見王院長。”宋成把食物丢回去，陪他這個可憐的哥們去見醫生。

想當初他們在知道唐亦琛有這個病時，真是沒想到，畢竟這病也太古怪了，後來有次見他狂打噴嚏的模樣，三人才終于信了，在國外那幾年，他們三個沒少幫他擋人。

其實這個病已經好轉很久了，結果一回國又這樣，要是讓唐亦琛父母知道，即使再舍不得兒子，恐怕也會把他打包回美國。

好不容易回來的兄弟，他還是希望他能好好地在國內生活滴。

他那邊正在檢查着，已經進入工作狀态的張欣然忽然迎來了她投喂的小可愛，驚喜也是大大的。

“抱歉，我來晚了。”雖然是去醫院，但是自己來晚了是事實，沈茵腦筋鋼鐵般直，立刻道歉。

“沒事沒事，起不來就多睡會兒嘛，你想來玩兒，我這裏随時歡迎。”為了應對某個人快要崩潰發飙的張欣然，在看到她的那刻，瞬間換了臉色，那“慈愛”的眼神，莫非他們瞎了。

剛被她訓得狗血噴頭的組員們相視一觑，不由懷疑他們家組長換人了。

這還是那個大魔女組長嗎？

難道這妹子身份不一般？就連他們組長也得讨好？

人類腦補的心是強大的，沈茵還沒開始說話，就已經被他們按上了“大人物”的标簽。

而接下來的一幕更是堅定了他們的想法。

沈茵對她勾了勾手，把她帶到一邊去，附在她耳邊小聲地問。

“說，誰欺負你，我替你出氣。”沈茵面露期待，順便掃視了周圍一遭，眼睛滴溜溜地轉在思索哪個像是可疑目标。

解決了難題的她顯得很是興奮，精力充沛，鬥志昂揚，戰鬥力十足。

為了迎接今天，她昨天可是連夜把柳條給浸泡過了，柔韌度異常地好，劈到桌子上“嗖嗖”的，實在是震懾人的一大利器。

被她看過一遍的組員們：“……”

好可怕。

确認過眼神，是惹不起的人。

而張欣然也是懵逼狀态，難道她看起來很像是被人欺負的嗎？

張大女王忍不住開懷大笑，她家萌妹子真是她的快樂源泉，更重要的是這擔心她的表現，更是讓她窩心。

這些日子的投喂沒有錯，看多萌的萌物喲，還知道擔心她。

她是被感動得夠嗆，不過如果她知道沈茵心裏想的是什麽的話，估計就該心塞了。

現在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讓萌妹子這麽為她操心啊，盡管她覺得這樣的她真的很萌很窩心。

“咳咳，放心在這裏還沒人敢欺負我。”要欺負也是她去欺負別人，當然她也沒欺負過別人，張欣然心裏補充道。

“你确定？”沈茵眉頭都皺起來了，顯然不相信她說的話。

先不說她家裏鄰居是個連看個微博都能笑到快背過氣的小蠢蛋，就說她每天那麽晚回來甚至都不回來，這麽累怎麽可能沒人欺負她。

“當然。”張欣然篤定地道，順便掃視了下她的組員們，瞬間各個都努力工作極了，很專心地準備迎接那個難搞的藝術家。

“茵茵啊放心，沒人敢欺負我的，絕對。”張欣然對自己也是很自信的，一個勁兒地說服某個固執的少女。

到了最後沈茵勉為其難地點了頭，卻還是很注意觀察整個辦公室的氛圍的。

就怕她家鄰居撒謊，她可得把好關才行。

張欣然怕她無聊，讓人給她好多零食給她吃，沈茵眼睛亮亮的啃零食吃，直把她心都萌化了。

果然，投喂适合緩解壓力啊。

她感嘆道。

“姐去準備工作了，你在這裏玩，我忙完了過來找你。”

“哦哦，好……”沈茵艱難地從零食堆兒裏擡起頭，目光認真地注視着她離開。

有好幾個人立刻跟在她後邊給她遞文件，沒有一個人是能夠欺負她的樣子。

嗯嗯，這樣她就放心了。

沈操心茵滿意地點點頭，又對這些工作的組員們很是欣賞，即使她家鄰居是個“智障”，他們也沒有欺負她，實在是些好人。

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犯錯就要承認，沈茵很嚴肅地正視了自己的錯誤，特別像是來考察他們的領導。

還留在這裏的組員們各個繃緊了神經，本來就夠認真工作了，此刻更是跟打了雞血似的，效率高到吓人。

完全沒有注意到，剛才特別有來視察範兒的“領導”此刻正抱着零食啃呢。

過了沒一會兒，就連人都消失不見了。

原地只留下了那袋子零食，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又去巡視別的地方去了。